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我們成親吧
沈少源冷著臉起身,怒指著任穩婆,「你說,『摸子』究竟是不是真的?」
「回這位公子的話,民婦從未說過那種話,都是街坊鄰居相傳的,民婦只是替產婦接生的穩婆,若產婦胎氣不穩、胎位不正,民婦倒是可以看看。」任穩婆躬著身回道。
「你好大的膽子,騙人居然騙到本公子頭上來了!」
「公子,你請民婦前來只說要民婦為孕婦摸摸肚子,民婦只當是孕婦胎位不正,可從來沒說過騙人的話。」
「你還敢狡辯?」沈少源怒不可遏的衝過去,指著門外吼道,「給我滾出去!」
見他氣勢洶洶猶如要吃人似的,任穩婆也不敢久留,幾步退到門外轉身就走。
見狀,古依兒急步到門口,「甲乙丙丁!」
候在門外的四人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默默的跟了出去。
看她們離開后,她才轉身朝廳堂里的人道,「你們不覺得這任穩婆怪得很嗎?我只是炸了她一下她就露出原形,除了說她打著『摸子』的幌子招搖撞騙外,最可疑的是她既然沒那些本事,為何知道彩蝶懷了身孕?」
先前發生的事屋子裡的人都看得清楚明白,姬百洌和沈衍在任穩婆離開時已經起了身,聽她說完,神色都極其陰冷。
沈少源最後反應過來,還有些不信似的,「難道她是有意接近我們的?」
「是她主動找你的,還是你主動找她的?」沈衍反問道。
「我去找的她!聽說這婆子厲害得很,摸誰誰就能生兒子,恰好蝶兒有孕,我就想著把她叫來給蝶兒摸摸,誰知道她是騙子來著?」沈少源氣恨的回道。
「我覺得她不是沖彩蝶來的。」古依兒打斷了他們的話,皺著眉道分析起來,「彩蝶有孕的事我們也是剛知道,而且也就我們幾個知道,那任穩婆在外面的風頭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有好一陣子了,她就算是神運算元也不可能算出彩蝶何時有孕的。」
「本王覺得她應該是沖本王的岳母去的。」她話音剛落,姬百洌突然開口。
「啊?」楊彩蝶和杜青緣走向他們,聽他這麼一說都忍不住驚呼。
「王爺為何如此肯定?」沈少源也好奇的盯著他。
「因為她剛去過古家。」
「這也不能說明她就有問題啊!」
「我覺得王爺的懷疑還是有道理的。」古依兒臉色冷了好幾度,「我娘懷孕的事只要稍微打聽就能知道,而我爹和祖母也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全京城有幾個人不知道他們想要兒子的?這任穩婆看著老實,可外面那些吹捧她的流言明顯是有人在推波助瀾,而她不闢謠還任流言滿天飛,若不是我整這麼一出她還不會承認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接生婆,可見這人也挺狡猾的。」
「反正也無事可做,不如一同跟去看看?」沈衍提議道。
古依兒和姬百洌交換了一下眼神,都點了點頭。
沈少源猶豫了一下,對楊彩蝶道,「你就在家裡等我們。」
「不要,我也要去。」見他們都要去,楊彩蝶自然不甘心一個人留在家裡。
「你一個孕婦跟著瞎摻和什麼?」沈少源把她拉到身前沒好氣的瞪道。
「我就要去。」
瞧著他們起爭執,古依兒抬了抬下巴,「算了,讓彩蝶去吧,你只要負責把她看好就成。」
有個幫著說話,沈少源也不好再說什麼。
反正這幾個女人湊一塊,他們幾個男人就跟納涼似的,完全說不上話。
他不爽的朝姬百洌睇了一眼。
都怨他!
