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總之顧月笙就是兇手
「那人不是楊嬤嬤嗎?」隱約聽見有人這樣道了一句。
「楊嬤嬤也是你殺的?」簡容驚訝地望向蕭晏。
「殺人藏屍,是需要腦子的,你覺得我像是這麼沒腦子的?」蕭晏淡淡道了一句。
簡容愣了一下,又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句:「那小太監的屍體你弄乾凈了?」
「屍沉河底,河中的魚兒會幫我們消除所有的痕迹。」男子抬眸對著簡容邪肆一笑。
誰跟他是「我們」?她可沒有跟著他們濫殺無辜。
簡容輕吐了口氣,心中只道那小太監確實怪倒霉的,偏偏碰上這號殺人狂魔。
簡容也不與他多說什麼,上到水榭見封毅站在原地望著遠處湖面的屍體,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楊嬤嬤……是你的人乾的?」
封毅轉眸瞥了她一眼:「若是我的人,我何必出來找你,惹禍上身?」
簡容擰了擰眉,有些不解地摸了摸下巴:「不是你的人,那還會有誰?」
封毅四處掃了一眼,又多問了一句:「攸踦和秦飛為何沒與你一道?」
簡容無奈地嘆了口氣:「誰能想到進宮參加個宴席都能鬧出人命來?本來想著給他們放一天假來著,現在看來還真是他倆賺到了。」
封毅:「回頭你給我帶句話給他們。」
簡容納悶地轉頭看向他:「什麼?」
封毅:「以後你出門,他二人務必隨行,若是被我發現偷懶,回來鎮府司按軍法處置。」
簡容一驚,詫異地望著封毅:「不用這麼狠吧?你這樣會搞壞我人緣的。」
封毅一副沒商量的樣子:「總之照做就對了。」她簡容的人緣,他還真是不敢恭維。
這邊說著話,那邊湖上的屍體已經被人拖上了岸,一群人很快圍了上去。
「看來是已經驚動了陛下和太后,咱也別光顧看熱鬧,上去瞧瞧吧。」說話間,簡容便朝著那湖邊的方向走去。
因為人死不多久,面上還保留著死前的模樣,脖子上明顯有一道血痕,是被人割喉而亡。
太後走近處一瞧是楊嬤嬤的屍體,頓時嚇得腦袋一暈,趔趄了幾步,被一旁的宮人給扶住。
「這……這是怎麼了?剛才還是好好的,怎地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呢!」柳氏裝模作樣地掉起了眼淚,做出一副傷心的姿態。
楊嬤嬤自少年起便跟在太後身邊,跟了一輩子,算是太後身邊最得利的左右手,如今人突然沒了,太后自是心痛不已。
「是誰!是誰幹的!」太后傷心了一陣,便很快意識到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一雙蒼老渾濁的眸子瞬間掠過一抹威嚴與憤怒。
柳氏擦眼淚之餘,還不忘說上兩句,給老太后提個醒:「臣妾方才記得,楊嬤嬤是跟在我和月梅來了之後才出門去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被兇手發現這才……」
老太后眼睛紅紅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記得自己是派楊嬤嬤去跟顧月笙來著,莫不是……
想到這裡,太后隨即精神一震,目帶怒火徑直看向簡容:「是你!定是你顧月笙!」
簡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封毅卻是忽然出了聲:「皇祖母是不是弄錯了?屍體出現的時候,顧大小姐一直與我在水榭上觀景。」
太后眸子轉了轉,也明白方才是自己衝動了,現在這麼急著下定論,豈不就是告訴別人是她派楊嬤嬤出去跟顧月笙,這才遇害的嗎?
