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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晉江獨發

  明哲戟見一雲不知所謂, 一時也有點猶豫, “瓊帝沒有禁他的足嗎?”


  一雲一皺眉頭,“瓊帝的確有禁殿下的足。”


  “禁足的時候沒有派歌姬進府服侍他?”


  一雲被問的一愣,“殿下就是因為行為不端才被禁足的, 瓊帝怎麽會自打耳光, 派歌姬進府服侍他?”


  她說這話本是無心, 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太性急了, 忙跪地向明哲戟請罪,“臣一時失言,冒犯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明哲戟失神半晌,反應過來之後才覺得整件事莫名的滑稽,“你隻是就事論事, 何來冒犯,快起身吧, 朕沒有怪你。”


  一雲平身時滿心疑惑, “皇上從哪裏聽說瓊帝送歌姬給殿下的謠言?”


  明哲戟自嘲一笑,“還能從哪裏聽說,是他親口告訴我的。細細想來, 他的確有說過歌姬的事隻是他講的一個故事,是我隻顧著傷心, 才沒注意到他故事裏的紕漏。”


  “這麽說, 是殿下故意編瞎話騙皇上?”


  “既然沒有跟他如膠似漆的歌姬, 自然就是他編瞎話騙我了。”


  一想到聞人桀在離她近在咫尺的距離對她說那一句“希望她有一點傷心”的話, 明哲戟心裏就生出了一絲異樣情緒。


  一雲見明哲戟露出笑容,一時怔忡,原本吐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明哲戟見她麵有難色,隻好主動說了句,“你我之間百無禁忌,你想說什麽直說就是了。”


  一雲這才試探著問了句,“皇上以為殿下為什麽要編這麽一個瞎話騙你?”


  明哲戟苦笑著搖搖頭,“還能為什麽,他一早就說是為了秦州的土地。”


  一雲沉默半晌,正色道,“這九個月裏,臣冷眼旁觀,聞人桀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欲求都寫在臉上的小皇子了。”


  “怎麽說?”


  “他初回京城的時候,的確過了一段哀傷欲絕的日子,每日裏足不出戶,茶飯不思。可沒過多久,他又慢慢恢複了精神,裝作紈絝子弟的樣子,前一刻還醉生夢死,一覺醒來又像沒事人似的讀書習武,在人前作出恥辱頹廢的模樣,背地裏卻一時也不肯鬆懈。”


  “這樣不是很好嗎,天子眼下為求自保,也得學會演戲才行。”


  一雲輕哼一聲,“可是到如今,他把戲演到皇上這裏了。”


  明哲戟聞言一愣,白日裏他看她時似有哀傷的眼神,那一些欲言又止,仿佛情深,難道隻是心有所圖才做給她看的?

  “你是說他變成表裏不一的白眼狼了?”


  一雲回避明哲戟的目光,垂眉答一句,“臣勸皇上不要對他太用心,他身邊雖然沒有別的女子,可自從到封地之後,就一直派人打探適齡的良家女兒,打算迎娶進府做正妃側妃。”


  明哲戟聽了這話,心裏也說不清什麽滋味,看來那家夥是真的聽從她的建議,要娶有錢人家的女兒想發一筆嫁妝財了。


  一雲見明哲戟若有所思,就低頭拜道,“臣離開皇上這些日子,時時忐忑不安,我本該待在你身邊貼身保護,如今卻不得不守著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既然聞人桀已經站穩腳跟,就請皇上恩準我回西琳。”


  明哲戟皺眉歎道,“朕也知道讓你背井離鄉是勉為其難,你且再忍耐些日子,來日時機成熟,我一定召你回來。”


  一雲默然不語,不情不願地叩首告退。


  明哲戟一整夜都輾轉無眠,第二日和談時也是強打精神。


  她反複思慮,到底還是決定把秦州送給聞人桀,所以當寧遠侯咄咄逼人的時候,她就找了個機會主動示弱。


  明哲戟生怕北瓊使臣生疑,不敢把妥協做的太過輕易,白日商談下來,寧遠侯雖然嚐到了一點甜頭,卻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複。


  聞人桀在旁聽了全程,從頭到尾都低著頭,沒有看明哲戟一眼。


  明哲戟心裏糾結,昨天他撒謊騙他的時候,她還恨不得他在她眼前消失,誰知才過了一晚,她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上燈時分,舒辛來金麟殿與明哲戟一同用膳,兩人吃過飯正開了棋局,就有宮人稟報,北瓊的使者替寧遠侯送信進宮,請皇上親啟。


  明哲戟還以為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忙打開密封的信箋一瞧,裏麵卻隻有“求見”二字。


  明哲戟認出那是聞人桀的筆跡,一時心如鼓鳴。


  舒辛坐在明哲戟對麵,看她神情有異,禁不住就開口問了句,“寧遠侯說的是什麽事?”


