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讓她等死我也無所謂
「你胡說!粥里根本沒毒,有毒的是那勺子!」張家婆子著急道了一句。
「娘!你胡說什麼!」巧兒花容失色,驚恐地望著張家婆子。
張家婆子這才想明白什麼,手捂著嘴巴,驚慌失色。
「既然毒不是你們下的,為何你會知道勺子上有毒?而非粥里有毒?」簡容眼睛微眯,冷冷地注視著巧兒。
巧兒面色一僵,啞口無言,只是有些無力地呆坐到了地上。
顧崎冷哼了一聲,他向來厭惡後院的這些歹毒手段,本來是想看在妹妹的份上幫幫巧兒的,誰料這群下人自己作死,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區區惡仆,也敢欺到主子的頭上,既是她們咎由自取,那此事該如何處置,便全聽大小姐的吧!」說罷,顧崎便一甩衣袂,轉身離去。
簡容笑了笑,命人搬了張椅子過來,悠閑坐下,口中淡淡道了句:「行家規!」
一聲話落,板子便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張家婆子的身上。
當初李氏在世,便也被這張家婆子用此毒計一點一點將身子拖垮,現如今她們居然還想著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她?
「等等!」簡容抬眸瞧了眼身旁的何小蠻,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小蠻去換下行刑的小廝。」
何小蠻會意地點點頭,抬步走到那執刑的下人跟前,語氣沖沖道:「你是早上沒吃飯嗎?閃開!」
說完,何小蠻便一把從那人的手中奪走了棍子。
「小……小姐,這……這恐怕不合適吧?」那人有些猶豫。
這張家婆子伺候大夫人和二小姐的膳食這麼多年,深得重用,整個膳房的人都要敬著她幾分,哪敢用全力?
簡容卻是壓根不搭理那說話的下人,口中催促:「小蠻,還愣著幹什麼?」
何小蠻冷笑了一聲,猛地擠開那行刑的下人,口中譏諷道:「下次記得管大夫人多要些月錢,先把肚子填飽。」
說罷,何小蠻卻是猛揮手中的棍子,掌心的內力迅速竄動起來,「嘭」的一聲落在那張家婆子的屁股上。
只聽得那張家婆子的一聲慘叫,頓時衣服上便染出了一條黑色的印記。
巧兒急的不行,想要衝上前來阻止,可簡容一個眼神過去,下人們卻同時出手,將那巧兒強行押住,任憑巧兒如何掙扎,卻是掙脫不開。
二十大板打完,何小蠻長出了一口氣,將棍子扔到了一邊。
再看那張家婆子,卻是早已經沒了聲兒,暈了過去,整個人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只瞧得見口中的鮮血流成串兒,在地上滴了一大灘。
巧兒這才掙脫了束縛,撲倒在張家婆子的身旁,拚命哭喊著。
簡容冷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取了幾張銀票,隨意地扔到了地上,口中淡淡道:「這是診金,想要就拿去,不想要……讓她等死我也無所謂。」
說完,她看也不看地上的母女倆,轉身徑直朝著院外走去。
身後的張巧兒凝目盯著那銀票瞧了半晌,最終又一臉陰毒地瞪向簡容離去的背影。
顧月笙……顧月笙!我要你不得好死!
「什麼?她打殘了張家婆子?」儲玉院中,柳文霜手托著腰,躺在美人榻上,手中拿了本賬簿,一臉憤怒。
「可不是嗎?原本打死個下人倒不是什麼大事,可偏偏她打的是咱們的人,這不是明擺著要下咱們面子?」顧月梅手緩緩地揉著柳文霜的腰,語氣頗有不甘。
「呵……這個小賤人!仗著我這幾日身子不舒坦,她倒是越發威風起來了。」
「娘,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由著她,再這麼下去,母親您在府上的威嚴何在?」顧月梅悶悶吐了口氣,只要一想到那日張家婆子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她就恨極了顧月笙,打狗還要看主人,她的人什麼時候輪到顧月笙那個下賤東西可以教訓的了?
