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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晉江獨發

  明哲戟起身走到聞人桀麵前, “你來就來, 幹嘛不以真麵目示人,我說你鬼樣子你還不服氣?”


  她一步步靠近的時候,他就有些呼吸不暢, 麵上還要強作鎮定, 等她走到他麵前, 他幹脆連正眼也不看她了。


  明哲戟原本也很忐忑, 看到他的窘迫,反倒放鬆下來,一時又覺得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很好笑,“你怎麽長高了這麽多,我站在你麵前要抬頭才看得見你的眼睛眉毛。你這個模樣真是有點奇怪,貼的假皮?”


  她說完這句, 就在聞人桀臉上抓了一把。


  聞人桀被抓的痛叫一聲,“皇上怎麽招呼也不打就出手。”


  明哲戟看著那張被她抓的麵目全非的臉皮, 到底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聞人桀扭過頭把整張臉上的假皮都扯掉了, 糾結半晌才把頭又轉過來。


  明哲戟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他看到聞人桀的容貌時,到底還是有點吃驚, 他麵上的輪廓與從前不太一樣,一年前這家夥的眉眼間還帶著一點少年的青澀與魅惑, 現如今卻是劍眉星目, 英氣逼人。


  明哲戟望著她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 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聞人桀被她看的不好意思, 撇著嘴背過身去,“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還不如不讓你看到我現在長什麽樣子。”


  明哲戟伸手拉他一把,想把他拉回正麵,誰知聞人桀鬧別扭一直躲著她站。


  兩人撕扯了兩下,明哲戟幹脆走到聞人桀正麵捏住他兩邊手臂,“平白無故你幹嘛跟我使性子?”


  聞人桀被迫對著她站,一張臉卻轉到一邊,“皇上不是看到我的一刻就嫌棄我的長相了嗎?”


  明哲戟被指責的哭笑不得,“我什麽時候嫌棄你的長相了,你比從前英俊了不少,越發有狼族的模樣了。”


  她的本意是想恭維他,誰知弄巧成拙,還是被抓住了把柄,聞人桀轉回頭瞪著她問了句,“皇上是說我從前的相貌太陰柔了嗎?”


  明哲戟被問的啞口無言,愣了半晌才苦笑著回了句,“我什麽時候說你陰柔了,你從前的相貌也很好。”


  聞人桀冷笑道,“從前的樣貌和現在的樣貌,總有一個是皇上更喜歡的。”


  “你從前的樣子和現在的樣子都很好,我沒有特別喜歡和不喜歡的。”


  聞人桀索性白眼望天,故作不屑的表情著實有點滑稽。


  明哲戟暗自好笑,他人是長大了一點,脾氣還是小孩子脾氣,因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


  “你千方百計裝成別人的樣子來西琳,不是為了跟我糾結這些瑣碎的吧?”


  聞人桀這才正眼看了明哲戟,一本正經地回了句,“當然不是。”


  明哲戟放開抓人的手,走回龍椅端坐;聞人桀也將雙手背到身後,越發顯得長身偉立,一表人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與皇上分別這九個月,心裏十分想念你。也不知皇上身子可好,精神可好。”


  之前還因為雞毛蒜皮的事跟她撒嬌,怎麽突然就轉了口風打起官腔來了。


  明哲戟不明所以,眉頭也皺緊了,“親王殿下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


  “親王殿下”的稱呼讓聞人桀十分不爽,一張臉也板的死緊,既然她想就事論事,那就事論事好了,“我要多州的地。”


  明哲戟馬上就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卻還打哈哈裝糊塗,“殿下要多州的地,該去向你們的皇帝陛下要,管我要什麽?”


  聞人桀麵上顯出難堪之色,“皇上不是早就知道多州時我的封地了嗎?”


  明哲戟故意做出無表情的模樣,“就是因為知道我才覺得奇怪,既然多州已經是親王殿下的封地,你還管我要什麽?”


  聞人桀被擠兌的風度不保,“皇上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話嗎?我們這幾月的爭爭搶搶,都是為了邊境一州的土地,皇上現在才裝糊塗,不覺得有點晚嗎?”


  “親王殿下怎麽能說我裝糊塗呢?你一上來就開口管我要地,我覺得不可思議,總要確認一下才是。”


  聞人桀忍無可忍,說話的語氣也氣急敗壞,“你別叫我親王殿下。”


  “不叫你親王殿下叫你什麽?殿下既然擺出公事公辦的姿態,寡人也不好不以國禮相待。”


  聞人桀的眼神越發危險,“皇上一定要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


  “我們兩個是誰在陰陽怪氣?”


