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臉火辣辣的疼
正在這時,只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嗷」的狼嚎,緊接著只見一個渾身雪白的雪狼迅速從人群之中一躍而起,朝著那群顧府下人們撲了過去。
很快有幾個下人便被那雪狼咬中,一時間血肉模糊,那顧府下人們見此頓時嚇得四散奔逃。
眼瞅著如此血腥的一幕,即便是見慣了後宮腥風血雨的柳文霜亦是一陣驚慌失色。
一時間,不論是顧府的下人們,還是周圍看熱鬧的看客全部都恐慌地朝著四處跑去,唯怕被那雪狼給咬中。
這個時候,便也沒人再去計較其他,人群蜂擁地撞了上來,直接將那柳文霜和顧月瑤撞了個滿地打滾。
待到人群跑開,各自認為跑到了一處相對安全的距離,一群人便又興緻勃勃地伸長了腦袋,朝著藥鋪方向繼續圍觀。
只見那柳文霜和顧月瑤皆是苦著一張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弄了滿臉滿嘴的土。
「豈有此理!這群刁民,竟敢撞本宮!」
顧月瑤也管不上自己灰頭土臉,連忙將一旁的柳文霜扶了起來。
兩人再看一旁的簡容,卻只見她正雙手叉腰,笑的都快喘上了。
兩人陰狠狠地瞪著她,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那邊的小白在成功咬傷了一群顧府下人之後,便又直接朝著柳文霜和顧月瑤撲了過來。
柳文霜嚇得就差一口氣厥過去,顧月瑤身子靈巧,危急時刻卻也顧不上巴結那柳文霜,轉身拔腿就要跑。
於是,小白便直接將那柳文霜撲倒在地,一張嘴,哈喇子流了柳文霜滿臉都是。
「畜生!你個畜生!你給我滾遠點!簡容!本宮要將你千刀萬剮!」
「我看夫人還是先顧好自己吧。」簡容好不容易笑的緩了過來,正伸手慢悠悠地擦著眼角被笑出來的淚水。
正在這時,不遠處忽而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小白,不得無禮!」
小白一聽這話,動作到一半便猛然停了下來,一雙白乎乎的爪子就此從柳文霜的身上挪了下去。
簡容嘴角微抽,心想以前自己說話怎就沒這麼管用?為何這封毅一說話,這小白就跟被灌了迷藥似的?
「皇姑母不曾傷到哪裡吧?」封毅走上前,順手摸了摸小白的腦袋。
柳文霜見這雪狼與封毅這般熟悉,不由得一愣,心下卻也是有了定奪:「姑母沒事,多虧了毅兒來的及時。」
說話間,柳文霜已然在顧月瑤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身華服早已經髒的不成樣子,頭飾亦被撞得東倒西歪,好不狼狽。
「這狼……是毅兒你養的?」柳文霜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哦,此乃國師所養,很投本王的性子,本王甚至喜愛。」封毅不動聲色地道。
柳文霜一聽這話,登時看向簡容的眸子更是多了幾分惡毒。
「殿下怎地突然來此?今兒您來的可真是太不巧了,今天這裡……剛經歷了一場惡戰。」簡容毫無顧忌地回望著柳文霜,眼中滿是坦然。
「惡戰?」封毅饒有興味地掃了眼這四周,又道,「看來本王錯過了好戲?」
柳文霜面色微變,心中只是忖度著,這封毅是御前之人,若是今天的事情傳到聖上的耳中,鎮國公府難免會吃虧。
她連忙笑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兩家鋪子爭搶生意,兩家的下人打了起來,也怪姑母治下不嚴,倒是讓毅兒看了笑話。」
封毅輕笑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這些下人倒是真該好好管制了,若是姑母管制不好,可以送到鎮府司來,本王一定會讓他們明白,什麼是規矩。」
柳文霜面色又是一變,一雙溫和的眸子恍然掠過去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狠:「毅兒跟在陛下身邊做事已然受累,姑母怎捨得再給你雪上加霜?」
簡容實在聽不下去了,只覺得這柳文霜說瞎話的本事實在厲害,好在封毅事先知道了事情經過,否則說不準還真會給她矇騙過去。
「殿下來此,可是要買什麼?」簡容問道。
封毅頷首:「前些日子練習扭傷了手腕,來尋幾服藥。」
簡容臉上笑容一凝,連忙裝腔作勢露出了一抹關切:「殿下的傷勢不可耽誤。」
說罷,簡容便伸手要將封毅請進杏林閣。
封毅還沒來得及抬腳,那邊的顧月瑤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連忙一把拽住了封毅的手臂:「殿下不要去那家,那家賣的葯都是假的!」
柳文霜一聽,心中一抖,隨即對著顧月瑤怒喝了一聲:「閉嘴!」
顧月瑤那腦袋哪能像柳文霜這麼彎彎繞繞,她只看著封毅丰神俊朗,英武挺拔,一顆心、整個魂兒都快被勾了去了。
「殿下!來我們百草堂,咱們不收你的錢!」顧月瑤一臉羞澀地望著封毅。
簡容一臉好笑地望著那顧月瑤,心想著封毅又怎會看得上你這點人情?
