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抽她!
「沈公子……」羅氏見他態度極其不善,忍不住想與他說話。
「簡夫人,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這昭陵王府終歸是昭陵王府,可不是尋常地方,如果不小心壞了什麼規矩遭了嫌疑,可別怪沒人幫你說話。」
沈少源鄙夷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將楊彩蝶打橫抱起,帶著她大搖大擺往閣樓方向走去。
看著他們走遠,丫鬟冷下了臉,「夫人,此人……」
「慎言。」羅氏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淡淡的溢出兩個字。
「是。」
沈少源抱著人徑直回了他房間。
門一關上,他還沒把人放下就質問起來,「大晚上不在房裡睡覺亂跑什麼?」
「我出去透透氣難道不行嗎?」楊彩蝶沒好氣的回道。
「行!但要經過我同意!」
「霸道!」
「我就這麼霸道了,怎麼的,咬我啊?」不理她的不滿,他抱著人直接往他睡的床上放,鞋子衣服一脫,摟著她就鑽被窩。
「你放開……」見他二話不說就開始在她身上使壞,楊彩蝶一點都不想配合,在他剛準備親上來的時候,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然將他推開,然後對著床下就嘔吐起來。
然而,她連嘔了兩三下除了清水外什麼都沒吐出來。
沈少源起初以為她是嫌棄,正準備發火呢,見她捏著脖子難受無比,立馬就感覺不妙,趕忙貼上去問道,「怎麼了?哪裡不適?」
「不知道……好難受哦……」楊彩蝶抬頭看了看他。
瞧著她眼淚都出來了,沈少源俊臉一沉,忙將她抱回懷裡,又是給她擦嘴角的清液又是溫柔的替她揉胸順氣。
「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了?好端端的怎麼就吐起來了?」
「我今日沒吃什麼。」
「那一定是剛才在外面著了涼!」看到她臉色不佳,他又有些來氣,「誰讓你大半夜亂跑的?我去你房裡找你,門開著一個人都沒有,你可知道我有多急?」
「門開著?怎麼,青緣不在房裡嗎?」對他的火氣楊彩蝶從來都是自動過濾的,只是好奇她們那間房裡的事。
「沒瞧著她。」
「那一定是太傅把她叫走了。」想到杜青緣今晚哭啼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把消息告訴他,「太傅今晚向青緣表露心跡了,跟王妃想的一樣,青緣不但沒高興,還被嚇住了。」
「他終於忍不住了?」沈少源驚訝的挑起眉頭。
「是啊。」
對他,楊彩蝶雖然沒有與他長相廝守的打算,但平日里也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會刻意去隱瞞什麼,所以他們相處的時候也是有話可聊的。
沈少源摸著下巴笑得異常邪惡,「看來衍弟是真開竅了!雖然杜丫頭性子弱擔不起沈家少夫人的擔子,不過以衍弟的性子,我就知道這丫頭合他『口味』。」
聽他褒貶杜青緣的話,楊彩蝶瞬間拉長了臉。
「人都是會改變的,何況青緣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得益的教養,如果太傅願意教導她為人處世,相信不久的將來,她也會成為一個面面俱到的女人!」
「哎,我不過是說說笑而已,你幹嘛氣上了?」見她說話帶氣性,沈少源對著她臉蛋狠狠的親了一口。
「我也是一無是處。」
「……」沈少源突然愣住,接著又『呵呵』笑道,「又不要你養家糊口,要那麼能幹做何?再說了,有的是下人伺候,你就算要做事我也不答應。」
楊彩蝶突然沉默起來。
「又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嗎?乖,我們睡覺好不好?」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她的沉默,與其不說話,不如做點別的,至少還能向他討饒。
「今晚能不要嗎?」楊彩蝶立馬抓住他不規矩的手,兩道秀氣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我真的累了,而且很不舒服。」
「那你笑一個,笑笑我今晚就不要。」沈少源捏著她下巴,一臉痞氣的調戲。
楊彩蝶先是綳著臉,然後對他僵硬的咧了咧嘴角。
看著她臉上硬生生擠出來的梨渦,沈少源很不滿的剜了她一眼。不過從她氣色中也看出她今日身子是不怎麼對勁兒,倒也收斂起了邪惡的心思,摟著她又重新鑽進了被窩裡。
