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霜城
一名身著粗布衣的中年男子,搖搖晃晃的走在山間小路上,手上緊纏著繃帶,血液卻止不住的流了一路,終於是支撐不住的一聲悶哼,倒了下去。
一隻通體黝黑的毒蟲爬出從這名男子的口中爬了出來,紅白交錯的眸子,竟與楓王有些相似。
這隻毒蟲就是在地宮下化作毒蟲逃脫的楓王,只是現在的他元氣大傷,只有一絲氣息依靠在毒蟲身上。
並且為了支撐著最後的一絲氣息,他只得不停的尋找新的宿主,吸食他們的精氣,來保證自己的身神識不消散。
「珩兒,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只要我回到寒江州……」楓王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沒有半點生氣的屍體,毫不留戀的轉身向著前方的村莊爬了過去。
現在的他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新的宿主。
……
容淵前腳剛走,珩兒就到連翹的房間來了,神情傲慢的撇了連翹一眼:「哼,原來閣主就是為了你這麼個丫頭,才遲遲不肯回中州的啊。」
珩兒言語間,就走到了連翹的面前,嫌棄的在屋內東瞧西看。
「哈哈,那不然,還能是你這個斷袖不成?」連翹眉眼間的戲謔之意不言而喻。
「你!哼,早知道就不該救你,讓你死在地宮算了。」珩兒一跺腳,看著連翹的模樣,怒火中燒。
珩兒之前可是對連翹下過毒的,連翹自然是不會輕易的讓他好過。
醫毒本就是一家,雖然這世界的奇毒她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研製出來的毒藥,珩兒想解開,卻是很難。
這般想著,連翹指尖異火升騰而起,看著珩兒,眸中帶笑:「你若是再不走,怕是你就走不了了。」
對於連翹的挑釁,珩兒冷哼一聲,將一柄玄鐵摺扇拿了出來:「就憑你還比我低上三星的實力,更何況現如今的你重傷在身,我還怕你不成?」
「既然好心提醒你,你不聽,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連翹手中的異火鬥氣向著珩兒的腰腹襲去,而另一隻手上的淬毒銀針在異火的掩飾下,刺入了珩兒的小腿處。
腿上吃痛,珩兒反應過來,眉尖緊皺成一團,咬牙切齒到:「卑鄙。」
「哈哈,這也比不上你啊,下毒還下兩次的,再不走,那你家閣主就真的要替你收屍了。」連翹輕聲言語間,帶有蓮花封印的手,指向了門外。
「你……」珩兒手中摺扇脫手而出,向著連翹的面門飛去。
可就在空中卻轉了個方向,對著門沿的位置扎了過去。
容淵的聲音隨之響起:「珩兒,你可是在火楓國呆的久了,我中州的規矩你都忘了?」
「屬下不敢,但卻是連翹動手在先……」
「嗯?」
「是!」珩兒一臉怨懟的瞪了連翹一眼,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向著門外走去。
到船艙外的珩兒,將剛剛刺入小腿處的毒針拔出,煞是委屈的眨巴著眼睛,看向容淵嬌嗔道:「閣主,你看她,都對我下毒了,您說過隨從之間,不得內鬥的,要不您就將她廢除了吧。」
聞言,容淵微微挑眉:「是你招惹在先,怪不得她,她既然能解你的毒,那麼你就應該自己想辦法,不然沒用的人,可就是你,到時候,我廢除誰可還不一定。」
「閣主……」你分明就是偏心,以往南溪與赤霄內鬥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再不祛毒,我可不想留個廢人在身邊。」容淵說著,身形就消失在了甲板之上,留下了一瓶玉清解毒散。
珩兒將解毒散撿起,看來閣主還是關心我的嘛,就連赤霄的獨門解毒散都給我了。
其實容淵只是不想自己手下的人在連翹面前輸得太難看罷了。
翌日清晨的時候,就抵達了滄靈。
再次站到天梯前的時候,連翹想起了初入滄靈時的情景,還有六師兄,只可惜現在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新舊間的交替,連翹始終是無法忘記一些人的,就像是連欽,只是現在卻沒了他的消息。
嘆息一口氣,下了船,回眸看著容淵:「三日之後,在此匯合,這些瑣事,我自己一人能夠處理。」
連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讓容淵二人跟隨。
「好。」容淵微微頷首,就讓她在整理滄靈學院事情的時候,好好的靜一靜吧。
容淵看著連翹的身影消失在天梯之上,輕嘆一聲,轉身回了船艙。
回到藥王峰,還沒來得及去見席鶴,酒杯晨星拉住了。
「連翹師妹,你可終於回來了,丹會,我都快要支撐不住了。」
