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孔羽兮的下場
羊爾坦沒理她,示意那兩人將人帶過來。
孔羽兮死死抓住旁邊的溫如香,「大將軍,我說的是真的!我之前無意得知大王子在找阿朱和阿青的兩名女子,便故意假扮阿朱,引得大王子同情,想讓大王子替我大哥報仇!最開始大王子信了,在游玉子河那晚,將陸心顏騙上船,想製造孤男寡女單獨共處一晚的假象,讓陸心顏被人唾棄,哪知遇到刺客,不了了之;
同時我將另一盆三生花讓人偷偷放到陸心顏房間,誣陷是她偷的,本來皇上已經將她關了起來要治罪,怎知大王子不知從哪知道陸心顏才是阿朱,跑去跟皇上說三生花是他找人放的,跟陸心顏無關,皇上便將陸心顏放了!大將軍,我說的話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問問溫如香,當初是她和我一起演戲,讓大王子誤認為我是阿朱,要再不信你可以問問陸心顏身邊這個丫鬟,前天我去找大王子質問時,她也在場,大王子對我如瘟疫般,她親眼所見!」
陸心顏一時聽傻,想不到這中間居然發生過這麼多事!
溫如香此時只想明哲保身,拚命拿腳踢孔羽兮,試圖讓她放開她,「你個賤人,你放手!我什麼也不知道,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將我拖下水!」
但此時的溫如香對於孔羽兮來說,無疑是救命的浮板,怎麼可能會放開?
眼看兩人就要不顧形象地打起來,羊爾坦看得不耐煩,「都給我抓過來!」
「大將軍,不要!」孔羽兮絕望尖叫,「我說的是真的,大王子喜歡的人不是我,是陸心顏!」
溫如香痛哭,「大將軍,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
正在這時,門外跑來一名黑衣人,「大將軍,蕭世子到了!」
「將人圍起來!」
二十名黑衣人聽命,將陸心顏等人圍中間,每人頭頂均是一柄寒光刺骨的長劍。
暫時逃過一劫的孔羽兮和溫如香,差點嚇尿了。
屋子裡一時安靜得可怕,死亡的恐懼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沉甸甸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道月牙色,猶如劃破黑暗的光明,出現在眾人眼前,帶來生的希望。
兩刻鐘前,文德殿。
張知略將擬好的兩份契約遞到師尤手中,「師大人,請看看這上面的條款可有出錯?」
除了以附屬國自居外,其餘條件幾乎以天武先前提出的條件為準,只是減少了進貢數量。
師尤看了看,遞到巫山面前,「大王子,屬下看過沒有問題。」
巫山從頭到尾大約看了一遍,正要拿出印鑒蓋下去,突然身後有人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手中迅速多了一個紙條。
他展開一看,面色大變,「對不起,失陪一下。」
與他同時收到消息的蕭逸宸,已率先一步衝出文德殿,連馬也沒用,直接施展輕功奔向明園。
「你沒事吧?」蕭逸宸氣息微喘,這是陸心顏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到他在耍流氓之外喘氣,可見這一路跑得有多急!
他淺淡的琉璃眸望向廳中擠在一起的少女們,眸中全是擔憂與焦急,在看向那頭頂一把把寒光閃閃的劍時,那眼中射出的冷厲幾乎化為實質,持劍的黑衣人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他沒說是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問的是誰。
陸心顏微笑著搖搖頭,輕揚的聲音讓眼前夾著寒霜而來的男人,迅速冷靜下來,「我沒事。」
嚴卿若看到蕭逸宸快要感動得哭了,陸姐夫果然不是一般人!
溫如香三人曾經萬分期待蕭逸宸能因為陸心顏而來,因為他來了,代表著她們多了一分活的希望。
然而當蕭逸宸真的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心裏面的感覺居然是又酸又妒!
陸心顏,憑什麼讓蕭逸宸為了她甘願來赴死?
