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言希幾乎想要尖叫了。
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魚果還在拿著話筒講話。
「.……這部戲確實涉及了許多的芭蕾元素, 這可以說是這部電影的特色之一，但最重要的是, 我很看重它的故事內容。能夠講一個好的故事，這才是電影最初的功能, 也是我選擇它的原因.……「
言希不敢太大動作, 只能將餘光化為眼刀，拚命去殺站在她旁邊的這個不規矩的男人。
「嗯！嗯！嗯！？」言希壓低了嗓音, 依舊直視著前方，可卻用著氣音連著嗯了三聲，試圖威懾陸嘉, 不想陸嘉這人看著言希著急的樣子竟然變本加厲。
言希在方才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時，就被陸嘉一把抓住。她動作不敢太大，可陸嘉也不肯放鬆。
「你、瘋、了？」言希像是在微笑一般，艱難得從嘴角縫擠出這麼一句質問。
陸嘉微微一笑不說話, 食指卻開始在言希的手心裡寫字。
——冷不？
今天是平安夜, B市的氣溫早已跌至零下。今天的發布會在嘉和酒店的多功能大廳，雖然空調開得很足，但是言希今天只穿了一條無比清涼的紗裙, 自然是不暖和。
不過寒風凌冽中走紅毯, 冰天雪地中跳冷水她言希什麼沒經歷過。相比那些惡劣的天氣條件, 今天這大廳還給開暖風, 已經算得上是盛夏了。
只是被陸嘉這麼一問.……
剛剛還覺得挺暖和的言希立馬覺得寒風烈烈了。
女人啊, 作都是被寵出來的。
言希給陸嘉飛了個帶點委屈的小眼神, 輕輕點了點頭。
——活該。
得到了言希的回答后，陸嘉瞭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在言希的手心寫下這麼兩個字。上次她在金陽獎的頒獎禮上穿了個露背的裙子結果第二天生理期疼得快要昏過去，這會兒到了十二月底，氣溫比十月那會兒更低。在陸嘉的眼中，言希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言希垂目看了看自己腳下，今天的裙子剛過膝蓋，並不能遮住自己的腳步動作。她真狠自己今天沒穿條拖地長裙過來，可以狠狠地踩陸嘉兩腳。
「.……在看到劇本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男主角就是陸嘉。我認為他身上有與男主角程昱許多相似的地方.……」這邊，導演魚果還在和媒體聊角色的事情。
而那個，被魚果稱作是與溫潤如玉沉穩知禮的男主角程昱有許多相似之處的男人，此時此刻卻在言希的大裙擺掩護之下，很是不要臉得捏著言希的手死不鬆開。
——陸王八！還不快給老娘鬆開！
言希對著陸嘉一甩眼刀，死死咬著后槽牙想要掙開他緊握著自己手的大掌。
「希語」十級的陸嘉得意地對著言希挑了挑眉，然後眼神往他們相握的手那裡瞟了一眼，接著又很有深意的沖著台下幾乎不著痕迹地抬了抬下巴。
——別鬧了，動靜大了台下的人都看到了。
言希深吸了口氣，她今天真的是失策，不然怎麼會就這麼落在陸王八的手裡。
「.……當然，言希身上有我所欣賞的地方。她是我非常看好的青年演員.……」魚果的話題點從陸嘉轉到了言希身上。言希可以看到，在魚果提到她的時候，台下的記者區里又是一陣閃光燈猛閃。
她和陸嘉站在側台，從記者的角度上剛好看不到他們交握的手。言希連忙勾起嘴角，對著記者們的鏡頭頻頻微笑頓首。
魚果在台上講了許多，接下來的時間就該輪到了主演們。她和製片人從舞台中央走到一邊，把地方讓給言希和陸嘉。
陸嘉剛剛好趁著從主持人手中接過麥克風的時候鬆開了一直緊握著言希的手，而後他一手拿過兩個麥克，再回過身將其中一隻遞給言希。
那副照顧得無比妥帖的樣子，就好像是男女主角從小說中走出來了一般。
如果忽略他在遞給言希話筒時手上的小動作的話。
言希嘴角彎起一朵假笑，手心的剛剛一撓透過皮膚傳遞到了大腦中樞，最終癢在了心上。這個老不修的男人，真是讓她體會了一把何為緊張刺激。她不著痕迹地調整著過快的心跳，維持著盛世太平的模樣跟在陸嘉的身後走到了舞台下，聚光燈的中央。
兩人在圈中都不是多話的人設。模板似的自我介紹完之後，陸嘉和言希兩個人就這麼直直地站在舞台中央。
主持人及時上前救場。簡單說了兩句當過場后，她便將時間交給了下方一直在等待著提問的記者們。
「下面便是記者提問時間。第一位，請前排的那位穿藍色外套的先生來提出您的問題。」
前面幾個問題對電影來講還算是十分切題。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媒體見言希和陸嘉今天的態度出奇的好，膽子便也大了起來。
《裙下有火》的小說原著中有幾段很是露骨的描寫，而這些情節卻與整個故事關係緊密。因此這次《裙下有火》中到底會不會出現親熱戲這點也成了廣大吃瓜群眾的看點。