什麼不好慣,慣女人,結果讓這幾個女人就跟長了反骨似的,罵不能罵,打不能打,說幾句重話都得翻臉。
……
馬車上,杜青緣手被人一直握著,渾身彆扭的她試著掙了好幾下,結果換來身旁男人一記冷眼警告。
她羞紅了臉也不敢再動了。
「你們在房裡都說了些什麼?」
「沒、沒說什麼,就說與孩子有關的事。」
「沒說什麼?那你臉紅什麼?」
「我沒有……」杜青緣下意識的抬起頭想辯解,可一抬眼就看到他眼中充滿了挑逗的笑,頓時羞窘得又把臉別開。
「呵呵!」沈衍輕笑著,突然將她摟到懷中,貼著她耳朵輕吐著熱氣,「還有什麼不能說於我聽的?藏秘密可是要挨板子的,嗯?」
「沒有秘密,就、就是一些女人間的事。」杜青緣兩手撐在他胸膛上,緊張得直縮脖子。
「那她們可有問起我們的事?」隨著她耳根紅透,沈衍眼眸中的笑意越深,把她摟得也越緊。眸光盯著她小巧但又肉肉的耳墜,薄唇還若有似無的蹭著。
「有……沒、沒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嗯?」
「你……你別問了行不行?」受不了他壞意的挑逗,杜青緣乾脆把腦袋埋他胸口上。
「有什麼好躲的?」瞧她的樣子滿滿的心虛,沈衍臉上全是愉悅的笑。
手指托下她下巴,他低下頭直接將她吻住。大腿夾著她兩隻腿兒,手臂收緊,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
直到她呼吸困難,身子完全軟在他懷中,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過她。
看著她嬌羞的臉蛋,他一身火熱,可眼眸中卻暗暗的劃過一絲無奈,最終只能伏在她秀髮中大口喘息。
「太傅……」
「嗯?」
「你能不能把暗器收起來,每次都這樣,怪可怕的。」杜青緣不耐的扭動身體,不想自己被屁股下的暗器戳傷。
「咳咳!」沈衍不自然的咳嗽起來,別說她滿面嬌紅,連他耳根都如同被燙過似的。本來就讓她弄得慾火焚身難受至極,結果她還動來動去,他忍不住往她屁股上拍下去,在她耳邊沙啞的警告道,「別動!」
杜青緣也不敢亂動了,只是緊緊抱著他腰身,生怕他生氣把暗器放出來。
沈衍抬著頭咬著牙,狠狠的吸了幾口氣才把那股邪念給壓下去。
低下頭抵著她額頭,他都有些沒好氣,「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嗯?」杜青緣懵懵的看著他,聽出他不高興,可不明白他究竟怎麼了。
「唉!」觸及到她大眼中的傻氣勁兒,沈衍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被他親了他還不高興,杜青緣很是想不明白,想起楊彩蝶懷孕的事,她咬著唇猶豫了片刻,然後鼓足了勇氣問道,「太傅,我們這樣會不會有孩子?」
「咳咳……咳咳……」沈衍這次可不是乾咳,而是真差點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過去。
「你怎麼了?」杜青緣趕忙坐直身,緊張的替他揉胸順氣。
「我、我沒事。」沈衍握著她的小手,看著她單純又稚氣未脫的小臉,只有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否則怎麼會讓他遇上這麼一個傻丫頭!
怕她胡思亂想,他重新將她摟回懷中,在她耳邊輕道,「別亂想,沒那麼容易有孩子的。」
他什麼都沒做,哪來的孩子?
這種問題也就只有她才能問得出來!
