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上九霄（下）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聽聞森林裏的那一場大火與天族人有關？望舒師傅……”
茲九與玲子正對著坐著，四目對視之下又生出幾分悲傷之意。
玲子重重的點了點頭，耳邊零碎的鬢發隨風飄揚在臉頰兩側，略顯幾分滄桑。
“天族人都不是什麽善茬，真的是欺人太甚了！”茲九因為憤怒的吼叫，脖子上的青筋顯得分外明顯。
玲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激動，免得氣傷了身子。
“百山譜我尋來了”殿業從懷裏拿出一卷墨色的圖紙攤在桌子上。
“要這百山譜有何用啊？”茲九睜著大而明亮的眸子征征地瞧著他。
殿業摸了摸她柔軟的發，溫暖地說：“有了這個就可以治好玲子的啞疾了。”
此話一出，茲九就如同彈簧一般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太好了，真是謝天謝地！隻是我們要如何去做呢？”
玲子聞言也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這百山譜，這不能說話的一段時間，實在是憋死她了，所以她也想趕快治好自己的啞疾。
“南韭仙人說，隻要成仙便可以讓紫玨神醫替玲子治病，相傳這紫玨神醫可是能讓死人起死回生，他的醫術是這六界之中最精湛的，無人能比。”
茲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雖然她的心裏恨透了天族人，可為了自己好姐妹的安危，自己的那些仇恨又算得了什麽呢？
“找到了，這個陵越山便是極好的修仙之地，百山譜上說隻要跳進陵越山的湖底，便可以通往人間，之後就能得到成仙。”
殿業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麽可能跳進湖底去人間走一趟便能得道成仙呢！若是如此簡單，豈不是人人都能得到成仙。
但玲子卻深信不疑，因為她曾經就聽望舒說過此事，也在望舒收集的古書上看到過有關這個傳聞，隻不過卻很少有人知道極地靈芝這一關鍵的點，所以很多渴望成仙的道友們，最終都溺死在了陵越湖底。
“這法子實在是詭異的很，我看還是不要修什麽仙了，我們三人還是老老實實地去尋醫問藥吧！”茲九撲棱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實在是不忍心玲子去冒這樣大的風險，才出言阻止的。
玲子握起茲九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寫了放心二字，隨之還向她露出淺淺一笑。
“我怎麽可能會放心，這陵越山簡介的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說這陵越山又俗稱積怨山，是一個實打實的凶惡之地啊！”
玲子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在她的手心上寫我有極地靈芝護體，可保萬無一失。
茲九還是擰不過她，便隻好向她無奈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又長長地哀歎了一聲。
第二日清晨，玲子被一陣尖叫聲驚醒了，這尖叫聲讓人聽了肝腸寸斷十分悲涼，她一下子便聯想到了茲九，立馬下床去茲九的房間看了看。
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隻見這地上一片狼藉，茲九被殿業綁在了床上動彈不得，並且她的眼睛中布滿了紅血絲，長長的頭發散落在麵前，活生生地如同一個瘋子。
看見玲子進來的殿業，無力地道：“這事我以後再和你說。”
看見茲九生不如死的模樣，玲子一下子跑到她的跟前，緊緊地抱住她用手不斷的撫摸著她的後背，想要讓她的情緒緩和下來。
但此時茲九已經失去了神智，她狠狠地咬住了玲子的肩膀，很快鮮紅色的血液，便染紅了玲子月白色的睡袍。盡管很痛，但自始至終玲子也沒有皺一下眉。
半晌過後，茲九終於清醒了過來，但因為體力不支立馬混倒了過去，但嘴裏一直不停地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玲子輕輕地摸了摸茲九的臉，心裏的悲傷無法在抑製了，她將頭撇到另一邊，悄悄地擦幹自己眼中的淚水。
“你和我出來一下吧”殿業站在門邊無力的說著，整個人仿佛如同被冬日的霜打了一般，毫無精氣神。
玲子點了點頭，便跟著他出去了。
“誒……”殿業先是長長地歎氣，大概是因為難以啟齒，便一直都沒有開口，可眼淚卻順著臉頰滴入地下。
玲子無言，她靜靜地望著天邊初升的太陽，慢慢地將蔚藍的天空染成血色一片，“這大概就是光明的代價，必須要用鮮血交換。”想到這裏，她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兩隻眼睛發出耀眼的光芒。
良久，殿業轉過身同玲子道：“那日茲九的家突然出現一群奇怪的人，像是水族人。說是要屠她全家，流川到處雲遊，家裏自然沒了依靠，待我前去時，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慌亂之中我聽見茲九的呼救之聲，那幾個禽獸居然在……”
因為哽咽殿業無法在說下去，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接著說道：“好在我去的早，否則茲九就要……她本就是一個要強的人，可出了這等子事她……為了讓她繼續活下去，我隻好抹去了她所有痛苦的回憶，但這封印之法的副作用就是導致人神智不清，正如你早上所見她又犯病了。”
可憐玲子一句話也說不出，若是能說出個兩三句安慰人的話也到好了，可偏偏現在是個啞巴，還需要旁人的照顧，想到此處她決定去陵越山的決心又增了幾分。
“這一切定皆因我而起，若不是因為我，茲九定不會遭這禍，這仇我一定要報，要讓這天還我一個公道出來。”
自那日之後，茲九的病也緩和了許多，也許知道是因為自己犯病時傷了玲子，所以會更加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此去人間皆是命中注定，望吾友茲九勿念，勿擔憂，小獸圓圓請代為照看，謝！”玲子收起筆，將紙條放在桌子上，因怕風大吹走紙條還特地用硯台壓了一下。
趁著夜色，她一個人往陵越山的方向走去了，“天道公不公，隻有自己說了算才準。”
陵越山果然是一個怨氣很深之地，還未走到山腳下，那濃濃的瘴氣便已經朝玲子襲來，若不是事先吃了靈芝丹丸可以護住本體，這裏的瘴氣就能耗去她的一半修為，又怎麽可能去往人間呢！
“小姑娘你一個人來怕不怕？需不需要保護呀？來哥哥這裏，哥哥保護你喲！”
一個惡靈故意在她的耳邊挑撥道，但奈何玲子現在是一個啞巴，根本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小姑娘你隻要應哥哥一聲，哥哥就能帶你去看你的爺爺，你的爺爺是叫筏一吧？”
惡靈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著，因為隻要應了那惡靈一聲，惡靈便可以奪了她的身子複活了。
“爺爺，真的能帶我去見爺爺麽？”玲子在心裏暗自思量著，眼前卻已經出現了筏一喚她的畫麵了。
“爺爺，爺爺！”她很想喊出爺爺二字，但每每張口都無一絲聲音。
那惡靈見勢覺得無望便走開了，但嘴裏還罵罵咧咧道：“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居然不中我心魔之道！”
惡靈走後，她的神智才慢慢恢複過來，得知剛剛是障眼法的圈套，不禁覺得有點背脊發涼。
“小姑娘道法挺高的嘛！居然不受心魔所惑。”一個穿紫衣紅瞳的男子突然出現，擋在了她的麵前。
玲子瞪了他一眼後，便自顧自地往山峰方向走去。
“這麽高冷啊，我喜歡！”紫衣男子跟在她的後麵滔滔不絕地說：“成仙也沒什麽好的，不如跟我在妖界做一對快樂鴛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