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找工作

  第五天的時候,寧柔終於回來了,然而整個人都憔悴了。與此同時,一些流言也瀰漫開來。


  「寧柔,你……外面的謠言都是真的嗎?」凌夏比她還緊張。


  寧柔慘淡一笑:「你說我爸爸?是的,前幾天家裡來電話,爸爸暈倒了,現在還在醫院。」


  當時她還不相信,上次去問不是還好?醫生卻說是因為積勞成疾,加上年紀大了,這幾天心力交瘁就病了。


  她去問爸爸的秘書助理,才知道原來公司出事了。這段時間經濟不景氣,爸爸的公司失去了好幾單生意,於是爸爸就病倒了。


  更重要的是,爸爸年紀大了,一些以前沒注意到的毛病爭先恐後一起出來,病情只重不輕,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凌夏忍了忍,還是想要知道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樣。「那你家裡的公司?」不是她猜的那樣吧?

  寧柔頓了頓,轉過頭懷疑地看她:「你怎麼會知道?」上次也是,阿夏是不是知道了爸爸的身體有問題才讓她問問。


  凌夏一慌,「沒……」絞盡腦汁想借口,總不能說她猜到這狗血總裁文的套路吧?

  反而是寧柔想到上次的事情,轉而愧疚自責地說:「對不起,阿夏,你上次讓我去問,我只是打了個電話。都怪我……」說著又哭了。


  她的壓力是很大,從秘書的臉色來看公司的狀況很不好,還大批量地裁員,爸爸的下屬都急著去安撫那些鬧事的老員工。


  凌夏吶吶無語,看她這樣也是心疼。以前看小說只會吐槽劇情狗血,可是真要發生在身邊,看著寧柔一個溫溫柔柔的妹子遭遇這種變故,哎……夭壽了。


  「你振作起來啊!別哭,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哦對,我的生活費不用你給了,我自己能養活自己的。」


  寧柔錯愕地抬頭:「那多辛苦!你怎麼……」在她的世界里,養活自己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凌夏和她一起長大,肯定不行的。


  但是想到家裡的狀況,她咬著嘴唇,又不能拒絕,只能小小聲地說:「那你,那你辛苦了。」說完都羞愧得不得了。之前她還說要負責阿夏的生活費和學費到畢業的。


  可是她們才大一呢……


  凌夏擺擺手:「這有什麼!你家這麼艱難,就這樣吧。我們想想怎麼賺錢。」


  寧柔擦乾眼淚,「你說的對,我準備去找兼職。」


  瓊芝也來給她們幫助,這幾天的所有花費都替她們默默地出了。兩人又是一番感激。雖然不好意思,可是過渡時期也就只能厚臉皮收了。


  她們開始還去上課,後來見到外面指指點點,這時候就患難見真情了。寧柔這些日子嘗遍冷暖,從來活得像個小公主的她壓力更大,頭髮一掉一大把,三個人乾脆不去了。


  凌夏是無所謂,她這些天在宿舍也沒少折騰,可惜怎麼都不會畫,多年學數學的思維讓她凡是要講究個一二三,對於畫畫這種不講邏輯的東西完全沒轍。好不容易畫出滿意的,結果被教授批「呆板無趣死硬」,還不如班上最差的人隨手畫的。


  既然沒有這個天賦也就不去了,以前生活優渥,有寧柔支付學費她還能偷閑熏陶一下藝術氣息,提高下自我修養啥的。


  可是看看錢包里的錢,別的不說,連下學期的學費三萬塊,都不知道在哪!

  不過瓊芝那妹子還是被她趕去上學了,她家裡出錢可不是讓她這麼瞎晃蕩。瓊芝偷懶不成,唉聲嘆氣地去了。


  剩下她和寧柔準備找兼職。


  寧柔早早出去,她還以為對方有什麼門路。回來才知道她是自己去求職了。


  凌夏啞然。看她沉重的臉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瓊芝不理解,「為什麼沒人要!咱們設計專業的,不是最吃香了?」


  凌夏憐愛地看著這傻孩子。


  「咱們有什麼?三本學歷?哦對,沒畢業,這學歷不算,只有高中學歷。才藝?恩,會設計啥?咱們不是還在畫瓶瓶罐罐?」


  她每說一句,寧柔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後來凌夏就閉嘴了。


  而且她們全日制學校,也只能找兼職的,很多企業根本不要。年紀又輕,不說工作經驗,就是為人處世都還幼稚,這樣的求職者絕對是被刷的份。


  她沉默了一會,突然說:「我打算輟學。」


  一個三本的藝術學院,也沒有錢出國深造,這樣的話這個學校這個專業也沒什麼必要繼續讀。她不是這群大一的小菜鳥,她在清大都快畢業了,對人才市場了解,這樣的學歷拿出去根本沒有用。


