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一出大戲
雖然與梨兒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連翹的心底還是生出了一點兒凄涼。
隨後連翹想起了木苓,司空吹雪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木苓的,肯定會想什麼辦法折磨她,連翹心底一沉,冷聲道。
「既然容淵已經出現了,我也已經實現了我的價值,你這王宮我怕是呆不下去了,若是君王不想放我走,直接殺了我便是,若是履行承諾,那麼現在便放我走吧。」
即便是連翹想要將木苓帶走,但是現在他的手上已經沒了半分的籌碼,若是真想要救木苓的話,那麼現在只能是她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做打算了,而她現在就是在賭,賭司空吹雪接下來會不會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樣走。
「現在你可是本王抓住容淵最好的籌碼,況且現在你就不關心一下木苓的下落嗎?現在的她可是天天念叨著你呢。」司空吹雪似乎是沒有要放連翹離開的意思,不過這也真是連翹所謀划的其中一步。
沒有過多的驚詫,只是輕笑著開了口:「什麼條件?」
現在連翹在司空吹雪的手上,是生是死都僅僅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現在司空吹雪與連翹用商量的口吻,想必是有什麼作為交換條件的。
「果然聰明,之前本王已經吩咐下去,你已經是我的寵妃了,我只是想要舉行一場盛大的賜妃典禮,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呵,婚典?其實說白了就是明目張胆的引誘容淵前來,看來上次司空吹雪與容淵是不歡而散,誰也沒撈著好處啊,所以這司空吹雪就想著用婚典將容淵引來,看來這次司空吹雪是下了殺心了。
見連翹有所顧慮,司空吹雪輕笑出聲:「若是姑娘不答應,那本王只好另尋他法了,只是切莫忘了這是在寒江州的宮殿內,這是在本王的王宮之中。」
說這話的時候,司空吹雪看向的是飄雪居的方向,他這是在用木苓的性命警告連翹。
連翹輕蹙這眉尖,現在木苓的情況她還不清楚,倒不如將計就計,只不過……
「好,我答應你,只是君王婚典上的妃子總不能是個殘廢吧?我這腿……」
司空吹雪見連翹答應,面上的笑意更是濃烈了幾分,但卻更添了幾分危險。
「這個你自然放心,生肌丹你已經煉成,只要服下按照你的醫術,恐怕不消半月便能夠痊癒,只是我這婚典可拖不了半月之餘,本王只給你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後便是婚典,大婚之上,本王可就期待愛妃了。」
連翹眉尖輕蹙,微微頷首,沉聲道:「十日便十日罷,但我有一個要求。」
司空吹雪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輕聲道:「好,我答應你,十日之後讓木苓隨你陪嫁,當日若是你有本事帶著她離開,我生死不究,如何?」
與聰明人之間的博弈,最明顯的就是不用兜圈子,大家都明白各自想要的是什麼。
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紅唇輕啟:「好,十日之後,還請君王的轎攆在屋外等候。」
等司空吹雪離開之後,連翹將提煉出來的生肌丹拿了出來,把被褥掀開細細的看著被褥之下的雙腿,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良久才輕嘆一聲,將手上的生肌丹服了下去。
這裡面加了連翹的精血,當藥力開始化開的時候,連翹便感覺到身下鑽心的疼痛,那是一種兩骨骼全都敲碎之後再慢慢癒合再敲碎的過程,一向對於痛楚尤為習慣的連翹,此時她的臉也因為雙腿上傳來的痛楚而變得扭曲起來。
隨手抓起床邊的木棍咬在嘴裡,盡量不讓自己在疼痛難忍的時候咬傷自己的舌頭,這樣的痛楚接連持續了三日之久。
等到第三日的傍晚,黃昏的最後一絲光線都消失的時候,連翹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將含在嘴裡的木棍拿了出來。
此時的連翹就像是躺在血泊之中一般,身下的血水將被褥盡數侵濕,一時間血腥味兒充斥著整個房間,但現在連翹卻是沒了絲毫力氣,這血脈重塑差點兒沒要了她半條命,現在即使呼吸都覺得有些費勁。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躺了多久,恢復了一點兒精神的連翹將守在屋外的宮女喚了進來,但看見那張梨兒的臉時,不知為何,連翹心底生出了一股厭惡,許是覺得梨兒死得太過凄慘了吧。
等到將被褥換好之後,這個新的梨兒走過來想要將正躺在窗邊貴妃榻上的連翹扶回床榻上,連翹輕揮了揮手,讓她出去了。
