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為什麼要帶瀉藥?
何小蠻應聲將顧月梅從地上扶了起來,顧月梅對何小蠻有所顧忌,先是掙扎了兩下,最後還是被何小蠻給拽了起來。
「怎麼地?還怕我家小姐害了你?」何小蠻沒好氣地嗤笑了一聲,「你放心吧,就算要害你,也不會在安王的地盤上害你,你的命是小,咱家小姐惹禍上身可就不值當了。」
說著,何小蠻也不管那顧月梅是否樂意,拽著顧月梅的膀子就往外拖。
何小蠻和顧月梅跟著簡容出了偏院,剛過了石橋,簡容便又是一頓,目光瞧著遠處還在四處轉悠的封安,估摸著是因為沒找到晉王而在犯愁。
「小蠻,你帶著人從另外一個出口離開,不要被封安的人看見了。」簡容沉聲吩咐了一句。
顧月梅絕不能讓封安發現,不說其他,光是這顧月梅現在的狀況,再加上封安對顧月梅又是色心不改,若是讓這兩個人攪和到一起,憑著顧月梅的心機和封安的權勢,到時候再給她按上個「謀害嫡妹」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何小蠻得了命令,便扶著顧月梅快速從另外一條道走了,簡容則是快步走上前去,笑臉盈盈地對著封安福了福身子:「安王殿下。」
封安正為了尋找封陽的事情頭疼著,見到顧月笙在這,便也沒有多想,只當她是出來隨便轉悠的:「可曾見到你二妹妹?」
「二妹妹不是應該在宴席嗎?」簡容裝蒜。
封安見簡容好像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隨意擺了擺手:「快回去吧。」
簡容頷首,行了個禮,便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回去宴席的路上,簡容剛好撞上一個小丫鬟從膳房出來,手中端著一碗醒酒湯,便隨口問了一句:「這什麼?」
小丫鬟見過簡容,知道她是國公府的大小姐,便乖乖回了一句:「是楚才人給王爺準備的醒酒湯。」
簡容笑了一下,點點頭:「楚才人和安王感情真好。」
目送著小丫鬟端著盤子朝著不遠處的一個院子過去,簡容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卻是一瞬間的福至心靈,腳下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楚才人的院子要比簡容想象中的大上許多,看得出來,封安對這個女人是真的很寵愛,否則也不會將府上交給她打理。
簡容圍著院牆轉悠了一陣,剛準備跳過去,肩膀卻忽然被人猛地一拍,把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發現那人是封毅。
「鬼鬼祟祟,在這裡幹什麼?」封毅道。
簡容瞥了他一眼,便又若無其事地望向了眼前的院牆:「你跟了我多久了?」
「一路。」
簡容:「你把晉王弄哪兒去了?」
封毅忍不住擰了擰眉,語氣有些不滿:「很安全,不勞你操心。」
簡容沒再出聲,只是望著院牆上方,等了片刻,便是腳下一躍,跳了過去。
封毅微微蹙眉,便也跟著跳了過去。
院牆這邊是成蔭的樹木,剛好擋住兩人的身影,院內走動的下人便也沒注意。
不一會兒,簡容便瞧見方才那個端著解酒湯的小丫鬟從主室中走了出來。
簡容笑了一下,趁著周圍下人不注意,便快速竄進了主室。
見那醒酒湯剛好放在桌案之上,還散著熱氣,考慮到封安就會過來,簡容便也沒敢耽擱,連忙走上前,從身上取出一包藥粉,灑進了醒酒湯里。
封毅站在一旁,斜眼看著簡容所做的一切,眉頭不住地蹙了蹙:「這什麼?」
簡容手中動作未停,口中淡淡說道:「瀉藥!」讓那封安這麼喜歡給人下藥,她也要讓他嘗嘗,一瀉千里的滋味兒!
封毅挑了挑眉:「你來參加宴席,隨身攜帶瀉藥?」他開始擔心,這人是不是也將瀉藥下在了酒席上,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中招了。
「你出門在外,身上難道都不會帶點瀉藥、迷藥之類的防身?」簡容放完了一包,便又拿出了一包,繼續放。
封毅:「……」這個邏輯好像不怎麼通,為什麼要帶瀉藥?帶一把刀還不夠?
