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變動
「怎麼樣？她剛剛吐了那麼多血。」
蕭煜月坐立不安，憂心忡忡的看著又昏睡過去的林鸞，恨不得一身替之。
「王妃沒事。」百里博衍捏了捏眉心，道：「只是吐出了瘀血而已。王爺，你以前自己受傷都沒有這麼緊張啊。」
百里博衍語氣中有幾分調侃，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蕭煜月蹙了蹙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查到秋棠去哪了嗎？」
「應該是被忘塵救了。」說道正事，百里博衍也正了臉色，「但是他們卻沒有在寺中發現秋棠的身影，大概是已經被人帶走了。」
「是不是蕭承乾的人？」
「不是，應該是明月樓的人。」
百里博衍一副智珠在手的樣子，慢條斯理道：「樓明月和忘塵，也就是林雅厚和李堯棠，相國寺可是他們的大本營，能讓一個大活人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於無痕，除了他們，沒有誰能辦到。」
這話說的自負極了，可是他的表情太過於平靜，讓人不由得信服了他自負的話語。
至於李堯棠，乃是前朝皇室的皇子，也就是忘塵。即忘塵是林鸞的親舅舅。
「一定要把她找到。」
蕭煜月臉色嚴肅，秋棠此人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更何況，她還是蕭承乾的人。
不！
蕭煜月心中微沉，或許，她不僅是太子的棋子，還是那人的卧底。不知道她背後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誰？
「是。」
百里博衍點點頭，又繞到林鸞的身上，說道：「王妃這一吐血，體內的毒素逼出了一大半，但是――」
他這一句但是，讓蕭煜月的一顆心又提起來了，就連臉上的顏色都變了，急道：「但是什麼？情況很嚴重嗎？」
「唉。」百里博衍嘆息，道：「之前就說了王妃的身體底子不好，又接二連三的生病，身子也沒恢復過來。現在又受了重傷，唉。」
百里博衍搖搖頭，長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惋惜，「即使毒解了，傷也好了，她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
蕭煜月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本王知曉了。」
「對了，王爺。」
蕭煜月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銅製圓筒管，約手掌長短，精緻小巧。
「圖龍秘卷！」
蕭煜月眼瞳一縮，百里博衍交給了他，「你已經破解了嗎？」
「嗯，幸不辱命。」百里博衍露出了一個微笑，三天時間，已經破解了忘塵布置的機關，取出來這個銅管。
小小的銅管里裝的是關乎天下的東西。
「五分之一。」百里博衍笑道：「不，現在是五分之二了。」
圖龍捲一分為五，這是他們拿到的第二份。
「恭喜王爺。」
蕭煜月深吸一口氣，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高興。這一份，是林鸞換來的。
每每想到此處，他的心不禁微微刺痛起來。
「對了，她的解藥研製的怎麼樣？」
蕭煜月現在更加關心林鸞的情況。
說到這個，百里博衍覺得牙疼，真不愧是《毒經》之上的毒，「比想象中的要棘手。」
一直沒有進展。
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蕭煜月抿緊了唇，定定的看著林鸞。
是他的錯。說好了會保護她，卻一次次的利用了她。他是她變成這樣的兇手。
「不過王爺你也別擔心。」百里博衍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安慰道：「雖然毒暫時解不了，但是壓制住是完全沒問題的。壓制住的這一段時間足夠我研製出解藥了。」
「嗯。」
蕭煜月應了一聲，但臉色卻沒有一點改變。
「呃，王爺，還有一件事情。」百里博衍嘆了口氣，道。畢竟還是要稟報正事要緊。
「什麼事？」
蕭煜月頭也不回，直直問道，語氣淡漠的讓人覺得他似乎是在敷衍回答，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就是京城。」百里博衍摸了摸鼻子，自顧自道：「王爺您的側王妃暴斃了，然後，今日東宮中新進了兩位夫人。」
「這是陸離今日剛剛傳來的消息。」百里博衍又補充道。
「陸離。」
蕭煜月的神色變了變，臉色登時難看的要命，蕭承乾的手伸的也太長了。
「嘖嘖，陸離親自鎮守，還是讓他們鑽了空子。看來府中出了內奸。」
百里博衍也是一臉凝重。
「暫時不用管。」蕭煜月依舊沒有看他，伸手捏了捏林鸞的被角，頭也不回道：「除了此事，可還有什麼風聲？」
「沒有了。」
百里博衍搖搖頭，道：「朝堂之上意外的安靜。」
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蕭煜月站起身，轉了過來，對百里博衍道：「此次能順利拿到圖龍秘卷。是蕭承乾太過自負，下一份定國公府林雅厚手中的圖龍秘卷就只能另作打算。蕭承乾必定惱怒的緊，怕是他另有企圖。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嗯。」
