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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7.12晉江獨發

  薑壖幾人回到前堂時, 自覺有什麽布置不一樣, 才要召衙役來問, 毓秀就帶著一幹人從後堂走了出來。


  薑壖三人垂手行禮,眾人各自歸座。


  毓秀環視下首, 召鄭喬來問,“人可到了?”


  鄭喬點頭應是,毓秀笑道,“你將人請進來吧。”


  靈犀等都好奇毓秀說的是誰, 待鄭喬將人請進堂中,各人麵上皆有驚異之色。


  竟是紀辭。


  毓秀受了紀辭的拜禮,吩咐為紀辭賜座,也不向眾人解釋, 又叫鄭喬將賀枚請上堂。


  眾人眼看著賀枚坐定,心中各有想法。


  毓秀與紀詩交換一個眼神,一聲輕歎,“林州案之所以成為驚動南瑜的大案,不僅僅是因為當中涉及了幾個貪贓枉法,利欲熏心的贓官,而是朕派去林州的欽差禦史造人行刺而亡,行凶之人又假借汙證強言, 陷害朝廷重臣, 一石三鳥, 狼子野心。”


  靈犀起身走到毓秀身邊, 對眾人道, “本王原是對林州事隻知其一,兩日聽審罷,卻大概理清了當中的前因後果。”


  何澤冷笑道,“老臣請恭親王解惑,何為皇上所說的一石三鳥?”


  靈犀笑道,“如今已證實崔勤、賀枚與崔勤皆遭人構陷,林州案有人一手策劃布局。在皇姐披露西琳田籍流弊之前,臣妹隻以為刺客刺殺華殿下隻為陷害崔縉、賀枚兩位要臣,如今看來,是皇姐指派的人觸及到了某個權黨的利益,才遭毒手。


  淩寒香笑道,“崔縉與賀枚皆非權官,稱不上獨來獨往、獨善其身,在朝中卻從未結黨,他二人位分雖重,卻也並非一人能動搖乾坤。老臣之前還疑惑,聽過王回的招認與皇上的一番話,才明白這背後還有更深的利益糾葛。”


  毓秀點頭笑道,“皇妹與淩相說的不錯,主謀行刺的勢力盤根錯節,絕非一朝一夕能撼動,要查出林州案的所有真相,朝廷恐怕要傷筋動骨,朕猶豫再三,還是下不了十分決心,今日我西琳的股肱之臣來了大半,朕想問一問你們的意思,是徹查到底,還是就此罷休?”


  靈犀看了一眼淩寒香,又看了一眼薑壖,躬身對毓秀拜道,“敬奉天公大道,明辨是非曲直,是皇姐對臣下的寄語,不管背後的勢力如何強硬,幕後主謀是何等人物,臣妹等必相陪皇上左右,與奸黨周旋到底。”


  薑壖暗自冷笑,起身一拜,“若皇上猜測為真,在肖桐、李秋與王回之外還有幕後黑手操控一切、興風作浪,臣必率百官輔佐皇上,徹底清查。”


  淩寒香與程棉等見狀,也紛紛起身表態。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薑壖,搖頭道,“朕猜測眾愛卿心中一定有疑慮,以為朕是庸人自擾。其實案子查到王回,已經了了朕為忠良之臣伸冤平反的心願,之所以不能就此罷休,是因為朕還要給一個人一個交代。”


  靈犀正色道,“皇姐想查出刺殺華殿下的凶手?”


  毓秀看了一眼紀辭,點頭道,“自朕登基以來,刺客猖狂行刺已不是第一次。林州案之前,北瓊三皇子在赴宮宴的途中被刺客攔截;未過多時,刺客又入宮中行刺;刺客馬場,劫持朕與恭親王進帝陵,害得我二人險些命喪靈中;刑部侍郎阮悠在京中遇刺,身受重傷,養傷時,主持修改工部例則的事也不得不擱置。不出一年間,刺客行凶之事一樁樁都驚天動地,眾愛卿不會不記得。正是因為京防出了紕漏,朕才罷免了禁軍兩位統領,改派紀辭將軍接任。”


  紀辭起身對毓秀一深拜,“臣未能為皇上分憂,請皇上恕罪。”


  毓秀搖頭道,“自將軍上位之後,京中再無大動,林州之事,你也鞭長莫及,不必自責。”


  薑壖見紀辭一直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焦躁,就對毓秀問一句,“皇上召紀將軍來,是懷疑原在京中行刺與在林州行刺的事同一夥人?”


  毓秀點頭道,“說是同一夥人,也不確然,朕能肯定的是,這些刺客的主子是同一個人。”


  提到馬場和帝陵的刺客,靈犀是有些心虛的,彼時她雖是被有心人利用,為人做刀,其中有一夥刺客畢竟是受她主使。


  可從毓秀提起之前的行刺事件都是由一人主使時,靈犀就放下心來,她猜到毓秀是想借事發難,當下自然也就順著她的話說,“皇姐如何確定刺客的主子是同一個人?”


