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什麼叫做真正的假戲真做
「你只管將我的話帶給爵爺,就說顧月瑤今晚若再不去守夜,明后兩天也別指望我再出面奔喪,該有的面子我已經做足,現在是顧月瑤鬧事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簡容躺在美人榻上,手中抓了個橘子,語氣慵懶地道了一句。
一番話說完,那下人只覺得後背一陣冷汗:「小姐……莫要為難小人啊!」
簡容手撐著腦袋徑直瞧向那下人,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位小哥,現在不是我為難你,是你在為難我。」
那下人伸手擦了一把額頭的細汗:「不如小姐親自去和爵爺說。」
簡容笑眯著眼睛,沒什麼情緒地說道:「你是欺負我比顧月瑤好說話?」
「不敢不敢。」那下人都快哭了。
簡容輕輕吐了口氣,對著何小蠻道了一句:「現在顧府下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小了,劉氏對下人的管制是否太鬆了些?」
白嬤嬤會意地點點頭:「回頭我去敲打敲打劉氏。」
如今劉氏把持中饋,府上下人一律由她管制,而劉氏又向來聽簡容的,故而這顧府內外的眼線,實則絕大多數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歸簡容所有。
簡容擺了擺手,對那下人道:「你下去吧。」
又是半天過去,白嬤嬤從外面打聽來消息:「爵爺扣了顧月瑤半個月的例銀,現在顧月瑤人在靈堂跟前跪著呢。」
簡容嗤笑了一聲:「不見棺材不掉淚。」
外面已經是傍晚時分,夜色即將籠罩,何小蠻在外忙活了一天,也不知道忙了些什麼,到了晚間的時候才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
一回到明月軒,何小蠻就驅散了簡容身邊的下人,就連白嬤嬤也沒留下。
「怎麼了?」簡容眼睜睜地看著何小蠻做完這一切,隱約預感到了什麼,「國師府那邊出事了?」
何小蠻點點頭:「還真是。」
簡容擰了擰眉:「你說。」人在的時候沒問題,人一走就來問題,忙裡添亂。
「方才何叔託人找上我,說是建城辦事處那邊出了點狀況,而且……這次的事情問題有點大,何叔一個人拿不定主意,只能讓你親自過去一趟。」
簡容手托著下巴,一臉鬱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兩天顧靖一直盯著我,今兒光是在院里歇了半天的功夫,他就派人催了五六趟,照這情形,我剛出門就得被他抓回來。」
何小蠻也是頭疼:「那怎麼辦?建城辦事處那邊就不管了?」
簡容撇撇嘴:「管,當然得管,拿了聖上那麼多錢,現在撒手不管,不想要腦袋了?」
何小蠻沉默了下來,一時間也沒了法子,只能等著簡容的意思。
簡容琢磨了一陣,這才出聲:「去將秦飛叫來。」
簡容是想讓秦飛去一趟鎮府司,讓封毅出面帶她出門。
顧靖就算再不樂意,也絕不會拂了封毅的面子。
秦飛辦事的效率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從出門到封毅進國公府門,前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
「臨時過來,會不會打攪國公爺家宴?」封毅被顧靖迎進了花廳,因為快到了晚膳的時辰,喪事家宴也要開席了,此刻正是府內最忙碌的時候。
「勞煩寧王殿下兩次大駕,是御良和我顧府的榮幸。」顧靖客氣了一番,看了一眼外面即將滿座的賓客,「殿下既然來了,不如賞臉在府上用膳?」
封毅擺了擺手,直言道:「實不相瞞,本王今日來,是為月笙。」
顧靖愣了一下,想到那日在明月軒遇見封毅的場景,便也對顧月笙和封毅之間的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既然顧月笙能得到寧王的青睞,這對他們國公府自然是好事,雖說寧王在朝中孤身一人從不結黨派,但在御前的地位卻是無人能比。
他日在朝堂若能得寧王相助一二,那也是再好不過。
想到這裡,顧靖對封毅的態度便又更加謙和了幾分:「月笙昨兒守夜累著了,下官心疼,今兒便沒讓她出來待客,寧王若要見月笙,微臣這就讓下人將月笙叫來。」
「本王今日前來,是要帶月笙出一趟府。」
顧靖想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能不大好,但一想到昨日的事情,想必這兩人私底下定也沒少單獨會面。
「不知道國公大人是否介意?」封毅見顧靖半天沒反應,便又出聲提醒了一句,「大人?」
顧靖回過神來,連忙乾笑了兩聲:「不敢不敢,月笙能得寧王殿下青睞,是月笙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只是不知殿下是要帶月笙去哪兒?」
封毅:「本王昨日見月笙,發現她瘦了,想著是前些日子在福願寺沒吃好,本王今日特來帶她出門吃些好的補補。」
「應該的應該的,是下官疏忽,讓月笙吃苦了。」顧靖耳朵里聽著,心中卻是腹誹,這寧王該不是怪罪他沒能照顧好顧月笙吧?