「蕭世子,好膽識!比羊某預計的早到了兩刻鐘,看來你對你未婚妻的深情,果然不一般!」羊爾坦陰冷的笑聲充滿整個大廳。
蕭逸宸長睫輕垂,遮住眸中情緒,「羊大將軍,蕭某如你所願,一人只身前來,請羊大將軍守諾,將她們都放了!」
「別急嘛,蕭世子,還有一人未到。」羊爾坦不緊不慢道:「等另一人到了,你二人按我命令行事後,我自然會放了她們。」
蕭逸宸走得急,並不知道巫山同樣收到了羊爾坦的紙條。
他眼光閃過身上帶著血漬的巫舞,薄唇輕啟,「另一人是貴國瓦刺大王子?」
「蕭世子料事如神,羊某佩服!」
「瓦刺擁有鋒利無比的武器,換作北狄、西戎、烏拉乃至我天武,都會向周邊國家發動戰爭,擴大本國領土!但貴國卻仍然前來天武議和,蕭某曾百思不得其解,現在蕭某明白了,原來是瓦刺內部內鬥所致。」
「哈哈哈!」羊爾坦仰天長嘯,「蕭世子不愧是蕭世子!大王子主和,而二王子主戰,所以蕭世子,只要你死了,大王子死了,瓦刺成為二王子的天下,這天武便會成為我瓦刺的囊中之物!」
蕭逸宸道:「羊大將軍好想法,不過我天武已經有了應對那大刀的辦法,你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
「那又如何?只要沒了你蕭世子,你天武哪位將軍是我羊爾坦的對手?到時候若再聯合北狄、西戎、烏拉,必能將你天武分個乾乾淨淨!」
「你居然勾結上北狄、西戎、烏拉?」蕭逸宸面色微變。
羊爾坦洋洋得意,「既然要戰,自會做好萬全之策!」
「愚蠢至及!」一道憤怒地聲音從門外傳來,「北狄、西戎、烏拉三國實力不輸我瓦刺,天武被瓜分后,第二個被瓜分的便是我瓦刺,如今有天武作為天然的屏障,我瓦刺才能數百年來不衰,一旦這屏障去掉,我瓦刺蔫能存活?」
巫山滿面鐵青地出現在門口。
巫舞突然大聲道:「大王兄,二王兄要殺你,你快走,你不要管我!我對不起你,我奉二王兄之命前來破壞和談,你不用管我死活,只要你不死,二王兄的奸計就沒法得逞!」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羊爾坦冷笑一聲,大廳門緩緩關上,一群黑衣人將蕭逸宸和巫山團團圍在中間。
「王妹,我來不光是為了你,也為了…」巫山的眸光轉到陸心顏身上,「她。」
巫舞怒其不爭道:「大王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兒女情長?這個女人有未婚夫的,他未婚夫自會為她送命,你摻和什麼,你是不是傻?難道整個瓦刺的安全,比不上一個女人?」
巫山道:「我欠她一條命,欠她兩個人情還沒還,我要還給她。」
巫舞氣喊:「大王兄!」
她還沒說完,蕭逸宸冷哼一聲打斷,「大王子,你想得美!我未婚妻的事情自有我來承擔,麻煩你讓開!」
羊爾坦陰毒的小眼睛在幾人身上轉來轉去,「哈哈哈,有意思,沒想到你們兩個看上的是同一個女人!讓我好好想想,是你先殺他,還是他先殺你,還是你們兩人同時捅對方一刀?」
巫山與蕭逸宸均沒理他的話,巫山道:「蕭世子,我欠郡主的命和人情,關你什麼事?我偏要拿命還給她,你能如何?」
蕭逸宸:「那我就死在你前面,我絕不會讓我未婚妻心中記著別的男人!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都別想!」
巫山:「你想先死?這可不是你說了算!二王弟最想我死,派人刺殺了我無數次,這次無論如何也會先殺了我!」
蕭逸宸:「我殺了瓦刺三十多萬將士,將羊大將軍釘在戰敗的恥辱柱上,並在皇上面前三招打敗他,讓他成為武林中人的笑話!瓦刺二王子恨的是你,但羊爾坦更恨的是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所以先死的一定是我!」
陸心顏:什麼時候了,你們能不能正經點?
一眾人:…見過爭權爭錢爭女人的,第一次見到爭誰先死的!真特么嫉妒死了!
