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生氣【五千字】
第191章:生氣
「陸悠同志,你先去忙吧,我跟建國說點事。」聽到外面有人在叫陸悠,邢鋒沖她點點頭,臉上帶著和藹的笑意。「應該是特事中心的同志,你可以跟他們多聊一聊,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陸悠面帶詫異地看向邢鋒,就見對方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陸悠:……她承認,邢鋒同志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領導。可他已經四五十歲了,做這種俏皮的動作,真的有礙觀瞻啊!
「咳咳!」見陸悠表情僵硬,秦建國趕緊出聲提醒她,「陸悠同志!」
「那……領導,建國,你們忙,我先走了。」陸悠動作木然地走出去,就見花玲站在甲板上,正沖她招手。
「陸悠同志,我能跟你談談嗎?」花玲抬手將自己被風吹亂的髮絲捋到腦後,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我……」
「花玲同志,外面風大,要不咱們去休息室里說吧?」不等花玲開口將她心裡的想法說出來,陸悠便道,「我大概知道你想跟我談什麼,只是像這種事,我覺得你還是該跟顧同志溝通一下比較好。」
對於花玲,陸悠並沒有什麼不好的看法。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就算花玲覺悟高,對特事中心的同事感情深厚,可她跟陸悠才是第一次見面,更談不上什麼感情。
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花玲想要算計、想要得到對方的戰利品,這也情有可原。
陸悠並不反感花玲的行為,這種事她在末世遇到太多次,就連她自己,也曾經反打劫過一個想要打劫她的人。最後,對方的收穫被她一網打盡,收穫頗豐。
可她不反感,卻並不代表她要做一個捨己為人的聖母。
花玲的目標是什麼,她大概能夠猜測出來。無外乎礁石的能量,或者礁石的身體。
別說礁石的能量和身體都沒有了,就算有,陸悠也不可能交出來。
至於花玲之前所提到的「買屍體」,並保證不會讓陸悠虧本。
呵呵,這種話騙騙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確實可行。但陸悠看著年紀不大,經歷也看似單純,可她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也只有陸悠自己知道。
花玲無論想要從陸悠身上得到什麼,都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此,陸悠並不准備跟她多言。
「陸……」見陸悠直接敲門走進休息室,花玲輕輕咬著下唇,臉上露出懊惱之色。
她眉心微蹙,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陸悠油鹽不進的行為有點無奈。
「還真讓水軍那傢伙猜對了,陸悠此人,真不像我們所了解的那樣簡單……」花玲喃喃自語,她在原地多站了幾秒鐘后,才收拾心情,走進休息室。
休息室里,除了顧君華和水軍以外,還有一個意料之中的人。
「嫂子,你也來啦!」顧東銘坐在離顧君華很遠的位置,臉上帶著尷尬笑容。
他原本以為,只要讓他隨隊上快艇,他就能找到機會,見顧君華一面,並跟他搭上話。
結果……人他是見到了,話也搭上了!
可這樣的見面方式和聊天內容,與他的初衷完全相悖啊!
顧東銘的爺爺顧老爺子,差不多已經有五年沒見過小兒子了。
老爺子想兒子,顧家其他人,也不是鐵石心腸,當然也會想。
比如顧東銘的父親顧興華,他是家裡的老三,上有能幹穩重的大哥,下有調皮搗蛋的小弟。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二姐,兄弟姐妹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顧興華其實只是最普通的那一個。
他既沒有大哥的魄力,也沒有二姐的手腕,更沒有小弟的智商。可他性格溫和,也不喜歡跟兄弟姐妹爭個上下。
他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醫學,並在工作以後,順理成章地娶了一位趣味相投的妻子,再水到渠成地生了孩子。
對於顧興華來說,他們這個小家追求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跟顧家其他人不一樣,顧興華並不指望自己的兒子有多麼優秀……當然,就顧東銘來說,他確實覺得自己不咋優秀。
要說顧家最優秀的後輩是誰,除了顧君華,其他人誰敢爭鋒?
至於他究竟有多優秀,顧東銘對此並不是很了解。在他的記憶中,幾乎很少見到顧君華這個小叔的面。
等他長大以後,再次聽到小叔的消息時,一般也是在顧家每月一次的家庭聚會上。
幾乎每一次,無論是誰,只要提到「顧君華」這三個字,顧老爺子的情緒就會陡然發生變化。
老爺子是老ge命了,以前打仗的時候,吃了太多的苦,身體早就熬壞了。老爺子身邊,保健醫生隨時待命,就怕不注意的時候,他再出個什麼好歹。
因此,每次提到小叔,老爺子總要激動一番。久而久之,家裡人也不敢再提,就怕把老人家氣進醫院。
可不當著面提,背地裡還是要提的。
顧君華的兄長姐姐,哪個不關心他?
兄弟姐妹幾個聚在一起,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顧君華。可除了老爺子,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在哪,也沒人知道他在幹啥!
只知道他在特事中心辦事,可特事中心的辦公地點在哪,他們具體在幹啥工作?
沒人知道!
