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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偽君子(二更)

  衛長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踏進了寢殿。


  「參見陛下。」


  「衛卿免禮。」龍祁世朝身旁的太監吩咐道,「賜座。」


  「謝陛下。」


  衛長琴坐下來之後,問道:「陛下叫微臣過來,是要談顧相中毒一事?」


  「不錯。聽說你今日去探監,還特意帶上了一個大夫?牢飯里被人下毒的事情也是你們發現的。衛卿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呢?」


  「回陛下的話,微臣之所以帶著大夫去探監,只不過是想證實一下心中的猜測罷了。顧相中毒,是微臣身邊的大夫救的,顧相醒來之後對微臣百般感謝,也說了不少心裡話,顧相說自己跟陳大人平時沒有衝突,就算是她這個左相沒了,這位置也輪不到陳大人來坐,陳大人和顧相之間可是差了兩個等級,顧相若死,對他沒有直接的利益,所以微臣與顧相猜測,想要害死顧相的另有其人。」


  龍祁世一聽,也覺得有理,「顧卿若是沒了,會有人取代他的位置,朕會從二品的文官裡面挑人,怎麼著也輪不到陳勝。」


  「正是。陛下您想,既然顧相與陳勝沒有私人仇怨,她的死也不能直接影響到陳勝的利益,那麼陳勝為何要害顧相?僅僅只是因為心裡的那點嫉妒和不甘心,就甘冒大險?仔細一想覺得不太合理,所以微臣有了一個猜測,他應該是被人當棋子使了,他可能是受人脅迫,也可能是想利用顧相的死來討好某個高官,能被三品官員討好的,必然是一二品的大員。」


  龍祁世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微臣和顧相商量著,如果此事不是陳勝一個人的主意,那幕後的主謀一定挺有手段。陳勝願意替他賣命,哪怕牽連全家都要保全這個人,會是什麼原因?微臣心裡實在太好奇了,便想探監,同時微臣也在想,陳勝背後的這位高官,從頭到尾都沒有暴露出來,那麼他會不會擔心,陳勝在臨死之前會突然反悔?這人好不容易把自己撇乾淨了,又怎麼會允許自己再陷入渾水裡?所以……」


  「殺了滅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是吧?」龍祁世接過了話,「想滅牢房裡的囚犯,無法做到光明正大地動手,僱人去殺也不可能,天牢守衛森嚴,最容易得手的辦法就是在飯菜里下毒,你正是因為猜測到了這樣的可能性,所以才要帶上大夫。」


  「陛下英明。可惜微臣還是去晚了一些,等微臣到的時候,陳勝的家人們已經在吃飯了,陳勝沒有食慾吃,也就躲過一劫,微臣讓大夫檢查了牢飯,牢飯里下的毒,和顧相中的蛇毒一樣。」


  龍祁世微訝,「和顧相的毒一樣?」


  陳勝連忙接過話,「陛下,這毒藥不是罪臣所擁有的!這也是太師給的。如果罪臣和家人們都被毒死,等獄卒發現我們沒氣的時候,大概會報告陛下,說我們一家人畏罪自盡!誰讓我當初自己承認了毒害顧相,那麼旁人理所當然會覺得毒藥也是我所擁有的,這樣一來,下毒的人也不用擔心自己被查出來。就算是刑部來查我們的死因,也會對外宣稱我是死於自己的毒藥……」


  龍祁世伸手揉了揉眉心。


  「陛下,哪怕陳勝說謊了,有一點肯定是沒錯的,那就是牢獄裡面,有人被收買。」


  衛長琴篤定道,「陳勝和家人們身在牢房,還在幻想著會獲救,有求生慾望的人怎麼捨得去死?他完全沒有任何理由自己在牢飯里下毒,可要是他們全死光了,這其中的細節沒幾個人會去琢磨。刑部遇上這樣的案子,難免會犯懶,畢竟他們一家人都是死囚,本來就是被陛下賜死的人,還能指望誰替他們討公道?提前死了又如何?查案的人未必在意。」


  「真是豈有此理。」龍祁世冷聲道,「天牢是何等重要的地方,竟然會有人被收買!這完全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裡了。能收買獄卒,想毒誰就毒誰,這的確不是小官能做出來的事。」


  「收買獄卒,也是對陛下大不敬之罪,陛下掌握著所有犯人的生殺大權,有人想搶在陛下前面殺人,豈能容他放肆?」衛長琴淡淡道,「此等行為必須嚴厲懲戒,以正國法。」


  「衛卿說得是。」


  龍祁世已經被衛長琴說服。


  回想起衛長琴說的話,句句有理。


  現在就只差找到幕後主謀的罪證了。


  「陛下,依微臣看來,陳勝的命先留著,但是對外必須宣稱他已死。他若死了,他幕後的人才會放心,覺得自己除了後患,可若是他活著的消息傳到那個人的耳朵里,那人必定會提高警惕,不敢露出任何馬腳,這麼一來,咱們就不容易抓住把柄。」


  「好,就按你說的辦。」龍祁世想了想,道,「朕等會讓人悄悄帶紅色染料進來,在陳勝的衣服上製造血跡,再命令貼身伺候的太監把他抬出去,讓所有看到的人都以為他死亡,把這消息放出去,從此以後世上就沒有陳勝這個人了。朕另外找個密室關押他,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陛下這個主意好極了。」衛長琴淡淡一笑。


