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突然出現的人
王之怕的便是被藺天昊發現,而是被他察覺,到時候連翹受的傷,可就白受了,而就在他剛剛應付完藺天昊之後,屋內出現了一名錦衣月袍的男子,清冷的容顏,就連王之看了,心下也生出了些許寒意。
那人冷著一張臉,他連床榻上的人一眼未瞧,峰眉微蹙,冷冷的開了口:「她人呢?」
「在麗城。」
王之的話音剛落,原本站立在屋內正廳的人,便消失不見了。
晨時剛過,連翹將手上的丹爐手了,剛剛把屋內的堆放的丹藥玉瓶收拾妥當,屋內的屏風旁,便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連翹感覺到屋內突然多了一道熟悉的氣息,端坐在窗前的身形一僵,她沒有轉身,眸中滑過一絲異樣:「你怎麼來了」
容淵沒有說話,上前兩步走到連翹的身旁,一把將她從窗前的軟塌上拉起,用力的抱在懷中。
起初連翹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懵,反應過來后,開始掙紮起來,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之前無極閣內的事情,就算容淵自己忘了,她可沒忘。
「放開。」
連翹渾身都在劇烈的掙扎著,雙手撐在容淵的胸前,想要將她推開,但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連翹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劇烈的掙扎,傷口處的衣衫也侵濕了一片。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傷,看到容淵眼中的憐憫,她張口在容淵的肩頭咬了下去,直到嘴裡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才鬆了口。
鼻尖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容淵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不舍,他將禁錮連翹的懷抱鬆開了些,但還是不允許連翹逃離,連翹掙扎了幾下,見無法掙脫,便也放棄了。
聽著熟悉的心跳聲,漸漸的,她開始平和下來。
容淵見他不再掙扎,便輕聲道:「從收到你出事的消息起,我這一顆心,就彷彿不是我自己的一般,一夜的時間,從無極閣內趕到了邊境,當我抵達霖城的時候,見著床榻上的人不是你,才反應過來,這只是你的一個計策罷了」
他的聲音很平緩,平緩得就像是在述說被人的故事一般,但連翹卻從中聽到了一絲微不可聞的顫抖。
沉默良久之後,容淵又輕聲開了口:「你說我這算不算關心則亂?」
連翹沒有說話,只是她的面色愈發的蒼白起來,剛剛被牽動的傷口,此刻血液就像是止不住了一般,直到連翹肩上的血液將容淵的胸前的衣衫侵濕。
容淵才反應過來,剛剛他聞到的血腥味兒不是自己的,他一把將連翹摟在懷裡,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容淵有些慌了。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連翹的計策罷了,即便是受傷也不會這麼重,看了一眼連翹身上的黒衫,他才明白,為何一向喜紅的她,為何會突然穿上黒衫。
見到容淵面上的擔憂,連翹輕笑著想要將她推開:「無妨,只是被刺中了一處經脈,所以會血流不止,包紮一下便可。」
聽著連翹如此疏離的話,容淵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任由連翹從他懷裡掙脫了去。
看著她步履闌珊的向著屏風內走去,但就在連翹身形微晃,即將倒地的時候。
容淵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將連翹摟在了懷中,清冷的聲音中帶了些許霸道:「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隨後他把連翹放在床榻之上,將她胸前的黒衫撕開,一時間春光乍現,連翹的臉上紅得就像是天邊的晚霞一般,但此刻的容淵眼裡就只有被血染紅的白色紗布,有些生冷的開口。
「你的傷,是故意受的?」
連翹火紅這一張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剎那間,容淵的面上冷得有些嚇人,不知為何,連翹有些不敢與此時的容淵對視,她偏過頭,不再看容淵,緩聲道:「桌上的藍色玉瓶里是止血的藥粉。」
說罷,連翹便閉上了眼睛,羞紅著一張臉。
容淵手掌微抬,將桌上的藍色玉瓶拿了過來,在鼻尖輕嗅了下,才開始將連翹肩上的繃帶,小心翼翼的拆開。
期間不小心觸碰到了連翹的傷口,引得她身體一顫。
容淵陰沉著一張臉,帶著些許怒意,沉聲道:「活該,誰讓你以命相搏了?」
嘴上雖是如此說著,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是愈發的溫柔了。
