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肉沒長二兩,脾氣倒是進長不少
杜青緣也上前扶她起身,因為擔心沈衍,所以著急的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太傅他們呢?」
楊彩蝶突然露出哀傷的表情,「少源和太傅還在亂黨手中,我是偷著跑回來找救兵的。」
「那你如何回來的?」
「被亂黨抓去的路上,我趁他們不注意逃出來的。」
「……?!」
她這話一出,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原本想開口的,結果突然間直愣起來。
杜青緣眨了眨眼,再看楊彩蝶充滿痛苦的側臉時,她臉色都有些泛白。
少源……
他們三個人中哪有沈公子?
都知道沈公子是王爺易容假扮的,她在外面可以假稱『少源』,但面對他們還需要假稱嗎?
再說,是他們三個主動去縹緲山莊,還沒到呢,怎麼就先逃了?
就算是不想去了,王爺也不會讓王妃一個人回來的,這路上多亂啊,隨時都可能遇上壞人,王爺視王妃為珍寶,怎麼可能讓王妃一個人亂跑?
「王……」
「夫人!」聽到沈夫人開口,杜青緣猛然將她打斷,忍著心驚膽跳的情緒疾步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要著急,我看彩蝶受驚不小,你先等她冷靜冷靜。」
回過神看楊彩蝶,她解釋道,「彩蝶,夫人是想說王爺正在宮裡,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們就安排你進宮見王爺,好向他說明太傅和沈公子被抓的去向,以便將沈公子和太傅救回來。」
楊彩蝶也不遲疑,趕緊道,「那我這就進宮見王爺……」
她說著話欲轉身,可就在轉身之時突然身子劇烈一晃,然後軟綿的倒在了地上。
「彩蝶!」杜青緣拔腿過去抱住她,緊接著朝屋子裡的丫鬟吩咐起來,「快把她扶到雨霖院去,趕緊請個大夫回來!」
雖然她還不是主子,可眼下這種情況也由不得丫鬟們猶豫,於是趕緊架著暈迷的楊彩蝶離開了。
目送丫鬟走遠,杜青緣捏著拳頭哆嗦發抖,朝床上的沈太夫人和沈夫人道,「這個不是王妃,也不是彩蝶,還請太夫人和夫人儘快離開這裡去宮中躲避,順便把消息告訴皇上!」
那句『我這就進宮見王爺』算是徹底的暴露了這個女人的假身份!
宮裡哪有什麼王爺,她不過是試探這個女人罷了。
這個女人要是真的彩蝶,那她現在應該是王妃的樣子。如果她是王妃,那她就應該知道,宮裡那個是沈少源,與她去縹緲山莊那個才是真王爺!
她能想到的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樣想到了,婆媳倆望著門外,眼中都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
沈夫人收回視線,皺著眉道,「青緣,你不跟我們一塊離開嗎?」
「夫人,我們都走了,誰看住她呢?這人不知道王妃和彩蝶已經換了身份,還變成彩蝶的樣子前來找我們,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一定要拖住她不能讓她跑了!」杜青緣小臉綳得緊緊的,雖然放在身側的雙手瑟瑟發抖,但眼神卻是充滿了無畏。
「可是……」
「夫人,不要說那麼多了,你和太夫人快離開,我這就過去跟她周旋。你們放心,沈公子派了不少人躲藏在暗中保護我們,如果她要對我不利,那些人一定會救我的。」見她不放心自己,杜青緣一邊催促著她們一邊為沈太夫人披上了外衫。
然而,不但沈夫人不放心,就連沈太夫人都突然固執起來,抓著外衫不讓她穿。
「可惡的亂黨都找上門來了,我們怎麼能把你留在這裡自己逃呢?你要出了事我們如何向衍兒交代?」
「太夫人,您不能這樣說,青緣在沈府承蒙你們關照,已是感激不盡,怎可能看著你們遇險而不管呢?雖然我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但我會盡自己所能保護你們的!」杜青緣難得挺著腰背說話,而且說得鏗鏘有力毫不怯弱。
見她們婆媳突然發愣盯著她,她隨即朝屋子裡其餘的丫鬟道,「你們快帶太夫人和夫人離開沈府,叫多一些侍衛保護她們去宮裡,絕對不要讓陌生人接近她們!」
不給婆媳倆說話的機會,她轉身跑了出去。
「青緣!」沈夫人回過神著急的想抓她,可慢了一步。
「夫人,您別去,太危險了!」丫鬟眼疾手快的把她攔住,並緊張的催促道,「夫人,還是聽青緣姑娘的,您和太夫人趕緊離開去宮裡避避吧。順便告訴皇上和公子,讓他們快些派人來抓亂黨。」
「娘……」沈夫人朝婆婆看去,又緊張又無措。
兒子已經向她們挑明了態度,非杜青緣不娶。
如果這丫頭出了什麼意外,回頭她如何向兒子交代?