「萬一不小心有了呢?」
「怎麼可能?」
「彩蝶和沈公子睡一起后這麼快就有了孩子,我跟你這樣、這樣親來親去……」後面的話杜青緣都沒好意思說下去,小臉全埋在了他身上羞於見人。
「……?!」沈衍嘴角抽動著,額頭上隱隱掉著冷汗。
究竟是誰告訴她親兩下就會有孩子的……
「太傅……」
「那我們成親吧。」
「啊?!」杜青緣本來是想問他該怎麼辦,被他的話打斷,抬起頭目瞪口呆。
沈衍撫摸著她精緻的小臉,眼眸中溢滿了瀲灧又溫柔的笑意,「成親了就不用擔心別人說三道四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難不成你想他一生下來就被人罵?」
「這……可是……」
「看來你是不想為我生孩子的。」他突然放開她讓她坐到一邊去,然後板著臉朝另一側哼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更不想為我生孩子,都怨我一廂情願,就算今後沒有子嗣那也是我活……」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杜青緣就撲到他身上捂住了他的嘴,又急又氣的道,「我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不想為你生孩子,你不要說這種話!」
只是她說完后看到他眼眸中溢滿的壞笑,她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頓時又羞又急,臉蛋一下子埋到他肩膀上。
「呵呵……」沈衍重新摟著她身子,樂得合不攏嘴。
「你還笑!」杜青緣又捂住他的嘴,漲紅的小臉上腮幫子鼓鼓的,很不滿的瞪著他。
沈衍收住笑聲,將她小手抓住放在唇邊輕啄著,抵著她額頭又道,「我們成親,嗯?」
「可是太夫人和夫人……」杜青緣不安的咬起唇。
「她們並沒有反對。」
「我怕她們……怕她們心裡不接受……」
「我們成親是我們的事,她們只想抱孫子和曾孫,只要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她們只會管孩子,不會管我們的。」
「哦。」
沈衍捏著她下巴,突然板起臉,「怎麼,把我吃干抹凈不想負責?」
「胡說!明明是你……」杜青緣脫口辯道,然而說道一半發現又被他『調戲』了,羞惱得把手從他大手裡抽出來,對著他肩上敲了兩下,「你好討厭,動不動就欺負人!」
「呵呵……」沈衍白玉盤似的臉上就像開滿了花似的,抵著她額頭笑聲迭起,愉悅之情溢滿了一身。
杜青緣咬著唇瞪了他好幾眼,然後緩緩的勾住他脖子,紅著臉靠在他頸窩裡。
沈衍低頭輕蹭著她側臉,正要再說什麼,突然馬車急速停下。
「怎麼了?」他不滿的抬起頭朝帘子瞪去。
「太傅,王爺和王妃的馬車撞到了人。」
聽車夫說完,他們立刻坐直身,杜青緣先揭開帘子,伸出脖子往前一看,果然是出事了,而且前面兩輛馬車裡的人都下去了。
沈衍也不遲疑,帶著她跳下馬車。
最前面的拐角處,古依兒和姬百洌都蹲在地上,車夫也在他們身旁蹲著,主僕三人正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而老頭兒一動不動人事不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哪裡冒出來的人?沒長眼睛嗎?」沈少源站在他們身後厭惡的罵道。
因為請穩婆摸子的事鬧了一場空歡喜,他今日心情不好誰都看得出來。
楊彩蝶趕忙把他往後面拉,「行了,也沒讓你幫忙,你著什麼急?」
「彩蝶,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老人家是從哪裡來的?」杜青緣不敢去打擾姬百洌他們救人,只能向楊彩蝶他們問道。
「王爺他們的馬車剛到這裡,從那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阿元勒馬不及,就與他撞上了,然後就這樣了。」楊彩蝶對他們解釋了一下大概經過。
那老頭穿著破爛不說,旁邊還有一背簍爛菜葉子,此刻那些爛菜葉子鋪了一地,再看老頭昏迷不醒的樣子,杜青緣忍不住心生同情。
她拉著沈衍上前,小聲問道,「王爺、王妃,他沒事吧?」
古依兒皺著眉朝姬百洌看去,「洌,怎樣?」
「他沒事,只是受驚過度。」姬百洌眯著眼冷冷的盯著老頭滿是皺眉的臉。
「只是受驚過度?」古依兒伸手掐著老頭的人中,低下頭喚起來,「老人家?老人家!喂!老人家你醒醒!」
可不管她怎麼喚,老頭兒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她有些為難了,「現在怎麼辦?難不成帶著他?」
他們是去辦事的,帶這麼一個老頭在身邊明顯不行。
何況她擔心這老頭兒有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凡事都得小心點。
「帶著他?我看把他扔一邊得了!」沈少源在旁邊哼道。
「你別說話行不行?」楊彩蝶又趕緊把他拉遠。
古依兒回頭睇了他一眼。
她雖然疑心重,可姬百洌親口證實這老頭兒暈過去了,那說明碰瓷的幾率不大。像這種碰瓷,一定得是高手,否則把自己碰成人事不省,那還怎麼訛人?