自從第一次她一大早偷偷溜掉以後,後面他們再在一起睡覺時沈少源總會摟著她,除非他先起床,否則就是被她枕到手臂酸疼也不會放過她。
不過今晚有些狀況,楊彩蝶剛閉上眼就忍不住在他懷裡掙扎,然後越過他壯碩的身子趴到床邊又乾嘔起來。
「你這是做何?究竟哪裡不適?」本來還有些睡意的,但見她連番乾嘔,沈少源完全沒了睡意。
「我不知道……」楊彩蝶帶著哭腔回道。
「來,我看看。」沈少源坐起把她抱回懷裡,隔著單薄的衣物在她身上檢查起來。
「不是這裡……也不是這……哎你別亂摸行不行……」儘管他一臉嚴肅和認真,完全不像平日里那般邪肆,可楊彩蝶讓他弄得渾身不舒服,只能不停的拍打他的手背。
「都不是,那你一個勁兒的吐什麼?也沒見你吐什麼出來!」
「我、我就想睡覺。」
「……」無語的瞪了她一眼,沈少源也只能抱著她在此鑽進被窩中。
然而剛一睡下楊彩蝶又忍不住爬到床邊,跟先前一樣乾嘔。
這一下沈少源可不耐,沒再多說一句話,起身先穿衣,再把她的衣物給她穿上,然後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旁邊那棟閣樓而去。
……
卧房裡,古依兒剛睡著,聽到咚咚的拍門聲直接給驚嚇醒了。
「開門開門!要出人命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且像催命似的著急,她下意識的要起身,卻被身前的男人給攔住。
她趕緊道,「洌,快去看看究竟出何事了?」
姬百洌將手臂從她脖子下抽出,掀開被子下了床。
門一開,沈少源就把他拽著往隔壁跑,「快給彩蝶看看,她一晚上乾嘔個不停,不知道哪裡出了毛病,急死我了!」
「……」姬百洌瞬間一臉黑。
而聽到『乾嘔』兩字,古依兒趕緊起床穿衣,然後也跑到隔壁。
桌邊,楊彩蝶提心弔膽的望著替她把脈的人,她不是擔心自己生病,而是怕他生氣攆他們出去。
本來白日里就忙了一天,大晚上的再把他們吵醒,沒人知道她心裡有多虛。
偏偏某個男人還在旁邊不停的問,「怎麼樣了?我蝶兒是不是得病了?還是中什麼不可思議的毒了?王爺,你倒是吭一聲啊!」
古依兒在旁邊都看得著急,幫著問道,「洌,彩蝶她究竟怎麼了?可是她……」
『有孕』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只聽姬百洌淡漠的道了一句,「她不過是害喜。」
「害……」沈少源瞬間如同被點了穴般,一雙充滿緊張的眼睛瞪得老大,但下一瞬他激動得大叫起來,「害喜?我的蝶兒有了?!」
古依兒沒像他一樣震驚,剛才聽到『乾嘔』她就有所猜測了,此刻不過是印證了她的猜測罷了。
對於這樣的消息,她是由心的替楊彩蝶高興,「彩蝶,恭喜你如願以償!」
楊彩蝶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蝶兒,我要當爹了!」沈少源抱住她的頭,彎下腰就對她白皙的額頭狠狠的親了下去。
「……」古依兒無語的往後退了一步。
楊彩蝶被他這麼一親,頓時滿臉通紅,畢竟旁邊還有人,她是高興,但理智還是有的。
眼見沈少源得意忘形的只顧著親人,完全把他們當成空氣,姬百洌沉著臉乾咳起來,「咳咳!」
沈少源這才有所收斂,緊緊抓著楊彩蝶的手朝他問道,「王爺,那她身子可有異樣?需要注意些什麼?」
「回頭我寫下來再給你。」
「好好!那就有勞王爺了!只要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哈哈……」沈少源激動得放聲大笑,接著把楊彩蝶從凳子上抱起,急匆匆的就往外走,「你們早些休息,明日我再來找你們!」
「……」古依兒無語加黑線。她都沒來得及跟楊彩蝶多說幾句話呢,這貨急什麼啊!
不過一想到他剛才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的樣子,她又忍俊不禁的噗嗤笑出了聲。
這傢伙!
見自家男人還一動不動的坐著,她這才發現他神色沉冷,不由得問道,「洌,怎麼了,難道你不替他們高興嗎?」
「不是。」姬百洌將她牽到身前,眉心鎖著一團愁雲,「此事暫不要宣揚,以免彩蝶被人惦記。」
「我懂。」古依兒認真的應道。
楊彩蝶與他們關係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她曾經就被安德魯軟禁失去自由,裴珊和本森他們對她不會陌生,如果知道她懷孕,且還是沈少源的骨肉,那極有可能再把她盯上。
孕婦本來就要小心翼翼,眼下更是要慎之又慎。
她剛剛還在羨慕楊彩蝶心想事成,這會兒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她反而有點慶幸。
還是晚些要孩子吧,如果現在她也有了,那得多忙多亂啊?