兩人還在繼續搶著要先死,爭得面紅耳赤,羊爾坦看夠了笑話,懶洋洋道:「別爭了!我想好了。」
所有人望向他,「蕭世子,先…動手殺大王子!」
一把劍扔到蕭逸宸腳下,蕭逸宸瞧了瞧,沒動,「不能讓他先殺我嗎?」
羊爾坦冷笑一聲,「你他媽以為現在是兩國和談?快動手,否則我在你美麗未婚妻的臉上,先划道口子!」
蕭逸宸彎腰,緩緩撿起劍,「大王子,雖然我不想你死,但現在,我別無選擇。」
「廢話少說,我贏了!」巫山燦爛一笑,那一口漂亮耀眼的白牙,永遠地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以至很多年後,陸心顏仍然記得那個陽光般的少年,曾經笑著為她赴死,並以此為榮。
看著那笑臉,蕭逸宸心裡堵得慌,劍尖一抖,直直朝巫山刺去。
巫山緩緩閉上眼,那嘴角的笑意分毫不減。
就在那劍要刺入巫山的胸膛時,外面突然響起打鬥聲,然後那劍像長了眼睛似的,猛然間一個斜轉彎,向巫山不遠處的羊爾坦刺去。
羊爾坦大驚,那劍來得太快太突然,他根本躲避不及,情急之下抓起身邊一個黑衣人擋在身前。
那劍刺入黑衣人身體,羊爾坦迅速後退,朝陸心顏等人所在的方向跑去,想抓住她做人質。
同一時刻,兩條黑影躥入,圍著陸心顏等人的二十個黑衣人,一下子倒了四五人。
蕭逸宸拔劍追去,連連刺出三劍,均被羊爾坦用人形肉盾擋住。
眼看羊爾坦還沒到陸心顏眼前,而蕭逸宸的劍就要追上羊爾坦,躲在陸心顏身後的溫如香和孔羽兮同時出手,將陸心顏往前一推,推到羊爾坦面前。
心裡同時只有一個想法:只要陸心顏死了,武婉受傷的事情,皇后一定不會再追究!
蕭逸宸見狀,面色大變,猛地一躍,踩著羊爾坦的肩,躍到他面前,摟著陸心顏向右一縱。
羊爾坦眼看要抓空,手中卻突然碰到一名女子的胳膊。
原來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溫如香推了發楞的孔羽兮一把,羊爾坦抓住了孔羽兮。
抓到一個是一個,「走!」羊爾坦投出一個煙霧丸,廳內頓時煙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
「救我!」孔羽兮一聲尖叫,轉瞬沒了聲音。
「閉氣,小心有毒!」有人喊了一聲。
所有人立馬用自己的衣袖捂住鼻子,只有陸心顏在煙霧剛散開的時候,已被人捂住口鼻。
外面的打鬥聲還在繼續,煙霧散去,廳內漸漸清晰。
除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羊爾坦已不見蹤影。
武蓁大叫,「珠珠,你在哪?沒事吧?」
「我在這,我沒事。」陸心顏在蕭逸宸懷中伸出手揮動。
武蓁和嚴卿若連忙跑過去,欣喜若狂,「你沒事太好了!」
「宋昭,快看看我們這邊有沒有人受傷!」
「是,公主。」
宋昭一一上前查看,包括巫舞這邊的人,「公主,都沒事。」
「太好了。」總算有驚無險!
武蓁一口氣還沒吐出,宋昭又道:「不過孔小姐不見了。」
眾人回想起先前孔羽兮那聲喊叫。
當時情形太亂,刀光劍影,武蓁等人都下意識閉著眼睛,沒看到當時的情況。
「蕭世子,能不能派人去救孔小姐?」武蓁問,不管孔羽兮先前做了什麼,但她畢竟是孔尚書府的小姐,怎麼也得先救回來。
「齊飛,派人去找。」
「是,少爺。」來救人的黑衣人之一齊飛迅速離去。
外面的打鬥聲終於停下,大門打開,進來一個完全眼生的男子。
十七八歲模樣,身形中等,相貌普通,氣度卻相當好,有種山一樣寬廣海一樣遼闊的氣度。
武蓁面色一變,這人是誰?
