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女人應似水
此時君王殿上,眾長老都被嚴嘯喝退,只剩下幾位閣老與容淵和幾位隨侍。
嚴嘯冷聲道:「君王,即便是冥城來的人,也不可如此兒戲吧?她把我無極閣都當成什麼了?是在過家家嗎?」
隨即石長老接話道:「若不是念念好心前去營救,我們還不知道會被這妖女騙到什麼時候,況且這還沒有上戰場,若是上了戰場,還不知道這個外來人會如何,到時候指不定尋個什麼由頭將我們無極閣出賣了還不一定。」
此時月念念上前兩步,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都是念念的錯,若是念念不多事,害怕絕命崖危險,派夏花前去營救,也不會將這件事情翻出來,淵哥哥,念念不是有意的。」
話剛剛說完,一行清淚便落了下來。
月閣老立馬上前將月念念攬入懷中,見著她臉上的淚,月憐一顆心都揪起來了:「傻孩子,你也只是心善,不小心裝破了別人的詭計罷了,再說了這件事情怎麼說也說不到你的頭上。」
隨即月閣老瞪著容淵,眼中彷彿再說,我這寶貝孫女都被你給急哭了,你還愣著?不知道安慰安慰嗎?
容淵輕輕點頭開了口,但是容淵卻沒有如她所想的一般出聲安慰月念念,反而語氣之間更為不善。
「是嗎?那你為何偏偏挑在了絕命崖?而且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不是應該更為奇怪嗎?你將偷襲的人避而不報,卻是將晴雨直接叫給了嚴閣老,你說我怎麼能相信這不是你布下的局?」
容淵挑眉眸中的寒氣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月念念的心間,她面容霎時間變得慘白起來,但卻不是因為害怕容淵會拿她怎麼樣,只是覺得自己與他又遠了一步。
隨即腦海之中一陣眩暈,就要站不住了,月憐見狀立馬將她扶住,狠狠的看向容淵:「君王說的是什麼話?念念怎樣的為人,閣內的人如何會不知道,她自幼便仰慕與你,此次也是愛屋及烏,知道你稀罕你從冥城裡帶回來的丫頭,才傻得讓貼身保護她的夏花,前去營救。」
「再有,當時晴雨重傷昏迷,是我家念念給她輸入鬥氣保住的命,還不是因為將晴雨當成了冥城的丫頭,而你現在有什麼資格指責她?」
月憐越是說著,滿腔的怒火越是止不住。
見狀嚴閣老輕咳兩聲,開了口:「此事,確實與念念無關,當時我去見月閣老發現庭院之中有血跡,才上前查看的,那時候念念那丫頭還死活不讓我進去來著,君王這件事情,你確實誤會念念了。」
「哦,是嗎?」容淵嘴角一扯,勾出一抹冷笑,看向高台之上的嚴嘯,「那晴雨現在人在何處,我要見她。」
這兩日嚴閣老拿到了人,便在無極閣內大肆搜尋連翹的蹤跡,晴雨也被他關在自己的殿內,不准許任何人探視,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被人放跑了。
「自然。」說著,嚴嘯手微抬,將掌間的一枚玉片捏碎,不多時,幾名侍衛扶著晴雨進來了。
此時的晴雨滿身的傷痕,血跡將原本的衣衫染得血紅,看來這幾日嚴嘯等人怕是對她動了刑。
容淵的眸子泛起絲絲寒意,看向月念念:「這就是你說的悉心照料嗎?我看,這半條命怕都被你給照顧沒了。」
月念念一時語塞,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像外掉,月憐想要擦拭卻是來不及。隨後月念念乾脆閉上了眼睛。
嚴嘯冷哼一聲:「君王還是不要為難一個小丫頭了,更何況晴雨被我帶走的時候,確實不是這幅樣子,誰讓她嘴硬,不肯將連翹那妖女的下落說出來,老夫只好用點兒刑罰了。」
「如此說來,這件事情與月念念毫無瓜葛了?她只是將人帶了回來,而晴雨這幅模樣確實你們所為?」赤霄面帶怒火上前,將掌心的丹藥喂晴雨服下。
嚴嘯卻是不以為意,將手中的納戒轉動起來:「有何不可?按照無極閣的律法,我就是將晴雨殺了,也似乎沒什麼不對吧,君王?」
容淵輕聲道:「確實,但是嚴閣老又怎麼知道晴雨不是無辜的呢?她說的話,你可曾聽過?」
「她現在是連翹的人,自然是替連翹開脫,若是我什麼話都信的話,那無極閣豈不是要亂套了?」說著嚴嘯一揮袖袍,坐在高台之上看著容淵。
「哦,是嗎?閣老確定不是因為沒有聽見想要的答案,才會如此的嗎?」說著容淵命晴雪將晴雨扶到一旁休息,看了看天色,隨後步上了高台。
