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莫珩看出了她的心思,嘆了口氣,「夫妻十幾年了,我對她,還是了解的,我之所以不想管這件事,是因為根本沒有所謂的手札,那是你母親臨終前,怕我撐不起莫氏,放出的謠言,刻意故弄玄虛,她到死都惦念著我,可我還是辜負了她的心意。」
這是二十年來,莫珩第一次,這麼直接的提起她的母親,語氣里的愛戀,深情,讓聽者動容。
「爸,那您——」
莫珩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這件事,由我跟她說吧。」
--------------------------------------------------
厲先生剛下飛機,就接到了李湛的電/話,也知道了下午發生的事。
「如果我岳父要離婚,務必幫他爭取到最大的權益,何彩姍從厲家拿走的錢,一分不少的給我要回來。」
李湛嘴角抽了抽,「我岳父」,您臉皮能在厚一點嗎?
「那我要不要推波助瀾一下?」
厲先生隔著屏幕丟給他一個白眼兒,「這種事還用問我?」
李湛……
掛了電/話,厲先生收起手機,摘下墨鏡,朝著窗外看了看,淡淡道,「聖威雅醫院。」
----------------------
十三個小時的時差,莫煙特意等到第二天晚上九點的時候,才給厲先生打電/話。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她心裡有些擔心,大半夜的,把李湛拉起來,問厲先生的情況,得到對方回過電/話后,心情就有些沮喪。
李湛的電/話都接了,為什麼不接她的?
她第一次嘗到了思念的滋味,甜蜜又痛苦。
厲先生離開的第三天,那個叫季節的女孩兒,找到了莫家。
她是大早上來的,這個時候,莫家所有人都在,去開門的是莫諾,他進來之後,瞥了一眼何彩姍,似笑非笑道,「何阿姨,有位小妹妹來找你。」
何彩姍端著牛奶,剛從廚房出來,聽見聲音,抬起頭,還沒說話,就瞧見站在莫諾身旁,穿著校服的季節。
她心猛地一跳,杯子從手上滑落出去,牛奶夾雜著碎玻璃,濺的到處都是。
她抖著嘴唇,臉色蒼白,雙眼泛著紅,盯著季節半天說不出話。
小姑娘個子一米六多一點,扎著馬尾,長相干凈,穿著樸素的校服,腳上是洗得發白的牛仔布鞋。
她瞧見何彩姍的那一刻,臉色也變了變,緊抿著唇,良久,才發出沙啞的聲音。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養我的錢,全都是騙來的!」
最後一句話,嘶吼而出,小姑娘轉身捂著嘴沖了出去。
何彩姍下意識的追了兩步,猛地頓住步子,眼神望向莫珩。
後者抿起唇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離婚的事,我已經聯繫律師了。」
何彩姍神色一變,臉上的肌肉緊繃起來,「什麼離婚?為什麼要離婚?剛剛,剛剛那就是個誤會,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孩兒,我——」
「季耀堂。」
莫煙淡淡吐出這個名字,掃了她一眼,「你真以為這些事能瞞天過海嗎?重婚罪怎麼判,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讓律師為你解釋解釋。」
何彩姍臉色瞬間一片頹敗,在她自己為是的時候,殊不知,別人早已經洞悉了一切,她現在特別後悔,當初她應該拿了厲家的錢就離開。
律師是李湛幫忙請的,離婚協議書的擬定,全都是以莫珩的最大利益出發,明面上要求,何彩姍必須退還拿走厲家的兩千萬,還有變賣莫珩名下所有物所的財產的百分之五十。
這也就意味著,何彩姍要在離婚後,歸還莫珩三千五百萬。
這個數字,直接把何彩姍打懵了,她拒絕簽字,揚言要走法律途徑。
律師先生也十分「和善」,「如果要走法律途徑,重婚罪這一條,估計要判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性質極其惡劣的,三到五年不等,何女士,這對您來說,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季耀堂先生的母親,跟女兒,都可以證明,你根本沒有跟他離婚,這一點,對你很不利。」
何彩姍哪怕心裡再不服氣,這個時候,也不能不屈服,她已經不年輕了,三五年牢獄之災出來后,會是什麼樣子,她根本不敢想象。
「如果沒有意見,就在這上面簽字吧。」
律師將離婚協議書,推到她面前。
何彩姍深吸了口氣道,「錢,我可以還,但是我從厲家那裡,只拿了一千兩百萬,這一點兒,你們可以問厲綺雲。」
律師皺了皺眉,望向旁邊的莫珩。
莫珩從一開始,表情就淡淡的,現在兩個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他才開口。
「張律師,你看著辦吧。」
他站起身,滿心疲憊。
何彩姍叫了一聲「莫珩」,他沒應,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才低聲道,「以前,我總覺得自己虧欠你,這次離了婚,就兩不相欠吧。」
因為有張律師的幫忙,這婚離得還算順利,有關她從厲家到底拿走多少錢這件事,沒有人為她作證,兩千萬整了板上釘釘的事實,她心裡哪怕再不服,也只能忍心吞聲。
婚,就這麼離了,但是誰心裡都不痛快。
------------------------------------------------
一連三天,顧奕辰都沒有回家,白天照常去上班,一到了晚上,就跟往日的那些朋友,約出來喝酒。
聲皇最近又來了一批女孩兒,模樣長得很標緻,經理知道這群闊少愛玩,很「懂事」的在裡面送了兩個。
只是顧奕辰對此毫不感冒,只知道埋頭灌酒。
蕭潛在一旁看著,都為他肝疼。
他按住他的手,沉聲道,「別喝了,你看看這樣子,跟他媽鬼一樣!」
顧奕辰推開他的手,仰頭將手裡這杯酒灌下去,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他嗓音沙啞道,「我心裡憋屈呀!真他媽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