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條命……我早晚跟你討要!
林嬤嬤將柳氏連拖帶拉地從地上扶了起來,老夫人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柳氏身上的灰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走著走著就摔到地上去了?」
柳氏一臉狠毒地瞪了一眼簡容:「老夫人不如親自去問問您的好孫女兒!」
老夫人有些為難,看了一眼簡容,便作勢說了一句:「你走路就不能慢點嗎?這麼慌慌張張的,還不趕緊給母親道歉。」
簡容心知老夫人是有意給她解圍,便也不想駁了老夫人的面子,於是出聲道了一句:「是月笙的錯,給夫人賠罪。」
「免了,本宮還是離你遠些的好,省的哪天連命都得交代在你的手上了!」柳氏一臉輕蔑地瞥了眼簡容,便轉身朝著小道走去。
「大小姐未免太沒規矩了,怎麼可以這麼對夫人……」
「是啊,好歹夫人也是她的母親,便是再不對付,也不能下此狠手!」
簡容冷冷掃了眼柳氏的方向,同時一臉乖巧地對著老夫人笑道:「奶奶,那月笙便也先回去了。」
「以後你最好離那柳氏遠點,這個女人心計太重,你玩不過她的。」老夫人不放心地念叨了一句。
簡容點點頭:「奶奶放心,孫女兒以後小心就是。」
老太太很喜歡顧月笙這副乖巧模樣,笑著拍了拍簡容的腦袋:「那你快回去吧。」
簡容從老夫人的靜心閣出來后,便一路跟著柳氏的方向走去。
走至一處沒人的拐角,簡容便忽然出聲喊了一句:「大夫人!好巧,又碰面了。」
柳氏愣了一下,見四處沒人,頓時也就乾脆罵開了:「你這個小賤蹄子,還敢跟來?」
簡容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袂,緩步走上前去:「我這個人,不喜歡被人冤枉,更不喜歡別人利用我的親人來掣肘我。」
柳氏心中一沉,瞧著簡容眼底掠過的那抹柔和笑意,卻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心底發涼:「我就是冤枉你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簡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方才那一下,我根本沒用力,是你自己摔下去有意想要我難堪,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被人冤枉,既然是我沒做過的事情,而我又給你道過歉,那我自然要將這件事情坐實了,這樣才算公平。」
說罷,她快步走到了柳氏的面前,單手一把扼住了柳氏的脖子,眼底的寒意似乎要將人吞噬:「你欠我的,我會通通討回來!」
說話間,她手中的力氣逐漸變大,似要將柳氏整個人給提起來一般,柳氏拚命掙扎著,但她根本不是簡容的對手。
簡容另只手微微運力,便一掌拍在了柳氏的肩膀之上,那柳氏便只覺得胸口一痛,整個人便猛地被打飛了出去,笨重地摔出去老遠。
柳氏躺在地上,痛苦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喑啞道:「救……救命!」
簡容冷笑了一聲,走到柳氏的身旁,緩緩蹲了下來:「十五年前,你害死我娘,這條命……我早晚跟你討要!」
柳氏心中一驚,一張臉嚇得蒼白,她瞧著顧月笙,就像是在瞧著來自地獄的惡鬼,嚇得不住往後挪去。
「來……來人!救命!」柳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大喊起來。
簡容站起身,緩步朝後退去,直到聽見下人的腳步聲靠近,她方才隱進了一旁的樹叢之中。
不多時,大夫人被大小姐打傷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府上,連御醫范迎都被請了過來,顧靖和老夫人皆被驚動,去了儲玉院。
「國公爺,老夫人,御良長公主的傷勢並無大礙,不過是手臂上擦了點皮而已。」范迎轉身,硬著頭皮道了一句。
「可……可我這胸口怎麼這麼痛?」柳文霜沒什麼力氣,只能躺在榻上,口中有氣無力地詢問道。
一旁的顧月梅也是一臉擔心的模樣:「就是,方才母親都吐血了,怎麼能說沒事?」
范迎一臉平和道:「長公主這是驚嚇過度,回頭我開一副藥方,療養半個月便能好轉。」
「驚嚇過度?可我分明是被顧月笙推倒的……我……」柳文霜剛想再說些什麼,心口卻又是一痛,疼的冷汗直流。
老太太見顧靖臉色不對,連忙出聲道:「這文霜分明是在為我院門口摔倒的,當時確實是月笙無意間推到了她,我還讓月笙親口給文霜道了歉的,當時很多下人都能看見的,只是當時也不見文霜傷的這麼重,還能自己走回來,怎地一到了儲玉院,便要吐血了呢?」
顧靖聽了老太太的話,又想到御醫說的並無大礙,頓時心中便有了自己的計較,定又是這柳氏有意託大,想要陷害顧月笙。