「毅哥哥!你怎麼和這個醜女人單獨跑出來看風景?」正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楊嬤嬤的死屍身上時,人群中忽然傳來略顯刁難嬌氣的女音。
簡容眉頭一蹙,朝著說話人的方向看過去,卻見一個女子急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髮梳涵煙芙蓉髻,淡掃蛾眉薄粉敷面,明艷不可方物。
這人誰?毅哥哥?看來跟封毅的關係很不一般。
簡容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封毅,心中暗自生出了一股不大好的情緒。
「明鳶!不得無禮!」這次說話的人卻是惠妃,這個叫做明鳶的女子是當今惠妃的侄女,北涼懷化大將軍的女兒,國丈爺府上的明鳶郡主。
整個皇室的人都知道,這個明鳶郡主自小就喜歡跟在封毅屁股後面,長大后更是揚言要嫁給封毅,在宮裡惹出了不少笑話。
陳明鳶氣的小臉通紅,瞧著簡容,忍不住又罵了一句:「毅哥哥,你看她長得那麼丑,相由心生,楊嬤嬤鐵定是她殺的,你還不趕緊離她遠點!」
簡容一聽,竟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那陳明鳶見簡容這明顯挑釁的嘴臉,眼睛更是似冒火:「你笑什麼?死到臨頭你還笑?」
簡容抿了抿嘴,勉強斂去了嘴角的笑意,眼中明顯帶著一抹嗤意,她淡淡看向封毅:「真不想到,明鳶郡主會是這般天真爛漫,實在讓小女子欽佩不已。」
封毅垂了垂眸子,將臉撇到了一旁,不想看她一臉看笑話的嘴臉。
「陛下!楊嬤嬤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陛下得給哀家一個說法!」太后看上去傷心極了,一雙蒼老的眸子顯得越發渾濁。
皇帝嘆了口氣,心裡也很鬱悶,好好的一個賞花宴竟然被這麼一具浮屍給攪了,真是掃興至極,若是普通的宮人也就罷了,糊弄糊弄也能過去,偏偏這人是太後手底下的嬤嬤,想要糊弄是不可能了。
「去喚仵作前來,準備驗屍!」皇帝對著一旁的趙德忠吩咐了一句。
趙德忠領命回頭去辦事,接下來的歌舞也全部都被取消了,有些不相干的大臣們覺得此事事關宮中秘辛,一個個也都趕著離開了。
最後剩下的,便只有鎮國公一家,幾個皇子公子以及那國丈一家。
不一會兒,大理寺卿文垣便帶著仵作一同來了蓬萊島。
仵作前來驗過之後,也得出了一個不出眾人意料的結論,致命傷是在死者脖頸處,一劍斃命,因那一劍力道過重,仵作懷疑持劍者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因為死者脖頸內部的經脈幾乎被劍氣震碎。
顧靖一聽這話,頓時心裡鬆了口氣:「小女身上沒有內力,此事絕無可能是小女所做。」
「可是妾身記得,月笙的身邊可是有兩個鎮府司的護衛貼身保護來著,會不會是……楊嬤嬤和月笙起了爭執,那兩個護衛為了保護咱們月笙,這才不得不將楊嬤嬤給……」柳氏一邊抹眼淚,一邊悶聲道。
顧月梅一聽這話,連忙手捂著嘴巴,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般,口中膽怯道:「對呀,我都忘了這茬,小女之前可是親眼見識過那兩個護衛的本事,絕對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柳氏和顧月梅的一唱一和,說的顧靖腦袋一陣一陣的抽痛。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連文大人都還未有所定奪,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兩個胡說八道?」顧靖低吼了一聲,欲要制止這兩個人。
顧月梅被顧靖訓了兩句,卻是再也沒敢插話。
不過柳氏今天仗著有太后在背後撐腰,便也有了些許底氣,依舊不依不撓道:「可是……據臣妾所知,這楊嬤嬤出事的時候,月笙她也剛好不在宴席上的。」
「就是!我看就是她嫌疑最大!」一旁的明鳶郡主卻是個不怕事兒的,她雖然是今天初次見到簡容,卻因為簡容和封毅一道在水榭上看風景的緣故深深恨上了簡容,從今往後這人就是她的情敵。
「楊嬤嬤出事,本相也並不在場,長公主和郡主的意思是……本相也該被懷疑嗎?」正在柳氏和明鳶郡主強行要給簡容扣上「殺人兇手」這頂帽子的時候,身後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道魅惑陰沉的嗓音。
眾人皆是一怔,一見身後那走來的妖冶男子,手中卻還悠閑地把玩著鸚鵡,眾人竟是不由得吸了口氣,好像怎麼看,這人更像是殺人兇手的樣子。
只是哪有殺人兇手趕著承認自己是兇手的?
柳氏嚇得臉色一白,自己和蕭晏暗地裡可是有交易在的,若是這就將他得罪了,之後生意還要不要做了?若是蕭相因此而結束了生意,顧靖豈不是要恨死她?
明白了事態緊急的柳氏連忙換了一副嘴臉,語氣瞬間放緩了許多:「相爺千萬不要誤會,臣妾知道相爺您堂堂楚國丞相,自不會與宮中一個奴才計較什麼的,這楊嬤嬤絕無可能是您殺的。」
「其實論起武功身手,我完全比顧大小姐更有可能是殺人兇手,長公主殿下是如何這般斷定此人不是我,又是如何斷定此人就一定是顧月笙?」蕭晏一邊逗著小鳥,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又是什麼人?這兒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陳明鳶看不慣這人幫著簡容說話,除了毅哥哥,所有幫顧月笙說話的人她都討厭。
國丈爺陳鈺一聽這話登時心中一抖,立刻低喝了一句:「死丫頭!給我閉嘴!楚國蕭相也是你能妄論的?」
陳明鳶被陳鈺斥了一句,卻是被嚇到了,爺爺平時對她都是寵愛有加,這是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斥責她。
陳明鳶氣的直跺腳,雙手叉腰,更顯囂張跋扈:「我不管,總之顧月笙就是兇手,誰也不準替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