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四千字
第237章:深刻的教訓
「陸悠同志,你要節哀啊!」
陸悠剛剛走到家屬院,就見門口的路燈底下圍著好幾個人,看到她,立馬有人上前,用憐憫的語氣勸道:「世事難料啊!誰能想到秦隊長會發生這樣的事呢?陸悠同志,節哀!」
陸悠冷冷地瞥了對方一眼,見她有點眼熟,便問:「你是誰?」
那人似乎沒想到陸悠竟然會關注這個問題,她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回答:「我是郭芳。」
「郭芳?」陸悠想了一下,她沒聽過這個名字,應該不是蛙人隊員的家屬。
等等!郭芳?
陸悠目光一閃,她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郭芳,不就是張小琴的好姐妹嗎?
據說郭芳之所以嫁給海軍,住進駐地家屬院,這還是張小琴給牽的線。
兩人當姑娘時就是好姐妹,結了婚之後,又嫁到同一處,關係更近一步。
只不過,因為之前胖胖差點出事,讓張小琴惱了郭芳。最近一段時間,兩人倒不像以前那麼如膠如漆。
這會兒,郭芳突然跑到陸悠面前嚼舌根,估計也是受了張小琴的指使。畢竟郭芳跟陸悠不熟,她不可能貿然跑到陸悠面前胡說八道。
「呵呵!」陸悠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郭芳,直看得她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郭芳同志,是誰告訴你秦建國出了事?又是誰跟你說,我需要節哀?」陸悠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張小琴的身影,看來這個女人也知道,她做的事情不地道。
明知不可為而故意為之,張小琴的行為,已經觸碰到陸悠的底線。
一股莫名的憤怒從腳底竄起,迅速蔓延至全身,陸悠髮指眥裂,疾言厲色:「郭芳同志,不,我不該叫你同志,你不配!」
「我們的同志風雨無阻,無視困難,無視危險,勇敢無畏地守衛著這片海域。作為他們的家人,我們沒有辦法替他們承擔這份責任,卻可以讓他們永無後顧之憂。」
「而現在,我們的同志也許出了意外,所有人都在擔心他們的安危,期盼著他們平安歸來。你不關心也就罷了,竟然站在這裡說風涼話,還公然詛咒秦建國!」
「郭芳!」陸悠的聲音鏗鏘有力,如一道驚雷在郭芳的耳邊炸響,「你還是人嗎?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不配做人!」
「你,你說什麼?你竟敢罵我不是人!」郭芳本來還有點後悔,她不該這麼衝動,任憑張小琴說兩句話,就跑到陸悠面前說話刺激她。
她也害怕,萬一秦建國沒死,到時候再知道她干過的事,還不得收拾她?
可一聽陸悠罵她,郭芳頓時就不願意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出去問問看,整個駐地的人都知道你男人出事了,我讓你節哀有錯嗎?」郭芳理了理頭髮,滿臉的理直氣壯。
但仔細看就能看出,她的手正在發抖。
儘管她認為自己占理,可她還是害怕。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陸悠長得比她還弱,可對上陸悠銳利的目光時,她只覺有一把尖刀懸在頭頂,讓她寒毛倒立。
換做平時,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郭芳絕不會做。
可誰讓她之前惹張小琴不高興呢?
表面上,她跟張小琴是好姐妹;實際上,兩人各懷鬼胎,互相防備。
她嫉妒張小琴,憑什麼這個長相和腦子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卻過得比自己好?
張小琴的娘家給力,婆家事少,就連她丈夫的津貼也很高。
反觀自己呢,娘家人就是一堆吸血蟲,別說給她幫助,他們妄想吸干她的血!而婆家呢,公公偏心,婆婆惡毒,再加上壞心眼的小姑子小叔子,她的日子一直過得苦哈哈的。
剛結婚的時候,男人還心疼她。等把她睡夠了,就徹底煩了她,現在對她也不如以前那麼好。
兩人結婚好幾年,卻一直沒孩子,不僅婆婆給她臉色看,男人也不愛回家了。
她知道,要不是看在張小琴和她男人的份上,自家男人早就跟自己離婚了。
她嫉妒張小琴,卻又不得不跟她打好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張小琴那個聰明又可愛的兒子胖胖時,郭芳開起了惡意的玩笑。
她不停地給胖胖灌輸他不是張小琴親生的思想,假話聽久了,聽多了,也就成了真話。
這種事,她幹得很熟。
在她很小的時候,因為她是個女娃,她的爺爺奶奶和父母一不順心,就會罵她「賠錢貨」、「撿來的」。
聽得多了,她信以為真,真的認為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直到懂事後,她才知道真相。
從那以後,她就學會了一門本事——玩笑式造謠。
就算被人發現,她也可以拿「玩笑」當借口。
就像張小琴家的胖胖一樣,就算最後事情暴露,那又怎樣?
那麼多人都在開同樣的玩笑,憑什麼她不能開?
可郭芳知道,自從那次以後,張小琴跟自己的關係就遠了,她是真的惱了自己。
家裡的男人對自己越來越沒有耐心,郭芳怕他提出離婚,只得硬著頭皮,主動跟張小琴道歉,想要重歸於好。
前幾次呢,張小琴對她愛理不理,直到今天……張小琴氣沖沖地回到駐地,正好碰到她。
郭芳本來就想討好張小琴,見她不高興,立馬就關心地問了。張小琴估計也是不安好心,將陸悠和喬老娘在喬家乾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完了之後呢,正好又傳出秦建國出事的消息。
張小琴不停地詛咒秦建國,篤定他活不成了。她陰陽怪氣地說,等陸悠回來后,要去勸她節哀順變。
這下,郭芳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要不是為了討好張小琴,她怎麼可能幹這種得罪人的事?
