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背叛

  容淵出來了?

  連翹心底有些疑惑,但僅僅是一瞬間,隨即輕聲道:「他出來了又與我何干,再說了,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在我面前,還是不要再提那個人的名字為好。」


  說著,連翹將手上的茶盞放下,看向連欽,她知道連欽既然這樣開了口,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的。


  連翹將手上的茶盞也輕輕放下,看向連翹,嘴角微勾,輕聲道:「明日午時,王宮南門,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這時無極閣的君王消失,難道你就沒聯想到什麼?」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隨侍了,逃出王宮之後,前去營救也是理所應當,還需要什麼好聯想?」連翹存繳微勾,起身走到窗邊,將窗門推開,看向院落外的風景,尤其是剛剛漸亮的天光。


  這天啊,是時候該變一變了。


  「宮內木苓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既然連欽已經將梨兒放到了連翹身邊,那麼這些事情,不用連欽問,連翹也是定然知曉的,畢竟梨兒的能力,他是從未質疑過的。


  見連欽提及木苓,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才開了口:「先靜觀其變吧,現在這王宮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


  連欽知道她這是在怪自己當初擅自做主見木苓送了回去,但這件事去的結局最後也會是這樣,倒不如這惡人讓他連欽來當的好,沉思片刻,輕聲道。


  「既然木苓是我送入宮的,那麼對她,我還是會負責的,至於明日王宮南門午時的事情,我想你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也就不多言了。」


  等連欽離開之後,連翹看著窗外愣愣發獃,似乎是在看著眼前的景色,似乎又是在回想著些什麼,良久才輕嘆一聲,將窗門掩上,換了身黑袍,出了門。


  ……


  早在晨時,連翹就已經坐在南門對面的茶樓內了,今天這南門可真是尤為熱鬧啊,許是寒江州的人恨毒了無極閣吧,這些年寒江州派去征戰的將士可是不少,但都是有去無回的多,再加上上次邊境的事情,直接讓寒江州損失慘重。


  這四周到處都是在談論這件事兒的,連翹就是不想聽,也是沒有辦法,這一番閑話聽下來,倒還真讓她聽出了點兒什麼端倪來。


  恐怕這赤霄三人是刻意被抓的吧,呵呵,也對,那人的計策,什麼時候又讓人猜准過?細想之下,連翹便知道當時的容淵是怎麼從守備森嚴的王宮大牢內逃出來的,真是好一招聲東擊西啊,看來是那東西到手了啊。


  等這柱香燃燼,便到午時了。


  這時赤霄與離夜三人被帶了上來,他們身上都背著有一種特殊製造的鎖鏈,看來上面是下了封印的,否則連翹怎麼會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鬥氣的流轉。


  就在這三人出現不多時,在場的寒江州百姓,全都拿著臭雞蛋和爛菜葉扔了上去,就像是對待普通要處死的囚犯一樣,連翹看著周圍這些無知的百姓,眉尖輕蹙了起來。


  梨兒走了上來,看著連翹,俯身在側,低語道:「主上,寒江州的隱衛有一部分隱匿在人群中,有些則在南門的高牆之後,實力皆是在斗王之上,甚至有四人是九星斗皇,就連斗宗都出現了兩名。」


  這些氣息早在赤霄三人出現的時候,連翹便已經察覺了,但現在她最擔心的不是這些人,而是司空吹雪!這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見到連翹眉尖緊蹙,梨兒微微低頭,沉聲道:「恕屬下無能,司空吹雪的氣息屬下察覺不到。」


  連翹輕抬了抬手,將衣衫上因為端茶而弄出來的褶皺輕輕理了理,才開了口:「這不怪你,你先盯著場上,有什麼事情,先保住他們三人的性命要緊,其他的我會處理。」


  梨兒微微頷首,便下去了。


  直到這最後一炷香燃盡的時候,連翹明顯感覺到這南門背後有一絲氣息的波動,司空吹雪你終究還是來了啊,是啊,這場好戲,你怎麼能夠錯過呢?

  但隨即,連翹的眉尖輕蹙了起來,因為她察覺到了容淵的氣息,不似司空吹雪那般遮掩,直接是明目張胆的來的,連翹想梨兒輕招了招手,沉聲道。


  「現在你可有什麼進宮的法子?我要在一炷香之內去木苓被幽禁的冷宮。」


  司空吹雪在這兒,容淵也在這裡,想必她的氣息早就被這二人察覺了,但現在他們之間最重要的是對方,所以連翹現在想趁著這個空檔將木苓從王宮內接出來。


  聽見連翹的話,梨兒面色一沉,顯然是明白了連翹此時為何這樣做,只是……隨即冷聲開了口。


  「回主上,有一條路,只是需要主子受點兒苦。」


  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現在對她而言,有什麼還能夠稱得上是受苦的呢?