平日里總覺得這丫頭柔弱膽小,可沒想到這丫頭也有如此膽大剛硬的一面,真是叫她刮目相看。
沈太夫人在丫鬟服侍下穿上了外衫,站在床邊她一雙老眼恨恨的瞪著門外,「我沈府其實這些人能來的?既然來了,我就要她橫著出去!」她隨即朝貼身丫鬟下令,「把少源安插在府里的人都召集過來,讓他們密切監視雨霖院,絕對不能讓青緣少一根寒毛!」
「娘,那我們?」沈夫人走上去攙扶住她。
「我們現在去別的院避避,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去宮裡了。另外派人速速進宮告訴少源,讓他即刻回來。」
「娘這主意不錯,兒媳這就去安排。」沈夫人立刻點頭應同。
……
雨霖院
卧房裡,楊彩蝶被丫鬟扶上床沒多久就蘇醒了。
杜青緣一見她醒來就上前關心的問道,「彩蝶,你怎麼樣了?可是在外面受了傷?要不要我幫你瞧瞧?上次太傅受傷王爺給了不少療傷的葯,還剩了些,你要是受了傷就說一聲,我這就去把葯拿過來給你用。」
「不,青緣,我沒受傷。」楊彩蝶趕緊抓住她的手腕,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沒事,她還擠出笑容,「我只是急著趕回來,路上累著了而已。」
「彩蝶,你一定口渴了,我給你倒杯水。」杜青緣急著要往桌邊去。
楊彩蝶也不好一直抓著她,只能鬆手。
杜青緣快速到桌邊倒了一杯清水,回到床邊遞給她時還不忘溫柔的叮囑她,「你看你嗓子都是啞的,這一路上肯定累壞了,你先喝點水潤潤嗓子,我已經叫廚子給你做吃的了,一會兒就端來。」
「謝謝你。」楊彩蝶看了清水一眼,再看她一臉關心的樣子,這才抿了一口。只是清水剛入口,她就忍不住皺眉,盯著被子里的清液問道,「這水怎麼有股怪味?」
「怪味?不會呀,這不是你懷孕后每日用的水嗎?」杜青緣低下頭將鼻子湊到杯子口聞了聞,還不解的反問她,「不是你說害喜難受,所以特意交代下人要用泡過紅棗的水嗎?怎麼,這水不好喝?是不是下人用了壞棗泡水?」
「呵呵……」楊彩蝶突然乾笑起來,「可能是有壞棗在水裡,所以味道不怎麼好。」
「你等等,我去叫人把水換過。」杜青緣見她不喝了,趕緊拿過水杯要往外走。
「青緣……唔……」楊彩蝶剛要攔住她,突然嗓子一緊讓她難受得悶哼起來。再抬起頭時,她目光兇惡,「該死的,你在水裡加了什麼?」
瞧她那瞪人的狠勁兒,杜青緣一邊往後退一邊對她笑,「彩蝶,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凶啊?」
還敢裝她的姐妹來騙人,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哪點像她姐妹彩蝶了?
她們認識那麼久,彩蝶從來沒大聲對她說過話,更別說對她露出這麼嚇人的神色了。
說這個女人是真的彩蝶,她都敢把頭摘下來給人踢!
「說,你在水裡加了什麼?」楊彩蝶再次怒問。
「沒有加什麼呀,就是我把有毒的東西事先在茶壺裡攪了攪。」杜青緣說著話已經將袖中的匕首取了出來。
這匕首是當初古依兒給的,她和楊彩蝶一人一把,據說王爺親自在上面抹了劇毒……
她從來沒機會用,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說起來也是她沒什麼準備,要她臨時去找致命的東西她實在找不到。那些迷藥啥的她只聽說過,可從來沒接觸過,何況沈府的人都本分守紀,太夫人和夫人才不會容忍下人私藏那種東西呢。
所以她只能借這把匕首上的毒了……
楊彩蝶沒有再說話,只是掐著脖子用力提氣,幾次之後突然對著床下噴出一口黑水。
「你……」見狀,杜青緣嚇了一跳。
「哼!你以為這點東西能就要我的命?」楊彩蝶擦了擦嘴角,眯著眼對她陰冷的笑起來。
杜青緣臉色都嚇白了。
果然是她見識少,沒想到好不容易喂她喝了點『毒水』都讓她給吐出來了……
此刻她完全沒有了主張,腳步開始往門口挪動。
但裴珊豈能放她離開?
