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9章 撤兵
有苗的裝備不如垣師,但是他們的戰鬥力,同樣極其強悍。
他們身邊,有蠱獸!
跟寒螿獸一樣,這些蠱獸是用巫蠱術飼養出來的,造型千奇百怪,醜陋不堪。
有長翅膀的熊,長獨角的巨蟒,長肉蹼的老虎,要麽行動如飛,要麽速度驚人,要麽銅頭鐵臂,要麽劇毒環伺,個個實力強勁。
與蠻夷的獸奴相比,蠱獸強大的太多了,難怪西山是三方勢力中,最為弱小的存在!
此外,有苗族人是鬼神後裔,雖已血脈稀薄,沒有鬼神之力,但還是比普通人強,若非數量稀少,死一個少一個,大巫覡的垣師,未必是其對手。
由此可以想象,當年兵魔的軍隊,是何等的強悍,難怪帝君不是對手。
裝備和人數的優勢,彌補了實力的不足,垣師對陣有苗,有著極大的優勢——說不上壓倒性的,但始終位於上風。
自從林熙去見連哭,大巫覡便下達命令,每過一刻鍾,垣師前進三丈,形成泰山壓頂。
有苗那邊,連哭早就有命令,隻許禦敵,不許動手——雖然在第一時間,有苗組織好軍隊、蠱獸,跟垣師對抗,但垣師每一次前進,他們都會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吼吼吼······”
本就暴躁嗜血的蠱獸,被逼得退無可退時,全都躁動不安起來,仰天嘶吼不斷,或用指爪刨土,對垣師虎視眈眈,就連它們的主人,都難以控製他們。
“垣、垣、垣······”
又過了一刻鍾,垣師再前進三丈,大喊著口號,氣勢如虹。
他們的口號,就像後來先秦時期秦國的口號“風”一樣,以部落的“垣”為口號,所有人齊聲大喊時,如排山倒海,山海共鳴,震懾人心。
“吼吼吼······”
蠱獸變得愈加不安,雙眼猩紅如血,仿佛兩個紅燈籠,若非被主人控製,早就衝出去亂殺了。
“怎麽辦,動不動手······”
垣師手上的銅矛,已經戳到有苗的頭頂,雙方的距離,不過咫尺,對方臉上的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連哭的命令,有苗族人不敢動手,但也都不安起來,如果再沒有消息,再過一刻鍾,他們就是垣師手下的亡魂了。
有人受不了壓力,問身邊的同伴,直接動手算了。
先動手,他們還能搶占先機,不動手,就隻有引頸待戮——他們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哪怕戰死,也強過現在的忍讓。
“垣,垣,垣······”
有苗族人的躁動,令垣師憤怒了,雖然沒有前行,但全都大喊口號,如九天雷霆般,震懾有苗族人。
“我跟你拚了······”
大多數有苗族人,雖覺得屈辱,但還是保持克製,遵從連哭的命令,隻有極少數人,忍受不了壓力,悍然選擇了出手。
或者說,他們是壓力太大,身體不受控製,本能的出手還擊。
“鏗鏗鏘鏘·····”
這一下還擊,仿佛捅了馬蜂窩,打破了雙方的局麵,以點帶麵,傳染了整個戰場,頓時劇烈碰撞,全麵交鋒。
垣師有人數優勢,有裝備優勢,僅僅一個碰撞,密集的鏗鏘聲響起,斬斷有苗的兵器被,並乘勝追擊,傷了不少有苗族人。
“吼吼吼······”
蠱獸聞到血腥,頓時暴露本性,掙脫主人的束縛,衝進戰場中,橫衝直撞,或撕咬,或纏繞,大殺四方,垣師莫能與之敵。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住手!都給我住手······”
關鍵時候,北山土丘的方向,有一騎絕塵而來,大聲喝止戰爭。
馬背上是林熙,後麵跟著魁梧的少山,少山雙腿狂奔,不比林熙騎馬慢,揚起許多塵土。
然而林熙的聲音,在這片戰場上,實在太微不足道,甚至沒有人聽見,隻有交戰的人聲,兵器的碰撞聲,蠱獸的咆哮聲,響徹在天地間。
“噌鏘······”
林熙叫不停雙方,便直接策馬而入,衝入戰陣當中,同時青霜劍出鞘,向前揮出,無論垣師還是有苗,將所有兵器斬斷。
一路勢如破竹,來到中軍陣前。
“少山,把它給我丟出去······”
林熙不是想停下,而是不得不停下,因為在他前方,橫亙著一頭蠱獸——長著獨角的青皮巨蟒,不僅肉身廣大,仿佛一座小山,身上的綠色鱗甲,也在閃爍著寒光,刀槍難入,猙獰而又醜陋。