「你放心,娘只是身子不利落,又不是不能活了,跟我斗,我倒要看看她有幾分能耐。」
又是一日過去,這天早上,簡容正陪著老太太在祠堂打坐。
老太太素來吃齋念佛,對於府上的事情也是不大關心,不過前幾日張家婆子被打殘的消息,也不知道怎麼地就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佛家以慈悲為懷,老夫人自是最聽不慣那些個血腥的事兒。
「月笙啊,我聽說前些日子張家婆子被打殘了,說是你讓人給打殘的,此事可是真的?」老太太語氣有些責怪,雖說她心疼顧月笙這個孫女兒,但有違心中佛道理念的事情,她自是無法接受,便要忍不住說上幾句。
「是真。」簡容跪在堂前,雙手合十,雙眼輕閉,面容平靜異常。
老太太眉頭輕皺,面露不快:「即便是張家婆子有什麼不對,也不至於這般殘忍對待?」
簡容雙眼微微睜開,語氣淡淡道:「祖母信佛,想必聽說過一句話,屈己者,能處眾,好勝者,必遇敵。」
老太太一怔,一時不語。
「孫女兒只是不願像我娘當年那般,任人擺布,孫女兒沒有那份好心腸,可以委屈自己,寬恕他人,尤其還是那些想要取我性命之人。」
老太太擰了擰眉,只是疑惑:「怎麼地?還有人想要你命?」
簡容笑了笑,淡然道:「我知道祖母不願意去聽、去管這些,您也只管念您的佛,祖母只需要知道,孫女兒所做的一切是為自保,我無害人心,有人卻非要加害於我,我能怎麼辦?」
老太太面色微微變了變,雖說她不管事兒,但好歹也在這府上呆了這麼多年,有些事她心裡多少還是有數的。
「總之,日後我不願府上見血,此乃積德的善事,百年之後子孫後代亦能獲此福氣,你可明白?」老太太執意道。
簡容垂了垂眸子,沒反駁,卻也沒有應下。
正說到一半,祠堂外的林嬤嬤卻是緩緩走了進來。
「老夫人,爵爺剛傳了話來,讓大小姐去一趟大堂。」
老太太嘆了口氣,雖說嘴上責備,心裏面還是關心著這個孫女兒,於是在林嬤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八成是為了張家婆子的事兒,鐵定是那柳氏跑到你父親面前說了什麼,我同你一塊去,不過是個粗使婆子也值得他這般興師動眾,我倒要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麼來。」
簡容也跟著站了起來,與那林嬤嬤一邊一個扶著老夫人朝外面走去。
「祖母無須擔心,此事便是您不去,孫女兒自有應對的法子。」
「不行,我不放心,你父親偏心柳氏也不是一天兩天,不能讓她就這麼將你欺了去!」老太太倒是個固執的,一心要為孫女兒出頭。
「祖母!您難道連孫女兒的話也不信?孫女兒何時騙過您了?」簡容笑著看向對面的林嬤嬤。
林嬤嬤一看簡容的神色,便也意會,老夫人若是在背後給簡容撐腰倒也就罷了,若是真的與那柳氏當堂對峙,將其逼急了,以那柳氏陰險毒辣的性子,指不定會幹出些什麼。
說到底,老夫人也是一把歲數,實在受不住那柳氏三番五次的折騰,最好是能避則避了。
「大小姐都這麼說了,老夫人您就將心放到肚子里吧,這事兒還是交給大小姐自己處理,實在過不去了,您再出面就是了。」林嬤嬤也委婉勸道。
老夫人想了想,最終便也就妥協了。
簡容離了靜心閣,便一路朝著大堂走去,同時口中對著何小蠻吩咐了一句:「去將大少爺請到大堂,就說是爵爺的意思。」
何小蠻一歪腦袋:「他能來嗎?」
簡容:「他一定要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何小蠻嘟了嘟小嘴:「大容,你不厚道!」
簡容沒搭理她,繼續朝前走,何小蠻抱怨了一句,便腳步停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等到簡容進到大堂,卻發現裡面早已坐了一屋子的人。
柳文霜和顧靖坐在上座,顧月梅則是坐在次座,顧月瑤及其生母余氏則是坐到了最角落,高低貴賤一眼可見。
這柳氏母女來了也就罷了,余氏母女又是因何而來?
簡容大約也沒想到,就是因為她搬回明月軒的事兒,早已間接得罪了三房的這對母女。
只因她要搬回明月軒,故而顧月梅又重新搬回了序月軒,而三房母女便只能回到那柴房般的聽雨軒中。
所以,今兒這三房的母女,就是專程來看她笑話的。
「顧月笙,聽說你將張家婆子打殘了,可有此事?」顧靖語氣不善,心中直道是家門不幸,自從這大女兒回來以後,家裡面就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確有此事,此惡仆多行不義,打殘了都是輕的,本想將其賜死,念在祖母不喜家中殺戮,故只是將其逐出府。」簡容不卑不亢道。
「大膽!」顧靖一拍桌子,怒喝了一聲,「誰准你將張家婆子逐出府的?家中奴才的調動,都是你母親在管,你不經過你母親的同意,濫用私刑,你還振振有詞!你到底懂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