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中毒
似乎是知道連翹所想,黑袍人唇角微勾,輕聲道:「你放心,你現在還沒有礙到我的路,我是不會動手的,更何況你身邊多了個暗星,我是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
「呵呵,我又如何知道我會不會礙著你的路,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連翹今天是非要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的,否則她一踏出無極閣,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黑袍人自然是知道連翹的顧慮,隨即聲色微寒:「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只要在嚴嘯沒死之前,你就不會有性命之憂,如果你想要我的什麼保證,我可以給你,但你會信嗎?所以連翹你還是走吧,趁我還沒改主意之前。」
連翹看著黑袍人,沒有說話,眸光流連在他身上與沁潭之間流連,是啊,她這是抽的什麼瘋,跑到這裡來,找他要說法?
看來真是被容淵將嚴嘯帶走這件事,沖昏頭了,隨即輕嘆一聲:「單憑實力,我可能贏不了你,但你別忘了,我能進無極閣就是因為我是冥城的人,即便是我死,我也會拉上你一起。」
黑袍人輕點了點頭,霎時間,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連翹回到紫玉殿的時候,晴雪手上拿著一道帛書,走了過來。
「連隨侍,這是主上讓我交給你招募私兵用的,到時候你只需要將名字寫在這上面即可。」
接過帛書,連翹輕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晴雪出聲叫住了:「連隨侍,晴雨她?」
連翹指向了沁潭的方向,輕聲道:「哪裡是清冷了些,但勝在不用思考站位,不用活得這麼累。」
當下晴雪便明白了過來,微微欠身,向著君王殿的方向離開了。
這時暗星走了上來,他察覺到一股微寒的氣息,一掌拍在了連翹的肩上,一股寒冰幻化的勁氣被暗星拍在了地上,只是瞬間便化作了一攤水漬。
連翹雙眸盯著這攤水漬久久出神,神情變幻,良久才轉身看向暗星:「這時沖著你來的吧?」
暗星有些歉意的點了點頭:「是,他這是在警告我,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達成了怎樣的協議,但現在我們一同出行前往邊境,我想我還是有必要確認一下自己的人生安全,對吧?」連翹面色一沉,挑眉看向暗星,冷聲道。
「你想問的,我不會說,但我能向你保證一點,只要我暗星還待在你身邊,你就無性命之憂。」暗星輕抬了抬眉,看向連翹的目光中泛著些許的光亮。
連翹將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她這到底是怎麼了,一點兒也沒有往常的樣子,相當的反常,就像是時刻在警惕著是否有人會要害她一樣。
這般想著,連翹胸口一痛,有些帶黑的血跡順著連翹的嘴角滴落而下,連翹一把將嘴角的血跡擦掉,眉尖緊蹙起來,看向暗星:「月念念傷我的匕首上有毒。」
「不可能。」傷口是暗星處理的,怎麼可能連毒素都分不清楚?但連翹現在的模樣,的確是中毒無疑。
就在此時,連翹覺得天地開始高速的旋轉起來,就連大腦也跟著有些眩暈,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暗星正想伸手去接,卻被一個身著月袍的身影搶了先。
容淵一把將連翹摟在懷裡,眸中含著隱隱怒火看向暗星,冷聲道:「你不是毒醫雙聖嗎?連中毒都看不出來,我看你這名號是白擔了。」
「你!」暗星一時氣急,但現在連翹確實是中毒的跡象,當時他替連翹處理傷口的時候,確實是未曾發現有異啊,那麼究竟是那個環節出了錯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暗星跟著容淵進了紫玉殿內,看著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連翹,暗星快步上前,伸手想將連翹的衣衫解開,卻被容淵擒住了手。
「你想幹什麼?」見著暗星的手上伸向連翹的衣裙,容淵的眼裡就快要噴出火來了。
暗星卻眉尖緊蹙了起來:「她的傷口在後背,若真的是傷口上的毒,現在將繃帶解開,重新上藥,查找病因才是關鍵。」
但容淵卻恍若未聞一般,沒有理會暗星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你就在一旁守著吧,既然你第一次包紮的時候都看不出來,現在就更不會有結果了,還是交給赤霄來吧,再等會兒赤霄便到了。」