今日晨星上藥王峰,本來是想去晨炎哪兒糊弄點兒丹藥回去的,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剛回來的連翹,便上前將她攔住了。
「丹會我不是交給三師兄藺天昊了嗎?出什麼事情了嗎?」
剛離開滄靈的時候,她就將丹會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才一月不到,是不可能出什麼大亂子的。
「半月前,你三師兄家裡來了緊急密函,他之後就回霜城去了,丹會按照你立下的規矩,經營得也算是有模有樣的,但就是你承諾的藥材和丹方有些稀缺啊……」
連翹微微皺眉,三師兄家出事了?霜城位於中州,此次前往中州的路上便會經過霜城,到時候去瞧上一瞧也好。
連翹拿出三枚黑絲納戒,遞給晨星:「這裡面的東西夠解你的燃眉之急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去丹會了。」
這裡面裝的藥材都是連翹在火楓國搜刮而來的,其中不乏許多解毒丹藥的藥方,但連翹的手伸到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晨星師兄,你可還記得當初成立丹會的時候,是怎麼應承我的嗎?怎麼此時一有事情就來尋我了啊?」
晨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訕笑著開口:「師妹,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日後我定將丹會打理得井井有條,不辜負你對我的一番期望。」
「也罷,三日之後我就要離開滄靈了,到時候丹會就只能夠交到你手上了,若真是支撐不下去了,就趁早解散了吧。」
現在需要連翹去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是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管理丹會,再說了,當初就是覺得晨星是塊做生意的好料子,覺得有趣罷了。
不然經營這些個瑣事,連翹是絕不會再沾染的。
晨星接過連翹納戒,笑著收好后,才回味過來連翹的話:「連翹師妹,你也要離開?」
「嗯嗯,我先去面見師父了,晨星師兄丹會的事情就交給你一人處理了。」語落,連翹轉身向著藥王峰高處行去。
到得大殿之上,席鶴正在考驗眾弟子的煉藥術。
見到連翹回來,席鶴將眾位弟子揮退,笑著從高台上行了下來。
「小七啊,你總算是回來了。」
「讓師父擔心了。」想來是瞿這裡和余年將她們正在半路遇襲的事情,告訴了席鶴。
席鶴笑著將連翹打量了一番:「回來就好,只是與你同行的那位俊俏少年呢?」
「師父說的是無憂?他先前記憶有所缺失,現在他去尋自己的家人去了。」
無憂去中州,確實是有著尋找身世的理由在裡面,但是連翹卻不能直接將無憂去中州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她能夠看出來,席鶴是有心想收無憂為徒的。
「也罷,倒是你回來之後,要對香閣小心些。」席鶴嘆息著搖頭,他的確是有將無憂收為弟子的打算。
但是眼下連翹的事情才更為緊要。
香閣?連翹挑眉,疑惑的出聲道:「師父,是魏寒師兄的事?」
席鶴輕嘆一聲:「唉,是也不是,魏寒與唐風死在荒漠古城的事情,剛一傳回學院,就炸開了鍋,更何況瞿長老在回到學院的三日之後,就不幸去世了,只留下余年還昏迷不醒。」
「瞿長老可是中毒身亡的?」連翹眉尖輕蹙。
不可能啊,當時瞿長老身上的毒,自己是查驗過的,沒有傷及性命,也無大礙,只要悉心修養一番就好了。
而且余年陷入昏迷,這?
「瞿長老具體是怎麼死的,我不清楚,百里御成說藥王峰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所以瞿長老的事情,不讓我們插手,我沒有見到過瞿長老的屍體,真正的死因是什麼,我也就不得而知了。」席鶴抹了一把有些花白的鬍子,沉聲道。
連翹面色微寒,這另外幾閣的閣尊是想將瞿長老的屍體火化,來個死無對證嗎?那這樣的話,就很明顯,事情的真相他們已經查到了,只是礙於某種原因不得公諸於眾罷了。
只是這又想讓自己來背鍋嗎?連翹嘴角微勾出一個冷笑。
「那師父說的小心香閣,是否是香閣將魏寒師兄的死歸結到了我的身上……」
此時大殿的門被推開,一股撲鼻的香氣隨著微風,飄蕩在大殿之上的每一個角落。
「不是歸結,而是本來就是你將魏寒師兄給殺害了。」紫玲看向連翹的眸光,帶著深深的憎恨,就是她殺了阿寒。
一眾香閣的女弟子隨著紫玲的帶領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