「陸老師您好。就您最近幾年的作品來看，您已經很久不接演和愛情相關的角色了。我想問，您當時為什麼會接下這部愛情電影？」這位記者先問了一個初級問題，倒是很好回答。
陸嘉聽完問題，挑了挑眉。為什麼突然要演愛情片？他能告訴台下這群記者們，這是為了不讓他家姑娘去和別的野男人演床戲嗎？
「因為故事很精彩，而我本人又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資深芭蕾迷，所以看到了這個和芭蕾相關的劇本之後便接了下來。」
芭蕾迷？台下的記者紛紛左右互相看看。陸影帝的這個愛好在之前可沒人知道啊！他們今天這是拿了第一手新聞啊！
「請問陸老師，關於《裙下有火》里的親熱戲，您會親身上陣嗎？」接著，又一位提問的記者提出了新的問題。他幾乎是一拿上工作人員遞給他的麥克風，便迫不及待地問出了這個所有人都想知道但之前都沒人敢問的問題。
陸嘉雖然今年才剛剛三十二，但是戲齡很長。可在這麼漫長的職業生涯中，他幾乎沒有在銀屏上為藝術獻身過。而因此這次這個小說改編的劇本一出來后，陸嘉到底會不會和言希演親熱戲就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陸嘉舉起麥克風到嘴邊，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不著痕迹地偏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言希。
言希此時此刻看上去平靜無比，可是他站在言希身側，可以看到攝像機和台下記者們看不到的地方——言希的耳根紅了。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早已對彼此的一切都無比熟悉。言希不需要看，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得到陸嘉的目光。
如果目光有重量，如果目光有溫度.……
言希肯定，自己這會兒一定會燒了起來。
那個專門艹老幹部人設的老流氓！快閉上你的狗眼啊！不許看我！不許不許不許！
陸嘉拿著麥克風，狀似直視著台下的那位問出這個問題的記者，可實際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余光中的那姑娘身上。他有意釋放自己的氣場，直到餘光看到言希狀似正常地抬手順鬢角的碎發，露出了那粉嫩的耳垂。
「咳咳。」他像是在測試麥克風似的先輕咳了兩聲，接著打太極道：「這個需要看情況。」
台下的記者並不滿意陸嘉這樣的敷衍，下一位記者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后，就像是接過了上一位記者交接給他的使命接力棒似的，將「親熱戲」這個話題不屈得繼續了下去。
「那敢問陸影帝，這個『情況』指的是什麼？」這位簡直可謂是記者糾纏不休，問得臉在一旁的魚果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的不滿。
「抱歉，請提一些和電影有關的問題。」主持人見了導演的臉色之後連忙圓場。不過製片人臉上倒是一陣欣然的神色——畢竟這些都是可以拿來炒作的噱頭。電影在前期有適當的曝光對後期的宣傳也是有極大好處的。
陸嘉沖著主持人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什麼事，接著他對那記者道：「這個情況有多方面的因素。比方說國家的審核制度.……」他邊說著，便用餘光觀察者言希。
就在方才他沖著主持人擺手的時候，他幾乎都可以感受得到言希那要溢出毛孔的羞憤了。
「好了，你們不要抓著我一個人問了，我們這可是部大女主的電影作品。」在回答完關於「情況」的這個問題之後，陸嘉對著記者們笑了笑，很有風度的把話題點交給了身旁的言希。
眾位記者見陸嘉不再回答問題后，只能嘆口氣把注意力轉向了言希。他們也不能埋怨陸嘉什麼，畢竟他一向配合記者，而且方才的回答已經很有料可以爆了。
「那言老師，您這次是與陸影帝第一次合作，請問您有什麼想要對陸影帝說的嗎？」出格的話題在陸嘉那邊被終結，到了言希這裡就變得格外中規中矩。
言希拿起話筒，先對著那個提問的記者笑了笑。
「首先要感謝您，稱呼我一聲老師。老師不敢當，但我一定會極盡全力去詮釋焦糖這個任務，珍惜這次與陸影帝合作的機會。」她微微一笑，接著看了眼陸嘉。
「至於對陸老師想要說什麼.……」言希面似打趣得對著陸嘉點了點頭。
……
如果她這個正宮娘娘想對陸嘉說：「別發騷，不許浪」的話.……會不會陸嘉的廣大老婆粉女友粉們被毆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