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想要兒子
杜青緣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見他下床,想都沒想就轉身跑。
『砰』!
房門突然關上。
「啊!」她遂不及防的撞上門板。
「哼!」
聽著身後傳來的嗓音,她捂著鼻子轉身,眼淚啪啪直掉,「太傅,你為何要如此欺負人?我只是一個被家人拋棄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你是太傅,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何一定要扯上我呢?」
沈衍冷著臉走過去,單手撐著門板,將她困在門板和胸膛之間,低頭不滿的瞪著她,「我問你,我平日里對你不好嗎?」
「好……」
「那何來欺負?」
「……」
見她開始哆嗦,他眼眸中的火氣又蕩然無存。拉開她的手,看著她紅通通的鼻尖,修長的手指撫上去替她揉捏起來。
杜青緣下意識扭開頭,可卻被他另一手捏著下巴。她反抗不得,只能顫顫驚驚的看著他為自己擦拭眼淚。
「你放心,在你還沒變成女人前,我不會碰你。」
「我……」杜青緣突然愣住,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懵懵的神色,「我是女的啊!你現在不是已經碰了?」
「你!」沈衍差點吐血。可氣急之後他又忍俊不禁,甚至揚唇笑出了聲。
然而,面對他絕美的笑容,杜青緣渾身都開始發抖。
沈衍笑著笑著就霸道的將她摟進懷中,低下頭抵著她額頭,先前一臉的怒火全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特別是那雙瀲灧的黑眸,像注入了一汪清泉,讓杜青緣一時間忘了掙扎,猶如浸進了他眼眸中,又呆又無措的看著他。
「我不要你現在接受,你只要乖乖留在我身邊。」
「你……」聽到他開口杜青緣才回過神,他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臉上,瞬間讓她變得面紅耳燥,雙手用力的抵著他胸膛試圖想推開他,「你喜歡的不是……」
「我有說過我喜歡別人嗎?」沈衍及時的捂住她的嘴,至於她那點推力,完全沒看在眼中。
「……」杜青緣移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可接下來他捏住她下巴逼她正視他,她雙眼剛瞪上,嘴巴就被他親住了。
兩唇相觸,她猶如被雷電擊中。儘管他沒有像昨天那兩次一樣狂躁,可她感覺比昨天那兩次還要清晰深刻。
在他撬開她貝齒闖入她口中時,她只感覺到身子突然發軟,抵著他胸膛的雙手改為緊緊抓著他衣襟,不讓自己滑落在地。
要不是察覺到她快窒息,沈衍根本捨不得放開她,看著懷中已經讓他親傻的人兒,他呼吸蹙緊的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
讓她臉蛋緊貼著他胸膛,他埋首在她發頂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杜青緣咬著唇,想推開他,可渾身綿軟無力,靠著他炙熱的身體,她又羞窘無措。
「太傅,飯菜都快涼了。」門外突然傳來阿慶的聲音。
與他們就隔著一道門板,她瞬間猶如驚弓之鳥,驚得抬頭就想尖叫。
好在一隻大手及時的捂住她的嘴。
她紅著臉瞪著他,卻見他不以為意,還咧開唇角對她笑。
那笑容就像一隻偷腥得逞的貓兒,弄得她鼓著腮幫子把頭扭開,又氣又無奈。
沈衍鬆開手臂,將她拉回床邊,上床以後才輕咳著朝門外喚道,「端進來吧。」
很快,阿慶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進了屋,杜青緣低著頭走過去幫他布菜。她知道自己的臉很燙,不想被阿慶看出異樣,於是話都不敢跟他說一句。
不過阿慶還是看出了自家太傅的異樣,之前就似要吃人一樣,這才一會兒功夫臉上就像長了朵花似的,那笑容比女人還美。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杜青緣,嘴角也偷偷的彎了彎。
什麼情況他豈能不知道?