  毓秀緩緩道,“刺客攔截三皇子與之後進宮行刺朕的那兩次,似乎並不為行凶,卻更像試探,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並未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禁軍兩番與之交手,都隻是淺淺摸到其武功路數,並不知其師出何門。之後在馬場與帝陵挾持朕與恭親王的那一次,才算真正露出馬腳。”


  靈犀一皺眉頭,“臣妹與皇上一樣,都是親曆皇陵案的人證。當日在帝陵之中,若不是皇姐照拂,臣妹早已命喪當場。”


  毓秀對靈犀露出一個若有深意的笑容,伸手握著她的手,姐妹二人對視半晌,一切盡在不言中。


  毓秀轉向紀辭道,“之前幾次行刺,刺客並未留下半點證據,禁軍如大海撈針,無從追查;帝陵事出,我姐妹二人與三皇子殿下幸得禁軍所救,之後禁軍奉命入帝陵查證之時曾發覺幾十具刺客屍體,雖然沒有抓到活口,卻也足以為證。查證的結果朕自以為是密事,並未教紀將軍明報,而是要他密書知會刑部,由敬遠親自去查。”


  薑壖聽到這裏,心就是一沉,他從前也曾懷疑紀辭存倒戈之心,一邊假意對他效忠,一邊又勾連舒家,勾連小皇帝。


  此番毓秀叫紀辭前來大理寺,他已預感不詳,薑家在帝陵行刺事中並沒有扮演重要的角色,可若是紀辭與遲朗信口開河,憑空捏造,於他來說恐怕大大的不利。


  紀辭從進門開始就感受到薑壖淩厲的視線,卻刻意避免與薑壖對視。


  薑壖望著遲朗,冷笑道,“皇上既然吩咐紀將軍與遲尚書密查帝陵中刺客的身份,想來必定是已經查到一個結果,才會叫紀將軍上堂問話。”


  紀辭淡然一笑,並不接話,遲朗卻回話道,“下官與紀將軍的確查到一些事。挾持皇上與恭親王的刺客身上穿著的衣物麵料都是普通的棉麻織物,並無稀奇之處,單憑其所穿衣物與所用兵器,並不能判斷其身份。之後臣叫刑部最資深的仵作將刺客的屍體細細嚴查,才發覺蛛絲馬跡。”


  淩寒香見遲朗話說了一半就轉向紀辭,心裏好奇,“遲大人發覺了什麽蛛絲馬跡?”


  遲朗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薑壖,“所有刺客頭頂處都有一個‘聖’字記號,藏在頭發裏不易被人發覺,若不是紀將軍提示下官要將刺客的頭發剃光細查,下官恐怕也發覺不了這個秘密。”


  靈犀心下不安,轉而看了一眼毓秀,見毓秀一臉泰然,她便把想說的話硬咽了。


  滿堂寂靜,無一人開口說話。薑壖冷冷看了毓秀半晌,冷哼一聲道,“遲大人可看準了,那些刺客頭頂當真有‘聖’字記號?”


  遲朗笑道,“下官親自看過幾十具屍體,每一具頭頂都有‘聖’字標記。”


  薑壖冷笑道,“遲大人是暗示刺客原是西疆人?”


  遲朗與毓秀交換一個眼神,謹慎答話道,“下官並未篤定刺客都是西疆人。”


  薑壖冷笑道,“在我西琳十州之中,隻有西疆篤信聖神,西疆百姓無論男女老少都要在身上紋‘聖’字標記。刺客將聖紋隱藏的如此隱秘,顯然是要隱藏其西疆人的身份了。”


  遲朗瞥一眼紀辭,見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才斟酌回道,“下官細細查看過刺客的形容體態,並非西疆人的容貌,飲食也並不符合西疆人的習慣。”


  薑壖一皺眉頭,“老夫糊塗了,遲大人查到刺客頭頂有聖字標記,卻又說他們不是西疆人,言下之意,是有人有心陷害阿依郡主?”


  靈犀攥了攥拳頭,挑眉道,“遲大人從頭到尾也未提起阿依郡主,薑相又怎知刺客的聖字標記是為了陷害阿依郡主?”


  薑壖麵無表情,“在京中的西疆貴族,就隻有阿依郡主一人,推算時間,刺客也是北瓊與南瑜的兩位皇子殿下入京之後才頻頻動作,正與阿依郡主進京的時間相合。”


  遲朗與紀辭都欲回話,被毓秀一個笑容暗阻。毓秀看遍堂中眾人,笑著對薑壖道,“薑相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卻並不確實。若刺客當真要以聖字標記陷害阿依郡主,必定會穿著更具辨識性的衣物,使用更具辨識性的武器,將聖字標記紋在更加顯眼的位置,最要緊的是,他們隻會用西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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