  等見到眼前的這片冰湖的時候,連翹總算是明白那日梨兒為何會渾身濕透的回來了。


  這片冰湖的湖面已經全被冰凍住了,看著冰面,恐怕底下也是被凍上了不下十米深,光是面上都已經結冰了,這湖底還指比不定會多寒,再加上連翹修鍊的是火屬性功法,這兩相克制之下,最受煎熬的便是她這副身軀了。


  等抵擋冷宮的時候,連翹的面上已經結了一層霜,渾身的鬥氣都有些施展不出,只能夠勉強的召喚異火出來將四肢內被寒氣封上的氣脈溫養開。


  相比之下,梨兒倒是要好上許多,但也是自顧不下了。


  此時連翹見著梨兒過來想要將自身為數不多的鬥氣傳輸過來,忙抬手將梨兒的手扣住,冷聲道:「現在你若是將鬥氣給了我,在這王宮之內,我們才成了待宰的羔羊,留著總會有些用處的。」


  說完,連翹就閉上了眼睛,開始修鍊起來,待到鬥氣稍微恢復些之後,才看向梨兒,沉聲道:「走吧,帶我去木苓哪兒。」


  見到木苓的時候,她正坐在廊下,輕飲著酒,似乎是有些醉了,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她見著連翹過來,連忙起身站了起來,但腳下一個不穩,險些就要摔下去了,梨兒連忙飛身上前,將木苓接下,隨即看向連翹,沉聲道。


  「主上,木苓姑娘喝醉了。。」


  連翹微微頷首,將衣袖下因為寒氣有些發抖的手緊緊握住,就在剛剛木苓即將倒地的一瞬間,連翹腳尖輕點,身形微動,但沒有鬥氣支撐下,只能是停留在了原地,不過所幸梨兒將木苓接住了。


  「送她回房間。」


  回到房間之後,木苓輕笑著從梨兒的懷裡掙扎了出來,看著連翹輕聲道:「你終於來了,木苓已經想起來了,想起你是誰,想起我是誰了,但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就連司空吹雪也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


  這哪裡是連翹之前認識的木苓,簡直就是個愛而不得的小姑娘,只是她為何會愛上司空吹雪這樣的一個混蛋呢?


  連翹將木苓擁入懷中,輕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沒事兒了,木苓,我這次是來接你離開了,只要離開了寒江州,一切就都好了。」


  只是這話,就連連翹也不信,若是當初不來這寒江州就好了,嬰盈師妹也不會死了。


  就在連翹愣神的一瞬間,感覺到腹部有些冰涼,因為身體被寒氣入襲的緣故,這抹冰涼尤為刺骨,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子捅進了她的身體一樣。


  只是連翹心裡清楚,卻不敢看,只是伸手將插在腹上的木簪取下,看向木苓,輕笑出聲:「為何?」


  木苓看了連翹一眼,現在的她以及止住了笑意,面上的淚痕也早已消失不見了,梨兒見狀想要衝上來,但被木苓一掌給劈暈了過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木苓輕笑著起身,走到一旁的座椅上輕輕坐下,將身上的衣裙理了理,隨後拿著一方錦帕將手上的鮮血擦拭了下,扔在地上,這才看向了我,冷聲道。


  「我本就不是木苓,我是寒江州君王的靈妃,這件事兒早在我們相識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只是你不相信罷了,非要說我是木苓,要不是為了君王,我才不會承認自己曾經是個卑賤的丫鬟。」


  看著木苓面上那厭惡的表情,連翹的心好像是被針扎了一樣,但卻感受不到半分的痛楚,都是這入體的寒氣所致,就連想要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夠扶著一旁的座椅,勉強的靠著,開了口。


  「當初在房間內下幻術的人不是嬰盈,而是你,對嗎?嬰盈只是為了阻止你被幻術控制了,所以最後你治好將計就計利用幻術控制嬰盈,讓她來殺我,對嗎?」


  對於擅長調香的木苓來說,只要司空吹雪教她,不出三日便能夠掌握得爐火純青,不是連翹沒有想過,只是不敢確信,就連嬰盈死後留下的那封信,她都不願意懷疑面前的這個人。


  木苓看著此時奄奄一息,強撐著一口氣的連翹,冷聲道:「是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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