「可連翹耽擱不起,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了,若是被毒氣入侵心脈,恐怕你還沒等到赤霄過來,她就已經死了。」暗星再次伸手,想要去扯連翹的衣衫。
但還是被容淵給攔了下來。
暗星心底一沉,若不是抽離天寒火導致他實力大跌,怎麼會容忍他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
就在兩人交手不下數十次之後,還沒等到赤霄趕到,連翹就先醒了過來。
她緊皺這眉尖,看著面前雙手交握的兩人,沉聲道:「容淵你出去,又暗星在這裡,他會替我解毒的。」
聞言,暗星挑眉露出一個微笑看向容淵,唇角微揚,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容淵峰眉一挑,冷聲道:「不行,第一次檢查的時候,他都沒發現,這次恐怕也一樣,還是等赤霄來了再說,我在這兒守著你,你不會有事的。」
見著容淵的模樣,連翹也不知道說著什麼好,只覺得頭中一陣眩暈,眼前開始泛黑,知道這是又要暈厥的前兆。
連翹忙將之前暗星送的銀針拿了出來,遞給暗星,隨後將自己的袖子撩起:「封住我的經脈,再把針扎在痛穴上,讓我保持清醒。」
聽著連翹的話,暗星有些猶豫的結果連翹手上的銀針,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連翹一把將暗星的手按住,扎了進去。
一股疼痛之感,一時間侵蝕著連翹的四肢百骸,不過幸好的是,她沒有再次陷入暈厥。
趁著還有點兒精神,連翹抬眸看向容淵:「出去吧,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毒因我已經知道了,暗星的醫毒之術在赤霄之上,他留在這裡最為穩妥。」
容淵剛想拒絕,但見著連翹此時有些蒼白無力的面色,心下一顫,輕聲道:「我就在外面,若是有什麼事,你叫我便成。」
連翹微微頷首,容淵這才走了出去。
隨後不等暗星動手,連翹轉過身去,背對著暗星,將衣衫半解滑落至胸前,沉聲道:「月念念匕首上的毒下得極輕,而且只是一味引子,所以你不曾察覺,也是有的。」
聽著連翹的話,暗星立即明白了過來,拆繃帶的動作也快上了幾分:「真正下毒的人是黑袍,而將這毒帶進你體內的人,是我。」
就是方才暗星的那一掌,雖然是將黑袍人的寒勁之氣化解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將勁氣之上附帶的那一抹毒氣也帶進了連翹的體內。
所以連翹才會毒發這麼快。
這毒好解,只是有些痛楚,暗星眉尖輕蹙,沉聲道:「你忍著點兒。」
連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世上最苦的葯,她吃過,最痛的刑罰,她也挨過,現在這小小的痛楚又算的了什麼。
痛楚連翹能夠忍下去,但這中毒的地方靠近心脈,暗星解毒之時,有所顧忌,下藥的量不敢太大隻能試著試著來,沒加重一次藥量,連翹的身體就會因為失血,而止不住的痙攣起來。
連翹血紅著一雙眼睛看向暗星:「你將我捆住,免得亂動傷到心脈。」
「我可以慢點兒,你不用這般折磨自己的。」暗星見著連翹現在的模樣,一抹心疼升騰而起。
然而就在此時,容淵推門而入,將連翹抱在懷中,看向暗星:「你繼續,我會抱住她的。」
聽著熟悉的心跳聲,連翹原本因為毒素的緣故而憂慮不安的心,開始變得平靜下來,她挑眉看向暗星,微微頷首:「快點兒。」
這毒素距離心臟太近了,若是時間耽擱的久些,即使她沒有性命之憂,恐怕也會留下些什麼不可治癒的傷勢。
等暗星將葯上完之後,連翹也因為疼痛的緣故,在容淵的懷裡昏睡了過去。
看著此時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掛在額前,暗星將袖間的一方錦帕拿了出來,剛一抬手,就被容淵強了過去。
「毒藥雙聖還有許多事情等著處理,擦汗這樣的小事,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好了。」容淵說話的時候沒有看暗星一眼,倒是很自然的拿著暗星的錦帕動作嫻熟的開始擦拭起來。
暗星瞪了容淵一眼,將連翹身旁的銀針撿起,收整乾淨之後,裝在玉盒內,看向此時還被容淵抱在懷裡的連翹,心下不知為何,就是有些不爽起來。
「讓開,我現在要替她包紮,你這樣抱著我很難動手。」暗星皺著眉頭,沉聲道。
誰知容淵在聽到這話之後,唇角一勾,輕笑出聲:「包紮這樣的小事,就不勞煩你親自動手了,現在赤霄就在殿外,一會兒她會替連翹包紮妥當的,毒藥雙聖,請吧。」
暗星瞪了容淵一眼,冷哼一聲,一揮袖袍向著殿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