「太傅,若沒別的事,小的先下去了。」
「嗯。」
目送他離開,還主動為他們把門關上,杜青緣下意識的就想抬腳,也想趁機溜走。
只是她念頭剛起,床上的男人立馬翻了臉面,「你走出去試試?」
他這會兒都不說『走一步試試』了,免得這丫頭又走兩步、三步……說不定直接開跑。
杜青緣低著頭僵硬的立在原地。
沈衍下床走了過去,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才坐下。
端起碗,見她還像石頭一樣,又睇了一眼,「坐下!」
「我……」
「怎麼,還要我喂你?」
「不不……」杜青緣趕緊擺手,紅著臉根本就不敢看他。
「那就給我坐下!」
「我不要……」她哪裡敢跟他坐一桌,別說於禮不合,就是讓她看他,她現在都沒勇氣。
「那我也不要吃了!」沈衍沉著臉放下碗筷。
「太傅!」杜青緣讓他逼得有些來氣,「你別這樣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看著她紅紅的眼眶,沈衍伸手捉住她的手,她扭動著手不願,他抓得更緊,眸光同樣多了幾分委屈,「我已經向祖母和娘稟報過了,不管你怎麼想,我就是要定你了!」
「什、什麼?!」杜青緣瞪大眼,臉色唰唰從紅色變成白色。
「你放心,她們沒有反對。而且我也向她們講明了,你不想嫁我不會逼你,大不了我陪你耗著,反正這輩子我也沒打算娶別的女人。你喜歡這樣,那我們就維持這樣。」
「你、你怎麼可以向她們說這樣的話?你這不是逼我……」
「是,我就是逼你!」他猛然將她拉到腿上,與她對瞪,「你如果不想這樣,那就嫁我!」
「我不……」
「不嫁,那就維持這樣!」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杜青緣是真被他的做法給刺激到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掄起拳頭在他身上捶打起來。
結果她這一動手,沈衍非但沒生氣,反而抱著她笑了起來。
聽到他笑聲,杜青緣驟然停下手,渾身綳得僵硬,眼裡充滿了驚恐。
她竟然動手打他……
沈衍將她的神色全收入眼眸中,雙手圈著她身子,低下頭在她翹挺的鼻尖上蹭來蹭去,「不想吃飯么?我可是一天一夜都沒有進食。」
聞言,杜青緣快速回過神著急的推他,「那你還磨蹭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你不吃我也沒胃口。」
「……」
最後,她只能聽從他的命令坐在他身旁。
不是第一次看他進食,他依舊是那麼優雅,美如冠玉的俊臉就像一處迷人的風景,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可這一次看他的感覺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她屁股下就像布滿了荊棘,心口更如打鼓似的狂跳,明明是被強迫坐下的,可感覺就像她做了虧心事般,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或者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完全想不通,他們的關係怎麼變成了這樣……
……
昭陵王府
面對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古依兒又惆悵又痛心。
姬百洌說這是異術,他學的是醫術,最多只能通過針灸讓苗仁伯陷入深睡中,避免他被噩夢纏繞而損了心智。
他還說要救人,只能找到他師父。
然而他師父在去北耀醫治好沈少源之後就失蹤了,這一年多都沒個音信,連他都不知道這個師父身在何處。
看著苗仁伯如同植物人一樣,她自責、愧疚、難過……
偏偏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房門被人推開,看著深鎖眉頭進來的男人,她擦了擦眼角起身迎了過去。
「洌……」
「我已經暗中散播了消息出去,如果師父知道我有難,一定會趕來京城的。」
「他都失蹤一年多了,我真擔心他老人家也出了什麼意外。」古依兒擔憂的嘆氣。
「不會的。」姬百洌將她擁進懷中,拍著她安慰道,「他是隱世高手,除了我與父皇外,還沒人見過他真容,即便有人因為我去對付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師父他老人家長什麼樣子?」古依兒好奇的問道。
