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大結局(兩萬字)
「爹……我、我沒有……我只是不明白……」古召紫讓他罵得渾身直顫。
「老爺,你先冷靜一下。」秋盈盈怕他壞事,忍不住朝他遞眼色。
古奎忠這才緊抿著唇,只是怒火難消的把女兒瞪著,無形的威脅著她,今日若她不交代清楚,定跟她沒完!
秋盈盈的心情不比他好多少,可她不是對古召紫生氣,而是對那個背著他們亂說話的人生氣。她甚至感到奇怪,春華和夏雨並沒有說她們今日與誰見過面,那古召紫是如何見到那個男人的?
「紫兒,你娘的確已經過世,但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她的娘、也就是你的外祖母。」她知道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有人在她耳旁吹了風,他們再隱瞞下去,只會弄巧成拙。
「是我的外祖母害死我娘的?」古召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怎麼,你還不信?要不要我把參與此事的人全部叫來讓你挨個審問?」古奎忠忍不住惱道。賀氏和蘇氏兩姐妹是他一輩子的恥辱,現在提起這些事等於是揭他的傷疤,讓他如何能不發火?
「那、那我外祖母為何要害死我娘?他們不是親母女嗎?」古召紫雖然畏懼他的嚴厲,但還是忍不住追問。
「唉!說來話長……」秋盈盈沉臉嘆道。那些人和事也參雜著她的痛苦和仇恨,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先告訴我們,你今日見過的男人是誰?他現在在何處?」古奎忠起身怒問道。
「他……」古召紫抱著頭,突然哭了起來,「他說他是我丈夫……可是我想不起來我成過親……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話斷斷續續,可秋盈盈和古奎忠都聽得一清二楚,瞬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見到簡新陽了?!」難得他們如此有默契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古召紫失控的搖著頭大哭。
夫妻倆相視了一眼,都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簡新陽出現在京城,那就意味著……
他們女兒和女婿這一次去北耀會一無所獲!
或許不止一無所獲,說不定還有危險!
「紫兒,你快說,你在何處見到他的?」古奎忠激動的上前抓住女兒的肩膀。
「在……在寺廟……」古召紫吃痛的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又痛苦又無助。
「該死的,他竟敢使詐!」古奎忠怒罵著跑了出去。
「老爺!」秋盈盈想起身攔他都來不及。
她跑了兩步,回頭看著床上情緒失常的人兒,她強壓著擔憂返了回去。
只是坐回床邊后她說不出話來,不斷的嘆氣。
簡新陽出現在寺廟,也就是說他早把古召紫給盯上了。
現在女兒女婿全都不在京城,這簡新陽又十足的狡猾,他們要如何把他逮住?
「娘……」古召紫撲到她身上,無助的抱住她哭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我、我好害怕……」
聽著她哭聲,秋盈盈忍不住心疼,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耐著性子哄道,「紫兒不要怕,沒人會傷害到你的,那個人是壞人,他不是你的丈夫,他出現只是為了騙你。」
她心裡正著急著,古奎忠突然去而復返。
「怎麼了?」她抬頭看去,只見他手裡多了一封信。
「皇上收到急報,依兒他們快回來了。」
「真的?!」秋盈盈又驚又喜,趕忙問道,「那他們何時回來?」
「不知道。」古奎忠沉著臉走到桌邊,雖然這是好事,可他始終高興不起來。
「這……」秋盈盈心中的喜悅又瞬間沉了下去。見他坐在桌邊不動,她皺眉道,「宮裡派人來送的消息嗎?那你何不進宮問個清楚?」
「你看她這樣子我能放心離開?」古奎忠沒好氣的剜了一眼床上的女兒。
「……」秋盈盈瞬間無語。
剛剛是誰衝動的跑出去的?
現在一聽大女兒要回來了,他就能坐得住了?
