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熟悉的臉
元妙儀離開之後,連翹轉過身看向身後的木苓二人,輕聲詢問道:「我與暗星離開之後,破廟內都發生了些什麼?」
木苓面色一沉,開了口:「當時廟內的濃霧越來越大,最後這些霧好像都變成了一堵透明的牆一樣,只能被束縛在其中,絲毫都動彈不得,許久之後,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我便失去了意識,等到再醒來,這聖女便已經坐在這屋內了。」
隨即連翹看向輕風,見他也點了點頭,了也越發的肯定起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了。
這海霧之後根本就不是海,而是綿延不絕的山,中州內連接海域的地方,只有南面的城內,才臨近海域,而海霧村那邊根本就沒有海域,但那鹹鹹的海風和腥臭味兒又是哪兒來的,直到現在連翹都還有些好奇。
輕風躊躇了許久,還是將心底的話問出了口:「請問,我家公子現在何處?為何只見連翹小姐你,不見我家公子?」
見輕風面上有些焦急,連翹面色一暗,沉聲道:「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家公子,我們現在去陰司殿取聖水便是想將你家公子身上的毒繭給驅除掉。」
原以為輕風會不依不饒的糾纏一番,但沒想到連翹話音剛落,輕風就自己退開了,站在窗邊,正準備推窗,卻被連翹制止了。
「這窗外的星辰是陣法,若是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連自己都會被搭進去的。」
連翹這話說得有些焦急,現在輕風的狀態不是很穩定,若是真見了這星辰,恐怕先去無憂所說的不可預料的後果,恐怕就要出現在眼前了。
離開木苓的房間之後,連翹就站在甲板之上,感受著漂浮而來的氣流,雖然這船行得異常平穩不似海面上的起起沉沉,但連翹感受著這氣流,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一樣,只是這漫天的星辰當真是陣法嗎?
就在連翹這般想著的時候,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只是瞬間就感覺到她的身後與人使勁的跩了她一把。
一時間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但連翹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就像是被元妙儀奪走生命力之後衰老的癥狀一般,良久才看清剛剛接住她的人是無憂。
連忙從無憂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連翹站在一邊,輕咳了兩聲,卻不再敢看著絢爛的漫天星辰,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連翹率先開了口,將沉悶的氛圍打破。
「方才我知曉自己在做什麼,只不過是想見識見識罷了,你也是關心則亂,竟然沒見到我束縛在船艙一旁的天蠶絲。」
聽著連翹的話,無憂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看到那纏繞其上的天蠶絲,良久才笑著搖了搖頭:「你這麼做是沒用的,這些東西要的不是你的肉體,而是靈魂。」
其實方才若不是無憂出手將她攔了回來,恐怕現在的連翹已經被吸入了這星辰之內,不過所幸的是,沒有萬一。
連翹將身上的天蠶絲收起,向著無憂道謝之後,便回了船艙內,但無憂並沒有離開,而是跟著連翹進了房間,自顧自的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想著納戒內還有些上好的茶葉,連翹便燒了一壺清泉水,當正要取茶的時候,目光卻落在了那一簇酒香茶的身上,頓了一下,還是將之前暗星改良之後的藥茶拿了出來。
輕輕泡開之後,連翹給無憂倒上一杯,笑著開了口:「我記得原先你剛上藥閣的時候,是最不喜歡喝茶的,說那味道苦澀不堪,也不知道恢復記憶的你,有沒有喜歡上那種苦澀中帶著清香的味道?」
無憂輕點了點頭,連翹話里的意思他明白,只是現在他的記憶回來了,便不能像以前一樣天真了,這茶自然是苦中帶甜的好些,雖然大多都是苦澀中有些清香,但卻沒有那一絲悠長的甜。
輕品上一品,無憂微微頷首:「這茶還是缺了些什麼,等到了陰司殿,我將制這茶的方子拿給你,你自己琢磨吧。」
這方子不是已經失傳了嗎?先前還是赤霄在無極閣內找到了殘卷才半猜半實驗的做出來的,但轉念一想,這陰司殿的存在本就匪夷所思,要是真有著茶方,恐怕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況連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見無憂將杯中的茶飲盡之後,連翹輕聲開了口。
「方才我去尋木苓與輕風之時,又遇見了你們陰司殿的聖女元妙儀,只是我從她口中得知,若是想要進入你們陰司殿,還得過獸潮與毒瘴,這是真的?」
無憂端起茶盞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輕笑出聲將茶盞放下,看向連翹嘴角微勾,開了口。
「不錯,我本打算明日安排妥當之後再告訴你的,但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陰司殿內有些禁制,這些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擅改不得,更何況進入獸潮本就是要從獸潮身上取其氣息,再從毒瘴之內取其瘴氣,才能進入陰司殿。」
連翹裝作有些微怒的模樣,開口的聲音也變得有些陰冷起來:「無憂,先前你請我前來一同取聖水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怎麼現在平白的冒出來這麼多的禁制?莫不是你有著其它的什麼算盤?」
若是無憂想要她的性命,那不管是在海霧村內,還是在這飛船之上,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又何必藉助與那些靈獸之手?
