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萬兩白銀

  林鸞巧笑嫣然，紅唇啟合，一串名字被她報了出來。


  「五彩組合陳設花瓶。」


  「白玉浮雕玉蘭花插。」


  「青玉浮雕雲龍海水蕉葉花觚。」


  「青玉浮雕福壽如意。」


  「翠獅鈕活環四足長方蓋爐。」


  ……


  每說一物，大夫人的臉色就白一分。


  「還有你這頭上戴的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凰步搖，手上戴的翡翠玉琉璃鐲，與嫁妝里的東西可是一模一樣啊！而製作他們的匠人都是蘇氏工匠。但二十幾年前製作它們的技法就失傳了，普天之下，除了江南蘇家還會有一兩件絕品，就基本絕跡了。倒是不知你從哪裡得到的呢！大夫人！」


  最後一句「大夫人」，她咬的極重，盯著大夫人，露出一抹譏笑。


  屋裡一時安靜的異常，空氣彷彿都凝住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打破一室寂靜的還是林鸞。


  「怎麼，啞巴了？」林鸞眼皮子都不抬，懶懶散散道。


  大夫人面色蒼白，語氣卻是陰沉不已，「二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也是國公府的人！日後還得依靠娘家！」


  「哼！」林鸞騰的站起來，輕蔑地道：「梅冬榮，我們明人不說暗話。」


  「你，不，是定國公府挪用了我娘親多少嫁妝，你們就給我折現多少銀子還回來！原打算讓你們拿了什麼就還什麼，現在看看，還是算了吧！我嫌噁心！更何況你們也湊不齊原件還回來！」


  林鸞繼續道：「至於日後，呵……」


  她嫌棄道：「需要挪用我娘嫁妝的娘家，你覺得我會需要嗎？」


  大夫人的臉色跟調色盤似的，紅紅綠綠，最終黑如滴墨，胸口起伏，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就像是，你突然發現自己拚命追求的東西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這樣的事實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夫人，老爺來了，琴、琴姨娘也來了……」一個侍婢進來，在大夫人耳旁輕聲道。


  正此時，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位紫衣金冠儒雅的中年男子，大約三十多歲，面容英俊，只是那雙眼睛狹長，透著幾分涼薄。身旁的女子約二十五六，艷若桃李，一身桃色軟煙羅裳，外罩秋香海棠雲帶紗衣，著海棠色披帛，真真是光彩照人，嫵媚如妖。


  正是定國公和琴姨娘兩人。


  大夫人站起來，露出一個勉強的笑，「老爺，您來了！」


  完全忽視了琴姨娘。


  「夫人。」林顯耀再眾人面前還是挺給大夫人留面子。走到大夫人面前握住她的手，面色柔和。


  「見過二小姐，見過夫人。」琴姨娘也恭恭敬敬的請安。


  林鸞冷眼看著眾人，一言不發。


  林顯耀看向林鸞，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打趣道：「鸞兒，怎麼了，連爹也不認識了嗎？」


  林鸞臉色不改，又坐了下去，沒有回他的問話，直道：「公國爺你來的正好。方才我正與大夫人清算娘親嫁妝，你來了，正好說道說道。」


  林鸞不顧定國公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繼續道：「這些年國公府挪用的嫁妝，共三冊，兩千七百多件物什，折算成銀兩……」


  林鸞眼皮子不眨，報出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約三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