「不收錢?是只對於本王?還是於整個京都百姓?」說罷,封毅目光掃向一旁剛從杏林閣取葯出來的小男孩。
顧月瑤想都不想,口中立刻道:「自然是……」
「自然是瑤兒跟殿下您開玩笑的,這百草堂若是不收錢只散葯,那咱們鎮國公府豈不是要連家底兒都賠進去了?」顧月瑤還來得及說完,話頭便被柳文霜搶了過去,氣的那顧月瑤在一旁直跺腳。
封毅沉默了一陣,又抬眸掃了眼氣定神閑的簡容,便又尷尬地握拳捂嘴輕咳了一聲:「本王可是聽說,這杏林閣乃聖上欽點的皇家藥鋪,隆恩浩蕩,故而價格也比其他鋪子便宜些,姑母該不會怪侄兒貪便宜不招呼你的生意吧?」
柳文霜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又是一臉和善的笑容:「怎麼會呢?毅兒想多了。」這封毅都已經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些什麼?
於是,柳文霜和顧月瑤便一臉陰沉地目送著封毅跟隨簡容進了杏林閣,又看向四周仍在看熱鬧的看客,兩人同時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傍晚時分,日落西山。
桌子上擺滿了各式菜肴,簡容和封毅各坐了一邊,小白則是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勾著腦袋伸長著舌頭,眼看哈喇子就要滴下來。
簡容忍不住抓了一塊雞腿塞進了小白的嘴裡:「你敢把口水流到桌上,我就把你剁了下酒!」
小白心滿意足地含著雞腿跳到了桌下,趴在桌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下人們將菜肴依依端上來后,管家老何便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公子,今兒這些菜,可還夠吃?需不需要再添些?」
簡容沒什麼顧忌地剝著手中的螃蟹,口中淡淡道:「你問問封校尉,看夠不夠?反正平時這麼些菜我是夠了的。」
封毅嘴角抽了抽,看著這滿大桌子的菜肴,開口道:「這些,你平時一個人能吃完?」
簡容笑了笑,手中挑出一塊螃蟹肉,優雅地咀嚼了起來:「一半的一半吧,剩下的小白可以解決。」
封毅提起筷子,夾了一小塊肉吃進了嘴裡:「那我豈不是吃掉了它的晚膳?」
「無妨,它喜歡你,餓一頓它也是心甘情願!」簡容邊吃著邊抬手舉起酒盅喝了口酒,對著一旁老何道,「行了,你先下去,菜不用添了。」
相對於簡容的「張牙舞爪」,封毅的吃相反倒顯得格外「賢惠」,一小口一小口,吃的格外細巧。
簡容雖是雙手在吃,但每一小塊都剝的格外整齊講究,其實若非封毅的對比,簡容的吃相倒還真的算得上是優雅的,畢竟會吃的人總會十分考究吃法。
封毅見簡容一絲不苟地剝著殼兒,那桌上剝下的殼兒竟也都是完整的,原本藏著興味的眸中更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殿下今日因我得罪了御良長公主,那女人心思藏得深,殿下日後可得小心。」
封毅默了片刻,只淡淡道:「她還動不到我。」
簡容掃了眼封毅,今日為了保住藥鋪的名聲而將封毅捲入其中,現在想想,她還真有些內疚了。
她與鎮國公府的恩怨,著實不該將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那御良長公主又是愛記仇的,即便不能真正動搖封毅在朝中根基,卻也難保不會找封毅的麻煩。
唉……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這天晌午,簡容手中遛著小白,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鎮府司。
這小白喜歡跟在封毅身邊,故而沒事就會往這兒跑,簡容今兒得空,便也跟著過來湊湊熱鬧。
遠遠看過去,卻只見幾個侍衛抬了個什麼東西在鎮府司門前停了下來。
過了不一會兒,封毅便領著侍衛從裡面走了出來。
男子一身玄色錦衣,看上去風采絕倫,深邃的眸子定定落在那抬來的東西上。
幾個侍衛們像是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男子的表情越發凝重。
能讓封毅露出這種表情,簡容倒也有些好奇起來,那抬來的是什麼。
「走!」簡容拍了拍小白的屁股,兩人便快步走上前去。
「鎮府司辦案,閑雜人等請離開!」其中一個侍衛見簡容靠近,語氣連忙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