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運氣也是實力
之前木苓也斷過經脈,但現在的南溪是全身經脈盡毀,若是恢復起來,恐怕不容易,但也並不是全無辦法。
連翹輕蹙著眉,緩聲道:「我有辦法,但是得等到武試結束之後,而且以南溪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不能受罰。」
雖然連翹剛來無極閣不久,但是有些規矩她還是知道的。
容淵看著一旁徐徐飄落的樹葉,緩聲道:「河涼南家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南溪這兩日就交給赤霄照看吧。」
這兩日連翹要忙武舉的事情,若是兼顧南溪,恐怕會有些應接不暇。
連翹點頭,忽而想起剛剛葯閣過來的長老:「你知道他來了?」
「不日前,葯閣的外卿長老,暴斃身亡,所以……」
「所以,你便讓他頂替上去了?」其實是為了什麼,連翹心裡明白,只是既然他想要卷進來,也無妨。
容淵伸手將落葉接住,現在的無極閣內,就像是被秋風吹過的樹葉,四分五散,內憂外患一起湧現了出來。
「霜城的事情,晴雨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
連翹微微頷首:「霜城的事情,我會處理,但離夜的事情,你怎麼看?還有,我在石城發現了一處詭異山洞。」
「從珩兒查到的資料來看,離夜應該是在重傷陷入昏迷之後被帶走的,而那幫人恐怕還不想讓離夜死,所以會有機會的,只是石城你說的那個山洞,我曾在古籍上見過。」連翹輕蹙著眉尖,仔細的搜尋著記憶。
「根據古籍上的記載,哪裡應該是一處祭壇,石城之前是天符城所管轄的,但是之前南王出兵的那場戰役之後,石城便成了無人管轄的地方,也是在幾年前劃分給北家的。」
連翹輕蹙著眉尖,眸眼之中有些疑慮:「祭壇?古籍上有沒有說是什麼祭祀?」
「先前無極閣先祖曾去探查過,但隨後就失蹤在石城周邊,後來祭壇的位置也尋不到了。」說話間,容淵將指尖的樹葉捏碎,手掌微微張開,碎末便隨風飄散在空中了。
連翹將山洞對她有所禁制的事情,告訴了容淵,但是戾的事情,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戾就像是一顆炸彈,能夠炸死別人,也能傷了自己。
兩人陷入了沉默,隨後是容淵先開了口:「我知道你還會再去,可我想提醒你的是,那位消失的先祖,已經突破到了三星斗聖,即便是現在的我,也未達到那個高度。」
「沒有實力之前,我是不會去的,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辦。」
連翹眸眼一冷,想到之前在荒漠古城裡見到的父親留給她的家書,不管如何,還是先去尋他們,戾的事情,日後再說。
……
看過霜城那邊傳來的書信,連翹拿著信出了內殿,見著王之正守在南溪門前喝酒,連翹走了上去。
「師兄怎麼獨飲?也不叫上我?」剛認識王之的時候,連翹是恨不得對他敬而遠之,但相處下來,連翹是真的將他當做了朋友。
王之將一小罈子桂花釀遞了過去:「霜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連翹接過酒,大灌了一口:「看來師兄是離開霜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只是為何要瞞我?」
「不是可以瞞著你,只是連日來沒找著合適的機會,現在回了無極閣,你看到了也好。」王之一口氣將壇中的酒喝掉了一大半,輕笑道。
藺天昊的母親根本沒有死,只是故意傳出病逝的消息,就是想引誘藺天昊回去,而他還幫著藺家的人將晴雨騙走,若不是魏寒與王之過去,此時的藺天昊已經死在了霜城,而城主令自然就落到了他一向敬重的大哥手上。
連翹輕笑著將手中的信紙點燃,看著夜空中飄灑的點點火星:「人都是自私的,不過是選個理由罷了。」
而三師兄的母親為何這麼做,不過就是為了她的親生兒子而已,藺天昊的大哥,藺天玥。而藺天昊也是傻,在知道自己不是藺家親生的時候,就將城主令交了出去,幸好容淵派人及時趕到,將令牌取了回來。
可是這件事情,他也不想想,無極閣能夠將城主令給他,就當真不知道他是誰?
