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第 188 章

  「先生,或許您有時間聽一聽我們的科學主義?」

  不會幹涉也沒有干涉的想法,歷史的車輪撒歡揚塵又走到了令鬼舞辻無慘刻骨銘心記憶猶深的大正。

  而看著穿著黑色制服外披羽織的青年在東京都的街頭看著他往懷裡摸去的時候,無慘著實也是瞳孔微縮,而後面無表情地後退了一步。

  然而青年取出來的只有一份油墨味兒十足的傳單,像是交接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般塞到了他的手上便匆匆離去了。

  仔細看來,對方穿的是皮鞋而文縐縐地看上去就沒有什麼戰鬥力,又怎麼可能會是在這條時間線上從未再出現過的鬼殺隊呢。

  三四月的溫度不冷不熱,又是一輪新學年伊始。

  櫻花正當時。

  ……

  「私以為,零君能夠有這個機會重回學校當然最好。」

  很少會親自來咖啡廳的福澤諭吉今日彷彿得了空閑難得選擇下來小憩一下,而社長大人一出動,雖然也沒這個要求,武裝偵探社的其他成員也三三兩兩結伴一塊兒在這個工作日的下午選擇了摸魚。

  零不知道他是怎麼忽然提起了這件事:「您……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他可是連中島敦都沒告訴過啊,只在入職的時候見過一面的這位福澤諭吉先生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呢?

  福澤諭吉表情沒什麼變化地抿了一口自己帶來的茶水:「你的入學申請的資料里,有我寫的推薦信。」

  零:「……?!」

  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先生,沒想到您這樣濃眉大眼的好人居然都能被收買達成這種交易的嗎?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社長怎麼可能會是因為那種原因給你寫推薦信!」江戶川亂步說著並眯著眼往嘴裡塞了一根pokey,「亂步大人都要看不下去了。」

  「這是我樂於看見的事,因而才會選擇同意。」福澤諭吉說,「當然,如果你理解成交換條件所達成的結果,這也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就算是來去很快看似也沒什麼理由,拍拍屁股直接離開了政界的鬼舞辻無慘可不會管自己又留下了怎樣一個攤子要別人去收拾,而他手中姑且還握有的東西又讓別人無法輕易對他掉以輕心。

  這樣的一個存在在東京都那樣複雜的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的地方倒是無暇去顧忌,而在橫濱這個說複雜也複雜但說簡單也是相當簡單的地界,卻是相當令人在意的。

  零想了想,要是這麼說,他都感覺在他們商談過之前來漩渦咖啡廳消費的那些生面孔客人們想來都變得怪了起來。

  他看了眼坐在太宰治身邊望見了自己的視線后朝著自己微笑招手的中島敦,點頭回應下又有那麼點不解:「那麼敦呢?還有鏡花小姐?我記得還有學生在您的偵探社打工吧?」

  江戶川亂步用著不甚在意的語氣說:「這就看他們本人的意思啦,不過呢,大概敦君他們也不會想看到才認識的普通朋友受到異能力者的牽連裡面來的吧?」

  「鏡花醬呢可還是從港口mafia那邊撈出來的,雖然是保釋出來也拿到了監護權,但她自己可沒法走出來喔。」

  零陷入了沉思,不過他沉思的方向似乎和他們所想象的不太一樣。

  「敦是異能力者?」

  什麼異能力,對米飯情有獨鐘的乾飯能力者or吐槽星人?

  不對不對,後面這個能力開發完全是因為他遇到了太宰治,算是後天憑藉努力修習來的才是!

