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那時年少（二更）

  十七八歲的年紀，誰還沒有個青澀的感情萌動？

  高二時的穆芣苡，長得不出眾，學習成績也不是特別突出的那種，話又很少，班上和她關係好的，也就坐在她座位周圍的潘之華曾芳芳以及許絮柳珊珊而已。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某個出眾的男生另眼相看，也不影響其他人知道她對那個男生的另眼相看。


  穆芣苡對黎明有好感這個事，沒明說，眾人卻都明了。


  畢竟眼神這種東西是騙不了人的，是不是特別以待，不過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看得明白。


  只是，看破不說破。


  照理說，穆芣苡再次見到黎明，不是羞澀的低頭不好意思，也該有點激動才對，怎地好似跟見著個尋常同學沒什麼差別一樣？

  難道是她另有喜歡的人了？

  許絮和柳珊珊難得的意見一致的對視一眼，可又覺得不對，她們和芣苡那是什麼關係，除了黎明，她們就沒見芣苡對哪個男生多看過一眼。


  只是這一年來，芣苡似乎極少……不，不是極少，是再沒有提起過黎明這個人，就是偶爾見面時她們無意間提到，芣苡也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莫不是時間太長等不到，所以放棄了？


  她們哪裡又會知道，這一年來，穆芣苡早已被生活和工作磨得不剩半分脾氣，又哪裡會有閑心再來記掛什麼人。


  即便此時不是因為多了一個前世十年的記憶，在她看來，黎明也不會再有什麼特別。


  更別說如今的她滿心滿眼已有了那麼一個人。


  這一世有什麼是比那個人更重要的，穆芣苡現在還沒發現。


  或許永遠都不會有。


  她並不否認那些年裡她曾對黎明這個人萌生過好感，因為那時的她不過是這茫茫人世中最微小的存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七情六慾她一樣也不少。會在那個年紀里對黎明萌生好感，也不過是在那個剛好會喜歡人的年紀里，遇到了一個比旁人看起來更順眼的而已。


  黎明長得好，學習也好，對於她這個拚命學了也只勉強得個中上成績的人來說，自然是有吸引力的。


  只是向來對她不屑一顧的黎明，居然會先和她打招呼……


  好在她現在不再有心思計較這些。


  旁人如何，那是旁人的事。


  細細想一想，大家都是同學，即便她已被生活磨滅了脾性，黎明在陵江混得不錯的事，她或多或少也是聽過一些的。在陵江這個地方，能畢業一年就做到白手起家年入五百萬，確實是很優秀了。


  她的那一聲「恭喜」，也是真心的。


  「你變了很多。」黎明笑了一下，似感嘆般道。


  幾個關係好的同學突然見到他的笑，都被驚了一下。黎明這個人，看似溫和，卻極少會對誰笑臉相迎。


  穆芣苡只回他一個輕笑，不再說話。


  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奇怪，至少在其他人看來是奇怪的。


  坐在她旁邊的許絮伸胳膊撞了她一下，壓低聲音問：「芣苡，你怎麼回事啊？不喜歡他了？」


  穆芣苡淡笑的眸子給了她答案，許絮嘆息一聲，沒再說什麼。


  心中卻不免可惜。


  多好的機會啊，暗戀人家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得人家特別的對待一回，眼看就是一樁好事將近，她居然不喜歡了。


  其實許絮不知道的是，穆芣苡對黎明的那點好感，早不知是哪一年的事了。


  「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和別人換了位置丟下吳越在穆芣苡另一側剛坐下的柳珊珊剛好聽到許絮的話，忙驚訝接道。


  穆芣苡對她們笑了笑，只說：「好了，吃飯吧。」


  「誒，你別轉移話題啊，咱們話還沒說完呢，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不告訴我們？我可和你說，你要真瞞著，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啊，說好的無話不說好姐妹。」柳珊珊故作惡狠狠的模樣。


  「知道了，坐好吃飯吧。」


  穆芣苡眼底帶著的笑意真誠了幾分。


  「是啊，你就坐好吧，瞅瞅你那樣兒，都嫁人了還上躥下跳的，也就你家吳越受得住。」


  「我說許絮，你是看我不順眼是不是？擱哪兒你都能挑我的毛病了啊？我這叫活潑可愛，懂么？哎喲，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就你這老學究一樣的整天板著個臉，也虧得你遇上詹自如這麼個好人咯，不然啊，嫁不嫁得出去都難說。」


  「你說什麼？你說誰老學究板著臉？都幾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姑娘似的，還嘚瑟……」


  話還沒說完，就見旁邊的詹自如抿唇忍笑，許絮那個氣啊。別人家的男朋友都是幫著女朋友的，哪像自家這個，不幫著也就算了，還跟著看笑話。


  詹自如見她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他可勁的瞪，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又怕她真生氣，一邊笑一邊道：「阿絮，我沒笑你，我笑她呢。」


  講真，阿絮和柳珊珊互懟時，整個人都生動多了。


  「你說你笑誰？」柳珊珊瞪著他倆。


  「沒說你，我笑芣苡呢。」


  正按著額頭的穆芣苡突然被提名，抬頭看他一眼。


  這一眼，說真的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詹自如卻愣了一愣。


  他發現，阿絮這個閨蜜的變化確實很大，以前這種玩笑扯她身上，她都只會一笑而過。現在雖然也是帶著笑的，總感覺有哪裡不大一樣。


  似乎，好像，她並不喜歡別人拿她開玩笑？


  只是可能嗎？怎麼說許絮和柳珊珊都是她的閨蜜，不至於連一點玩笑都開不得吧？


  詹自如當然不會明白，穆芣苡此時的表現並不是開不得玩笑，而是，有些不習慣。


  她的這一點變化，不止詹自如，許絮也注意到了，忙故作責怪詹自如打圓場，「別瞎找借口！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是在笑我啊，哼！」


  有些複雜的看著穆芣苡，笑道：「芣苡，別介意啊，他就是怕我怪他所以亂說的。」


  「不會。」穆芣苡笑笑，又道：「倒是你和珊珊每次見面都要吵上幾句，這個毛病得改改，看大家都盯著你們呢，也就你們臉皮厚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她這一番話，讓許絮又愣了一下。


  突然覺得自己多想了。這樣隨意和她開起玩笑的芣苡，怎麼會因為自如剛剛那個根本稱不上玩笑的玩笑生氣？

  許絮卻不知，在她收回眼底那一抹情緒的時候，穆芣苡破天荒的輕吐了口氣。


  不管今時今日她是何模樣，穆芣苡都是真的將這幾人當作朋友的。


  「誰和她吵了？分明是她看我不順眼！」柳珊珊總是神經最大條的那一個，穆芣苡的這一點不同，別人會發現，她卻永遠都不會。


  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自來就是心思單純什麼都不知道的，活得才最是自在。


  「得了得了，你倆差不多就行了啊，飯還吃不吃啊？餓死了。」曾芳芳沒好氣道。


  又看向穆芣苡，「芣苡，別搭理她們，咱們吃飯吧，這倆貨一鬧起來就沒完。」


  一頓飯下來，眾人心思各異。


  黎明時不時投來的目光，穆芣苡感覺得到，卻沒放在心上。


  能真正入她心的事，這世間還真沒有幾件。


  吃過飯，正準備起身去定好的酒吧，卻聽一道驚呼聲傳來：「女神！真的是你啊女神！」


  看著突然出現的人，眾人齊齊將複雜的目光投向穆芣苡，尤其是知道來人身份的黎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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