隨後連翹與王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喝著酒,不多時兩人身旁就堆滿空酒罈子。
忽而連翹看向王之突然發現,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王之,其他的一無所知,不由地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他來,就連毒醫聖者都想要拉攏的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我很想知道,你除了是王之之外,還是誰呢?」躊躇了一會兒,連翹還是問出了口。
聽著連翹的話,王之輕笑著將壇中的酒一飲而盡:「你看見的人是誰,我就是誰。」
……
今日晨時,連翹就帶著晴雨,上了君王殿,因為今日正是武舉的第二次考試,筆試。
當連翹見著進入筆試的人竟有三十人之多,她眉尖輕蹙:「晴雨,你先帶我去見閣主。」
「閣主現在正在與幾位閣老議事,剛剛吩咐過,不得打擾。」晴雨俯下身子在連翹耳旁低語道。
簡直是胡鬧,她離開無極閣之前明明就說過,只需要十人足以,但今日卻整整多出三倍。
晴雨似是知道連翹所想,輕聲道:「閣主說,今日您是這場筆試的主考官,這些人若是沒入您的眼,就是全淘汰了,也行。」
呵,他倒是輕鬆,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決河涼南王的事情,恐怕這些多出來的人做了不少貢獻啊。
只是容淵,既然你交給我,哈哈,那不好意思了,我還真有可能一個也瞧不上,到時候邊境的事情,你就自己想辦法去吧。
隨後連翹吩咐一旁的奴婢在大殿門前擺放紅黃藍三種顏色的簽各十隻,讓進入大殿參加筆試的人,每人抽取一支。
等容淵與眾位閣老議事出來之時,筆試剛剛開始,參加筆試的三十人也全都到場了。
當筆試的考官正準備宣讀規則的時候,被抬手阻攔了。
連翹下了高台,走到那三十人面前:「剛剛進殿之時,那三色簽,都拿了嗎?現在將你們手上的簽都舉起來,沒有簽的人,直接淘汰。」
所幸場上的三十人都拿好了簽,連翹唇角微勾:「很好,我現在宣布,手上有紅色簽的人可以直接晉級了,而拿到其他簽的人,很抱歉,你們被淘汰了。」
在場的人全都呆愣在了一處,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高台之上的幾位閣老。
「連隨侍,你這是在胡鬧。」嚴嘯是第一次見著如此草率的選拔,怎麼能憑藉顏色來選擇?
而連翹卻是輕笑著走到一旁的席位坐下,吩咐身後的晴雨在大殿之上燃上一炷香:「這柱香燃盡,我不希望見到不應該出現的人。」
隨後連翹就喝著晴雨端過來的茶,看著場上的人,一語不發。
相對於連翹的冷靜,殿上的一些長老卻坐不住了,紛紛開口:「君王,雖說連隨侍是這次的主考官,但是這麼選人,會不會太草率了?」
晴雨在連翹耳畔輕聲道:「說話的這人是林三長老,他到的孫子就在場上,拿的是藍色簽。」
「對,老夫也覺得太過兒戲,還請君王更換主考官人選。」
趁著添茶的檔口,晴雨又在連翹耳畔輕聲道:「這人是風五長老,他的得意門生現在拿著黃色簽。」
這些老傢伙,將自己的人送進來,不就是為了那個帶領私兵的權利嗎?連翹唇角微勾,看著場上神態各異的競爭者,倒是有一人,暫時看起來還不錯。
此時嚴嘯也開了口:「君王,我看……」
而容淵只是輕輕的看了連翹一眼,冷聲道:「讓連翹做主考官,是幾位閣老商定的結果,難道是想讓四位閣老出爾反爾嗎?」
「可?」
底下的人,依舊是不太服氣,就連殿上的一些參賽者都開始抱怨起來。
「既然連隨侍是此次的主考官,那麼她出的每一道題,我們都應該尊重,更何況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容淵冷著一雙眸子,看向大殿之上的人。
原本就像是燒開了的水一樣沸騰的大殿,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連翹輕呡了一口茶,沉聲道:「還有半炷香的時間,到時候不相關的人,可沒有資格站在大殿之上。」
此時大殿之上除了拿著紅簽的人面露喜色之外,大部分都陰沉著一張臉,有的人怨恨的瞪著連翹,有的人恨不得將自己手中的簽掰成兩瓣兒。
而就在香即將燃盡的一瞬間,有幾個人動了。
他們極短的時間,或者可以說是眨眼的時間裡,將手上的簽與拿著紅色簽的人對換了過來。
就在原本拿著紅色簽的幾人反應過來的一瞬間,香灰落盡,時間到了。
連翹唇角微微勾起,將大殿之上的人都看了一遍:「晴雨,殿上只留下手拿紅色簽的人,其他的趕出去。」
很好,現在場上留下來的人來,還是有少數那麼幾個看得上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