嚴卿若見她面色不好,不由也跟著害怕起來,難道剛才那個噁心的羊爾坦走了,又來一個大壞蛋?
恐怖的情緒很容易傳染,特別在剛剛才受過驚嚇的情況下。
正在武蓁想詢問來者何人時,突然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哭聲。
男子朝那哭聲走去,眾人巡聲望過去,只見巫舞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小舞,我活著回來了。」
「哇…哇…貝隆哥哥!」巫舞撲入男子懷中,「我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哇…」
那哭聲大得離得較近的陸心顏等人,都忍不住捂上耳朵,那男子卻充耳不聞,輕輕撫著巫舞的頭和背,安慰道:「小舞別哭,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
巫舞將頭埋在男子懷中,摟得緊緊的,依然哭得天昏地暗,大有哭到天崩地裂的趨勢。
男子貝隆柔聲道:「小舞,我有正事要辦,晚點我再陪你哭好不好?」
哭聲戛然而止,巫舞抽噎兩聲,「貝隆哥哥你先忙正事,小舞等你回來。」
一群人嘆為觀止,沒想到一向任性驕傲的巫舞,也有乖巧如小貓咪的一面。
巫舞不舍地鬆開貝隆,泡著淚水的雙眸越發多情,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貝隆。
那樣的眼神,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捨不得離開!
貝隆微笑著摸摸她的頭,「乖,在這等我。」
他說完便朝蕭逸宸的方向走來,堅毅的心性令人心生敬佩。
巫舞崇拜地看著他的背影。
陸心顏心想,怪不得巫舞會看上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男子,單憑這份關鍵時候仍能分清輕重的心性和毅力,這貝隆就值得巫舞看重!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如果你這樣投到我懷中這樣看著我,無論身邊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
看不出這傢伙,有當昏君的潛質啊!陸心顏瞟了他一眼,心中卻一陣甜蜜。
世上女人都愛指點江山的君王,更愛為了她甘願從此不早朝的君王!這樣的情話,怕是沒幾個女人能抵擋得住。
貝隆走到蕭逸宸和陸心顏面前,「貝隆多謝兩位的幫助!」
又對著巫山單膝下跪,「大王子,罪臣私來天武,請大王子治罪!」
巫舞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喊道:「大王兄,你不要治貝隆哥哥的罪!」
巫山見到貝隆的瞬間,又驚又喜,此時面上仍是不敢置信,「貝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來天武?又怎麼會認識蕭世子和…郡主,又怎麼恰好知道羊爾坦的事情,及時救了我們?」
「大王子,大王下令貝氏一族擁兵自重有反叛之心,下令滿門抄斬,貝隆本該隨族人一起赴死,但忠心的護衛打暈貝隆,在貝隆醒來后,告知貝隆貝氏一族很可能是被羊爾坦誣陷!貝隆為了替蒙上不白之冤的族人雪恥,暗中收集到羊爾坦收買父親手下偽造文書、並與二王子勾結陷害我貝氏一族的證據,在準備將證據送給大王時,被羊爾坦發現,一路追殺逃到天武西南,幸蒙一位姓黎的先生出手相救!
那時貝隆知道大王子和小舞以及羊爾坦要出使天武和談,貝隆便暗中前來天武,打算將證據交給大王子,同時讓大王子小心羊爾坦的陰謀!途中為了避開追殺的人,直到七天前才到達天武京城,到達京城后貝隆想盡辦法,想避開羊爾坦見大王子一面,一直不得其果,三天前在街頭偶遇當初救了貝隆的黎先生,一聊之下方知他是蕭世子未婚妻珠珠郡主的人!