  而學校里學的東西,想到班上那些每天討論吃吃喝喝的富二代,算了。學習使我快樂,曾經清大受過的教育應該夠了,有機會再去好學校深造。


  當務之急是賺錢。


  瓊芝瞪大眼睛:「你不上學了?」雖然學校課程是很廢吧,可是好歹也是課啊!在華國這地方,輟學不上課是很匪夷所思很少見的事情。


  寧柔也詫異,她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多年的教育讓她覺得輟學是不到不得已才做的事。


  凌夏見她們反應這麼大,突然想到,現在是2007年,對於讀書還是很重視的,有個一紙文憑比什麼都重要。寧柔找不到工作估計也是因為,很多好工作在第一關就把學歷作為硬性條件。


  這樣的話就有點麻煩了,也不說畢業怎麼樣,就說她要是申請退學,首先學校那關就很難過。


  只能含糊地說:「沒有,就是比較少上課。」


  頭疼,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吧。


  「錯錯錯——是我的錯——」


  凌夏被嚇了一跳,然後就看見瓊芝掏出手機,「唔,我媽找。」


  回來一臉煩躁,凌夏問:「怎麼了?」


  瓊芝說:「煩死了,還不是家裡的親戚啊朋友什麼的,那些阿姨又要我買東西回去。早知道上次我就不帶東西回去。我媽還非要我帶,帶了還要分……」


  凌夏好奇:「什麼東西啊?」


  瓊芝臭著一張臉:「什麼都有啦!衣服鞋子啊,首飾啊書本啊藥品啊,還有讓我買沐浴露奶粉的!」說到後面都崩潰了,人家只是個花季少女好不好,讓她買奶粉……活得像個家庭主婦……


  寧柔表示有點難理解,「這些東西你那邊沒賣?」


  瓊芝不好意思地說:「哎,你們沒這個煩惱,我家在北方小城,那邊沒什麼商場,種類也不多。就說衣服鞋子吧,款式都特別土;有些進口葯也沒有;書也是,有些偏門的也是找不到。都是第一次回家的時候,我媽讓我帶一些禮物手辦回去。結果家裡那些親戚朋友都說京城這邊的東西好,每次回家讓我帶,我不肯還要我郵寄回去。」


  凌夏也不能理解:「那就寄回去啊!」快遞多方便啊,上次突然降溫,欣華還讓家裡寄了棉被過來。還有有錢的同學還讓家裡寄特產過來吃。


  瓊芝翻個白眼,有氣無力地說:「哪有這麼簡單,首飾這些我怎麼敢讓郵政送,萬一丟了找誰去?吃的喝的郵政根本不給送,有些大件的郵政也不送;還有些磕磕碰碰就碎了的東西我也不放心……重點是!這——么多,我不想一家家去買啊!」


  凌夏沉默,這些在現代只要一個淘寶就能搞定,哪裡像現在……


  咦?凌夏眼睛亮了,殺到瓊芝那邊去,抓著她的袖子眼睛亮亮的。活像在看金元寶。


  瓊芝被嚇了一跳:「喂喂喂,你幹嘛?」


  凌夏露出奸商一般的微笑:「你們那裡這樣的需求很多嗎?」


  瓊芝茫然:「什麼需求?買東西?哦豁,我和你說,要是把家裡那群阿姨們帶過來,不是我吹,她們可以搬一火車回去!」她從來沒發現這些阿姨們有這麼東西要買!


  她是怨念很深,拉著凌夏訴苦:「真的,從我上次回去帶了好東西回去,我媽說那些人都熱情了很多,時不時上門來問我什麼時候回,問到了就開始報一長串東西讓我買。諾!」


  瓊芝從手機里調出來簡訊,她媽媽剛發了要買的清單,小小的屏幕擠滿了各種商品,一條字數滿了還要發第二條,第三條……足足六條!

  瓊芝木著臉:「就這,還是我三令五申縮減再縮減的結果,偏偏吧,有些阿姨家裡都得罪不得,也只能答應。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家裡有錢買機票都不回去吧!」


  誰知道她新找的好閨蜜凌夏完全沒有感同身受,只是嘴巴越咧越開,突然抓著她的肩膀猛地搖晃:「發財了發財了!」


  原來,上天讓我穿到書里,不是為了攻略,而是為了……開淘寶賺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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