要麼就是無憂他又計劃,要趁著我在吸引元妙儀視線的時候,他有所安排,要麼就是真的想要將連翹邀道陰司殿做客,害怕連翹拒絕,所以才避重就輕了些。
但是對於第二種說法,連翹更願意相信第一種,即便是現在的元絳擁有無憂的記憶,但他終究還是陰司殿的殿主。
無憂輕搖了搖頭:「連翹,你還是先休息吧,獸潮和毒瘴的事情,我們明日再聊,雖然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認為我是別有用心的,但我還是想說這獸潮與毒瘴我一定保你平安度過,至於元妙儀,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將她支開。」
無憂的這一席話無非就是在告訴連翹,他會將一切危險的因素,包括元妙儀都排除在外的,即使是連翹不信。
但即使是連翹再相信無憂,但她心底的那一抹警惕之心卻是從未停過,那以及是前世深深烙印下的東西了,揮之不去。
更何況現在的連翹可還記得無憂的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陰司殿的殿主,而元妙儀則是陰司殿的聖女。
但連翹想不通的事情是,若是這兩人聯手能在她身上圖某些什麼呢?她身上再多的寶貝,但是真要在無憂面前顯擺比起來,那就是蜉蝣撼大樹,不自量力了。
那就只剩下一樣東西只是吸引人的了,那就是被封印在她體內的黑龍戾。
連翹越想越是覺得這件事情就是這樣的,但無憂一日不開口,連翹也不會輕易的將自己體內這條黑龍的事情說出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無憂只是看了連翹一眼,將桌上的茶盞端起,將杯中的藥茶一飲而盡,隨後就離開了。
第二日時,連翹上了甲板,只見著元妙儀一人站在甲板上,風流將她黑色的袍子吹起,其上流轉的銀色光芒如隱若現,一時間神秘非常,特別是元妙儀轉過頭來,見著連翹時,那露在黑紗外的半張臉上的輕笑,妖冶至極。
見著元妙儀時,連翹面上也帶起了一抹笑意,只是這笑意多少帶著些疏離,她的意思是在告訴元妙儀,她不信與元妙儀有任何的來往接觸。
但元妙儀卻像是沒有瞧見一邊,直接朝著連翹走了過來,在即將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元妙儀將她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
一張熟悉無比的容顏出現在連翹的眼前,這眉眼,這鼻樑,還有這張紅唇,無一不是連翹所熟悉的,因為這張臉就是她的。
吃驚過後,僅僅是一瞬間,連翹便回過神來,看向元妙儀,輕聲道:「這世間喜歡我這幅容貌的可還真不少,之前王之的族人算一個,現在居然還多了個陰司殿的聖女,這張臉真有這麼好嗎?」
說著,連翹自嘲的撫上自己的面容,輕笑著。
元妙儀眉眼含笑的看向了,將她的手緩緩抬起,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扯動了一下,開了口。
「這張臉是真的,就連你命我都能奪過來,更何況是一張臉?你說我說得對嗎,無憂?」
連翹猛地驚醒了過來,這是一場夢,恐怕在夢中,這元妙儀才會將元絳叫成無憂吧,只是這窗前站著的人,不是元妙儀又會是誰呢?
皎潔的月色從窗戶外照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這黑夜就像是漫長得沒有休止一般,從未見過一縷陽光。
月光灑在元妙儀的身上,她轉過頭來,眉眼之間帶著些許笑意看向連翹,隨即抬手將臉上的面紗揭下,輕聲道:「連翹,這張臉,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