  「朕準備在太師府里安插眼線,衛卿,你手底下的人若能混進去,朕也允許你監視太師府的一舉一動,要是有什麼異常,你一定要及時彙報給朕聽。」


  「微臣必定不辜負陛下信任。」


  「好,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


  「微臣告退。」


  ……


  太師府大堂內,一片燈火通明。


  「老爺,陳大人全家都已經身亡了。」


  太師正吃著燕窩蓮子粥,聽著管家的彙報,說道:「這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啊老爺,陳大人的家人都吃了牢飯,屍體都被運出天牢埋了,至於陳大人……他倒是沒吃飯。」


  「那他是怎麼死的?」


  「據說,他在牢獄里大聲嚷嚷著,說是您要殺人滅口,然後陛下就把他帶去問話了,結果,渾身是血地被人抬出來了,聽說是頂撞了陛下,被陛下一劍殺了。」


  太師聞言,當即蹙起眉頭,「這事怎麼能驚動陛下!獄卒是怎麼辦事的?老夫明明交代過,要是有人不吃牢飯,就強行給他塞進去,一定要確保所有人都吃,怎麼能讓陳勝有命去見陛下!老夫從頭到尾都不想牽扯進來,好不容易說服他在陛下面前保全了老夫,審問的時候沒提起老夫一個字,怎麼能讓他在臨死前咬一口!」


  他說著,手握成拳,重重砸在了桌上,「這獄卒實在太無能了。」


  「老爺,您別生氣,這事還真不能怪那獄卒啊。」


  管家嘆了一口氣,「本來咱們是跟他說好的,就算有人不吃飯也得給塞進去,確保他們全都被毒死,可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一家人在吃飯的時候,衛大人偏偏要去探監!他這不是礙事嗎?他想探監,誰能阻止得了?結果,這牢飯被下毒的事情就在他面前暴露了,陳大人本來是沒有命見到陛下的,衛大人非要拎著他去見陛下,這誰也不能攔啊……」


  「衛長琴?」太師的眉頭擰得更緊,「真是太多事了,早不探監晚不探監,偏偏趕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去!他平時跟陳勝根本就沒來往,絕對不是去給陳勝送行的,他去看陳勝,擺明了是去套話!這下他肯定懷疑到老夫頭上了……真不知道他腦子裡怎麼想的,顧相中毒與他何干!顧相死了他一點兒都不虧,他這樣多管閑事,這分明就是在跟老夫作對。」


  「這確實令人費解,難不成左右丞相已經站在同一陣營了?」


  「不可能。」太師篤定道,「衛相是偽善之人,整天到晚都在做假好人,表面上似乎沒針對任何人,也從來不犯事,在陛下面前伶牙俐齒的,陛下說他懂事。簡直是太可笑了,他明明就一肚子壞水,不管他表面上看起來跟誰好,都是虛偽至極,偽君子一個。」


  「既然他如此虛偽,為何要幫助顧相呢?」


  「蠢材,沒好處的事情他怎麼會幹?他這次幫著顧珏清,一定是能夠拿到什麼利益的,壞了老夫的好事,讓陳勝去陛下面前告老夫的狀,老夫記著了。」


  「老爺,您彆氣壞了身子,雖然這陳大人去告您的狀了,可他真的是死了被人抬出來的。他三番兩次地欺騙陛下,陛下哪裡還能相信他的話?陛下肯定是聽他說話都覺得心煩,不管他再怎麼說您,陛下都不會懷疑您。陛下要是真相信他,就不會殺了他了,所以……您還是別太往心裡去了,反正他都死了。」


  太師的臉色有所緩和,「是啊,反正他都已經死了……老夫只是擔心,陛下會不會有點兒懷疑呢?」


  「老爺,依我之見,得先把收買的那個獄卒滅口了,反正是個無能之人,留著只會出賣您,趕緊讓他死了省事。」


  「對,得把他滅口,這件事情你速速去辦,明天之前就得給我辦好。至於陛下那裡……老夫回頭看陛下對老夫是什麼態度就知道了。」


  「是。」


  ……


  衛長琴和神墨回到了府邸,還未走進大堂,就聞到空氣中的一陣飄香。


  「好香啊,是誰在燉湯?」神墨動了動鼻子,「這大晚上的,剛從外邊回來,聞到這樣香濃的湯還真是想喝一口。」


  兩人說話間,走向燈火通明的大堂,走近了才發現桌上擺了一堆的盤子,有人就坐在桌邊等候著他們。


  「顧大人,你這是準備了好吃的在等著我們回來呢?」神墨快步走到了桌邊,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食材,最終把目光落在桌子中央的那口鍋上,「大老遠的就聞到香味了,這湯該不會是顧大人您做的吧?」


  「不然還能有誰?」顧珏清挑了一下眉頭,「夜裡風涼,二位快坐下來吃,食材很多,想吃什麼就往鍋里放,很容易就熟了,吃一會兒就會覺得通身溫暖。」


  「你的手不是還沒好嗎?」衛長琴走了上來,說道,「等你的手痊癒了再做也不遲。」


  「等本相的手痊癒了,再做一桌更豐盛的,我這左手受傷,又不影響右手拿鍋鏟,再說了,下人也幫了我不少忙,二位都別跟我客氣了,趕緊坐下來。」


  衛長琴笑了笑,坐了下來,「你等多久了?」


  「也沒多久,就一會兒。」顧珏清說著,夾了一大把香菇白菜蝦仁放進了鍋里,並且讓下人去叫蝶王過來。


  「衛相,你不是很喜歡吃蝦嗎?本相讓人把水缸里的蝦全撈了,這麼多醬汁,你看看喜歡哪種的?」


  衛長琴聽著顧珏清的話,低笑了一聲,「顧相,你怎麼不問問本相事情辦得如何?一進來就招呼我們吃東西。」


  「衛相出馬,我自然是放心的,就算沒辦成事情,我也得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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