這張臉,連翹實在是沒辦法看下去了,這副皮囊許是因為剛剛換上的緣故,這小宮女的表情都顯得極為生硬,而這些卻是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連翹,梨兒是怎麼死的。
等到朝陽變成夕陽,等到朝霞變成晚霞,不知不覺連翹已經在窗邊呆坐了一日,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連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原是森森白骨的雙腿,此時已經長出了新的血肉,只是這新的血肉剛剛長出,顯得有些蒼白,而且是軟得不能再軟的肉,根本就沒辦法支撐起連翹現在的重量。
窗邊距離床榻還有些距離,連翹眉尖輕蹙,她是再也不想見到梨兒的那張臉了,出了召喚火雷翼之外,便只能試著看自己能不能在座椅的支撐下,緩慢的走過去,就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一樣。
但到底是新鮮的血肉,連翹剛走上了兩步便跌倒在地,就在她剛剛想要攙扶著一旁的座椅站起來的時候,落入了一個有些微寒的懷抱,不用看,連翹也知道這人是連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道。
「我還以為你消失了,這麼多日子也不見你來王宮看望我,真是快要憋出毛病來了呢。」
聽著連翹的話,連欽此時心底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因為那邊的事情牽絆住了,他非要將這王宮給踏平了不可,即便是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但此時那些想好的解釋,想要告訴連翹他不是故意不來的解釋,卻在見到連翹的一瞬間全都化為了烏有,愣是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
所有的千言萬語,連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就只剩下這一句,對不起,一句抱歉。
連翹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將頭靠在了連欽的懷裡,雖然這懷抱沒有什麼溫度,但連翹卻覺得很溫暖,就像是小時候闖禍了,能夠依靠的人一樣。
「你不必道歉,這不怪你,只是你交給我的梨兒,我沒能照顧好,她死後還被人將皮給扒了下來,現在她的臉就長在屋外宮女的臉上,你將它取回來可好?」
對於梨兒的死,連翹終究是不能釋懷的,即便是當時的她已經陷入了昏迷,但也能夠想象得到梨兒是如何為了她而慘死的。
聽見連翹的話,連欽微微頷首,將連翹抱起輕放在床上之後,將連翹的手拉起把一個碧綠色的玉瓶放在了連翹的手裡,輕聲道:「你的腿好些了嗎?這是我去尋來的生肌丹,若是不行,再服下一粒,可好?」
連翹輕笑著搖了搖頭,將玉瓶重新放回到連欽的手裡,輕笑道:「你是不相信我的煉藥術?還是覺得我這輩子就應該殘疾啊?放心,五日之後便是我與司空吹雪的婚典了,到時候我可是會盛裝出席的。」
聽見連翹提及她與司空吹雪的婚典之時,連欽的面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就連身周的氣壓都低上了好幾度,連翹沒有再開口,連欽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連欽輕嘆一聲,開了口。
「不要管了,現在我帶你走可好?木苓的事情你放心,等我們出了王宮,我會想辦法將她救出來的。」
連翹笑著將連欽緊握著她的手掙脫開,輕聲道:「今日你進入王宮來看我,定是和司空吹雪交換了什麼的吧?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東西定是價值不菲,否則依照司空吹雪的脾性是斷然不會讓我在婚典之前出任何紕漏的,更何況是你要見我。」
他認識的連翹可真是聰明啊,這一下子便知道了所以,的確連欽進王宮的時候是付出了些代價,但這些與連翹相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這樣聰明的人,連欽不相信連翹在司空吹雪利用她的同時,沒有絲毫的對策,雖然連欽是擔心連翹,但他也相信連翹能夠憑藉自己的實力將木苓從王宮內帶出去,即便是最壞的事情發生了,這不是還有他嗎?
連欽離開的時候,將那名帶著梨兒皮囊的宮女帶走了。
這五日內,連翹一直在修鍊鬥氣,但只要一有時間便會下了床榻自己走動一番,在第五日來臨的時候,連翹才勉強能夠行走自如。
本以為只是一場虛假的婚典,不會太過繁瑣,但光是看著這些婚服和頭飾,連翹就明白這場婚典恐怕是不會輕易就這麼草草收場的了,看來司空吹雪是想要唱一出大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