「既然沒什麼大事,本公還有要事處理,便先離開了,你自己好好養傷吧。」顧靖淡淡道了這麼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父親!」顧月梅在後面喊了一聲,想替柳氏將顧靖留下,卻見顧靖頭也不回地走了,頓時心中生出一股不快,「母親你都傷成這樣了,父親怎還有心思忙別的!」
柳文霜有些心灰意冷地躺在榻上,目光瞧著門外顧靖的背影,眼底滿是怨恨。
范迎出了儲玉院,卻剛好瞧見簡容蹲在花叢中,一臉悠閑地等著他。
花叢之中的少女容貌平平,蠟黃的肌膚在百花綻放的花叢中顯不出絲毫的美感,只那眉宇間的悠然寡淡,似能勾人心神,任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竟能將柳文霜害得一連兩次卧床不起,且還能裝出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范迎不由得蹙了蹙眉,沒什麼表情地走上前去。
簡容聞聲也跟著站起了身,面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有勞范太醫走一趟,夫人沒什麼事吧?」
范迎輕笑了一聲,淡淡道:「有沒有事,你心裡應該最清楚吧?」
簡容聳聳肩:「范公子是太醫,自然比我清楚才對。」
范迎擰了擰眉,語氣沉了幾分:「你用內力震傷了她的肩骨,險些傷到心臟,不要告訴我是你無意為之。」
簡容攤攤手,沒什麼所謂道:「有意又如何?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范迎面色微沉,冷聲道:「以後你們顧府的內院事別來找我,再這麼下去,招牌早晚被你砸了。」
說罷,范迎一抖衣袂,快步朝著門外走去。
簡容笑眯眯地跟在後頭,口中緩緩道:「近來洛長天又給我送了幾根不錯的人蔘,不若過兩天我給范府送去?」
「你別以為拿幾根人蔘就能收買我,要不是因為洛長天,我……」范迎忌憚地掃了眼四周,不敢太大聲,「我定要抓你去京兆府衙門,好歹關個幾天幾夜。」
簡容瞧著范迎這副氣壞了的模樣,忍不住失笑:「范公子放心,你的招牌砸不了,我保證!」
范迎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漸入深夜,月上中天。
簡容的屋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何小蠻便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大容!有動靜了!」
躺在榻上淺眠的簡容一聽這話,猛地從榻上坐了起來:「怎麼?顧靖有動作了?」
何小蠻搖頭:「不是顧靖,是有人上門找他。」
簡容連忙從榻上走了下來,隨手從架上拿了一件披風,便快步出了門。
「喂喂喂!把臉擋住啊!」何小蠻著急忙慌地從桌上去了一張面紗,便也急步跟了出去。
等到簡容和何小蠻趕到書房附近的時候,剛好瞧見幾道黑影正趴在幾處隱蔽的屋檐上。
簡容擰了擰眉,在旁看了半天,見那群人遲遲不動手,便有些坐不住了。
「這群人不像是赤羽閣的人。」簡容淡淡道了一句。
何小蠻:「哪裡不像?」
簡容抬了抬下巴,朝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瞥了一眼:「用的是官家的武器,而且……行事作風也不像。」
赤羽閣的殺手哪能這麼溫柔,能這麼有耐心趴在屋檐上趴這麼久?
何小蠻似乎想到了什麼,面露驚訝:「該不是鎮府司的人?」
「算你機靈。」簡容淡淡道了一句,又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等的簡容都有些累了,索性兩人便尋了處地方坐了下來。
「唉,你說孫副尉讓咱們夜夜在這兒看著,能看出什麼來?」其中一個暗衛邊打著哈欠,邊對著同伴道了一句。
「孫副尉也是聽上頭人的,這封校尉下了命令,咱也只能照著做。」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兩人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兩人先是一愣,隨即面色一緊,緊接著便要拔劍,可劍沒來得及拔出來,就已經被人搶先了一步。
冰涼的劍刃迅速落在了兩人的脖子上。
「別出聲!不想被鎮國公發現就給我安分點!」說話的人是何小蠻。
兩個暗衛倒是真的沒弄出什麼動靜,只是緩緩轉過了身來,他們只是奇怪,為何這人發現了他們,卻沒有向國公府的護衛呼救,反而暗中將他們控制住。
「我知道你們是鎮府司的,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暴露,只是我家小姐有些話要跟你們說。」說著,何小蠻便已經將手中的劍還給了兩個鎮府司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