直到換上新的繃帶,連翹才趁著容淵轉身放置藥瓶的檔口,將床榻旁的被褥一拉,將身形蓋住,只露出一個腦袋來。
她的臉上恢復了些血色,看向容淵的眸子,帶著些許的幽怨:「我還不是為了你無極閣,早日將這邊境的小城收復。」
容淵將藥瓶在桌上放好,剛欲轉身的身形一僵,低聲道:若是用你的命來換,我寧可不要。」
容淵的聲線太低,幾乎微不可聞,但連翹還是聽見了,面上的怒氣只增不減:「說的倒是好聽,那你去將設計害我的人,都殺了啊。」
她就不相信,這件事情,容淵會不知道是月念念乾的,不過就是兩人青梅竹馬的長大,不捨得責罰罷了。
容淵輕嘆一口氣,在床榻邊坐下,沒有說話,只是就這麼看著她,連翹有些被容淵看懵了,再加上屋內不知何時被點上了熏香,連翹睫毛微顫,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的手輕輕抬起,在連翹的額間拂過,冷聲緩道:「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先睡會兒吧,在夢裡,你就不用背負這麼多了。」
連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未時。
本來按照容淵的估算,連翹醒來,應該是在酉時,但她卻提前醒了,不過沒關係,該辦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坐在床榻旁的容淵,見著連翹醒來,他將被褥的一角掀開,滾了進去,連翹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而容淵只是將連翹擁入懷中,便沒有連翹動作,緩聲道:「再過一個時辰,我便要回無極閣了,你能讓我休息一會兒嗎?好累啊。」
說完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容淵的雙眼緩緩的閉了上去,修長的睫毛映在眼瞼上,襯得那張容顏,更加的俊俏了。
原本掙扎的連翹,也在聽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放棄了掙扎,不知為何她從容淵的聲線里聽出了無奈的感覺。
感受到頭頂傳來越來越沉穩的呼吸聲,聽到耳旁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心跳,連翹的雙眸也緩緩的閉了上去,一時間房間內變得安靜下來,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在房間內響起。
等到連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容淵已經走了,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連翹想要忽略那封信,先是將衣衫換了,再將丹爐拿出,煉製丹藥,但就是低階的丹藥,連翹也毀了兩爐,隨後有些鬱結的將玲瓏紫衍爐收了起來,坐到了桌前。
將信封拆開:
「月念念已經被我帶回中州,邊境的事情,你可以不必憂心,麗城的書生領軍已死,你可以即刻趕往獅恆城。」
看過信上的內容之後,連翹將信紙燒了個一乾二淨,原來他到邊境來是為了將月念念帶回去。枉她還以為……
隨即便輕笑出了聲,她能以為什麼?該以為什麼?不過也都是自己的臆想罷了,隨即服下幻顏丹,幻化成了來時的模樣,下了樓。
原本連翹的模樣辨識度太高了,即便是不認識的人,見了也會留下一個深刻印象,這樣及其不便於她在兩城之間行事。
此時一樓的大堂內,就像是連翹初到時一般,沒有一個食客。
見連翹下來,掌柜同小二立馬迎了上來:「客官,您這是要走嗎?要不要吃點兒什麼東西?」
連翹坐在了來時的那張桌子上,將事先煉製好的解毒丹拿了出來,一時間桌面被這些瓶瓶罐罐堆滿了,小二與掌柜一時間傻了眼。
能用玉瓶裝著的除了丹藥還能是什麼?只是向他們這樣的貧苦人家,即便是一生有時候也買不起一枚丹藥啊,一時間見到了這麼多,難免會有些接受不了。
掌柜好不容易將一雙眼睛從桌上的玉瓶前挪開,驚詫的看向連翹,疑惑道:「客官,您這是?」
隨後連翹將三瓶黑色的玉瓶拿了出來,開口問道:「你們想要麗城被收復嗎?」
「自然是想的啊,即便是那將軍現在不殺了我們,但這樣提心弔膽的過日子,也並非我們所想要的啊。」掌柜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淚痕,嘆聲道。
「好。」連翹拿出一枚低階的黑色納戒,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裝了起來,而那三個黑色的玉瓶就擺在了桌上。
本來她是直接可以將丹藥用納戒裝好叫給他們的,但這些丹藥只有全部都實實在在的擺在他們的面前,才能夠真正的震撼到他們,不是嗎?
隨後連翹將裝有丹藥的納戒交給了小二,這掌柜的思慮太多,倒是不如這心思單純的店小二來辦這件事情更為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