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控制時疫
半月前，正是敵軍攻破平城之時，那時候寒江州想著收服這群煉藥師，收回了原本屠城的命令。
連翹微微蹙眉，冷聲道：「那這些時日里，你們可有查出時疫蔓延的根本原因？」
在場的煉藥師皆是面露難色，搖頭嘆息道：「屬下已經盡心竭力，至今仍未有結果。」
「那之前你們說的抑制時疫的丹藥，又是怎麼煉製而來的？呈上來我瞧瞧。」
之前平城曾傳出抑制住了時疫的消息，敵軍才一直駐守在城外，但前幾日寒江州的人突然撤退，那便說明這時疫不但沒有抑制住，反而大面積的爆發了。
連翹將呈上來的丹藥在鼻間輕嗅，這種丹藥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以方才她見到的城中百姓的癥狀來說，確實能夠治癒時疫。
隨後她眉尖輕蹙，沉聲道：「你們對這場時疫，現在最好的建議是什麼？」
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一名年輕的煉藥師站了起來：「隨侍大人，這場時疫來得太過蹊蹺，而且傳播的速度太快，根本抑制不住，我建議放火燒城，以一城的性命，保整個邊境百姓的周全。」
原來這主意是從這裡傳出來的，連翹面上帶起一抹笑意，看向起身的那名年輕煉藥師：「哦？確實是個顧全大局的好主意，難怪能夠年紀輕輕就成為平城公會內的煉藥師啊。」
見到連翹讚許，那人臉上的欣喜之意再是掩藏不住，趾高氣揚的挑眉看向身側的一眾煉藥師。
當時他提出這意見的時候，這些老傢伙還出聲阻撓，現在就連隨侍大人也贊同他的做法，不是嗎？而就在他還準備補充些什麼的時候，脖頸一涼，就這麼親眼見著自己的頭與身體分了家。
一時間堂內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連翹將手上帶著異火的鬥氣絲線收回，緩聲道：「還好沒人附和他的想法，不然我可不想剛到平城，便將一城的煉藥師盡數除去。」
雖然連翹的做法是以雷騰之勢，鎮壓住了這群心高氣傲的煉藥師。
但雍言的眉尖卻輕輕蹙起，這群老傢伙他是再了解不過了，此時連翹已經連殺兩人，已經將這群老傢伙惹惱了。
他們唯一能夠敬重的，便是在煉藥術上能夠正正壓制他們的人，而不是靠著鬥氣武力的鎮壓。
果不其然，就在雍言指尖緊握的時候，幾名長老站了起來。
「雖說方才他們二人的觀點，我們不敢苟同，但隨侍大人，你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太不把我們這些煉藥師放在眼裡了？當著我們的面連殺兩人，若是我們也沒有說出順遂隨侍大人您的心意，是不是我們都會成為大人您的劍俠亡魂？」
隨後又有幾名煉藥師站了起來，滿臉怒火的模樣，盯著連翹，厲聲道：「若是隨侍大人是真的想要救治平城的百姓，便拿出點兒真才實學來，只是這般用鬥氣欺辱我們，恐怕到時候只能剩下燒城一法了。」
連翹只是輕笑不語，看向窗外。
就在眾人快要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王之推開大門，走了進來，在連翹的身旁停下，輕聲道：「如你所料。」
隨即連翹抬眸，看向堂上站起的煉藥師，唇角微勾：「我想問，之前敵軍屠城之時，那些人的屍體都是怎麼處理的？」
剛剛那名頭髮花白的長者，開了口：「他們的屍體被放在了城內的義莊中，正在掩埋之時，便爆發了時疫，剩下的屍體便還堆積在義莊之內。」
隨即連翹有開口問：「那些得了時疫死去的病人呢？屍體時怎麼處理的？」
「大多都被領回家，家人安葬了，認領的便放在義莊之中了。」
連翹蹙眉看向他們：「你們就沒有想過，時疫是這些屍體引發的嗎？長期堆積的屍體生出了屍蠅，被屍蠅叮過的人便會引發時疫，這一點身為煉藥師的你們就沒想過嗎？」
那名長者，隨即點頭輕聲道：「隨侍大人，您說的，我們之前就已想到了，上次我們就已經將屍體盡數焚毀了，後來時疫消停了一段時間，但是近日又冒出來了，現在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那是因為你們焚燒得不夠徹底，還有城內居住的地方，你們有做過處理嗎？」連翹眸光泛寒，將手中的短劍放了回去。
當她說出焚燒屍體的時候，在場的煉藥師便開始相信連翹了，但眼下他們能夠試的法子都用了，非但剋制不住時疫，還越來越嚴重，現在幾乎平城一城的百姓都已經染上了。