想到什麼,她突然又問道,「既然宮裡來人了,那你把簡新陽的事說了沒?這人如此狡猾,你得提醒皇上。」
「已經說了。」
「嗯。」
夫妻倆突然沉默起來,彼此相視了一眼,都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他們雖是夫妻,卻從來沒有真正交過心談話,更別說商量這種大事了。
以往發生什麼事秋盈盈最多問問,但從來不在他面前表達意見,而古奎忠呢,也從來沒想過在大事上聽取她的看法,所以此時此刻面對簡新陽這樣棘手的人和事,彼此都有些不適應。
「盈盈……」最終還是古奎忠先開了口。
「既然紫兒想知道一切,那你就告訴他吧。」秋盈盈突然打斷了他,同時也給他使眼色讓他說話注意點。
古奎忠當然明白,可以告訴女兒一切,但唯獨簡新陽是賀氏親生子這件事絕對不能說漏嘴。
然而想到自己和蘇氏姐妹的關係,他又開不了口,又把目光反投向她,「盈盈,要不你說吧。」
「我能說什麼?」秋盈盈突然有些火大,「這本來就是你們的事,我招誰惹誰了?沒事的時候不見你們需要我,有事的時候就都賴著我,我是欠了你們的嗎?」
想起那些事她本來就很恨,古家的家醜也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她除了承受痛苦外,還要幫他們收拾爛攤子,再是度量大也會發火的。
「娘……」她罕見的動怒讓古召紫嚇了一跳,想也沒想的身手將她拉住,「你、你不要生氣,我不問了,我什麼都不問了……」
「不是你的錯,是我心裡苦悶難受。」秋盈盈抬頭吸了吸鼻子。
「盈盈……」古奎忠也坐不下去了,忙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肩膀攬住,害怕她突然丟下他們跑出去。
調整了一下情緒,他這才面對女兒說了起來。
當然,他主要是解釋賀氏為什麼會死,是因為和勾結簡家造反。也承認女兒和簡新陽成親的事,只不過他隱去了她和簡新陽之間的另一種關係,只說簡家被抄斬,皇上念在他多年效忠朝廷的份上饒了她。
至於她為何失憶,他也解釋稱是因為簡新陽想用她做人質威脅他們,期間她不幸受傷,幸虧她大姐拚命相救才把她從簡新陽手裡解救了出來。
古召紫聽得很認真,情緒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只是她還有一點不明白,「爹,那你們為何要隱瞞娘並非我親娘這件事呢?」
「沒有誰要故意隱瞞你,只是……」古奎忠說到一半眼裡露出一絲羞愧,「因為你外祖母的事讓你祖母對你生了間隙,加上簡家作亂你祖母更是對你有成見。你娘不得已把你收到她名下,你祖母才沒有……」
「難怪祖母如此不喜歡我。」古召紫恍然大悟,見秋盈盈一言不發,她跳下床,紅著眼眶拉住她,「娘,你不要生氣了,都是紫兒不好,紫兒不該受人挑撥讓你傷心……」
她如同孩子一般的認錯也融化了秋盈盈的心,心疼的將她摟住,「娘也不是生你的氣,是氣那個該死的壞人,他一直想方設法害我們,就是見不得我們一家人過好日子。」
「娘,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古召紫埋在她肩上嚶嚶哭泣。
「他把我們紫兒害得如此慘,還差點要了我們紫兒的命,這種人不配為人,以後都不要見他。」秋盈盈柔聲哄道。
「好。」
看著她們母女相擁的樣子,古奎忠都不好意思開口打擾她們,但心中滿滿的感動和欣慰。
不過見她們沒完沒了的樣子,他也有些不耐,「好了,出去了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你們是打算餓死我么?」
聞言,秋盈盈這才將古召紫推開,然後看了看床上食盤裡的飯菜,輕笑道,「我讓人重新做點吃的,等會兒我們一起用。」
「謝謝娘。」古召紫把眼淚擦乾,突然又大叫起來,「哎呀,我都忘了揚兒和耀兒了!」
瞧著她轉身就要跑,秋盈盈趕忙將她拉住,嗔道,「你先把臉洗洗,再把肚子填飽,看你這樣子,眼睛都腫了,小心揚兒和耀兒嫌棄你不讓你抱。」
「呵呵……」古召紫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
傍晚,兩個孩子的房裡歡笑聲依舊。
看著和往常一樣逗弟弟的女孩,秋盈盈面上陪著他們笑,可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
也真是多虧了她失憶,即便簡新陽出現過,也沒有攪起太大的風浪。
在古召紫心情平靜下來后,他們也試著問了她。
可惜簡新陽太狡猾,並沒有將藏身地點告訴她。
不過他們知道,簡新陽一定還會再出現的。而且他極有可能在暗中盯著他們,否則今日古召紫臨時起意去廟會,他不可能那麼清楚。
這種盯梢,細思極恐。
古奎忠原本想帶著人手去寺廟搜查,但被她制止了。
她覺得以簡新陽的狡猾程度,明目張胆的搜查不一定能找到他,反而還容易打草驚蛇。
古奎忠也聽進去了她的話,決定明日上朝以後聽聽小皇上意見,再行事。
翌日
古奎忠回府後,告訴她姬寧昶的意思也是不讓他們打草驚蛇,因為收到消息古依兒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只是歸期未定。
秋盈盈為這事一晚上都沒睡好,唯一欣慰的是古召紫那裡很平靜,經過昨日他們告訴她許多事後,她似乎接受了現實,不但情緒恢復如常,就像又失去了記憶把去廟裡的事忘記了一樣。
雖然古召紫這裡是平靜了,可她的憂心絲毫沒少。
「簡新陽接近紫兒,且有挑撥紫兒的意圖,他一定不會甘心,還會想辦法接近紫兒的。他的目標是紫兒,如果紫兒不出現,他也會一直潛藏著,可要紫兒出面,又會對紫兒不利,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把他抓到。」