就算秦建國不幸死了,就憑陸悠的長相和本事,她立馬就能找到比秦建國還要優秀的下家!
更別說,陸悠自己還和後勤部合作,不缺錢也不缺關係。
她要是得罪了陸悠,萬一被人穿小鞋怎麼辦?
不過,她不得罪陸悠,就要得罪張小琴!
權衡利弊之下,郭芳還是覺得,她要保住婚姻,就必須討好張小琴。想明白這一點,郭芳迎著陸悠冷冽的目光,大言不慚:「陸悠同志,我好心勸你,你卻曲解我的意思,我真心冤枉!秦隊長出了事,我們都很傷心,誰不傷心?可再傷心,活著的人還是得繼續過日子。人吶,總得往前看,你說是不是?」
她不停地往陸悠傷口上撒鹽,見陸悠臉色驟變,她變本加厲:「任誰出了這樣的事,都沒辦法接受,你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秦隊長他……我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可相信歸相信,還是得認清事實!」
「任何時候,都得做兩手準備。我相信,就算秦隊長還在,他也不希望你為了他的事黯然神傷。人沒了,家還在,秦隊長能回來自然好,那要是不能回來呢?難道陸悠同志就不成家,不過日子了嗎?」
郭芳越說越離譜,竟然將話題往「陸悠改嫁」的方向引。
她知道怎樣才能帶動節奏,將玩笑變成事實。
難道她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應該提這種事嗎?
她當然知道!
但她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在其他家屬的心裡埋下一顆種子,讓她們下意識地以為,陸悠在秦建國剛剛出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找下家的心思。
等到陸悠真的要找男人時,大家就會恍然大悟,看清陸悠的真面目。
郭芳相信,即使島上有人看中陸悠,也會顧忌她的名聲,不敢要她。
這樣,既替張小琴出了口惡氣,又能斷絕陸悠的後路,不讓她有機會找自己的麻煩。
簡直不能更完美!
「陸悠同志,我知道你很傷心,可再傷心,也得先顧自己的身體。你這個樣子,別說秦隊長看了心疼,就算我是個女同志,也不忍心看吶!」郭芳假惺惺地安慰陸悠,但她話里話外的重點卻是——陸悠憔悴傷心的樣子,連女同志看了都心疼,那男同志呢?
她這麼說,也是在暗示其他人:秦隊長屍骨未寒,陸悠就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陸悠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郭芳,也沒打斷她的話,就這麼讓她繼續說下去。
等郭芳像個傻子似的說了一大堆,卻不見陸悠回應,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陸悠同志,你說是吧?」她趕緊引陸悠說話。
「是什麼?是為了讓我節哀,所以,必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和情緒,對嗎?」陸悠揚起下巴,突然沖郭芳笑了笑,「那照你這麼說,我現在都這麼慘了,必須要做一些讓我感到快樂的事,對不對?」
「對!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郭芳臉上帶著關切的笑容,實際上卻對陸悠嗤之以鼻。
這個蠢女人,男人出了事,她竟然還敢做什麼讓她感到快樂的事……哈哈!真是人蠢不自知!
算計這麼一個蠢貨,讓郭芳意興闌珊。
看出郭芳的不屑,陸悠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深。
「在這種情況下,能讓我開心的事只有一件,你知道是什麼嗎?」陸悠笑吟吟地看著郭芳,眼底浮起一絲寒意。
郭芳條件反射地問:「什麼?」
陸悠伸出手,五指一張一合,「替天行道,虐渣!」
「啪」地一聲,她狠狠甩了郭芳一個巴掌,將她甩出兩米遠。
「咚!」
郭芳應聲倒地,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她見識過女人打架,不外乎抓臉咬肉扯頭髮,卻從未見想過陸悠會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
等她反應過來,剛想尖叫時,又是「啪」地一聲,陸悠使勁扇向她另一張臉。
「噗……」郭芳吐出一口夾帶著血絲的唾沫,裡面甚至還有一顆牙齒!
「哇……」看到自己的牙齒,郭芳再也壓制不住心底的恐懼,猛地哭了出來。
「哭?你還有臉哭?該哭的是我!」陸悠一把抓起她的頭髮,讓她面朝自己。「看看你自己,連臉皮都不要了,你還算是個人嗎?」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有感情,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你有嗎?你沒有!」
「就算秦建國跟你丈夫不熟,可他們是戰友,是同志,是可以一起並肩作戰、將生命託付給對方的同胞!你敢不敢去問問你丈夫,問問他,問問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他的戰友、他的同志、他的同胞現在生死未卜!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的家人卻在後方鼓勵軍嫂找下家!你去問問他,看他還有沒有臉來面對整個艦隊的同志!」
「你是什麼玩意兒?就憑你,也敢詛咒秦建國?」陸悠伸出拳頭,從下往上砸向郭芳的下巴。
「咚」地一聲,郭芳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聲。
陸悠鬆開手,任她倒在地上。
她回過頭,看向路燈底下早已驚呆的眾人,冷聲問道:「嫂子們,作為一名軍屬,我相信你們的覺悟。你們認同郭芳的行為嗎?」
她這麼一問,誰敢點頭?
「不不不不!我們不認同!我們絕不認同郭芳的行為!」眾人齊齊搖頭。
早在陸悠動手的時候,就有人看出不對,跑去找人,陸悠也不阻止。
她冷哼一聲,對眾人的反應表示滿意。
「很好,我就知道嫂子們的覺悟一定很高,我沒有看錯人。」她微微一笑,可眼底的寒意卻不是那麼回事。
路燈下的幾人面面相覷,她們臉上也帶著笑,可心裡卻苦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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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魚差點被蚊香熏死~從未見過有人點蚊香是這麼點的,不是一圈一圈燃,而是點燃一整盤,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