看她撫摸肚子的動作,姬百洌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將她拉到腿上,把她手拉開,由他的手掌放在她小腹上。
「早晚會有的,不需要著急。」
「你倒是開明得很。」古依兒笑嗔道。
「為夫是為你和孩子著想!」姬百洌捏了捏她的鼻尖。
「唉!」想起眼下的狀況,古依兒都沒有心情與他調情,「我與古召紫的姐妹情雖然不深厚,可我知道她與上一輩的恩怨無關,所以對她我也狠不下心來,甚至會看在血脈親緣的份上對她多有關注。如果她這次出現什麼意外,我心裡難免會有負罪感,畢竟她喊我一聲『大姐』。」
姬百洌收緊手臂將她擁緊,「只要裴珊他們沒有立即殺掉她,我們終會想辦法把她救出來的。」
「王爺!」夫妻倆正聊著,沈衍突然出現在門口。
古依兒趕緊從姬百洌腿上起身,望著門外一臉陰沉的他,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青緣不見了!」
「啊?」聽他咬牙說完,她趕緊跑過去,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你說什麼?青緣不見了?這怎麼可能!」
「她不在房裡,侍衛也沒瞧見她出去。」沈衍兩手緊握著,說話的時候都能聽到他牙齒『嚯嚯』磨蹭的聲音。
「下去看看!」姬百洌朝他們走去,沉聲招呼道。
……。
原本洪嬤嬤給杜青緣和楊彩蝶安排的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迹,只有一床被子凌亂的躺在床上。
把院門口以及巡邏的侍衛找來都問過,可誰都沒見到杜青緣離開。
沈少源和楊彩蝶聽聞消息跑來,都不敢相信。
「太傅,你不是在這裡與青緣說話嗎?怎麼青緣沒跟你在一起呢?」楊彩蝶著急的朝沈衍質問起來。
「我讓她給氣走了!」
「你……」
要不是看他一臉懊惱和痛心,楊彩蝶都想發火罵人了。
她以為他們會在一起,所以把房間讓給他們,誰知道這傢伙居然把杜青緣一個人丟在房裡。
此刻,要說臉色最難看的還不是沈衍,而是姬百洌和古依兒。
這是他們的昭陵王府,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這無疑是當場給他們一耳光正面挑釁!
「來人!」姬百洌到門口厲聲喝道,「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嚴密搜查杜青緣下落!」
古依兒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捶著桌子罵道,「可惡!膽敢到我們府里抓人!」
沈少源在旁邊冷哼,「今晚侍衛巡邏嚴密,外面的人是不可能進來的。」
他這話一落,其他人都寒了一臉。
楊彩蝶抓著他的手驚呼,「你是說是府里的人做的?可府里就我們這些人啊!」
「誰說只有我們?」沈少源給了她一記『你傻』的眼神。
「那……」杜青緣立馬會意過來,可還是不怎麼信,「太尉和他夫人?這怎麼可能呢?」
「可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呢?」沈少源朝古依兒和姬百洌分別投去一眼,「你們難道不懷疑?」
沈衍完全沒辦法沉住氣,見姬百洌下令大肆搜查,如風一般跑了出去。
姬百洌濃眉緊鎖,一身寒氣自長服下溢出,冷冽至極。
古依兒起身捏緊拳頭。
她從來沒有懷疑簡家會與亂黨勾結。
因為簡家在朝廷的地位,簡鵬潤和簡新陽這對父子還同時身居要職,就算沈少源說出簡新陽對古召紫是虛情假意時,她都沒有想過簡家會出問題。
然而,真正冷靜下來理智的想問題時,她才想起一句話,凡是沒有絕對,何況人心隔肚皮,誰能知道別人心裡藏著什麼?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聽說杜青緣從房裡失蹤,借宿在昭陵王府的古奎忠和簡鵬潤夫婦聞訊后都趕到了廳堂。
經過詢問,他們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古奎忠和簡鵬潤一直都沒睡,這倆親家公在房間里下棋,彼此安慰對方。
簡夫人羅氏和丫鬟珠兒在花園裡散心解悶,還碰上了剛離開房間的楊彩蝶。而楊彩蝶也證實了這一點,她不但與她們主僕碰上,還與羅氏在花園的亭子里坐了片刻,她們主僕自然是沒機會對杜青緣下手的。
古依兒本來對簡鵬潤和羅氏有所懷疑的,可聽他們各自的證明后,頓時又感到了空前的迷茫。
昭陵王府不是想進就進的,也不是想出去就出去的。除了府外大量將士巡邏外,今日府里的侍衛更是把守嚴密,再加上甲乙丙丁隱藏在暗中,即便是高手,在面對這樣幾重關口下恐怕就是有翅膀都難以飛出去。
對自家的安保工作,她是百分百的有信心!
