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你喝湯我吃肉
她是帶著氣到廚房的,本想請紅桃幫一下自己,可廚房裡裡外外找了一遍,卻沒發現紅桃和晉山的影子。
不得已,她只能自己動手生火。
灶台上正好有一隻洗凈過的雞,很顯然,紅桃是準備中午燉湯給她吃的。有現場的食材,她也省了麻煩,拿菜刀把整隻雞四分五裂后,往鍋子里一放,再加一勺水,就這麼燉了起來。
直到她把雞燉熟了,也沒見紅桃和晉山出現。
想到房裡某個男人還等著吃東西,她也懶得去找他們,拿了兩隻碗,盛了一碗雞湯和一碗雞肉,用食盤端著回了卧房。
面具王爺就跟癱瘓似的,壓根就沒起床的意思。她把食盤放在床邊,把那碗雞湯送進床簾里,討好的笑道,「王爺,這是我剛燉好的無敵滋補純雞湯。」
面具王爺側身面對她,盯著碗里的湯汁看了看,眸光從她笑臉上掠過後,伸手將湯碗接過。
見他接下了,古依兒這才端起食盤裡的另一隻碗。
瞧著她碗中滿滿的雞肉,再看看自己碗里的清湯,連肉渣都沒一點,這一對比,直讓他眼眸瞬間冷了好幾度,黑袍下甚至溢出幾分寒氣。
「為何本王碗中無肉?」
「呃?」古依兒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雙眼眨了又眨,「王爺,你身子如此嬌氣,能吃肉嗎?不是我不給你吃,這雞肉有些老,我怕你吃了以後咯壞牙齒,還有雞骨頭這麼硬,萬一卡到你喉嚨怎辦?」
「……」
「王爺,快趁熱把雞湯喝了吧,不夠我再給你盛去。」古依兒說著話,還用手指把床簾勾下來體貼的遮住他,「王爺,你摘了面具慢慢用,我不會偷看你的。」
聽著她在桌邊吧唧吧唧的咀嚼聲,面具王爺如仇恨般瞪著手中的純雞湯,只差咬碎了一口銀牙。
雖然這鍋雞肉味道清淡,但古依兒還是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還不忘跟床簾里的他說話。
「王爺,你說明天去白玉庵查案,那今天下午能不能放我半天假?」
「你想做何?」面具王爺也沒有不出聲,只是嗓音又冷又硬。
「我想去街上買些小飾品。」
「嗯?」
「就是女人戴的那些東西啊!」古依兒耐心向他解釋道,「你也知道我來京城什麼都沒有,全都是臨時置辦的。上次跟紅桃出去買過一些,不過有些給漏買了,我想如果下午你沒別的交代,我就再去街上逛逛。」
「你想買什麼?」面具王爺的聲音莫名的低沉起來。
「我想買些發簪和首飾。你也知道的,女人少不了這些東西,我也不列外。上次去街上看到有人戴那些東西,羨慕得不得了,可我跟紅桃去了幾家鋪子都沒看中,有些遺憾又有些不甘心。」
愛美之心是女人的天賦,她取向正常,當然也愛美了。
以前在苗嶺村是沒那個條件,她也不強求,可現在不同了,小皇帝賞賜了她那麼多金子銀子,她用不著再那麼節儉。何況是給自己買,她更不需要吝嗇。
「你喜歡什麼式樣,可以告訴本王,本王叫人按你喜好打造便是。」
「……」聽著他突然變輕柔的嗓音,古依兒忍不住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咋的,是真傷到了,所以沒力氣講話了?
