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本王餓了
之所以捨不得把這塊玉佩還給那個男人,就是因為她覺得這塊玉佩跟他的身份沾了邊,說不定在某些關鍵時刻能當護身符使用。而且他還說過,見玉如見他本尊,擁有此物不但能代表他親臨,還能差遣各州府衙門的人。
誰曾想,她滿懷自信的亮出這塊寶物,卻被人恥笑是偷來的……
第一次使用就遭到這樣的打擊,試問,換誰來不吐血的?
「放肆!」旁邊被控制的車夫比古依兒還激動,掙扎著朝他們罵道,「這乃是我們王爺的隨身之物,你們膽敢藐視,可是不想活了?」
「閉嘴!」抓著他胳膊的衙役忍無可忍的厲喝,明顯不滿他打岔。
「阿元,別跟他們吵,大不了我們跟他們回衙門。」古依兒揚聲道。
「古姑娘……」
「走吧,我們跟你們去衙門就是了。」古依兒壓著火氣朝身邊眾衙役服軟。
被人當做盜賊,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眼下玉佩都不好使了,她除了跟他們回衙門外,還能怎麼著?
就她和車夫兩個人,還帶著這麼多貨物,不可能打打殺殺衝出城去吧?
退一步說,守城的人如此嚴厲,也是他們的職責,要怪只能怪自己沒選好時辰,偏偏撞上天黑。
就這樣,幾名衙役押著她和車夫到了縣衙,連同那輛裝滿土豆的馬車也一塊帶進了衙門。
在衙役去稟報縣太爺的時候,她和車夫還臨時被關進了大牢中,等著縣太爺前來提審。
兩世為人,古依兒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蹲進牢里。
作為『偷盜』昭陵王玉佩的要犯,她還被單獨關進了一間牢房。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石牆,聞著空氣中酸腐的氣味,這滋味對她來說,簡直不要太美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獄卒又突然跑來打開牢門,很恭敬的對她道,「古姑娘,讓您受委屈了。小的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不要記恨小的。」
古依兒挑了一下眉頭,「怎麼?縣老爺不打算提審我了?」
要說記恨,她也沒小氣到這種地步。賀先賢被處斬后,怡豐縣衙門大換血,新上任的縣老爺管理嚴厲,這些她是理解的。
「古姑娘,您快別這麼說,是那幾個不懂事的把您當成了盜賊,崔大人知道后很是生氣,已經下令責罰他們了。古姑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他們吧。小的也在這裡向您賠不是,讓您受委屈了。」獄卒除了言語恭敬外,還向她跪下磕起了頭。
「我也沒生氣。」古依兒從地上爬起來,笑呵呵的走向他,「那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說起來,那些衙役確實沒做錯,而且也沒對他們怎麼著。誰讓她自己衝動來著,拉著價值上萬兩的貨也不選個好時辰出城,如果她因此對守城的人記恨,那她才是沒道理。
「古姑娘,您快這邊請。」獄卒忙起身向她引道,「昭陵王正在衙門外等您呢。」
「……」古依兒腳步頓住,眉頭瞬間蹙起。
他來了?
而且來得如此快……
…
走出衙門,看著右側拐角處停靠的馬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過去。
「上來。」還不等她說話,馬車上的男人先開了口。
車夫早已安好了腳踏,她踩著腳踏上了馬車,進去之後也沒打招呼,沉默的在他對面坐下。
狹窄的空間內,比大牢的溫度還冷。外面黑漆漆的,馬車裡一點光線都沒有,她瞧不見他的樣子,但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你就如此不待見本王?」
「我……」古依兒低著頭,結巴了一瞬間后低聲回道,「我只想儘早把『還魂葯』弄去苗嶺村,因為走得急,所以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只是如此?」男人嗓音又冷又硬,擺明了不信她的話,也可以說是不滿意她的說辭。
「不然呢?」古依兒忍不住反問。
「哼!」
這一聲冷哼讓古依兒啞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就在她沉默時,隱約見他傾身,她還來不及看清楚他的動作,下一瞬就感覺到脖子上多了一個墜物。
她伸手一摸,正是那塊冰沁的玉佩,想必是那些衙役交給他的。
「王爺,這玉佩還是還給……」
「你敢摘下來,本王就把你掐死!」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對面就傳來充滿威脅的嗓音。
「我……這東西都不好使,我帶它也是多餘。」什麼『一等捕快』,什麼能讓各州府衙門的人聽她的話,全都是騙人的。她第一次使用就被人當成盜賊,以後還敢用嗎?
「那是他們不長眼!」
聽他的話,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她也沒再講述的必要。迫於他身上充滿威脅的氣息,她也不敢把玉佩摘下來還他。
氣氛突然變得很僵,狹窄的空間內,彷彿會讓人窒息似的。
而這種尷尬的氣氛是古依兒早就料到了的。回想之前他們相處的情景,雖然他性子讓人捉摸不透,可他們也能心平氣和的交談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不像現在,各自懷著心事,一開口就像有仇似的。
她實在不想讓這樣的氣氛惡化下去,索性靠著車壁沉默起來。
結果她這一沉默,馬車裡沉冷的氣息反而漸漸的少了,
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對面低沉的嗓音傳來,「肚子餓嗎?」
她眼皮顫了顫,隨即搖頭,「不餓。」
「可本王餓了。」
「……」
正在這時,有腳步聲向馬車這邊跑來,很快,來人在馬車下恭敬的道,「王爺,客棧已經打點好了。」
古依兒忍不住繃緊身體。
可轉眼一想,今晚也沒法出城。除非有他的特令,否則城門也不會為她打開。
當然,她也可以不隨他去客棧。可不去客棧,她今晚只能睡大街。
…
坐在客棧的房間里,面對滿桌的飯菜,古依兒難得沒有胃口。
面具王爺就坐在她對面,她沒動筷,他也一直沒動筷,而且從進門開始眸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被他看得彆扭,她不得不出聲,「不是餓了嗎?那就快吃呀!」抬眼瞥著他臉上黑漆漆的面罩,忍不住鄙夷,「還有必要繼續帶著?」
「咳!」男人不自然的輕咳,接著扭開頭。
瞧他那樣兒,古依兒真是無語了。
然而,就在她以為他依舊會把面具戴下去時,只見他突然抬手,從耳鬢開始把面具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