容淵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王座之上,倒是嚴嘯有些摸不清了,但想著這件事情還是儘早有結局的好,否則遲則生變啊。
「君王,此次連翹命晴雨上戰場證據確鑿,還請君王罷免連翹無極閣第八隨侍的身份,趕出中州,永遠不得入內。」說著嚴嘯站起身來,在容淵面前厲聲道。
而容淵沒有接過他的話,自顧自的開了口:「那不知晴雨,嚴閣老是怎麼打算的呢?」
嚴嘯沒想到容淵沒有提連翹辯解,還想著是這次證據確鑿,沒有辦法逃脫,所以不得不開始商議其他的事情了,面上有所緩和,輕聲道。
「晴雨使受連翹蠱惑犯下如此大罪,本應該處以極刑,但念在她自幼便服侍君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便留個全屍吧。」
說著輕揮手,準備命人將晴雨帶下去。
「慢!」
就在此時,大殿之上響起一抹清麗的聲音。
大殿之上一雙原本禁閉的雙眸,就在聲音出現之時,猛的睜開,眸中一抹殺意一閃而逝,雖然這道聲音,月念念是第二次聽,但這幾日里,這熟悉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之中盤旋,所以只是一張口,她便認了出來,這人就是連翹。
連翹穿著一襲有些陳舊的紅裙,面上也有些風塵,踏入君王殿內,眸光之中帶著寒意,看向嚴嘯。
「這件事情,嚴閣老便想這麼悄悄的辦了?就不問問我這個當事人,與君王的意見?」連翹用錦帕將面上的風塵輕輕擦拭著,緩聲道。
月念念重新見眸子微閉起來,靠在月憐的懷中,心下冷笑道:既然來了,就好好享受我給你準備的這一份大禮吧。
見連翹自投羅網,嚴嘯高興還來不及,就連開口的聲線也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分:「來人,將冥城連翹拿下。」
站在殿內的侍衛一擁而上,連翹袖間的隨侍令拿了出來:「誰敢動我?」
當下侍衛們都愣在了原地,先不說他們根本不是連翹的一合之將,再就是面前的這枚令牌,他們也是不敢造次啊。
「他現在已經不是無極閣的連隨侍了,你們還不將罪人連翹拿下。」說著嚴閣老有些惱怒的抬手,看向底下的侍衛,真是一群蠢貨,正準備拍手將自己的暗衛調動出來,容淵卻開了口。
「退下,連翹是經過祭祀大典,無極閣先祖們都同意的君王第八位隨侍,豈是你們能夠動的?再有,嚴閣老,隨侍的身份一向只有君王才能夠解除,即便你身為無極閣閣老之首,也不行。」說著,容淵面色一寒,看向嚴嘯的眸子是出奇的冷。
被容淵這麼打臉,嚴嘯當即臉色一黑,冷哼道:「君王,連翹已經觸犯了無極閣的規矩,理應驅除,難道君王想包庇不成,證據這些可都在呢。」
「包庇?我用得著包庇嗎?連翹與晴雨互換身份是奉了我的命,難道這也不行?」容淵挑眉,起身,站在高台的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嚴嘯。
隨即嚴嘯嗤笑一聲:「即便是君王想要替連隨侍開罪,也尋個好點兒的理由,現在人贓並獲了才有如此說法,未免有些牽強。」
而連翹卻是將一卷錦軸拿了出來:「嚴閣老不妨看看這個,再說也不遲啊。」
說罷,直接價格錦軸拋向了嚴嘯的方向。
手掌微抬將捲軸接住,緩緩翻開,看到最後之時,面色開始變得鐵青起來:「這不過是你們事後安排好的,要老夫如何信服,只是堂堂的君王,卻要如此做,才是讓我大跌眼鏡啊。」
此時虛弱的晴雨,靠著晴雪的攙扶緩緩起身,有氣無力道:「絕不是事先安排,嚴閣老,你將我抓住的時候,我便說過我與隨侍大人是奉閣主之命,互換了身份,但閣老您卻不聽晴雨所言。」
「呵呵,這麼說,你們倒是怪起老夫的不察來了,冤枉了你?」嚴嘯彷彿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搖頭狂笑道。
「若是你們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來,那麼今日老夫便要將晴雨這丫頭法辦了,敢在君王殿上污衊閣老,若不嚴懲,恐怕難以服眾。」嚴嘯一邊說著,一邊輕拍著手掌,將他的暗衛召喚了出來。
連翹上前走了兩步,將右手手腕上的傷疤露了出來:「剛剛閣老應該看到了函上所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