如果他真是個普通人,被他們隨隨便便往路邊一扔,那他們不成了肇事逃逸?
「王爺,能否現在把他救醒?大不了等他醒來我們讓車夫送他回家。」就在她倍感為難時,沈衍在旁邊提議道。
聞言,古依兒點了點頭。
就在她準備附和時,只聽姬百洌突然道,「今日不必出去了,我們先帶他回昭陵王府。」
啊?!
聽他開口,大家全都把他望著,又驚訝又不解。
「阿元,帶他上馬車,他傷得極重,需要回府醫治。」姬百洌似是沒看到他們的反應,緊接著就朝車夫吩咐起來。
「是,王爺。」
阿元領命后,將地上的老頭抱起,不過老頭身材修長,看起來還有幾分壯,他一個人抱不動。
沈衍抿了抿薄唇,沉著臉走過去幫他把老頭兒從地上架起來,然後把人弄上了馬車。
看著阿元把馬車調頭真要帶老頭兒回昭陵王府,沈少源直言問道,「王爺,你就不怕這老頭有問題?誰知道他是什麼人,萬一是裴珊他們一夥的呢?」
姬百洌濃眉擰得緊緊的,似乎也很糾結,可又無可奈何。
古依兒替他回道,「他應該不是壞人,若是壞人故意撞我們,怎麼可能把自己撞暈過去?他這一暈怎會知道我們是要救他還是不管他?」
她覺得她家洌要救人可能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沈少源讓她說得一時無語。
楊彩蝶怕他多事,趕緊勸道,「既然王爺和王妃都說沒事,那應該沒多大問題。」
沈少源徹底不說話了。
見馬車已經走遠,古依兒開始招呼他們,「都別站著了,先送我和王爺回去吧。甲乙丙丁已經去跟蹤任穩婆了,如果那任穩婆有什麼問題,她們會回來稟報的。」
兩輛馬車,三個女人坐一輛,三個男人坐一輛,一路上大家心情都很鬱悶,都沒怎麼說話。
只有楊彩蝶在路上提了一個疑問,「要救那老人家多的是法子,再過兩條街就有一間福安堂,可以把那老人家送去讓大夫醫治。可王爺卻把人帶回昭陵王府,這也太好心了吧?」
「彩蝶,王爺一向愛民如子,在他身邊發生的事,他是不會置之不理的。」杜青緣微笑著說道。
「嗯。」古依兒也抿笑的點點頭,「王爺他就是那樣的,面冷心熱,見不得百姓受苦。」
聽她們如此說,楊彩蝶心中唯一的一點疑慮也解開了,後面也沒再說什麼了。
那破衫襤褸的老頭讓他們帶回了昭陵王府,阿元和侍衛把人抬到了一處空置的院子里,隨便挑了一間廂房將他放下。
沈少源和沈衍把他們送回去以後也沒急著離開,主要還是擔心老頭有詐,想留下來確認一番。
只是他們在走到廂房門口時,姬百洌突然抬手,沉著臉把他們掃了一眼,「一會兒說話收斂些。」
聞言,古依兒他們奇怪的盯著他,完全沒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沈少源忍不住嗤笑,上前一腳就踹開了門,「王爺,不過就是一個糟老頭子,你還怕他訛詐我……呃!」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目瞪口呆盯著屋子裡。
只見之前人事不省的老頭兒正坐在桌邊喝茶,而且還對他露出極其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