她突然跳下床對著門口發功,只見在她猙獰的厲喝聲下,房門『砰』一聲關上。
「啊!」杜青緣嚇得跳腳尖叫。
眼看逃跑無望,又見『楊彩蝶』拉開架勢朝她撲來,她想都沒想趕緊往桌子下鑽。
裴珊撲了個空,立馬用腳把桌子踹翻。
「啊——啊——」
杜青緣抓起一根凳子朝她擲過去,也不管砸不砸得中,擲完凳子就拚命的朝床那邊爬去,別看她身子瘦小,那鑽床下的動作卻極其快速,像老鼠似的一下子就躲到了床底深處。
裴珊躲開凳子后猛追過去,但還是晚了一步。
面對結實的梨花木大床,她想抬開又嫌吃力,想鑽進去把人抓出來,可她個頭比杜青緣高,身形也比杜青緣豐盈,狹窄的床底下根本容不下她,最多只能伸手進去抓。
「啊——啊——」
杜青緣在床底下不停的尖叫,看到有手伸進來,她握著匕首一個勁兒的猛刺。
「啊!」
裴珊猝不及防的讓她給刺中,伸回手一看,臉色瞬間青白交錯,變得比鬼還難看。
快速將指頭放進嘴裡,將黑色的血珠吸出,再狠狠的吐到地上。
被一個如此弱小的女人連番傷害,這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羞辱。一時間,她殺氣勇猛而出,起身欲把床拆毀——
『砰』!
正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也不知道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那厚實的門板不但裂開,整個門還從門框上脫落撲倒在了地上。
「青緣!」
看著來人的出現,裴珊驚駭又不敢置信,「你……你不是在……」
她話還沒說完,又見一對男女進來。
這一幕,著實讓她傻眼了,指著他們的手都開始顫抖,「你們三個不是在莊裡被關著嗎?!」
古依兒『呵呵』直笑,「裴珊,想不到吧?我們竟然能從你那個山莊跑出來!呵呵……」
聽著她嘲諷的笑聲,裴珊更加不敢置信,不止手抖,連身子都開始顫慄,「你是古依兒!」
她不會聽錯的,這就是古依兒的聲音!
「沒錯,我就是古依兒。」古依兒一邊沖她笑,一邊抬手在耳後颳了刮,當著她的面把逼真的假面給撕了下來。
「你!」若不是親眼所見,裴珊根本不敢相信,一雙眼球瞪得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瞧她那模樣,古依兒朝她擠眉挑眼,「裴珊,沒想到吧,我和王爺扮成楊彩蝶和沈少源去縹緲山莊里陪你們玩了一圈,不但安然無恙的離開,還把太后給救出來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有沒有覺得好笑?」
她這一提醒,裴珊也明白過來自己易容的可笑之處,頓時惱羞成怒,一把將臉上的假面抓下來,「你們如何逃出來的?」
她有著與裴酈如出一轍的臉蛋,可性情和神色與裴酈完全不同,古依兒越看越嘲諷,「怎麼逃的?你囚禁自己的親姐姐,還想用自己的親姐姐去威脅人,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當然要幫我們逃出來了。」
頓了一下,她像說笑話一般接著道,「忘了告訴你,我們已經派了萬千將士殺進了你們那個山莊,不但把你們精心設計的谷關和陷阱破壞了,還把莊裡的人都滅乾淨了,包括你那兒子也讓我們活捉了。」
「你們……」聽到這,裴酈一下子如同發狂的獅子,拉開爪式就朝她襲去,「我要殺了你們!」
古依兒沒動,姬百洌已經將她拉出了門外。
沈衍先迎上去接住了她是奪命的爪子,緊接著迅猛一震,廣袖隨著他手臂的揮動像一把剛硬的扇子撲向她面頰。
「唔!」裴珊大駭,趕緊閃身躲退。
而沈衍也沒有繼續攻擊她,而是跑向床邊,他知道某個小女人躲在床底下,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青緣!」
「太傅……」看著他低下來的頭,杜青緣一雙大眼睛瞬間讓淚水染得晶瑩透亮。
沈衍沒有立刻把她拉出來,而是防備的盯著裴珊,生怕她靠近他們這邊。
裴珊也知道繼續留在這裡沒什麼意義了,甚至可以說凶多吉少。見他只想著保護杜青緣,她穩住身形后迫不及待的朝門外飛去——
「啊!」
她剛飛出房門,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這聲音刺耳得讓杜青緣在床底下頭忍不住哆嗦。
看著男人蹲下身並向床底的她伸手,她這才趴出去。
「太傅……」被他抱住的一瞬間,她一邊流淚一邊擦,好像做夢一樣盯著他猛瞧。
「知道怕了?誰讓你接近她的?」沈衍捏著衣袖溫柔的替她擦拭眼淚,但說話卻是板著臉很生氣,「明知道這是個假的還不跑,你說,錯了沒?」