「他很少以真容示人。」說到自己師父的容貌,姬百洌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就是我跟在他身邊那些年,他也總是變幻模樣。」
「為什麼?難道他丑得無法見人?」
「這倒不是,他只是對易容有特殊癖好而已。」
「……」古依兒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想到什麼,她突然皺起眉頭,「你師父這麼喜歡易容,怎麼你不跟他學呢?」
姬百洌淡淡的勾起唇角,似乎知道她會問這種問題,「與一個每日都換臉的人在一起,心中難免腹誹,自然就不願與他一樣。」他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突然染著哀傷,「可惜我苦心學醫多年,到最後還是沒能救活皇兄……」
「你已經把寧兒教得很好了,相信你皇兄在天之靈也能夠安息了。」古依兒不想他為了過去的事再傷悲,拉著他的手轉移話題,「洌,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嗯。」
古依兒回頭看了看床上的老人,將心裡的悲痛壓下,然後拉著他走了出去。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真的太多了,就沒幾件讓他們高興的,不論是她還是他,心裡都裝著難以消滅的憂愁和哀痛。
他們也該好好散個心,把心情做個調整。
再說了,他們也計劃好了拿自己當誘餌,看看接下來那些自以為藏得很深的狐狸如何把尾巴露出來。
午後的街上,人流量還是很大。昨日全城禁閉搜查,可今日街市依舊熱鬧繁華,百姓似乎沒受什麼影響。
夫妻倆裝束成普通百姓,還特意去了一家涼茶鋪喝茶。
對昨日幾千將士搜城的消息幾乎沒人議論,倒是別的八卦新聞不絕於耳。
「你們聽說了嗎,西門橋那裡來了個接生的穩婆,據說她接生幾十年,接的全都是兒子。」
「真的假的?」
「真的!昨天她才去給人接生,又是兒子呢!」
「要是真的,那等我女人要生的時候也請她去!」
「那你可要提前跟她說,找她接生的人多了去了,還有不少大戶人家提前了好幾個月請她,你要是去晚了,估計人家到時候也忙不過來。」
古依兒一邊喝茶一邊笑,是真的當成了笑話在聽。
見自家男人也聽得認真,她對著他輕輕挑起眉梢,「怎麼,你也相信這種事?」
「你覺得為夫是如此沒腦子的人?」姬百洌不滿的剜了她一眼。
「呵呵!」她低聲輕笑,「我敢保證,要是我爹和祖母聽到這種消息,絕對會像蒼蠅見到屎一樣撲上去,說不定直接把對方接回府里像菩薩一樣供起來。」
不是她背後罵尤氏和古奎忠,而是他們母子本性就如此。
重男輕女的人她見過不少,但像他們母子那樣重男輕女的還是少見。
就因為她娘生了個女兒,直接把她們母女攆出去,論絕情有誰比得上他們母子?
要不是這十多年古奎忠只得了古召紫一個女兒、加上她娘又懷上了,就憑尤氏那刻薄的德性,她娘回古家估計也沒好日子過。
想到什麼,她鄙夷的哼道,「皇室宗族要兒子是因為有皇位要繼承,達官貴族要兒子是為了繼承家業,普通老百姓想要兒子為的是繼承那幾畝田地,家家戶戶都想要兒子,難道兒子將來能生兒子?」
姬百洌不自然的抿緊薄唇。
看著他肩膀抖動,古依兒沒好氣的道,「笑什麼?你將來要是跟他們一樣,看我怎麼削你!」
「為夫有說討厭女兒嗎?」
「但你肯定也想要兒子!」
「胡說!你生什麼都是為夫的骨肉,為夫若嫌棄他們不等於是嫌棄自己?」姬百洌沒好氣的瞪著她。
瞧他說得一本正經,古依兒摸了摸肚子,突然『咯咯』發笑,「瞧我們兩個,孩子都不知道在哪裡呢,就在這裡爭執上了,也不怕被人笑話的?」
經她一提醒,姬百洌眼眸中也染上了笑意。
這些八卦新聞,他們也只是聽著玩,沒往心裡去。
茶水喝完了,古依兒正打算跟他去別處走走,突然看到老管家周吉從涼茶鋪經過。他不僅走得匆快,身後還跟著一頂四人轎。
「洌,你快看!」她趕緊招呼他注意那頂轎子,「不是跟我爹說好了讓他看好府里的人別輕易出來么,他們抬個轎子是要往哪裡去?」
四個抬轎的人走得輕快,顯然轎子里是空的。
姬百洌順著她指的方向眯起了眼,見他們逐漸走遠,他低沉道,「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