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不得好死
再回到N市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蘇曉眠每天睡醒了就是吃,吃好了就是在海邊散步、曬太陽,累了就回到房間繼續睡。偶爾有幾次,陸亦霆想要帶著蘇曉眠去別的地方,卻被蘇曉眠給拒絕了。她實在太喜歡眼前的浪漫美景了,一點都看不膩,也一點都不捨得離開。
若不是因為,他們實在出來的太久了,蘇曉眠都想要就這樣一直住在這裡。
回到N市的時候,N市的天氣已經不像他們離開的時候那樣的春寒料峭,已經是一片春暖花開,大有一點入夏的感覺。
蘇曉眠披著外套從機場出來,瞬間就被這樣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抬手扯掉外套,塞進陸亦霆的手上:「我就說不用穿這麼多的吧,你看,你還不相信。」
陸亦霆接過蘇曉眠遞過來的衣服,搭在手上,圈著她的腰往停車場走。
鍾叔已經在停車場等著他們,見他們出來,就拉開了車門,讓他們坐進去。
蘇曉眠望著車窗外熟悉的街景,莫名地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們不過才離開了半個月,蘇曉眠卻不知為何,竟然覺得,自己彷彿已經離開了這裡許多年。明明,眼前的景象,還是原本熟悉的樣子,卻不知道為什麼,蘇曉眠就是覺得那麼的陌生。
車子很快下了高速,在回家之前,鍾叔要先把陸亦霆送到瑛實集團去。
蘇曉眠托著下巴看著越來越熱鬧的市中心,還沒有到夏天,年輕的女孩兒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換上了花枝招展的衣服,露出修長的腿和細嫩的手臂,一張張的臉上都充滿了蓬勃的笑臉。
蘇曉眠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自己和陸亦霆去了一趟巴哈馬,居然,就一下子心態都老了許多,彷彿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對她來說,都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衝擊力了。
雖然,她並不希望,接下來,會真的發生了什麼。
把陸亦霆送到了公司,鍾叔就載著蘇曉眠回到了別墅。
蘇曉眠離開家裡半個月,對鍾叔的手藝分外地想念,一走進大門,蘇曉眠就向鍾叔點了一連串的單子,晚上,等陸亦霆從公司回來以後,他們就可以再一次吃到鍾叔的手藝。
交代好鍾叔晚上要吃的東西,蘇曉眠就上樓去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蘇曉眠就鑽進了被子里,很快,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去一趟巴哈馬,雖然景色讓她喜歡得不得了,但是,這來回的路上,確實讓她備受折磨的。
長時間的飛行,雖然空姐的服務非常的得體和周到,卻始終無法改變蘇曉眠自己身體不舒適的狀況,讓她一下飛機,就只想要趕緊躺倒在自己熟悉的床上,狠狠地睡上三天三夜。
然而,這樣想著的蘇曉眠,睡夢中卻很是不安穩,總是迷迷糊糊地做著各種奇怪的夢境,讓她的一張小臉都皺到了一起,十分痛苦的模樣。
沒過多久,蘇曉眠猛地驚醒,坐起身來,大口地呼吸了起來。
她剛剛,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夢。不知道是誰,突然衝到了她的面前,兇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根本就不能夠呼吸。
蘇曉眠想要大聲的呼救,卻怎麼也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蘇曉眠以為自己已經要死掉了的時候,那人終於鬆開了收,蘇曉眠蹲到了地上,大口地呼吸,半天,才緩和了回來。
定了定神,蘇曉眠想要回頭去看向那個掐住自己的人,卻發現,不管她怎麼用力,她都無法轉過頭去。她根本就無法動彈,甚至,她的眼睛,只能夠固定低看著地面,不能夠看向別的地方。
恐懼襲上了蘇曉眠的全身,她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讓自己從這樣的噩夢中清醒過來。
可是,她無法動彈,不管她怎樣的掙扎,她都無法動彈。
沒有任何的辦法,沒有。
蘇曉眠無助地想哭,無聲地,拚命地想要呼叫陸亦霆的名字,卻終究,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大攤血,從四面八方,向蘇曉眠蔓延過來,很快,就已經把她困在了血泊之中。
蘇曉眠慌亂地想要後退,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動彈。而她的雙腿,卻已經陷入到了血泊之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向下沉沒,很快,血水已經把她的半個身子給淹沒了。
蘇曉眠嚇得大哭出聲,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眼睛里留下的淚水,竟然是紅色的。
身子下面的那灘血水,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身體里流出來的。
蘇曉眠尖叫出聲,終於,在血水就要淹沒她的喉嚨的時候,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扶住胸口,蘇曉眠艱難低呼吸。眼前是被厚重的窗帘遮擋了光線的黑暗的卧室,蘇曉眠什麼也看不清楚。
不遠處,她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在這黑暗裡形成一道刺眼的光線。
蘇曉眠茫然低望著還在不停低閃爍的手機,半晌,才回過神來,伸手拿過手機。
看著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蘇曉眠愣了一下,隨即,心臟上某個地方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一般,讓她剛剛夢中的那種不能夠呼吸的感覺再一次的涌竄了上來。
只是猶豫了片刻,手機屏幕就暗了下去,蘇曉眠更加茫然地看著已經掛斷了的電話,還沒有仔細想清楚,手機屏幕再一次地亮了起來。
這一次,蘇曉眠沒有任何遲疑,很快就滑動了手機屏幕,電話接通,那邊傳來藍信芳歇斯底里的哭鬧聲音:「蘇曉眠!你這個沒良心的,居然和你的老公這樣來害你的父母!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蘇曉眠更加的茫然,她只是和陸亦霆去旅個行,怎麼就害自己的父母了?藍信芳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
「媽,你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蘇曉眠問著,心臟卻倏地一緊,那種窒息的感覺更加的強烈,她已經不敢聽,藍信芳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