  聞人桀低下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這次來,是真的有正經事要求皇上,性命攸關的事。”


  明哲戟聽他語氣愴然,似有難言之隱,一時也沒了調笑的心思,“你所謂的性命攸關的事,就是要秦州的地?”


  聞人桀輕輕歎了一口氣,醞釀半晌才悶聲開口,“你趕我回去之後,我在京城醉生夢死了三個月,說是演戲,也不全是演戲,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有點過不下去。一切正如皇上所說,我在京城胡鬧的那些日子,時時有人跑到皇兄麵前彈劾我行為放浪,有辱皇室威嚴,皇兄雖罰我閉門思過,可他心裏卻很喜歡我無所作為的樣子。我的禁足解除之後,他就依照祖例封我為親王,遣我去多州的封地。”


  聞人桀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頓,明哲戟就順著他的話問了句,“多州是你自己選的,還是瓊帝封的?”


  “皇兄的確有問過我的意思,可能選的不外乎多州與良州,相比之下,良州廣闊富庶,多州狹小貧瘠,我記得皇上當初的囑咐,要我一定選貧瘠之地,我回皇兄的時候就含糊一句‘不知哪一州好,全憑皇兄做主’,他就把多州給了我。”


  “你到多州之後,本該韜光養晦,卻克製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秦州邊境挑釁,終於被你皇兄知道你的荒唐胡鬧,惹出了麻煩?”


  聞人桀訕笑著答了句,“一開始是我沉不住氣,我原本沒想著把事情鬧大,隻想給皇上找一點小麻煩出一口氣,可皇上一再對我忍讓,才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明哲戟的頭又有點疼,“這麽說來,對你寬容反倒是寡人的錯?”


  “皇兄一早就得知我對皇上施壓的事,大概是他覺得皇上軟弱可欺,又或許是他認定皇上對我心懷愧疚,總而言之……”


  “總而言之,他覺得有利可圖,才派人來和談,謀奪秦州的土地?”


  聞人桀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反駁明哲戟的話,猶豫半晌還是沒有出口。


  明哲戟卻從他的表情裏看出端倪,“是還是不是,你怎麽不說,還有你剛才所謂的性命攸關是什麽意思?”


  聞人桀麵有難色,說話也吞吐起來,“皇上說的不錯,我到封地之後,本該無所動作,蟄伏三年。這幾個月折騰下來,皇兄對我已生出戒備之心,有借機鏟除我的意思。此一番派人來西琳和談,也是他的一石二鳥之計,若皇上割地,那是再好不過,若和談不成,他難保不會問我自作主張的罪名,革了我的爵位,說不定還會要我的性命。”


  何至於如此?

  他話說的誇張,明哲戟難免心存猶疑,“你皇兄既然沒有一早就拿問你的罪名,想來之後也不會把你怎麽樣。你到多州之後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隻是一個失意少年為情所困才做出的莽撞之舉,非但不會惹他疑心,反倒會讓他消除對你的戒意,你且稍安勿躁,隨遇而安就是。”


  聞人桀看了一下明哲戟,又馬上移開目光,“我原本也是這麽認為,可中途卻橫生枝節,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什麽是你意想不到的事?”


  “你趕我回去的時候,我是真的很傷心,說是肝腸寸斷,哀毀骨立也不為過,皇兄禁足我的半月,派宮裏的一位歌姬到府裏陪伴我,那女子貌美溫柔,天長日久,我便對她生出愛憐之心。”


  明哲戟好半晌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心中像打破了五味瓶,又酸又苦,雖然她早就料定少年的鍾情不會持續太久,可真正失去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滋味。


  一雲這幾個月的書信之中隻字未提歌姬的事,大概是怕她傷心才故意隱瞞。


  明哲戟一聲冷笑,“你與那女子相好之後又如何?”


  聞人桀清了清嗓子,目光遊移,也不敢與明哲戟對視,“我被遣到多州之後,那女子也自願相隨,我心中感念她的深情,越發與她如膠似漆。到邊關之後她見我頻頻動作,就好奇問我為什麽要挑釁西琳,我把她當了知己,一時糊塗,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告訴她我是故意演一出深情的戲給皇兄看,誰知她竟是皇兄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不出幾日就把話傳到皇兄耳裏。”


  明哲戟也不知該哭該笑,怎麽他為了另一個女人惹下的麻煩,卻要她來割地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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