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玲子上沅分別
言欽知道林嬋對玲子恨之入骨，可現在卓陽為了保護玲子而死，無論如何今日都不能傷玲子分毫。
不為別的，隻因為這是他弟弟拚了命要保護的女人。
言欽眼見卓陽的屍體在陽光下慢慢消散，他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悲傷了，一行行眼淚從眼眶跳落下來，哽咽著喉嚨想要說什麽，又欲言而止。
……
玲子坐在地上，瞳孔越來越黑暗無神，整個人如同魔化一般，周圍環繞黑色的煙氣。
“她是不是要成魔了？”林嬋驚得瞪大了眼睛，因為成魔這種事小則驚天動地，大則宇宙洪荒都會覆滅。
而且一旦成魔意，力量法力都會增大好幾十倍，良善也會隨之泯滅。
“小玲，冷靜！”
北寒一襲白衣從天而降，四周圍繞著嫋嫋仙氣。
玲子聞言回過頭去，身上的黑煙也緩緩消散了……
“你們要幹什麽？”北寒目光寒冷清冽，卻透露出一股凶狠肅殺的意味。
言欽輕哼一聲，眸子裏流露出幾分不屑，轉而又溢滿悲傷，錯殺兄弟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
“她要魔化了，你難道還要包庇她麽？”林嬋的聲音尖銳切有力。
魔，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比妖還更可惡也更可怕。
“何謂魔？親手屠殺自己的至親好友能否稱之為魔？”
北寒字字珠璣，每一個字聽得言欽都痛心不已。
林嬋看著言欽落寞失神的模樣，不免咋了咋舌。但他看著北寒如此愛護玲子的模樣，才更為痛心。
她愛北寒愛了也有幾千年了，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她都期盼他的目光能夠落到她的身上，可偏偏一次都沒有。
“殺了她！”林嬋冷冷地同言欽說，話語中不帶有一絲溫度。
言欽麵露難色，金華刀在他的右手上顫抖個不停。
今日，他不想再多殺一人。
“卓陽君是因為她死的，如果沒有她卓陽君會死麽？”
林嬋和以前已經大不一樣了，原本明亮的眸子變得渾濁不已，心裏最後的善心也不見了。她雖然沒有入魔，但和魔族中人並無兩樣。
仿佛殺戮流血之事，在她的眼裏是再平淡無奇之事，早已麻木了。
言欽背過身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行淚竟然從眼眶脫落下來。
這滴淚林嬋看的真切，隻是她並不會同情言欽一點點，她隻覺得言欽是多麽的軟弱無能無用。
玲子抹掉嘴角的血，虛弱的直起身來，眼神鋒利且嚇人。
“嬋兒，放過自己吧！”言欽的唇角抖動著，聲音極其低沉，似乎是在祈求一般。
“滾…”
一個冷冷的回應。
言欽苦笑，悲傷的望了一眼林嬋，便化為一陣清風消失了。
北寒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林嬋，“我知道你心不壞，回頭是岸吧！”
雖然是規勸人向善的話，可從他的嘴裏說出還是沒有一絲溫度。
林嬋仰天苦笑，心中的苦澀都快要溢了出來，她冷哼一聲，眸子裏全是輕蔑。
“你說回頭是岸，你可曾回頭看過我？我無時無刻不在等你回眸看我一眼，連一個可憐我的眼神都沒有。現在勸我回頭，你有資格麽？”林嬋的話雖然刻薄，但卻也是滿滿的心酸。
這些年，她所有的熱情都給了北寒，可北寒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她回應。
“北寒你走開，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玲子拔出玲瓏彎刀，一個箭步騰空在林嬋的頭頂，俯身下去直直的刺向林嬋的脖頸之處。
林嬋豈是等閑之輩，隻見她挑了挑眉，身子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大旋轉，一腳便踢中玲子的腹部。
“噗……”玲子口吐鮮血，但身子依舊筆直的站著，這次是她的失誤，她原本以為林嬋隻會三腳貓功夫。
“大意了…”玲子擦幹嘴邊的鮮血，準備重新進攻。
“林嬋，你到底要做什麽！”北寒氣的發顫，可目光挪到玲子身上時又變得格外溫柔。
“住手！”
一個沉著而冷靜的聲音傳來，冰冷的語氣讓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分。
“上沅……”玲子在心裏默念著他的名字，腦海裏迅速閃現出剛剛他與侍女阮挽談話的畫麵，心不禁咯噔一下，悲傷也從眼眸流露出來。
北寒看到上沅踏雲而來，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何種滋味，但依舊提起防備敵意滿滿。
“跟我回去”，上沅拉著玲子的手，似乎是一種命令的口吻道。
“你說什麽？”玲子臉上浮起一陣冷笑，使勁地掙脫了他的手。
此時她隻覺得是上沅負了她，她隻是一個別人的替代品。
一切的一切從見麵的第一刻起，就是美麗的泡沫，虛無縹緲最終幻滅。
上沅看著玲子的手緩緩抽離掉自己的掌心，一瞬間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置身於千年寒冰之中。
“怎麽了？”上沅啞著嗓子，雙眼紅腫的看著玲子。
玲子低下頭，垂著眼簾不理他。
他往前一步靠近玲子，玲子就往後挪一步，始終與上沅保持一段距離。
似乎無聲的反抗更傷人心……
“小玲，我們走”，北寒牽起玲子的手，徑直的從上沅身邊經過。
“休想！”
林嬋使出琉璃鞭，快速有力的往玲子的背部抽去。
琉璃鞭乃上古神鞭，鞭打人與無形之中，極速如風，傷人可至筋骨。
待北寒與玲子反應過來時，發現上沅竟然用手按住了琉璃鞭，琉璃鞭上可是有一千零一根魚刺，每一根刺都有一種毒。
“你……”玲子瞪大了眼睛，鼻子立馬紅了起來，他看著上沅臉色泛白起來，心痛到無法呼吸。
“帶她走吧 ，天界不適合她，”上沅的聲音冷靜而沉著，仿佛琉璃鞭的刺對他毫無作用。
北寒沒有作聲，施法化為一陣青煙消失了。
“今日之事算是了了，下次你若要再欺負她，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上沅抿了抿唇，眼神極其嚇人。
林嬋似乎是瘋魔了一般，跪地仰天苦笑：“你得不到她的，就像我一樣，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秋風陣陣，寒意四起，林嬋獨自躺在臨泉宮門外，流著眼淚哽咽著道：“下次，我一定不先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