昨天晚上,老爺子將顧君華要來駐地的消息告訴顧東銘后,啥也沒吩咐,就直接掛了電話。
要不是他大伯隨後打來電話,讓他務必跟顧君華見個面,並聯繫上,顧東銘估計也不知道該咋辦。
不過,就算是聯繫上了,又有什麼用呢?
顧東銘看著滿面寒霜的顧君華,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小叔跟家裡到底鬧了多大的矛盾,讓他竟然連家也不回。不回家也就罷了,顧東銘好歹算是他嫡親嫡親的侄子吧?
就算顧君華跟顧家有什麼矛盾,可這跟顧東銘有啥關係?
他幹啥做出一副「顧家人負我」的表情,好似顧家欠了他十輩子的命一樣!
自見面以來,無論顧東銘跟他說什麼,他永遠只有一個表情——面無表情!
也永遠只有一個反應——「嗯」。
嗯?嗯!嗯他個大頭鬼啊!
如果顧君華就是這種性格,倒也罷了,顧東銘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他對待其他人,跟對待顧東銘這個侄子的態度,完全是天差地別!
顧東銘在心裡瘋狂吐槽,可面上,卻不敢真的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來。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就當是為了爺爺,為了大伯,為了二姑,為了老爸!為了我的親人,我忍!」
可在休息室里,見其他三人相談甚歡,卻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顧東銘覺得,他就要忍不下去了!
因此,在看到熟人——陸悠也進來之後,他立刻打起精神,「嫂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一個長輩……」
儘管她已經認識顧君華這個人,但陸悠並沒有打斷顧東銘的介紹。
她深深地看了顧東銘一眼,沖顧君華點頭問好:「顧同志,久仰大名。」
她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顧君華。
「能夠得到陸悠同志的仰慕,是我的榮幸。」對於陸悠的反諷之言,顧君華不以為忤。
相反,他對陸悠的態度,可以稱得上和顏悅色。
不等陸悠反應,顧東銘先被顧君華這不要臉的行為氣得跳腳!
什麼叫「陸悠同志的仰慕」?嫂子仰慕他?憑啥?就憑他那張臉嗎?
此時此刻,顧東銘積壓了一上午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呵呵,」顧東銘揚起下巴,鼻孔朝天,用藐視的眼神看著顧君華,「這位顧同志,你的自我感覺有點太過良好啊!」
「嫂子她確實仰慕一個人,知道是誰嗎?」顧東銘翻了個白眼,鼻孔里發出輕輕的「哼」聲,「嫂子她唯一仰慕的男人,就是咱們隊長!」
「唯有隊長,才是咱們男人的典範!而你……」他撇撇嘴,將顧君華從頭到腳地打量個遍,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笑容,「又白,又瘦,又弱!得了,不用再說了,也就是繡花枕頭一個——中看不中用!」
「噗……」陸悠差點噴出一口水來!
她趕緊低下頭,裝作數地面上並不存在的螞蟻,極力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至於另外兩個人——花玲和水軍,這兩人更牛,乾脆勾肩搭背靠在一起,假裝正在談情說愛!
空間狹窄的休息室里,氣氛一陣緊張。
就算隔著一個顧東銘,陸悠似乎也能感覺到從顧君華身上傳來的戾氣。
儘管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小混蛋,可顧君華仍保持著他的招牌表情——面無表情,一瞬不瞬地盯著顧東銘看。
顧家人長的都挺高,男孩子就沒有低於一米八的身高。顧東銘剛好卡住家族身高的最低標準線,他只有一米八。
而顧君華,足足比他高出半個頭,在身高和氣勢上,絕對碾壓顧東銘。
「我白?我瘦?我弱?」顧君華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東銘,明明他的臉上、他的眼裡,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可顧東銘卻感到莫名的膽寒。
明明對方只比自己高出半個腦袋,可顧東銘卻覺得,對方擁有十米高的氣勢……
顧東銘死死仰著腦袋,勢要跟他爭個高下。
矮又咋啦?他人矮氣勢強!
顧君華高又咋啦?再高也是繡花枕頭一個,中看不中用!
顧東銘打死也不會承認,他現在有點尿急!
「我是繡花枕頭?我中看不中用?」顧君華的聲音輕飄飄的,毫無一絲起伏。
可他每說一個字,顧東銘的尿意就要急上一分!
