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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口下留情

  「知道錯了?」衛長琴聽到了顧珏清的求饒,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下來,繼續給顧珏清撓著癢,「剛才嘲笑我的時候不是挺神氣的?一撓你痒痒你就慫。」


  總算是知道該怎麼治她了。


  對付怕癢的人,撓癢就好。


  不會讓她覺得疼,而是會讓她笑個不停,笑到累了,她總能記住教訓的。


  「真的知道錯了!」顧珏清在床榻上打著滾,「別撓了!我笑得肚子都疼了,哎喲,肚子疼……」


  顧珏清說著,雙手已經捂上了腹部,笑得直喘氣,說話斷斷續續,「你能不能……別挑在這樣的特殊時期撓我癢……平時大笑不要緊,可是……我如今肚子不舒服,再笑下去……肚子又要痛了!」


  這話其實不是真的。


  昨天后半夜的確肚子不舒服,衛長琴就一直用湯婆子給她捂著,今天早上起來已經好了很多,等到中午的時候,腹部的不適感已經消失了。


  雖然此刻笑得有點累,她卻並沒有感覺到疼。


  她扯謊的目地,自然是希望衛長琴能夠放過她。


  而衛長琴果真也收回了手,「肚子又痛了?」


  顧珏清「嗯」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已經沒事了……」衛長琴連忙把顧珏清從床榻上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雙手環著她的身軀,再次開口,語氣里含著一絲歉意,「小清,我沒想到撓個癢也會讓你把肚子笑痛的,要是早知道會這樣,就不逗你了。」


  顧珏清低著頭,「噗嗤」一聲。


  衛長琴聽到她的笑聲,眼皮子跳了一下,捧起她的臉,捕捉到她眉眼間促狹的笑意。


  「你騙我的?你根本就沒肚子疼是不是?」


  「我雖然暫時欺騙了你,但是我的話也有道理啊,笑的時間太長了會笑岔氣的。被你發現了我怕癢的弱點,我都有點兒替自己的將來擔憂了,以後你要是一言不合就撓我痒痒,我豈不是很吃虧?」


  「正常情況下,我不會撓你,只要你別惹惱我就行了。」


  「那還是不公平啊,我也好想找找你的軟肋。」


  顧珏清說著,伸手在衛長琴的腰間抓了幾下。


  衛長琴一臉從容地望著她,「我不怕癢,這招對我不管用。」


  顧珏清不死心,從他的腰間一路撓到了胳肢窩。


  衛長琴的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絲毫沒有憋笑的模樣。


  他是真的不想笑,也真的不怕被撓癢。


  顧珏清收回了手,「這樣吧,從今以後,要是我惹著你了,你撓我癢,可要是你惹到我了,我就剝奪你暖床的權利,在得到我的原諒之前,別想上榻。」


  「你這就有點兒狠了吧?」


  「不狠,我覺得這樣的懲罰已經相當輕……」


  不等她把話說完,衛長琴一口咬上了她的唇。


  顧珏清悶哼了一聲。


  「好的不學,就知道學壞。」衛長琴鬆開了她的唇,「騙我肚子疼,害我白替你擔心,白自責,還要制定這樣的不公平規定。」


  「你明知道我怕癢,還一直撓我,我要是不騙一騙你,你能收手嗎?」顧珏清撇了撇嘴,「騙你一下子,至於用咬的嗎?」


  「也沒把你嘴巴咬破。」衛長琴道,「我這已經算是口下留情。好了,快點去把蓮子羹吃完,再不吃掉就要涼了。」


  說著,把顧珏清揪回到了桌邊,按在了椅子上。


  顧珏清拿起了湯匙,繼續吃那碗紅棗蓮子羹。


  ……


  下午時分,暖陽依舊和煦。


  蝶王坐在珍味樓的雅間里,正打算品嘗錢司辰送給他的美酒,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低沉的男音在門外響起——


  「公子,您一直叫我們盯著的那位四夫人出門了。」


  錢司辰聞言,從座椅上站起了身,「好,知道了。」


  蝶王也站起了身,「怎麼,你也想要親自去看看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錢司辰道,「看看她這回要去勾搭誰。」


