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紅羅小鎮（七）
“舊人？那是什麽東西？”
桃夭夭好奇地發問。
楚香影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根本不明白，也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資料。
“上一個紀元的生靈。”
唐秀開口說道。
眾人看著唐秀，目光之中充滿了好奇。
“我在論壇上麵看見過，因為感興趣，所以就多掃了兩眼。”
他靠著被燒成了木炭的樹，娓娓道：
“舊人全名‘舊日之人’，起源於上個紀元，他們各個都極度強大，擁有通天徹地的能力，更有甚者舉手投足便可以輕易毀滅一個星球，一個文明。”
“離我們所處的灰燼時代最近的舊人也是數十億年前的事情了，這些人可能來自萬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後來因為不可知的原因或是災難，舊人幾乎全部死亡，唯剩下不多的寥寥，也全部都沉睡在了宇宙深處。”
這是灰燼堡壘內部論壇給予的舊人資料，其實關於數十億年前的事情，誰也無法真切地描述細節，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趨近於毀滅和重生，時間抹去了所有的痕跡。
“聽起來和我們好像關係不大。”
桃夭夭吐了吐小舌頭。
“還是先看看任務的事……哎？你們看，世界觀探索程度刷新了。”
“我的天，61%了？！”
她驚呼一聲。
遠處的那隻死亡天使竟然給了他們好幾十的世界觀百分比！
“看來這一次，咱們可沒算白來。”
楚香影嘴角微揚，而後她忽然美目一蹬，伸手抓住了孫澤，側移數步，一道巨大的長鞭帶著破空之聲出現，直接抽炸了孫澤腳下的泥土，濺開無數粉塵！
孫澤人傻了，方才要不是楚香影反應快，他將會直接在眾人麵前表演一招血條消失技能。
楚香影瞟了一眼自己白皙的小臂上麵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抬手伸到嘴邊，舔了舔傷口上麵的鮮血，殺氣騰騰地看著身後的那隻模樣瘮人的怪物。
“竟然還有一隻漏網之魚。”
唐秀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怪物，平靜說道：
“它不是漏網之魚，而是才從山下上來。”
怪物長著一個人身體，隻不過兩條手臂已經發生了異變，其中一條手臂變成了一條可怕長著倒刺的觸手，上麵流淌著粘稠的粘液。
另一條手臂已經病態成了一個瘤子，表皮散發著璘光，看上去堅硬無比。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還是它的頭。
那是一張長滿了密密麻麻眼睛的圓球，原本已經相當可怕，若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看見了，隻怕是要當場爆炸。
“你們……陛下……燒……宮殿……”
“我……你們……給陛下……仇……”
它說話很怪，聽上去像是許多殘碎零件拚湊起來的聲音，帶著金屬光澤，語句十分不通順。
但這並不妨礙眾人聽明白它說的話。
“你把哭泣的天使稱作陛下？”唐秀笑笑，掏出一根煙，點燃之後，怪物慌亂地後退一步，似乎很害怕唐秀指間那根煙上麵的火星。
它憤怒地對著四人嘶吼，手中的鞭子朝著唐秀抽來，唐秀躲都懶得躲，身上炸開出了一片黑色血花，傷口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突如起來的變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住了。
唐秀吐了一口煙圈，看著怪物上麵的資料，大致在自己的心底模擬對比先前的想法。
名稱：哭泣的信徒/？？
等級：8
類別：混沌