說話間,簡容在何小蠻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叩見殿下,父親!」
顧靖見簡容那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下去的樣子,頓時覺得頭都大了:「你腿怎麼了?」
寧王剛才還在怪他對顧月笙照顧不周,現在倒好,腿都瘸了,這讓他怎麼解釋?
「小姐昨兒跪了一夜,天又冷,寒氣入膝,怕是傷了筋骨。」何小蠻趕著說道。
顧靖面色一沉,語氣頗為嚴肅地對著身後的管家吩咐了一句:「明后兩天的喪禮就都讓月瑤代為跪拜,大小姐的腿傷須及時看診,你儘快去請御醫前來。」
「不必了,本王的馬車就在門口,便由本王帶著月笙親自走一趟,如此也為國公大人省了事,」封毅的面色明顯暗沉了不少,「國公大人……」
封毅剛想要說些什麼,顧靖便連忙接話道:「殿下儘管放心,此事是下官疏忽,日後絕不再有。」
封毅抬了抬眼,對著簡容緩聲問了一句:「還能走嗎?」
簡容:「勉強。」
封毅沒再說話,兀自站起身走到簡容的跟前,將女人打橫抱了起來,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何小蠻和一旁的顧靖都有些懵,愣了片刻,方才急著跟上去。
外面是一眾賓客,見封毅抱著簡容出來,一個個臉上皆出現了一種「非禮勿視」的表情。
「這就是寧王殿下吧,長得可真是丰神俊朗,國公爺的女兒好福氣啊,能覓得如此如意郎君。」
「聽聞寧王府上至今未娶一妻一妾,這顧大小姐嫁過去也必定是享盡恩寵,真教人羨慕。」
後面的顧靖帶著一臉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追隨在封毅的身後,不斷地給簡容使眼色。
簡容權當是沒看見,一張臉鑽在封毅的懷裡,故意裝出一副嬌柔的模樣,像只慵懶的小貓,完全不將後面的顧靖放在眼裡。
簡容被封毅抱上了馬車,坐下后,便掀開車窗帘子,對著顧靖禮貌性地說道:「父親不必擔心,女兒去去就回。」
「不急著回來,你且……」你且與殿下好好解釋解釋……
後半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馬車卻是已經絕塵而去。
顧靖立在原地,頗有些凄涼地摸了摸額頭的細汗,方才轉身一臉威嚴地回了府。
何小蠻瞧著顧靖那副憋屈模樣,頓覺十分好笑,想不到平日里威風凜凜的國公爺也有如此忌憚人的時候。
馬車內,封毅將簡容的兩條腿擱在自己的腿上,小心地按摩著,語氣帶著憐惜:「你當真跪了半夜?」
「你說呢?」簡容嗤笑了一聲,索性將腿舒服地翹在封毅的腿上不拿下來,「顧靖讓我去靈堂跪拜,我不樂意,總歸要尋個說得過去的由頭。」
「這做戲嘛,自然要做全套。」說著,簡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封毅挑了挑眉:「連我也騙?」
簡容頷首:「不然怎麼叫假戲真做?」
封毅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簡容的腿,嘴角浮起一抹邪肆的笑:「翹的舒服么?」
簡容眨了眨眼睛,隱約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剛想悄悄將腿挪開,卻忽被封毅大手一壓,動彈不得。
還不待簡容反應過來,身子卻被猛地一拉,落進了封毅的懷中,溫熱的氣息輕輕敲打在簡容的臉上:「本王告訴你,什麼叫做真正的假戲真做。」
話落,溫潤綿軟的唇便快速貼上了她的唇瓣。
「鬆開!」簡容好不容易喘口氣,剛來得及說完這一句,便又再度被封住了口。
簡容何時被人這般調戲過,頓時沒了臉面,雙手一運力,便朝著封毅的肩胛骨抓去,手法略顯刁鑽。
封毅雙臂暫時提不上力,眉眼動了動,嘴角隨即浮上一抹興味,雙腿迅速圈住簡容的腿,將其狠狠壓制。
兩人僵持,誰也沒能討著好處。
簡容喘了口氣:「你先放。」
封毅笑了笑:「你先?」
「一二三,一起放。」
「好。」
「一、二、三!」
「嘭」的一聲,兩人同時從對方的束縛中解脫出來,狠狠撞在了身後的車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