「還請隨侍大人，明示。」
連翹見堂上的人不再有抵觸的心理，連翹看向了站在角落中的雍言：「雍城主，麻煩你將城內藥鋪所有的大夫和掌柜的都叫過來。」
「雍言領命。」
一炷香的時間，大堂之上便站滿了人。
雍言將身後穿著素雅的一名中年男子拉到連翹的面前，輕聲道：「隨侍大人，這位時城中聲望最高的李大夫，大人你有何事，都可以交託給他。」
連翹將剛剛寫好的東西分開放好，看著眼前的李大夫，將剛剛寫好的信紙拿了出來：「這是我開的方子，你便負責帶領城內的一眾藥鋪將這方子上的湯藥熬制出來，在城內免費發放，至於錢，到時候去城主府找雍言報。」
李大夫拿到連翹開的方子之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將信打開來，細細的翻看了起來，隨後讚許的點頭：「隨侍大人，這藥方？」
李大夫見了這藥方，再看了看連翹的年紀，很顯然他不相信這是連翹能夠開出來的方子。
連翹微微蹙眉，這樣的事情難得解釋，隨即沉聲道：「是家師所創，我只是負責寫下來而已，時間緊迫，還請李大夫加緊時間，將湯藥熬制出來。」
「好好好，沒問題。」李大夫連說了幾個好字，便拿著藥方，帶著一眾人下去了。
隨後連翹將方才遞上來的藥丸拿了出來：「這丹藥能夠抑制時疫沒錯，但若是將其中華景草換成靈岩草，會更加適合。」
站起身來的幾位煉藥師聽到連翹的一番話后，連連點頭：「真是妙極，這靈岩草藥性雖然霸道，但確實更為適合啊，隨侍大人你放心，我們現在就按照你剛剛說的去煉製丹藥。」
不須時，大殿之內就剩下了平城城主雍言與連翹王之三人了。
連翹看向雍言，沉聲道：「中州軍會在明日午時之前趕到，但時間不夠，現在城主府內還能夠用的士兵有多少？」
雍言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平城戰敗，能留下來的兵力本就少得可憐，再加上時疫，可用的兵簡直就是屈指可數，但他知道現在就是在與死神搶時間，沉聲了一會兒，才開了口。
「城內可用的兵力只有三十人不到，但我儘快將城內能夠活動的青壯年男子召集起來，但最多也只有不到一百人。」
「夠了，你先帶著他們將因為時疫死亡，但卻是土葬的人挖出來，聚集到一處，再將義莊內近兩日死去的人全數帶到城南火化。然後等到天明之時，你分出二十人到這裡來，我另有安排。」
連翹輕蹙著眉，雖然人數不夠用，但現在能搶先一步是一步，慢上一分都可能會導致一人的死亡。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連翹看向王之：「巧兒呢？她怎麼沒在你身邊？」
「有玉姬看著的，沒事。」王之看向窗外的月色，今夜的月不能說不清冷啊。
玉姬也到了這裡？連翹微微蹙眉，本來她毒玉姬是有著其它的打算，現在看來只能作罷了。
隨後她將王之趕了出去，因為她要配置前世的一種消毒藥水，這一世若是只用酒來消毒，一是效果微乎其微，再加上現在平城內根本沒有那麼多酒可以拿來使用。
還好前世消毒液的配置方法她還記得，只是沒有了高科技的儀器，配置起來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提煉這一步可以用異火的絕對高溫來實現。
天明之時，按照約定，雍言帶著二十人到了煉藥師公會的大堂前。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而下的時候，公會的大門被了推開，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美得有些讓人睜不開眼。
隨即她指尖撫上納戒，輕輕摩挲間，數十個奇異的竹瓶擺放在了公會前的台階上，連翹手中也拿著一瓶。
這一世沒有塑料之類的，便用南竹代替的，她的手掌按在瓶子的兩端，輕聲道：「這是我調配的藥水，是用來預防時疫的，你們先分好，每人帶上一些，這東西嚴禁口服，明白嗎？」
「明白。」
「使用的方法，雙手按壓竹瓶兩端，從中間的洞口處，便會噴出藥水，到時候你們便在城內行走，務必將每一間屋子，每一處角落，都噴上這種藥水，味道可能有些刺鼻，你們在噴的時候用方巾捂住口鼻即可。」
雍言有些好奇連翹所煉製的這種藥水，便拿了兩瓶，跟著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