眼看和談已接近尾聲,貝隆擔心羊爾坦會暗中發難,便冒險說出了真實身份,以及羊爾坦可能會對大王子以及蕭世子不利、破壞和談的想法,黎先生聽后,立馬讓人送信給郡主,約蕭世子郡主與貝隆見面!羊爾坦的事情屬於瓦刺內部之事,貝隆手中只有他勾結二王子陷害貝氏一族、意圖奪取王位的證據,並無他要破壞和談的證據,因此要想讓所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只能逼他出手抓個現行。」
巫山問:「所以今日之事,是提前安排好的?」
貝隆道:「羊爾坦何時會出手,在什麼地方出手,誰都無法預料,蕭世子在郡主身邊安排了兩個人,只要羊爾坦一有動作,立馬會有人派人通知,將他抓個正著!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他跑了。」
蕭逸宸道:「貝將軍不必擔憂,蕭某已讓人下令封鎖城門,全城搜捕,羊爾坦插翅難飛!」
——
一行人平安回到皇宮,得知緣由后,隆德帝駁然大怒,命令御林軍一定要抓到羊爾坦,貝隆主動請求加入搜捕隊伍,在徵詢過巫山的意見后,隆德帝同意了。
太后得知武蓁幾人差點沒命,嚇得膽顫心驚,皇后得知羊爾坦原本要對付的人是陸心顏,結果卻陰差陽錯抓走了孔羽兮,暗自懊惱得不行。
劫後餘生的一行人中,是不安的當屬溫如香了。
當時她推孔羽兮出去的時候,沒人看到,但孔羽兮自己肯定是知道的,萬一她活著回來,孔尚書一定不會放過她,再加上武婉臉上的傷…
溫如香打個寒顫,如果皇后和孔尚書聯合起來找她麻煩,只怕龍天行也保她不住。
不行,一定要先想個辦法!
溫如香左思右想,決定先發制人!回宮后第一件事,便是給孔尚書寫了一封信,信中寫明羊爾坦當時本來是要抓陸心顏為人質,逼迫蕭世子,因為陸心顏與孔羽兮站得近,混亂中擠來擠去,不知怎的,結果抓到了孔羽兮。
這信寫得含糊不清,重點卻是讓孔尚書認為,孔羽兮之所以被羊爾坦抓走,與陸心顏有關,說不定就陸心顏情急之下用孔羽兮當擋箭牌,以至孔羽兮被抓走!
孔尚書收到信后大怒,孔府與安康伯府因為孔庭宇之死,以及孔庭宇與陸心婉陰親之事,暗中結下仇怨,看到信的第一瞬間,幾乎所有孔家人,都一致認定孔羽兮是被陸心顏推出去,當了替罪羊,被羊爾坦捉走!
一個年輕美麗的大家閨秀,落入一群窮兇惡極的歹人手中,其下場,讓人不敢想象!
孔大夫人哭暈在孔信文懷中,孔知人面色臉青,「加派人手尋找,最好在御林軍前面找到羽兮!」家醜不能外揚!
「是,阿爹!」孔信文咬緊牙關,「那安康伯府…」
「現在重要是找到羽兮!」
「知道了,阿爹!」孔信文捏緊拳頭,若女兒出了什麼事,他拼上這條命也要安康伯府付出代價!
——
晚上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羊爾坦的消息傳來。
蕭逸宸皺起眉頭,「城門緊閉,全城搜捕,羊爾坦等人相貌特徵明顯,對京城又不熟,居然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齊飛道:「朱雀堂這邊派出的人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蕭逸宸道:「四城守衛中有人被收買,羊爾坦已經離開京城!齊飛,立馬通知李鈺和盧平傑,嚴查四城守衛,同時兵分四路,出城追蹤!」
「是,少爺!」
第二天早上,李鈺查到西門有個小頭目死在家中,貝隆得知后,帶了三百人從西門出發追殺羊爾坦。
三天後,貝隆帶回了羊爾坦的首級,以及渾身是傷、暈迷不醒的孔羽兮。
巫舞好奇道:「貝隆哥哥,她怎麼啦?」
貝隆摸摸她的頭,沒有說話,眼底一片慶幸,慶幸那天被羊爾坦抓走的人,不是他的小舞。
他找到羊爾坦等人的時候,孔羽兮正被羊爾坦幾個手下壓在地上,如果換成是小舞,只怕他當場就已經瘋了。
孔家的人來接孔羽兮回去的時候,孔羽兮正好醒過來,見到有人朝她走過去,抱著身子不停尖叫,「啊!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啊!」
無論孔府的丫鬟們怎麼哄,孔羽兮都不肯離開,若有人伸手想碰她,她就又抓又咬!
