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情願,不情願
第386章情願,不情願
因為她說會,她就是在逼我。
其實從她今天的站在病房門口的那一刻,我就該意識到,或者說,她就已經想明白了。
看吧,我就是沒有她勇敢。
我們雖然是同胞姐妹,可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底線,不一樣的勇敢。
我永遠不會像路菲一樣跪在她的面前,逼她做出一個選擇來。
就像我永遠沒有勇氣像她一樣真的會幾度為愛而死!
我們不一樣。
對,我們不一樣。
霍少寒是她的一條命。
是我的半條命。
我還有半條命,我剩下的半條命里,有我過世的孩子,有失敗的一次婚姻,有仇恨,有糊塗了的老父親,有過世的媽,當然……現在還多了一個不能夠撇清血緣關係的同胞姐姐。
所以這其實已經註定了,讓步的是我。
咖啡廳里已經不知道怎麼的聚集了許多的人,他們的目光始終都落在我們身上。
有的,甚至已經湊上前來,像看熱鬧一樣的看我們。
我自從成了公眾人物之後,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出門一定會帶一頂帽子,拿一個墨鏡遮掩一下。
可現在跪在我眼前的路菲,卻什麼準備都沒有。
她固執的仰著臉,看著我。
我的心,就被萬千隻螞蟻揪住了。
人活著,就是無奈。
再怎麼超凡脫俗,都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
我不能失去現在的地位,這是我從上一段婚姻中所頓悟到的。
無論愛情是何種模樣,都不能丟掉自己。
人要活的漂亮,愛的漂亮,首先要愛惜自己,在這社會上的權力、地位,每一樣,俗不可耐,也都得愛惜。
這就是現實的社會。
其實我現在挺想說,看,我還沒有愛的失去了理智,對么?
我低頭看了一眼杯中的咖啡,果然,人還是要活的更清醒一些,才是對的。
曾經,在我落魄難堪一無所有的時候,霍少寒出現在我的生命里,他教會我喝酒,教我如何麻痹自己的神經,過渡自己的痛苦,又重新站起來。
而現在,在我表面光鮮,實則內心苦楚不堪的時候,一個叫聶銘宇的男人告訴我說,心情不好的時候要喝咖啡,這樣腦袋會更清醒,才會更清楚的看清許多事。
所以怎麼辦呢?
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結束眼前的這一場鬧劇。
不能因為這場鬧劇,再搭上自己的前途。
所以,我在衣服的口袋裡,不停的摸索一張被揉皺了字條。
只是摸索了許久,都沒有摸到。
最後只能摸到了昨晚聶銘宇遞給我的那塊被我揉髒了巾帕。
可那巾帕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竟然沒有髒的皺在一起,攤開來的時候,看著很精緻好看。
事物是很奇怪的,很多時候,花花綠綠的東西,倒是不如單色看上去令人舒服一些。
我就將那純白色的巾帕擺在了路菲的面前,對她說,「這個巾帕的主人,是我現在的男朋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臉色是不變的,頭腦是冷靜的,語氣也是很淡然的,唯一不能控制的,是心,劃過很大的一道口子,痛的差點就不能呼吸。
路菲便獃滯的看著我,眼睛里滿是不敢置信。
當然,更多的,是感激。
是感激,不是愧疚。
這反而竟讓我心裡更舒服一些。
這讓我知道,她對於霍少寒,是勢在必得。
這種勢在必得,說明不了什麼,但至少說明,如果我今天不這樣選擇讓步,也不會跟霍少寒有一個好的結果。
我們三個人,總是要減掉一個的。
不是她,就只能是我。
三個人這樣長久的糾纏下去,只會三個人都遍體鱗傷。
我原來是選擇不了的,是下不了決定的。
可聶銘宇在我痛苦不堪的時候對我說,做個局外人,李璐在我傷心至極的時候對我說,拐個路口,路菲跑到我額面前,跪下來,用同胞姐姐僅剩的一點尊嚴乞求我。
如果說這前兩樣,是牽動了我的心,那麼最後一樣,就是那個讓我不得不調轉的方向。
情願,不情願,都得如此。
「佳宜……」路菲不知道什麼時候喚我。
我竟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的恍若初醒,挑了挑眉頭,「走吧。」我起身,從地上緩緩的將她扶起來。
她原本就臃腫的腳,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擠壓,已經腫的愈發厲害了。
我將拐杖塞到她的腋下,扶著她出門上了車。
圍觀我們的人也就漸漸的散去了。
大約他們也覺得下跪這件事還是挺丟人,好難得沒有人拍攝視頻,我只能偷偷慶幸。
但是路菲上了車之後又下來,她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我想上去看一下他。」她的目光瞥向醫院的方向。
我知道她說的是誰,是我爸。
但是我也知道她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是因為對我的一種虧欠。
所以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他現在很好。」
「反正他已經糊塗了,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你去看,或許還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刺激,到時候病情興許還要惡化,也不見得是好事。」
路菲就扶住了我的肩膀,千言萬語,都盡在嘴邊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我就勾著嘴角對她笑,「走吧,回去吧,找時間,幫我把行李拿出來,我就不回去了。」
「佳宜我……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跟我說,你的我的妹妹,永遠的親妹妹!」
她那樣認真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真是讓我不忍心說出冰冷的話來,所以我就說了一個好字。
可是我們彼此的心裡都明白,這件事情,無論怎麼選擇,到最後,都不可能是皆大歡喜的。
如果霍少寒選擇我,路菲會失了跟我做姐妹的情誼。
那麼讓霍少寒出來給路菲,我也已經用盡了我同她之間的姐妹情誼。
剩下的,是要看天意的。
我想,從此以後,我是該離開霍少寒的世界了。
鏡花水月而已。
我該離開這虛假的世界了。
許是昨夜李璐的話點醒了我,這天,我無處可去,就去了監獄,探宋辭的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