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成交

  顧寒霜聽到蘇伶婉的話，眸光閃爍了下，忽然輕笑道：「皇後娘娘此言何意？」


  「你就裝吧！」


  蘇伶婉看著顧寒霜明明紅著雙眼，眸光閃爍，卻故作不動她的意思，不禁輕嗤了一聲，「我說過了，這裡沒有外人，既是沒有外人，那麼咱們兩個是不是該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


  顧寒霜聞言，微微一笑！

  蘇伶婉看著她微笑的模樣，並沒有繼續出聲，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


  半晌兒，顧寒霜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再次出了聲：「皇後娘娘就這麼篤定，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顧筠之是個狠心之人，顧明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經由去年景陽宮之事，太後娘娘倒了，顧家也倒了，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若是我所料不錯，我是那隻蟬，太后是那螳螂，而顧忠看似是黃雀，實則……卻不然！」


  好整以暇的，說完這番話，蘇伶婉靜靜的看著顧寒霜，將手擱在桌上，輕敲了兩下：「在我看來，獨善其身的顧筠之，應該是整件事情的最大的受益者！據我所知，顧筠之跟顧明珠兄妹，十分的親近，而你顧寒霜，在鳳儀宮當了那麼久的明妃娘娘，卻仍舊不曾露出馬腳，足見你極其聰明！既是聰明，便應該早已探得內情！」


  顧寒霜垂眸，凝著蘇伶婉擱在桌上的手，心思飛快的轉動著，直到又過了半晌兒之後，她才輕嘆了一聲，將手裡的粥碗，擱在了桌上：「皇後娘娘說的不錯！顧忠，不過是枚棋子罷了！」


  顧寒霜如此言語，便等於默認了蘇伶婉的推斷！


  心中，暗道一聲果然，蘇伶婉置於桌上的手，倏地緊握成拳。


  神色淡淡的凝著顧寒霜清冷的容顏，她坐直了身子，又微微前傾，面色緊繃著蹙眉問道：「果真是顧筠之？」


  「非也！」


  顧寒霜輕搖了搖頭，與蘇伶婉四目相對：「整件事情的策劃者，是顧明珠！」


  「怎麼可能？」


  蘇伶婉面色明顯一變，一雙水眸，瞪的滾圓：「那個時候，顧明珠早就已經……」被蕭玄宸賜死了！


  「皇後娘娘剛才都說了，她不是個省油的燈！」


  顧寒霜輕蹙了蹙黛眉，有些無奈的看著蘇伶婉，輕笑著說道：「沈太后硬闖景陽宮，將你逼入絕境之事，並非是端午之時策劃，而是早在當初皇上和皇后和好之時，顧明珠便已然早早將局布好！」


  聞言，蘇伶婉不禁神色微僵！


  如此真相，出乎她的意料！

  她沒有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顧寒霜凝視著她，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臉上微微苦笑：「從容嬤嬤到白露，還有沈太后……她算準了所有人的心思，將自己置身事外，然後一步一步開始布局，至於背後施行則由顧忠進行……」


  她的局，布的十分精妙，且在布局之後，便已然下令，不準任何人再提起！」


  說到這裡，顧寒霜低垂了眼帘，苦苦低嘆一聲：「若非當初，在景陽宮走水之時，柔兒得意忘形，一時說漏了嘴，這件事情，只怕永遠都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顧明珠……」


  聽得顧寒霜一席話，蘇伶婉直覺在盛夏之事，渾身隱隱有些發冷：「當真是個厲害角色！」


  顧寒霜聞言，失笑著搖頭：「她顧明珠再如何厲害，不也讓皇後娘娘給滅了嗎？」


  蘇伶婉苦笑著了下：「滅的有點晚了！」


  如若不然，去年的事情，就不會發生，真姑姑和小荷，也不會……


  想到她們，蘇伶婉不禁緊皺著黛眉，用力閉了閉雙眼，悵然道：「既然，你早知真相，為何……」


  「為何不告訴皇上？」


  顧寒霜挑眉，接過蘇伶婉的話頭，眸光閃爍著，苦笑了笑：「因為我想要活！」


  聞言，蘇伶婉黛眉一擰！

  卻聽顧寒霜繼續不緊不慢道：「知道你葬身火海之後，皇上不只一夜白了鬢髮，整個人都瘋了！他以鐵血手腕，鎮壓江東之亂，不顧一切的發落了沈家，不顧原本的計劃，只憑著懷疑，給顧家扣了謀害皇后的大帽子……」


  顧寒霜說到這裡，雙眼迷離：「那個時候的他，是真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為你陪葬！」


  聞言，蘇伶婉黛眉一蹙，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直覺心頭沉重萬分，也心疼萬分！


  她知道，那個時候的蕭玄宸，心中一定備受煎熬。


  但是，知道和切身體會，這兩者之間，卻有天壤之別！


  如今，她只是想像，便覺得蝕骨噬心。


  莫要說，真正經歷過這一切的蕭玄宸了！


  「皇上只是懷疑顧家參與了景陽宮之事，便要對顧家趕盡殺絕，你想……」


  顧寒霜蹙眉，目光如炬的注視著蘇伶婉，挑眉問道：「倘若他知道，事情真的如他所料，而且還是一切罪惡的源頭，還是出自顧明珠之手，那麼易容成顧明珠，而又跟她有血緣關係的我……可還有生路？」


  「沒有！」


  蘇伶婉抬眸，看著顧寒霜，實事求是的搖了搖頭。


  以她對蕭玄宸的了解，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他如果真的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將顧氏滿門趕盡殺絕！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顧筠之還有顧寒霜！

  「好死不如賴活著！」


  顧寒霜見蘇伶婉搖頭，不禁輕嘲一笑：「以前的時候，有皇後娘娘你在，可以為我在皇上面前求情，過去這一年裡，皇後娘娘你不在，為了自保我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


  「因為你覬覦我男人的事情，我心裡還在怪你唉！」蘇伶婉聽顧寒霜這麼說，也跟著笑了起來：「你就不怕，我不幫你求情嗎？」


  「不怕！」


  顧寒霜搖了搖頭，成竹在胸道：「皇後娘娘說話應該算話才是！你剛才已經說了，對我覬覦你男人的事兒，表示理解了！同為天涯淪落人，皇後娘娘大人大量，開開恩，可好？」


  「好啊！！」


  蘇伶婉思忖了下，輕笑著點了點頭！


  緩緩的，站起身來，她嘴角微翹著，朝著顧寒霜伸出手來：「我可以幫你在皇上面前求情，但是前提條件是，顧筠之蹦達的太久了，我看著實在煩的夠嗆！我要你出面作證，去年景陽宮之時，顧筠之才是幕後黑手！」


  顧寒霜起身，含笑看著蘇伶婉，緩緩握住了蘇伶婉伸出來的那隻手：「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法子，皇後娘娘要不要聽上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