這時巫舞明白了,為何孔羽兮回來的時候昏迷不醒,因為不打暈她,根本沒法帶回來!
最後孔家人沒辦法,只好讓人打暈了孔羽兮,將她帶回了孔府。
所有人對孔羽兮的事情三緘其口,但孔羽兮的遭遇還是傳開了:在逃亡過程中,被羊爾坦及其手下輪了,備受打擊,神智不清。
對於這件事,最高興的莫過於溫如香了。
孔羽兮神智失常,那那日在明園內發生的事情,永遠不會有人知道!而孔家的怒火,則隨時會將陸心顏燒為灰燼!
至於皇后這邊,武婉受傷並不是她親手所為,她只是說了幾句擔憂的話、提供了一點建議而已,有龍天行在,皇后沒有辦法治她的罪!
連續幾日睡不好的溫如香,自孔羽兮回來后,終於睡上了好覺。
羊爾坦死了,兩國契約簽了,瓦刺使臣們該離開了。
王子接待團和公主接待團的成員們,將巫山巫舞貝隆等一眾人送到西門外。
武轅微笑道:「大王子,巫舞公主,各位使臣們,祝一路順風!」
巫山右手放在胸前,「謝謝貴國這一個月的款待,請大皇子向皇上轉達巫山最真誠的謝意!」
「本皇子一定轉達!」
幾句官方的客套話說完后,巫山突然走到陸心顏面前,露出燦爛的笑容,「阿朱,經此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不能!」陸心顏還沒回答,一道白光飛至她身邊,直接替她答了。
巫山面色一黑,「蕭世子,我問的是阿朱,沒問你,你走開!」
蕭逸宸往陸心顏面前一站,擋住巫山視線,「大王子,快滾回你的瓦刺,無論你提什麼要求,我未婚妻都不會答應的。」
巫山氣得牙癢,側身對著蕭逸宸後面的陸心顏道:「阿朱,能送我一個分別的禮物嗎?」
蕭逸宸將巫山身子扳正,咬牙道:「聽不懂人話嗎?快滾!」
瓦刺及天武一行人相當無語,自從羊爾坦死了后,這樣的情形這幾天天天發生,巫山死皮賴臉地想跟陸心顏套近乎,而蕭逸宸像護食的狼崽子一樣,只要巫山出現,立馬擋在他面前,連多看一眼都不准他看!
陸心顏捂著臉,只希望不認識這兩個人!
這時巫舞在貝隆的示意下走向陸心顏,她第一次向陸心顏行禮,「郡主,這些日子我處處針對你,現在我向你道歉!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陸心顏上前扶起她,「巫舞公主並非有心為之,我不怪您。」
巫舞站直,扁扁嘴,「其實我挺討厭你的!你長得比我好看,會做漂亮的衣裳,對戰也能贏我,我真的討厭你!」
陸心顏:…公主啊,您討厭就討厭,為何非要說出來?
巫舞面上突然露出小女孩般歡喜天真的模樣,「不過貝隆哥哥說了,你幫了我們,我該多謝你,我聽他的。」
陸心顏呵呵兩聲陪笑,好話醜話你都說了,讓我說啥?
這時巫舞手一伸,快速從陸心顏頭上拔走一根珠釵,小鳥一般朝含笑而立的貝隆跑去,歡呼道:「貝隆哥哥,我替大王兄拿到郡主的禮物了!」
所有人:…還有這種操作!
巫山笑得好不得意,蕭逸宸氣得渾身直冒冷氣,又不好動手從巫舞手中搶回,扭頭瞪向陸心顏。
陸心顏兩手一攤,作無奈狀:大爺,這跟我沒關係,是她搶的啊!這珠花好貴的說!我也不捨得的!
在巫山念念不舍、巫舞歡欣雀躍中,瓦刺一行人終於越走越遠。
「少爺,西門那個小頭目的死有可疑!」齊飛突然現身道:「羊爾坦買通那人離開京城,沒辦法折返殺人,如果是要殺人滅口,那人應該死在城門外才對,但那人卻死在家中,分明是有人在羊爾坦走了之後,將那小頭目殺了!」
「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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