「我不看著她,萬一她跑出去害人怎麼辦?」杜青緣扁著嘴回道,對他的訓斥顯然不服。
「還敢犟?是不是想挨板子?」沈衍一巴掌拍向她屁股,做出更凶的樣子。
「挨就挨,又不是沒挨過!反正我這麼沒用,你打死我好了,省得我自己跟自己鬧心!」杜青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性,突然就跟他叫起板來。
瞧她還想把自己推開,沈衍手臂緊勒著她小腰,再低頭瞪著她,「幾日不見,肉沒長二兩,脾氣倒是進長不少!」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還不趕緊出來看熱鬧!」
聽著門外調侃的聲音,杜青緣臉蛋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見他還不撒手,趕緊扳他的大手,「快放開啦!」
「死人有何好看的?」沈衍一臉不悅,但想到門外的事,也只能先把她放了。
……
房門外,裴珊跟羅氏一樣躺在箭雨中,身上插滿了鋒利的箭頭,已經沒有了呼吸。
看著那雙瞪得嚇人的眼球,杜青緣剛一跨出門檻就又忍不住往沈衍背後躲。
古依兒也沒笑話她,只是轉身與姬百洌商議,「怎麼處置?」
「來人!」姬百洌揚聲喚道。
「王爺?」一名將士立刻上前。
「將裴珊與本森的屍首送去簡府!」
「是!」
令聲一下,幾名士兵就迅速上前抬著裴珊的屍體往外走。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正好趕來,看清楚裴珊的模樣后,婆媳倆都驚在原地。
古依兒上前,向她們解釋道,「太夫人、夫人,你們不用怕,這個不是太后,真正的太后已經護送回宮裡了。」
沈夫人難掩緊張,指著士兵離開的方向追問道,「她就是上次假扮太后的人?」
「是的。」
「真是太……太可怕了!她竟然扮成彩蝶的樣子跑來……」沈夫人還沒感嘆完,突然想起什麼,趕忙朝杜青緣走去,「青緣,你沒事吧?」
「夫人,我沒事,我還拿匕首傷了她呢!」杜青緣為了不讓她擔心,趕緊把別在腰間的匕首取下來給她看。
「嚇死人了!」沈夫人拍了拍胸口,接著對面前的兒子道,「突然跑回來一個『彩蝶』,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青緣識破她以後一個勁兒的叫我們離開,還非要自己來對付這個人,好在你們回來得及時……」
「夫人,抱歉,讓你們受驚了。」古依兒歉意的開口。
她不好明說這是師父老人家的主意,當時那個情況他們也很無奈。不把裴珊支出縹緲山莊,師父他老人家所設想的策略就沒法進展,他們想要出來恐怕會艱難很多。
剛剛她也問過侍衛了,也虧了杜青緣把裴珊纏住,沒讓她過多接近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如果讓她們婆媳落入裴珊手裡,後果真不堪設想。
「王妃,您這是哪裡的話,妾身可擔當不起。說起來,應該是我們感謝您和王爺才對,要不是你們處處保護我們,我們哪會得以安然?」沈夫人愧不敢當的直擺手。
「好了,我們該去簡府了。」姬百洌突然開口,提醒她們還有事情沒處理完。
「娘,你和祖母先回去休息,待我們辦了簡家父子再回來。」沈衍跟著上前安慰自家母親。
「好,你們去吧,記得當心啊!」沈夫人點了點頭。
……
皇宮裡
一入寢宮,姬寧昶就哭著飛奔到裴酈懷中。
「母后……你可回來了……孩兒好想你……」
「寧兒!」抱著兒子,裴酈也是淚如雨下,激動得直拿額頭蹭他的臉。
母子倆抱在一起痛哭,旁邊的宮人都一個勁兒的抹淚。
見他們哭得厲害,海笑擦著眼淚忍不住提醒,「皇上,太后剛回來,您快別哭了,當心傷到太後身子。」
聞言,姬寧昶才趕緊收住眼淚,小心翼翼的把裴酈扶到鳳榻上坐著。
一年多沒見,裴酈盯著他精緻的小模樣,驚喜的發現他不但長高了,而且還懂事了不少,喜得更是淚流不止。
「母后,您快別哭了,應該要笑才是。」姬寧昶從宮女手中接過手絹,貼心的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母后是高興,不是難過。」
「母后……」小傢伙跪坐在她腳邊,將頭枕在她腿上,罕見的對她撒起嬌來,「以後您都不要離開孩兒了,好嗎?孩兒要您陪著,不要與您分別,更不要您再被壞人欺負。」
「嗯。」裴酈摸著他的手,再到他小小的肩膀,最後輕撫著他孩子氣的臉頰,哽咽的直點頭,「母后以後哪裡都不去,就在寧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