  ……


  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楊氏依舊穿得明艷俏麗,帶著貼身丫鬟隨從招搖過市。


  原本是想去珠寶鋪子的,經過一家賣豆花的館子時,聞到了一陣豆花香味,她便在館子外停了下來。


  「夫人,您是想要吃豆花嗎?」身後的貼身丫鬟詢問道。


  「小時候很愛吃這個,長大之後就喜歡山珍海味,如今吃多了山珍海味,許久沒吃這個,就想懷念懷念從前的味道了。」楊氏說著,朝豆花館里邁出了腳步,「進去坐坐吧,吃一碗豆花,再去買首飾。」


  楊氏帶著下人們進了館子。


  許多人們把豆花當早點吃,上午的時候熱鬧些,到了下午,生意就會冷清些。


  此時館子里的人就不多,楊氏一行人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們喜不喜歡吃豆花?也給你們一人賞一碗。」楊氏對於貼身的下人們並不小氣,便跟掌柜的點了五碗豆花。


  「謝謝夫人!」


  「夫人對我們可真好。」


  再說後院的廚房裡,廚子接到了夥計的吩咐,正準備煮五碗豆花,卻忽然闖進來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男子戴著面具,十分神秘。


  廚子有些警惕地望著他,「你是什麼人?」


  「廢話少說,跟你做一筆交易。」蝶王說話時,已經從衣袖裡摸出了一錠金子,在廚子眼前晃了晃,「你不是要煮豆花嗎?給這其中的一碗下瀉藥就好,反正瀉藥死不了人,你不用害怕攤上官司。同不同意?」


  廚子望著那錠明晃晃的金子,「加了瀉藥的豆花,您打算給誰吃?」


  是瀉藥而不是毒藥,的確沒什麼好怕的。


  他只以為是那一行人當中的哪個人得罪了眼前的男子,才會被下瀉藥整一整。


  「離那位夫人最近的那名婢女。」蝶王道,「加瀉藥的那碗做個記號,別弄錯人了。」


  「知道知道。我們這店裡用的碗有很多花色,加瀉藥的那碗豆花,我一定能記住花色。」


  買通了廚子之後,蝶王離開了廚房,翻過後院的高牆。


  高牆之外,站著錢司辰。


  蝶王道:「按照你說的,給楊氏婢女的那碗豆花加了瀉藥。」


  「嗯。」錢司辰應道,「應該能從她的嘴裡套出消息。」


  吃了瀉藥的那名婢女,是肯定會跑茅房的。


  其他人的豆花沒有問題,只有她一個人會去如廁,在她落單的時候,就可以抓著她來盤問了。


  楊氏的那幾個貼身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只有在去茅廁的時候,和夜裡睡覺的時候,才會與她分開。


  所以,他想出了這樣的一個方法。


  片刻的時間過去。


  廚子做好了五碗豆花,送到了楊氏的那一桌,一碗一碗地端到每個人的面前。


  「客官請慢用。」


  楊氏用調羹舀了一勺,嘗了嘗,道:「還不錯。」


  下人們也紛紛低頭吃了。


  吃個豆花用不了多長的時間,眾人吃好之後,便跟隨楊氏離開了館子,打算去珠寶鋪子。


  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楊氏身後的一名丫鬟忽然捂住了肚子,「哎喲……夫人,奴婢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麼就肚子疼了?」另一名丫鬟詢問道,「你今天也沒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沒……府里吃的飯肯定不會有問題的,該不會是剛才吃的豆花不幹凈吧?」