可杜青緣卻在這麼嚴密的監守中失蹤了,這叫她如何想得通?
特別是聽完侍衛回報,說沒找到人時,她心中的憤怒化作了無盡的寒意。如果這樣的嚴密防衛都能讓人破解,那他們豈不是隨時都能丟掉性命?
看著從外面回來的沈衍,雙眼赤紅,憤怒又無措,溫潤如玉的形象全然不見,就像一隻處在暴怒邊沿的猛獸,隨時等待著發狂。
她抿了抿唇,突然問道,「太傅,你去搜查過,依你所見,外面的人能輕易進入我們府裡帶走青緣嗎?」
她不是武林高手,她要一個懂武功的行家來親自證實,他們昭陵王府的安保究竟如何!
「她不可能離開這裡!」沈衍咬牙溢道。
「那就好。」古依兒起身朝姬百洌道,「王爺,我也相信外人不能隨便進出我們府中,如果真那麼容易讓人混進來,那我們這些人早都出事了。換言之,我相信青緣一定還在府里!」
姬百洌斂緊的眸子掃了一眼在場所有的人。
最後把眸光投向晉山,「確定搜查完了?」
「回王爺,都搜過了,確實沒發現青緣姑娘的身影。」晉山沉聲回道。
「懿祥院呢?」古依兒突然問道。
「懿祥院?」晉山猛然抬起頭,似是才想起這麼一個地方,頓時驚大雙眼,接著就朝門外跑去沖門外的侍衛喝道,「走,去懿祥院!」
沈衍都不敢相信,「懿祥院不是被夷為平地了么?」
「懿祥院是被夷為了平地,可是懿祥院還有一間地下暗室沒有被填平!」
「什麼?!」沈衍下意識驚呼,接著轉身就往外跑。
沈少源和楊彩蝶一聽,趕緊追了出去。
古依兒沒動,而是轉身看著簡鵬潤和羅氏,還有他們的丫鬟珠兒,「為了安全起見,今晚恐怕要委屈你們了。」
簡鵬潤和羅氏包括那個丫鬟都沒有任何不滿的反應,羅氏還善解人意的道,「王妃,我們理解,需要如何做你儘管吩咐,我和我家老爺定當全力配合。」
古依兒突然笑了起來,「沒有夫人說得如此嚴重,只不過我這個人呢生性好疑,很多事情不弄個清楚明白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爹時常說我衝動,就連王爺都經常說我為了一點小事非要弄得人仰馬翻才罷手。我呢,也總是檢討自己,有時候做事確實不怎麼計較後果,難免讓周圍的人跟著我遭殃。不過話又說回來,眼下發生的事件件都非同小可,可不是一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能解決的。要我有那種肚量,我可真是做不到。」
她一番話說得又長又讓人摸不著頭腦,簡鵬潤和羅氏相視著,都深深皺起眉頭表示沒聽懂。
「依兒,你到底想說什麼?」就連古奎忠都忍不住好奇。
「爹,你過來,我有話要與你說。」古依兒朝他招了招手。
「何事啊?」古奎忠沉著臉從簡鵬潤身邊走向她。
「你坐到那邊去。」古依兒指了指姬百洌下手方的座椅。
古奎忠雖然不知道她要搞什麼名堂,但還是聽話的坐了過去。
古依兒從懷裡摸出那隻黑色鞭子,突然對簡鵬潤和羅氏問道,「簡大人、簡夫人,你們可知這鞭子從何而來?」
老夫妻倆面面相覷,既不解又不明。
「這是南耀侯贈送給我的,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竟然刀劍都削不斷。王爺發現這是一件罕見的寶物后就拿特殊的毒藥浸泡,結果你們猜怎麼著?這鞭子居然吸取了毒汁、把毒汁全藏進鞭身中!」古依兒笑著與他們解釋起來。
老夫妻倆聽得認真,且把她手裡的鞭子緊緊盯著,似乎也被這鞭子的神奇之處吸引到了。
而就在這時,古依兒突然揚鞭,對著羅氏的老臉就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