  明哲戟故作無恙地把紙條收了,隨口答了句,“不是什麽要緊事。”


  舒辛明知她心急,還故作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硬是把這一盤棋下完了。


  兩個人一個有意拖延,一個一心求敗,一盤棋下的一塌糊塗。


  下完了棋,舒辛又磨蹭了一會才告退,他前腳剛出殿門,明哲戟就叫宮人來問,“送信的人還在嗎?”


  宮人躬身拜道,“下士讓他在偏殿等候。”


  明哲戟心裏歡喜,起身就要往偏殿去。


  聞人桀先把假麵摘了,看上去不像上次那麽別扭,他原本正坐在桌前百無聊賴地喝茶,見明哲戟進門也不起身,反倒做出不耐煩的樣子,“皇上叫我好等。”


  明哲戟刻意斂去臉上的笑意,故作沉穩地走到他麵前,“你是真的送信,還是自己想來?”


  “真的送信如何,自己想來又如何?”


  聞人桀從桌前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明哲戟。


  明哲戟被不能忽視的壓迫感逼迫的不想跟他對麵而立,就找到主位準備落座,誰知一隻腳才踏上腳踏,腰就被人從後麵摟住了。


  他的胳膊勒得她喘不過氣。


  明哲戟的心跳錯了一個節奏,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聞人桀的手越收越緊,嘴巴胡亂在明哲戟的後頸吻了兩下,又伏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與你重逢的一刻我就想這麽做,昨日晚宴把玉佩還給你的時候,我差一點就忍不住上去抱你了。”


  他的呼吸噴在她的側臉,明哲戟一時驚嚇,像被燙了似的呼叫出聲,“你這是幹什麽?”


  聞人桀忍不住嗤笑,“我要幹什麽我不是才說了,皇上怎麽不聽我說話。”


  他說完這一句,就鬆開抱她的手,忙著去解她的腰帶。


  明哲戟的反應比聞人桀慢了三分,想反抗的時候,腰帶已經被胡亂扯掉了,他一點也不顧及她的掙紮,兩隻手蠻橫地往她衣服裏鑽。


  明哲戟被他的無禮激怒,不得不提聲喝一句,“你也放肆的夠了,再不放開我,後果自負。”


  聞人桀果然停頓了一刻,就著摟抱人的姿勢去看明哲戟的表情,二人詭異地對望半晌,他卻突然發出一聲輕笑,將人扳到正麵,抱起來往榻上去。


  他暫停的時候,她還天真地以為他放棄了,等到自己雙腳離地,明哲戟才知覺危險。


  她被放到床上以後,聞人桀又馬上壓上來,明哲戟的腦子都空了,說的話也不像威脅,倒像求饒。


  “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明哲戟開口之前,聞人桀還在手忙腳亂地撕扯她的衣襟,聽了這句之後,卻忍不住笑個不停,“皇上提什麽條件要我停手?”


  明哲戟咬了咬牙,“你不過是想要秦州而已,我給你就是了,在我麵前做戲什麽的實在不必。”


  聞人桀臉都垮了,“你說我做戲?我何嚐不希望自己是做戲,做戲的話起碼能收放自如,不用這麽痛苦糾結,患得患失。”


  明哲戟突然不敢看聞人桀的眼睛,聞人桀卻目不轉睛地看了她半晌,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


  與之前的狂躁不同,他吻她的動作出奇溫柔,過程中也很耐心地挑動她的情緒,慢慢等到她的回應之後再加強攻勢。


  明哲戟閉上眼,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吻到後來,聞人桀也有些忘情,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眼看他又要故技重施脫她的衣服,明哲戟才匆匆把頭轉到一邊結束這個吻。


  聞人桀苦笑著伏到明哲戟身上,“你看我的時候,回應我的時候,我都錯覺你是喜歡我的,可你趕我走的那些日子卻那麽狠心無情,知道我移情別戀也無動於衷。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有一點點動心也算數。”


  明哲戟隻覺一陣透骨酸心,麵上又不肯顯出半分愁雲慘霧,“要是我對你動過心,當初就不會放你走了。”


  聞人桀眼中的失意一閃而過,麵上又恢複到之前的玩世不恭,“怪我自作多情,我們分別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安慰自己,也許你是為了我好,才執意放我回去。”


  明哲戟看著他微蹙的眉頭,差一點就要忍耐不住吐露鍾情了,聞人桀卻突然扯開她的衣領在她鎖骨處狠狠咬了一口,“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必庸人自擾,我們一起做開心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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