「說吧,都想要些什麼?」
「咳咳!」聽到他再次出聲,她才咳嗽著回過神,「王爺,我知道你大方,不缺這點銀子,可這些東西我怎好意思要你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去街上轉轉,看到喜歡的買回來就行了。」
「本王也想給自己的王妃打造一些首飾。」
「哦,你是想順便也幫我打造一些啊?」古依兒聽明白后,忍不住笑道,「王爺,你只管給你的王妃打造,不用管我。」
「那你替本王挑些式樣,本王不知王妃喜好,你是女子,應比本王更懂女子的心思。」
「這沒問題,等王爺派人打造出精美的首飾,我幫你參考就是。」對他這點要求,古依兒很爽快的應了下來。
面具王爺也沒再說什麼了。
古依兒繼續啃著碗里的雞骨頭,就在這時,消失的晉山突然出現在房門口,而且神色異常冷肅。
「啟稟王爺,龐飛按您的命令帶人去白玉庵後山腳下搜查胡人蹤跡,可是晚了一步,據說後山腳下的人幾日前就撤走了,而且是一夜之間全不知蹤影。」
床簾被撩開,面具王爺一雙冷眼直射向他。看不到他臉色有多冷,但能從他緊斂的眼眸中感受到砭人肌骨的寒意。
古依兒放下碗,起身皺眉問道,「全不見了?意思是真有胡人藏在白玉庵附近?那白玉庵的人與他們有關係了?」
「據龐飛說,白玉庵沒有任何動靜,他們是否與胡人有來往,尚未查明。」雖然是她提問,但晉山也如實回道。
「如此看來,這事耽誤不得了。那胡人女子從風雅館逃走,她肯定要去報信的,所以藏身在白玉庵後山腳下的人才會一夜之間逃走。」古依兒分析著,同時向床上的面具王爺提議,「王爺,我看我們還是儘快去白玉庵看看吧。」
沒有抓到人,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他們要查找女尼姑的底細,總得費些時間的,也就等於給了別人逃跑的機會。
她只是想不明白,為何要把人殺死在風雅館內?按常理來說,白玉庵附近就有胡人的窩點,他們大可以就近殺人,還能不知不覺的掩埋掉,弄去風雅館殺掉,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特別是這殺人的動機,她完全想不通。
說他們有仇恨吧,那昭陵王府死去的侍衛又該怎麼解釋?那個叫紀仲的侍衛和女尼姑死因相同,可一個屍體在妓院,一個屍體在苗嶺村村口。
這殺人兇手上躥下跳的,難道不累啊?
再細推,為什麼面具王爺,不追查紀仲的死因,還故意避而不談,如果紀仲是追查胡人而死,面具王爺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呀。他不提紀中的死,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也真是服了,既然讓她插手這件事,可又要對她有所隱瞞,她想幫著推敲推敲,都感覺有心無力。
「去白玉庵!」面具王爺冷聲道。
他端著碗下床,碗里的雞湯已經沒了,只是一隻空碗。
看著他把空碗放在桌上,古依兒一動不動的傻眼盯著他臀部的位置,再看著他背著雙手朝門外走去,差點把吃下去的雞肉給倒吐出來。
這傢伙!
不是屁股受傷了嗎?!不是手摺了嗎?!
…
馬車在岔路口停下,古依兒跳下馬車,看著遠處那座山,四周都是荒地,白玉庵就在那山的半腰上,顯得極其冷清和孤寂。
她回頭看了看跟著下馬車的面具王爺,眉頭輕蹙,「王爺,你確定我們倆去就行了?」
這都快傍晚了,就他們兩人前去打探,她怎麼想心裡都有些虛。這萬一遇上勁敵,她拿什麼跟人打架?
「走吧。」面具王爺沒多餘的話,似乎是鐵了心要前去探險。
「嗯。」古依兒緊緊的跟在他身後,他個子高,腿又長,為了不讓自己落後,她幾乎是邁開腿小跑的。
眼看著就到山腳了,面具王爺突然停下。
她沒來得及剎住,直接撞上了他後背。
「哎喲!」捂著撞疼的鼻子,她沒好氣的抬頭,「王爺,你幹什麼呀?」
真不知道他這身皮肉是怎麼長的,跟銅牆鐵壁似的,撞得她眼淚都快飈出來了。
面具王爺轉身,眸光剜著她,似乎嫌棄她很笨。
「一會兒別人問起我們做何,你就說我們借宿。」
「那別人問起我們的身份,我就說你是少爺,我是丫鬟?」
「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夫妻,到廟裡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