顧東銘狠狠咬著牙,臉色憋得通紅。可在別人看來,他這就是發怒的徵兆。
顧君華眉頭微動,似是對顧東銘這種喜形於色的性格有點不喜。
他眼睫微闔,精緻的眉眼如同一幅畫卷,讓人無法對他生出怨怒之意。
顧東銘抽動著鼻翼,他目光兇狠地瞪著顧君華,像一隻暴怒的小獸。
顧君華頓覺好笑,對於顧東銘這個侄子,他很少接觸。可這並不代表,他對他毫無了解。
恰恰相反的是,顧君華對顧家的每一個人,包括保姆的情況,都了如指掌。
顧東銘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甚至連他幾歲不尿褲子,顧君華都知道。
可嚴格算起來,顧君華比顧東銘也大不了幾歲。
因為天賦,他從小背負沉重的責任,無法像同齡人那樣享受生活,也無法跟同齡人做朋友。
不,他根本就沒有朋友,也不可能擁有朋友。
顧君華猛地睜開眼,一抹痛色直達眼底。
再次看向顧東銘時,顧君華的態度極為冷淡,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厭惡:「請你在妄論別人的時候,先想想自己。」
「我是白,也瘦。可我比你白,比你瘦,卻仍然比你強大那麼多。」
「你是不是,快要氣死了?」
顧君華嘴角微動,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
「我……」顧東銘張了張嘴,原本通紅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他死死盯著顧君華,只覺鼻子一酸,眼睛也有點澀澀的。
「是啊!」顧東銘咽了咽口水,想要潤潤喉嚨,讓聲音不要那麼乾澀嘶啞。
他低低笑了一聲,爽快地承認道:「是啊,我好氣啊,我都快氣死了!」
「嫂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聊,你們聊吧!」說完這話,顧東銘低垂著頭,快步走出休息室。
「嘭」地一聲,休息室的門被重重關上。
「東銘!」陸悠擔憂地叫了一聲,可惜顧東銘離開的速度太快,或許並未聽見。
顧君華直直地盯著門口的位置,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顧東銘離開的那一瞬間,一滴水珠飛快地掉了下來,砸在門上。
顧東銘哭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小伙,就因為一句不好聽的話,哭了?
顧君華不悅的同時,心底卻湧起一道淡淡的愧疚。
他眉頭微皺,面上帶著明顯的不喜之色。
「顧同志,東銘是我的朋友,他剛才只是開個玩笑。畢竟顧同志,你應該也挺喜歡開玩笑的吧?」陸悠不太贊同地說道,「您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一點?」
顧東銘是秦建國的隊員,跟陸悠的關係也處得極好。
對陸悠來說,顧東銘就是自己人,而顧君華,他只是個外人。
外人欺負自己人,陸悠當然不高興。
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顧君華明明是顧東銘的小叔,是他血緣關係極近的親人啊!他幹啥非要針對顧東銘,難道顧東銘不是他侄子,是他死仇的侄子?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顧君華跟顧家的恩怨,陸悠並不了解。也許顧君華這樣做,亦有他的理由。
可現在這是什麼場合?他怎能將自己的私人恩怨,帶到公事中來?
「顧同志,在海里戰鬥了這麼久,我也有點累了。你們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去找領導。」陸悠面色淡淡,說話語氣也很平淡,「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
陸悠表示:欺負她和秦建國的人,就等於欺負她!
既然顧君華敢欺負顧東銘,她還跟他廢什麼話?
誰愛說,誰去說吧!對不起,她不奉陪了!
對,她就是這麼護短的人!她就是任性!顧君華:……本該生氣的他,為何卻想笑?
他想笑,花玲卻想哭!
「老大,她走啦?她就這麼走啦?」花玲不敢置信地盯著大開的門口,表情有點崩潰,「她,她怎麼敢?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啊!」
「咳咳!花玲同志,我很嚴肅地告訴你,我們在人家眼裡,啥也不是。」水軍偷偷地瞄了顧君華一眼,見他臉上並未帶著怒容,心裡就已經有了猜測。
老大對陸悠的態度,應該比他想象中更好一點。
他趕緊給花玲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
花玲接收到他的眼神訊號之後,頓時有點泄氣。
她實在搞不懂,別人不知道他們特事中心的地位也就罷了,為何就連老大,也要對那個陸悠一忍再忍?
難道只是因為她的能力?
花玲直覺不可能。
特事中心內部人員,擁有的能力五花八門。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特殊能力的意義。
特殊能力,重點只在於「特殊」。如果沒有經過訓練,特殊能力者跟普通人相比,其實也就多了那麼一丁點的優勢。
要是遇上聰明人,那丁點兒優勢,也不復存在。
前不久,特事中心的實驗室里,才迎來了一位特殊的空間能力者。據說,這個女人就是因為太蠢,所以,她並沒有因為特殊能力得到任何好處。
實驗室之所以想要研究她,並非因為她的空間。畢竟,那女人的空間因能量不足,已經消失了。之所以研究她,源於一種懷疑。
據這個女人的丈夫口訴,她經常會說一些胡話,比如:XX時間,XX地會發生什麼事。
這些事有大有小,有的真如她所言,確確實實地發生了。有的雖然不太準確,但仍然發生過。
女人的丈夫說,女人身上一定還藏著其他秘密。
可實驗室研究了一天,並沒有得出有效結論。
這個女人一直嚷嚷著:「秦建國是艦隊隊長,我要嫁給秦建國!你們敢傷害我,我要讓他把你們都抓起來!」
對於這種胡話,研究人員嗤之以鼻。
別說秦建國還不是艦隊隊長,就算他是,難道還敢闖進特事中心的實驗室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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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突然被人叫「金魚滿塘」,我……我能說很有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