  「敦君的能力是[月下獸],就是能變成一隻白虎喔……咦,零君不是敦君的竹馬竹馬嗎,怎麼會不知道敦君的異能力呢?」

  太宰治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來了吧台前,攬著中島敦的肩膀歪頭不解,而中島敦連連擺手:「這種事……連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您難道忘記了嗎太宰先生?」

  然而他相當費解地看著零心虛地挪開了眼神。

  他嘀咕道:「那隻白虎……原來就是敦的異能力嗎,那真的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市動物園的籠子門沒關好跑出來了來著。」

  中島敦愣了兩三秒,而後倒吸一口涼氣:「果然我就說那幾拳頭是你揍出來啊——!」

  零爭辯道:「所以我現在都說了抱歉啊——當時晚上把老虎打出去了早上我還在補覺你就把我扯起來問我是不是夢遊把你揍了一頓,這我怎麼能認?!」

  泉鏡花跟在他們身後幽幽說:「能打跑月下獸的零君,真的不是異能力者嗎?」

  早在兩人撐著桌子爭辯起來時就事不關己在看好戲的太宰治回頭:「這點我能確認噢鏡花醬~大家也不要對異能力這麼迷信嘛,有時候也要關注一下不需要異能力也能做到的事。」

  異能力者的能力乍一眼看上去是很強勁,但果然還是更多的無能力者才讓這個世界正常在運轉吧。

  誕生孱弱而代代相傳中所迸發的那份光芒,才是屬於人類的光呀。

  泉鏡花:話是這麼說,但是正常人類真的能打跑老虎嗎?

  「比如你給人添麻煩的本事?謝邀不需要更多。」

  「比如店長小姐調製的特飲,亂步大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果然也是特殊能力的一種。」

  這邊零和中島敦也吵得差不多了,兩人細細掰扯了一番從小就記仇記得相當深刻能讓對方社死的玩意兒,這會兒也緩過了氣。

  「打平,我餓到發暈啃掉了花盆裡剛開花的盆栽這件事不許再在外面說出來!!」

  「一樣,我被拿著針筒的護士小姐追了三條街只為了不打那發預防針的事你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啊!!」

  知性大姐姐(?)與謝野晶子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點奇怪:「哦?零君害怕打針?」

  太宰治攤手:「大家都聽到了噢,以及敦君的黑料還真是讓人感覺一點都不意外呢。」

  零&中島敦:「……」

  大失算。

  同樣也是聽著眾人吵吵鬧鬧的福澤諭吉先生一開口好像就一定會是嚴肅正經的話題:「所以敦君對零君的提議怎麼看?」

  中島敦回過神來,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是,是重回學校這件事嗎……您說的確實是問題所在,就是我現在回去上學也完全跟不上進度吧。」

  聽了他這話國木田獨步覺得自己曾經身為老師的魂又在熊熊燃燒了起來:「只要你願意去接受知識,現在完全還不晚。」

  零想了想折騰出一句:「有教無類……?」

  是這個說法嗎,糟了時間也太長了他怎麼什麼都記不得了?!

  中島敦:「雖然聽不明白但感覺你在罵我。」

  「敦君的直覺果然和太宰說的一樣敏銳。」福澤諭吉稍稍挑眉,「我想零君本來想說的是師曠論學的內容?」

  零和福澤諭吉先生探究的眼神對視了一番,當他打著哈哈想糊弄過去轉身過去時,剛好也就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對面卡座中的鬼舞辻無慘。

  解下小圍裙他一路小跑過去連摸魚守則也不管了,在對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就撐著臉:「您怎麼過來都不和我打招呼!」

  無慘拿著一杯從其他侍應生那邊點單端來的咖啡:「我沒有興趣和那些人打交道。」

  那些人代指的當然就是武裝偵探社的眾人了,這麼想著一邊用著嫌棄的眼神看著那杯咖啡,零頓了頓用著好奇的語氣問:「是因為異能力?還是因為武裝偵探社本身?說起來您見過多少異能力者呢?」