百里博衍點點頭，現在他們是在懸崖邊上行走，一不小心踏錯一步就可能摔下懸崖，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十年前的人，是她。」
蕭煜月突然道。
「嗯？不是徐晴嵐嗎？她可是有那盞琉璃燈啊。」
百里博衍微微一愣，順著蕭煜月的視線，落在林鸞的身上，有點詫異。
「琉璃燈是被人從她手裡偷過去的。」
蕭煜月眼神發冷，說出的話更是森然不已。
他差一點就錯過她了！
「既然這樣，那王爺你的意思是……之前的計劃要不要做些改變？」
蕭煜月聞言頓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堅定道。
「不必。」
他不能因為一個人就放棄十餘年的布局。
「也好。」百里博衍直覺的不好，嘆了口氣，但是還是贊同了他的話。
「君遠，徐氏的人不日進京，別忘了給她們準備一份大禮。」
「是。」
徐氏要的，怕是所圖不小。他們早在幾年前就把寶押了蕭承乾的身上。
徐晴嵐這個針對他的局，已經謀劃了四五年了。現在還不能暴露他已經知道林鸞是她的消息。否則林鸞一定會面臨更大的危機。
「對了，懷川怎麼樣了，有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沒有。」
百里博衍的神色沒有之前的輕鬆，憂心忡的，眼中盛滿了擔憂。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君遠，即日回京。」
「是。」
林鸞再醒來，已經是深夜了。蕭煜月頭趴在她的床邊，睡過去了。
他恬靜的睡顏，像是最美的畫卷。
「咳咳……」
林鸞伸出手，覆上蕭煜月的臉頰。
一如想象的，手感很好。
「鸞兒……」蕭煜月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看清楚了林鸞已經醒了，頓時握住她的手，驚喜道：「鸞兒，你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咳咳……」林鸞摸他被抓包，蒼白臉色慢慢的紅了，像是塗了胭脂一樣。
「我，我沒事……」她的聲音帶了一點點沙啞，卻很是撩人。
「傷口還疼不疼？」
蕭煜月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髮，目光溫柔的能溺死人。
「已經不疼了。」才怪，傷口很痛，她的後背好像已經痛到失去了知覺。
「對不起，讓你置身險地，還受了重傷。都是我的錯。」蕭煜月愧疚不已，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不要這麼說。」
林鸞捏了捏他的手，虛弱道：「這不關你的事，你沒事就好。」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看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萬千星辰。
「我說過會保護好你的，結果……」
自責，懊悔，這是林鸞從他眼中露出的情緒。
呵。
「我這不是沒什麼事嗎？」
林鸞沖他一笑，蒼白的小臉看起來越發的楚楚可憐了。
蕭煜月沒有說話，只是低頭親了親她的手指，看著她的目光更加的溫柔纏綿。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融洽，說不出的合適。
百里博衍進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唇角微動，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這樣的蕭煜月。
「王爺，王妃。」
「君遠來了，快給鸞兒看看！」
看見他來了，蕭煜月這才記得林鸞剛醒，還需要檢查，趕緊站起身，對百里博衍道。
「是。」
百里博衍按住翻白眼的衝動，心道：「他是王爺，他是老大，別和他一般見識。」
「請王爺先迴避一下。」
百里博衍老神在在道。
蕭煜月蹙眉，「迴避什麼，本王是王妃的夫君，不必避諱。」
「王爺！」百里博衍臉色沉了下去，「您知道我的規矩！」
「……」
蕭煜月沒有說話了，只是臉色也變了變。
「阿月，要不你先出去吧。」
林鸞看著充滿火藥味的兩人，頭有點痛。
「好。」
蕭煜月轉頭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了林鸞和百里博衍兩個人。
「辛苦你了，百里先生。」
「這是我應該做的，娘娘言重了。」
直到換完葯，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百里博衍收拾好了藥箱，才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娘娘，回京后無論您聽見什麼，還請相信王爺。」
林鸞一臉茫然，沒反應過來，百里博衍就打開了門。
「王爺，娘娘的傷口已經在癒合了。最近沐浴更衣，王爺切忌不要讓傷口沾上水。」
百里博衍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
蕭煜月很是淡定的點點頭，側身進去了。
「百里先生。」
門外還有幾名侍女，手中端著菜肴。
「嗯，進去吧。」
百里博衍點點頭，對她們道。隨後，拎著藥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