簡容放到第三包的時候,院門外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好了沒?」封毅一邊望著門外,口中一邊催促,眼看那院門外的人越來越近,「夠了,快走!」
說著,他立刻上前拉著簡容便朝著後面的窗戶跳了出去。
不過片刻,封安便在楚才人的陪同下進了院里,院中的下人見主子回來,一個個便都忙著迎了上去,簡容和封毅便是趁此機會出了院子。
「時辰差不多了,宴席也應該快散了,我得儘快趕回去了。」簡容笑著說道,看向封毅的目光明顯友善了許多,這大約是因為他沒有戳穿她,反而陪著她一起捉弄了封安的緣故吧。
封毅點點頭,淡淡應了一聲:「去吧。」
回到國公府,顧月梅身上的藥效也還沒有完全消失,被丫鬟們帶回到房中,便開始泡起了葯澡。
顧靖和柳文霜則是坐在大堂中,正在訓顧月笙的話。
「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妹妹怎麼會被人下了葯?」因為這個事情傳出去實在不好聽,顧靖便只是留了簡容下來單獨問話。
「爹,您這話可真就是問錯了人,我已經說過了,等到女兒發現二妹妹的時候,她就已經身中媚葯了,至於是誰下次毒手,女兒就真的不清楚了。」簡容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還敢狡辯!月梅都已經親口跟我說過了,你明知道那杯酒有問題,你竟然不告訴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喝了下去?」柳文霜怒罵了一句,看向簡容的眼神充滿怨憤。
簡容默了默,隨即失笑起來:「當時夫人您也在場,您不也沒阻止?」
柳文霜噎了一句,頓時心中更窩火:「我怎麼知道那酒有問題?要不是你故意玩花樣,月梅怎麼會受此折磨?」
簡容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淡淡望向柳文霜:「夫人的意思是說,二妹妹中招就是我的錯,而我中招便是我活該了?」
柳文霜想說本來就是這樣,她一個黃不拉幾的野丫頭怎麼能跟她的掌上明珠月梅比?但這話也就只能是心裡想想,說出來就顯得太過刻意。
柳文霜不說話,簡容就只好接著說:「我知道夫人偏心月梅,畢竟二妹是你親生的嘛,這也無可厚非,」簡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但就算是這樣,夫人也不應該將這件事怪罪於我,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安王遞過來的酒會是動了手腳的,當時可是差一點,中招的人就成了月笙。」
顧靖似乎是聽出了什麼,立刻追問了一句:「你說酒是安王遞過來的?」
簡容點點頭:「不錯,當時安王想要逼我喝下那杯酒,女兒擔心自己不甚酒力,便沒喝,誰知道二妹妹擔心安王爺會生氣,便主動代我喝下了那杯酒。」
顧靖聽到這裡,頓時也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隨即冷哼了一聲,對著柳氏抱怨道:「定是月梅想要在人前出風頭,才會自釀了這惡果,你說說你這個當母親,女兒在身邊都沒能保護好,竟還差點出了那樣的事情。」
柳文霜氣的面色一白:「分明是顧月笙這個沒良心的害了月梅,你倒好,反過來怪我!我能害我自己的親生女兒?」
簡容輕笑了一聲,雙臂悠閑地環胸:「夫人自然不會害自己的親生女兒,但也得是親生的不是?」
簡容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了,柳氏有意偏袒顧月梅,甚至還在人前想盡辦法羞辱她顧月笙,這筆賬她都還沒來得及提,柳氏反倒是惡人先告狀。
現在就看柳氏懂不懂得見好就收,如果她連這點悟性都沒有,那簡容也不介意將今早她聯合楚才人對付她的事情說給顧靖聽。
好在,這柳文霜是個聰明人,很快便轉移了話題:「爵爺,你說這安王到底起的什麼心思?有意在酒中下藥,他想做什麼?」
顧靖眯了眯眼,冷哼了一聲:「他與晉王斗也就罷了,竟連我國公府的女兒都牽扯了進去,真當我國公府是死的嗎?」
說完,顧靖氣憤地一拍桌子,把柳文霜嚇一跳,心中也不由得抖了一下,心道好在爵爺不知道她今早聯合楚才人對付顧月笙的事情,否則定會招來爵爺的不滿。
接下來,要如何對付安王來出這口惡氣,那便是顧靖的朝堂之事,與顧月笙也就沒什麼關係。
柳氏本想借這次事情大做文章,好讓顧靖治罪顧月笙,卻沒想到最後是自己撈了個沒趣,最後悻悻然地離開。
夏日的天氣越發的悶熱,院子里已經開始有了蟬聲。
這天晚上,明月軒的下人基本上都已經入睡,簡容卻是悠閑地搬了個藤搖椅,愜意地坐到了院子裡面。
「你確定今晚真有人會來?貴客?值得你親自坐到門口來迎接?」何小蠻趴在簡容手邊的椅柄上,一臉狐疑地盯著簡容。
「不確定,不都說了,只是睡不著,單純出來賞個月嘛。」簡容優哉游哉地躺在搖椅上,口中不緊不慢地道了一句。
何小蠻也不多廢話,只是有些無聊地端著個下巴,眼巴巴地望著天空中那輪燒餅似的月亮,越看越累。
不多時,一陣涼風掠過,簡容輕閉的雙眼忽地睜了開來。
睜開眼的瞬間,簡容便瞧見幾道影子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屋檐之上。
「蹭」的一下,何小蠻只覺得臉上颳了一陣風,等到她打完瞌睡,反應過來的時候,椅子上已經沒有了簡容的身影。
這邊簡容幾個健步已經是跑到了封毅的身邊。
封毅瞧著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衣少女,面上倒是沒有特別的意外,只是淡淡問了一句:「還不睡?等我?」
簡容沒承認,卻也沒否認,笑著問上一句:「來明月軒坐坐?我讓小蠻給你泡壺好茶?」
隱在黑夜中的男子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好啊。」
於是,等到簡容重新回到明月軒的時候,便已經帶回了一個男人。
何小蠻還以為是自己睡覺沒醒,眨了好幾下眼睛,這才確認眼前這個俊朗高冷的黑衣人正是寧王。
「這……這是……」
「別是不是了,快去泡茶,我和封校尉得促膝長談!」簡容笑的十分殷勤,退去易容藥膏的面容看上去十分的清爽乾淨,笑容更是越發迷人。
但不知為什麼,封毅覺得這人的笑,在他看來總是透著一股子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