  「豆花不幹凈?我們大家都吃了,肚子疼的卻只有你一個。」楊氏轉頭看了她一眼,「肯定是你自己的毛病,不是豆花的問題。」


  「哎喲……夫人,奴婢得去一趟茅房,夫人您不用等我,奴婢等會兒自己去珠寶鋪子找你們。」


  丫鬟說著,捂著肚子轉身跑回了剛才的那家豆花館。


  大街上找個茅房不容易,這館子里肯定有茅房。


  楊氏也沒多想,轉過身悠悠道:「不等她了,珠寶鋪子離這裡也不遠,咱們先過去。」


  跑回豆花館的婢女打聽到了茅房的位置,很快鑽到了茅房裡解決問題。


  解決好之後,她打開了牢房的門,由於腹瀉,整個人都有些沒精打採的。


  靠在茅房外的柱子邊,想要休息一會兒,忽然一碗熱水闖入了眼帘,柔和的男子聲音傳進了耳膜,「喝些熱水,對腸胃好。」


  她聽著這聲音,抬起了頭。


  「錢公子?」她怔了怔。


  太師與錢大官人來往頻繁,錢大官人家的兩位公子,太師府里的下人們都有印象。


  錢司辰沖著她淡淡一笑,「我也在這裡吃豆花,看見你風風火火地跑進茅房,想必是肚子疼吧?看你臉色都有點白了,喝碗熱水,會舒服點。」


  「多謝您……」婢女有些受寵若驚,望著錢司辰面上那抹溫潤無害的笑意,只覺得他是好心,便羞澀地接過了那碗熱水,低頭就喝。


  偶然聽人提起過,有些長相漂亮的婢女被貴公子看上之後,就可以擺脫做下人的命運。


  她模樣生得清秀,該不會是被這位錢小公子給看中了?


  才這麼想著,就聽對面傳來錢司辰的問話,「你貼身伺候四夫人,想必是了解不少關於她的事吧?四夫人究竟有多少個情夫?她背後最大的靠山又是哪一個?這碗熱水裡下了毒,你若不實話實說,就看不到明日升起的太陽了。」


  「啪嗒」


  瓷碗從婢女的手裡脫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熱水濺了一地,有幾滴落在了錢司辰的衣擺上。


  她看向錢司辰的目光中,透出驚懼之色。


  ……


  金彩閣內,楊氏的目光掠過櫃檯上擺著的一件件飾品。


  第一排是發簪,第二排是耳環,第三排是項鏈。


  純金的、翠玉的、瑪瑙的材質應有盡有,令人眼花繚亂。


  楊氏轉頭望向身邊的婢女,「小翠啊,你覺得哪支簪子好看?」


  婢女挑了一隻純金的,「夫人,試試這個。」


  「跟在本夫人身邊這麼久了,眼光怎麼還是沒提升?這種樣式的簪子滿大街都是,看得都膩了,果然不應該問你的,還是小喜那個丫頭的眼光好點,那丫頭上個茅房怎麼上了這麼老半天……」


  楊氏正說著,店鋪外邊就出現了一道纖細的身影,正是她口中提到的小喜。


  「夫人,奴婢回來了。」


  「回來得正好,幫我一起挑挑簪子,誒,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興許是拉肚子拉得虛脫了,奴婢整個人都有點手腳發軟。」


  「你這毛病還真多,回頭自己去找個大夫看吧,先幫我一起挑挑首飾。」


  「是……」


  ……


  傍晚時分,顧珏清坐在顧府的庭院內盪鞦韆,餘光瞥見一道修長的影子走近,轉頭一看,正是蝶王。


  「顧珏清,這次我可辦成了一件正事,你肯定會誇我的。」


  蝶王說著,走到了鞦韆旁,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白紙黑字,在顧珏清的面前抖開,「上面的這幾位,都是四夫人的情夫,第一位就是她最大的靠山了。」


  顧珏清聞言,鞋底踏上了地面,借著摩擦力止住了鞦韆的晃動。


  從蝶王的手中拿過的那張白紙黑字,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令她感到有些吃驚。


  四夫人的靠山竟然是……


  「沒想到吧?其實我也有點兒驚訝,這份名單是從她的貼身丫鬟嘴裡逼問出來的。」蝶王嘖嘖道,「她還挺有本事,會給自己留後路,畢竟太師那個老傢伙也六十了,她才三十齣頭,老傢伙以後入土了,沒法護著她,主母可不就得欺負她了?可她有了這位靠山,那就沒什麼可愁的了。」


  顧珏清挑眉道:「確實……你是怎麼逼問到她貼身丫鬟的?」


  「我最近總盯著四夫人,她一出門我就知道,今天她帶著下人們去吃豆花,我就讓廚子在其中的一碗加了瀉藥,端給她的丫鬟吃,她的丫鬟鬧肚子去茅房,不就等於落單了嗎?趁著她孤身一人,就可以直接去逼問她關於四夫人的事情,這種小女子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威逼利誘就能夠讓她吐露許多事情。」


  「這位四夫人和她的靠山,平時會約在哪個地方見面?」顧珏清淡淡道,「等他們私會的時候,本相就把太師給約出來,讓他看場好戲。」


  四夫人的靠山不是什麼大官,而是太師長子馬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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