介紹：受到了哭泣天使身體裏麵血液之中殘存的‘混沌量子’影響，他過去所經曆的時間線已經發生紊亂，時間錯亂產生的‘混亂因子’改造了他的身體，讓他逐漸淪為不人不鬼的怪物。
“陛下……尊貴……死……你們。”
它嘶啞著聲音說著，一條觸手再度從它的後背伸長出來，尖端是一個鐵鉤，上麵帶著碎肉。
楚香影看著仍舊在抽煙，完全沒有戰鬥準備的唐秀忍不住皺眉，持刀站在了唐秀的身邊，說道：
“如果你一早就沒有準備打架，那也應該跟我們說一聲。”
唐秀笑道：
“我隻是沒有決定殺他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我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辦法交流了，勞煩隊長削它一條腿扔給我，那裏看上去還沒有完全異化，也許我們能夠從他的腿裏麵得到不少的線索。”
楚香影聞言沒有任何遲疑，因為身上有深淵魔族的血脈，她的自愈能力同樣強大，先前小臂上麵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此時已經隻剩下了一道厚厚的血痂。
手中的長刀出鞘，她直接朝著那名怪物殺去，動作迅捷，雖然怪物等級同樣很高，但在近身格鬥上麵與楚香影差了很大一截。
當初楚香影在湯米的房間裏麵出手的時候，唐秀便大致明白了對方的實力幾何。
在不鬼化的狀態下，即便他高楚香影一級，也絕對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一人一怪的交鋒甚是精彩刺激，在付出了幾處掛彩的代價之後，楚香影成功削掉了怪物的腿，扔給了唐秀。
唐秀接觸腿的一刹那，便將腿直接收容進入係統空間。
空間收容所隻能夠收容死物，不能夠收容活物，這隻腿還沒有完全變異，應該不存在主觀意識的說法。
怪物受傷了之後，忽然狂化，整個身體變得模糊起來，一股讓人心悸的氣勢緩緩彌漫出，許多黑色的物質從他的傷口湧出，緩慢而帶著金屬光澤，漸變成為了他的身體部分。
唐秀目光微凝，感覺不太對勁，立刻查詢了怪物的等級，發現怪物身上果然已經發生了某種不可知的變化。
名稱：歇斯底裏的信徒/？？
等級：12
類別：混沌
介紹：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
“我特麽……一下漲了四級？”
楚香影驚呼一聲，急忙後退，迅捷如風。
唐秀此時也顧不得藏匿實力，整個人瞬間鬼化，一隻手提著桃夭夭，一隻手提著孫澤，瘋狂朝著來路退去。
“直接跳下山可能會摔死，如果你們沒有什麽道具，我們現在立刻向巨山北麵而去，那裏有一條河水，隻要我們盡可能地減少與河水的接觸麵積，應該能夠在無傷或是輕傷的狀態著地。”
唐秀的腦子飛速運轉，他們之中最弱的孫澤也有四級的實力，看上去很低，其實孫澤的身體素質要比正常人高出很多。
被唐秀像是一個孫子一個提著的孫澤嘿嘿一笑。
“唐兄，小瞧我了不是？自打我二十七年前在娘胎裏麵的時候，我便夜觀天象，算到了今天會遇見的劫難，所以我帶了個大風箏。”
孫澤胡言亂語，從自己的收容所裏麵果真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滑翔翼……
“你怎麽什麽都有？”
跟在唐秀身邊的楚香影，登時有些淩亂。
“抓穩！”
唐秀一把拿過巨型滑翔翼，調整每個人體位，把桃夭夭和孫澤放在中間，他和楚香影二人在最邊上，抓住滑翔翼上的橫杆，朝著崖邊縱身一跳。
激烈的風聲刮過四人的麵龐，身後傳來恐怖的吼叫聲，一根十幾米長的鞭子朝著四人頭頂飛來，將空氣抽打的劈啪作響！
楚香影下意識地鬆開了握手，出刀斬斷了那道鞭子，身體在下落的瞬間被桃夭夭一把抓住。
楚香影與桃夭夭對視一眼，微微一笑表示感激。
方才那麽一瞬間，她就是如此真切地認為桃夭夭會抓住她。
這種感覺荒謬又真實。
“你必須承認，你有賭的成分。”
唐秀笑了笑，把控著風箏的平衡，直至眾人成功摔在了一片鬆軟雜草從裏麵。
風箏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