  「二者皆有。」鬼舞辻無慘放下那杯咖啡屈指敲了敲桌面,「沒有必要盡量少和異能力者接觸,他們都是麻煩。」

  弧度好看的唇畔些微地還帶著些極淡的笑意,零捧著臉正大光明地盯著,順帶著排除了異能力者給無慘造成過困擾留下過陰影的可能性。

  無慘漫不經心地透露著不得了的消息:「至於異能力者……什麼算異能力者?由異能特務科記錄在案的?還是那些多在東京與京都活動,能看見常人無法見到的所謂[咒靈]的咒術師?」

  「只不過是極少數的異類——普通人也不是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勢力與力量,無須多在意。」

  零眨了眨眼:「您現在……對普通人的評價這麼高了?!」

  鬼舞辻無慘不悅並覺得零會意錯了他的意思:「我是說——他們一樣,一樣的無用。」

  好吧,一樣一樣,您這看法也還是一樣的味道。

  「當然……你暫且還有那麼點用處。」無慘看著零習以為常地敷衍點頭行好嗯是,不知出於什麼心裡鬼使神差地補上了一句。

  零:「……我該感到很榮幸嗎?」

  無慘微微抬眼,而後理所當然說:「為什麼要用疑問句?」

  阿這,這個答案不是很顯而易見嗎。

  *

  沒什麼意外地交接過工作也和打了這麼多天交道的同事告了別,順順利利辭職搬了家,零也是收穫了大包小包的餞別禮物一齊搬了回去。

  「嗯——店長小姐果然很省事地送了精品咖啡豆,到時候可以擺在茶水間的柜子里,敦送了一整套的茶具——怪怪的,是太宰先生建議的嗎?至於太宰先生本人……看起來像是一本書但為什麼我完全沒有拆包的**?」

  零盤腿坐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毛茸茸的地毯在雨後尚還留有些陰雲但又不會很悶的天氣里給人的觸感著實舒服,而鬼舞辻無慘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本書來打發時間。

  接過了他順手遞過來的這本還沒拆封的書,無慘對這些在他眼裡微不足道的禮物雖然並沒有什麼好感,但看著零興緻很好地一邊收拾一邊拿著他們採購來的一些東西布置著屋室,他也沒說什麼。

  「江戶川先生和國木田先生聯手送的習題冊……我真是謝謝他們了。」

  飄窗旁的原木色矮書架上未拆封的新書間塞入了整套整套的習題,應急醫藥箱歸置在了玄關入口的壁櫥中,帽子和捧花也成了將空蕩牆壁裝飾起來的懸挂物。

  半透明的磨砂茶几上置放的水果帶著剛洗過後凝成一團還未乾的水珠。

  最後零拆了福澤諭吉先生托中島敦帶來的包裹:「咦……這個形狀!」

  長條的包裹一拆,果不其然是一把刀鞘漆黑色澤內斂,入手重量不輕不重剛剛好的打刀!

  鬼舞辻無慘本沒注意他那邊悉悉索索拆的是什麼,恍然一抬頭,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不太好了。

  而他手裡拿著的,屬於某個他最看不順眼的傢伙送來的包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拆開了。

  「……」

  盯著那紅色的封面和白色的文字,無慘沉著臉不做多想,就從二樓的窗戶上將之扔了下去。

  而此刻將那把刀掛去了自己房間里的零也正好走了出來,看著無慘站在窗邊便也走了過去:「咦,您站在這裡做什麼呢?」

  他剛想往窗外往下望,無慘便從背後攬過了他的腰。微涼的氣息交換在頸側,他們坐在了同樣墊有絨毯的飄窗上。

  零稍稍抬頭,觸之即離的一個吻便落在了他的發間。

  無慘不緊不慢偏頭用著溫和的聲音說著:「明后兩天將時間空出來。」

  「恩……?是要去哪裡嗎?」

  「沖繩的宮本島。」

  似乎是看出了零的疑惑,他最後解釋了一句,但好像又沒有。

  「不要想那麼多。」

  無慘闔上眼,陽光落不進他的眼底但也溫熱地灑在他的身上。

  「是去度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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