林熙勒住馬頭,避免與蠱獸 交戰,然後一聲大喝。
“吼吼吼······”
少山一聲咆哮,從林熙身後躍起,遮擋了天空的太陽,投下一片陰影,繼而重重的落下,正好坐在獨角巨蟒身上,揚起大片的塵土。
“呼呼呼······”
少山的力量驚人,從空中墜落,如同泰山壓頂,獨角巨蟒被壓在身下,不堪重負,肉身瞬間塌陷下去,發出痛苦的哀鳴。
“噗通······”
少山手下不停,舉起雙手成拳,重重的擊下,砸在巨蟒頭頂,將其砸到泥土中,又奮起蠻力,掰斷巨蟒的獨角。
巨蟒連受重創,哀鳴都沒有了,不知生死,軟綿綿的,如同一堆爛泥,被掰斷的獨角位置,淌出綠色的漿液,惡臭難聞。
見巨蟒沒有了動靜,少山立刻丟開,起身抓起蟒身,向有苗放下擲出,壓倒了不知多少人,痛苦哀鳴不斷,塵土滿天飛。
一出手,便解決了一頭蠱獸,少山的神威,震驚了整個戰場,無論敵我雙方,全都停下手來,遙遙的望向少山,露出敬畏之色。
其餘的蠱獸,也都收斂了暴虐,眼中的猩紅漸漸淡去——他們的本能,察覺到了危險,本能的想要臣服,臣服於少山。
這個瞬間,戰場上一片寂靜。
“吼吼吼······”
眾目睽睽之下,少山仰天咆哮,用雙手錘擊胸膛,展示他的強大。
這一刻,他是最強大的,也是英雄。
“帝使大人,您這是······”
垣師後方,哥索策馬出來,看向持劍的林熙,露出不解。
林熙從容命令道:“傳令,撤兵······”
哥索愣了一下,為難道:“帝使大人,大巫覡的命令是······”
“帝劍在此,如帝君親臨!本帝使說了,撤並······”
林熙目光一冷,舉起青霜劍,打斷哥索,重複命令。
哥索看見青霜劍,頓時臉色大變,趕緊下馬,半跪在地上,恭敬道:“遵命······”
接著哥索起身,向垣師下達命令:“傳令撤兵,退回營地······”
整個過程,哥索沒有絲毫猶豫,也不敢猶豫,否則就是忤逆帝君,帝劍斬落下來,要了他的人頭,大巫覡都不敢有怨言。
這個時代,就是這麽幹脆!
命令下達下去,垣師開始後撤,與有苗分開,有苗因為少山,因為林熙手裏的帝劍,也都不敢亂動,看著垣師撤離。
一場血腥戰爭,就這樣結束了!
······
垣師營地,林熙麵見大巫覡,把跟連哭的談判,撤兵的理由,該說的都說了。
不過他也隱瞞了許多,比如神物的線索——匠垣工巧是奸細,隻說未找到神物前,不宜魚死網破,並言明已經有線索,很快就能奪回神物。
大巫覡深信不疑,同意暫時撤兵,但還是要駐紮在這裏,親自坐鎮,以防萬一,並委托林熙回去,一定要奪回神物。
林熙答應後,稍事休息,在哥索的護送下,和吳幽楠返回並蒂垣。
深夜,林熙他們回到神殿。
篝火前,林熙一邊烤肉,一邊把真實情況,告訴吳幽楠知道,商量對策辦法。
吳幽楠聽後,露出擔憂之色,說道:“連哭敢告訴你這條消息,證明他有絕對把握,而且在那種情況下,從工巧手裏奪回神物,幾乎是不可能的······”
吳幽楠的擔憂不無道理,若連哭沒有準備,不會跟林熙談判,更不會給出明顯的線索,且工巧出並蒂垣時,有其他工匠庇護,還有衛兵護衛,基本沒有可趁之機。
最關鍵是,林熙他們不能暴露,甚至不能讓人知道,神物在工巧身上,否則被大巫覡知道,又要平添變故。
“工巧肯定有防備,不可能武力搶奪,隻能想其他辦法······”
林熙把烤好的生肉,遞給吳幽楠,並讚同她的擔憂。
“那要怎麽辦呢?工巧有防備,無論用什麽辦法,他都很難上鉤的······”
吳幽楠拿著烤肉,沒有絲毫食欲,仍舊憂心忡忡。
“其實我在想,工巧運出神物後,如何脫身呢······”
林熙又架起一塊生肉,繼續烤炙,同時轉移問題方向。
“脫身?對啊!他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脫身的,肯定有人接應他·······”
吳幽楠立刻想到關鍵——工巧利用工匠、衛兵做掩護,運送神物出並蒂垣,但除了並蒂垣後,有工匠、衛兵看著,同樣也脫不了身。
所以,必須有人接應他,才能轉移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