看著她眼帘下泛出的青色,古奎忠倍感心疼,將她拉到身前安慰道,「外面的事我會處理,你只管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揚兒和耀兒,再順便把紫兒看好不要她隨便出去。簡新陽躲藏得再深,他也不可能躲藏一輩子,我們總會想到辦法抓住他的。」
「對了,依兒他們要回京的事最好不要宣揚,簡新陽大費周章把依兒他們引去北耀,如果讓他知道依兒就要回來了,那我們更加不好抓他了,說不定他還會弄出什麼新花招。」秋盈盈這才想起來要交代他。
「你放心吧,此事就皇上和太後知道,而且皇上只告訴了我,連北耀侯都沒說呢。」古奎忠握著她的手笑了笑。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秋盈盈趕緊把手抽出來,再送他一對白眼,「一把年紀了,就不能正經點嗎?」
「這裡就我們兩個,你要我正經給誰看?」古奎忠不滿的拉長臉,像是故意與她作對似的,又重新把她的手抓住,還用上了幾分力氣防止她再掙脫。
「你!」面對他的無賴,秋盈盈很是無語。這老不羞的,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
見她又惱又拿自己沒撤的樣子,古奎忠不以為恥,反而把眼角的皺紋都笑出來了。
可他也知道不能逗太過了,否則真惹急了她,又得遭她嫌棄和冷落。
清了清嗓子,他低聲關心道,「你昨夜沒怎麼睡,氣色差了好多,等我把手裡的事忙完,我陪你回房休息。別一天到晚的圍著孩子轉,他們身邊有奶娘和丫鬟,一時半會兒不管他們他們也不會有意見的。」
「睡不著……」秋盈盈仍舊將手從他手抽出,眼裡除了疲憊還有深深的擔憂,「紫兒現在的樣子讓人不放心,依兒他們在外面也叫人擔心,感覺周圍處處充滿了險情,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誰說你什麼都沒做?要不是你把紫兒保護得如此好,我們家早就出大亂子了。」古奎忠不悅的糾正道。
「不說她的事了,你忙吧,我去揚兒和耀兒那邊了。」
「盈盈!」見她說走就走,古奎忠更是不滿,抓著她的手說什麼也不放,「你別總是想著他們,行嗎?如果你不想回房休息,那留下來陪陪我可好?」
「我陪你做什麼?你若是寂寞,有的是人巴著陪你,不差我一個。」秋盈盈很不給他面子,直接扭開頭。
「我……」古奎忠臉色跟打了霜的青菜葉似的,又不敢沖她發火,只能軟著脾氣道,「那算我求你,行嗎?」
「哼!」
雖然她不願意,可也沒掙脫他的手,他趕緊拉著她往書桌那邊走。
秋盈盈瞪了他好幾眼,但見他桌上一摞摺子和公文,她也沒說什麼,板著臉甩開他的手,然後抓起墨條。
古奎忠得逞似的勾起嘴角。
就在他剛坐下,門口傳來輕喚聲。
「爹,娘,我能進來嗎?」
古奎忠臉色微沉,好不容易他女人願意留在書院陪他,而且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結果偏偏有個不長眼的女兒,如此掃興他能高興才怪。
「紫兒,進來吧。」秋盈盈睨了他一眼,隨即朝門口喚道。
古召紫進了書房。
瞧著自家老爹那黑臉的樣子,她吞了吞口水才小心翼翼的開口,「爹,娘,我想去找簡新陽。」
「什麼?!」
夫妻倆都為之一驚。
古奎忠直接起身怒道,「你見他做何?嫌他害你不夠嗎?你知不知道接近他會有多危險?」
「可是如果我不去見他,又如何能將他引出來?」古召紫難得沒有畏懼他的怒火,認真向他們說著自己的想法,「大姐他們跑那麼遠不就是為了抓他嗎?如今他出現了,我們怎能錯過機會?」
「可派誰去也不能讓你去!」古奎忠激動得低吼起來。
「爹……」
「紫兒,別任性,簡新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除了狡猾奸詐、心狠手辣外,武功也極高,你大姐他們好不容易把你從他手裡救出來,你要是再落在他手中,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秋盈盈趕緊打斷她的話。
「娘,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安危,可是我不認為他會要我的命。你想想,昨日他找機會與我見面,如果他真的要殺我昨日就動手了。可是他沒有對我動手,反而對我說了那麼多話。我想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如此是這樣的話,那我趁機接近他,然後想辦法查到他的藏身之處,這樣不就容易抓到他了嗎?」古召紫耐心的與他們分析起來。
「不行!說什麼我也不會再讓你與這個畜生見面!」古奎忠完全不為所動。
就在他激動無比的時候,一道嗓音從門口傳來——
「太師,其實二小姐的法子極妥。」
他們三人望去,緊接著同時露出驚喜的神色,異口同聲喚道,「晉護衛?!」
晉山笑著走進書房,先朝古奎忠行禮道,「太師,門房聽說我是偷偷回京的,讓我直接來此見你,不敬之處還請恕罪。」
「王爺和王妃呢?他們也回來了嗎?」見到他古奎忠高興都來不及,哪會為這種事生氣。
「對呀,晉護衛,王爺他們回來了嗎?」秋盈盈忙走向門外張望。
「太師、夫人,我是趕著回來的,王爺和王妃還有些事要解決,讓我先行回京,就是為了阻攔簡新陽作惡。」晉山認真回道。
「他們可好?在北耀是否有危險?」秋盈盈不放心的繼續追問。
「是有些危險,不過都在王爺他們的掌控之中,太師和夫人大可放心。」
「你快與我們說說北耀的情況。」古奎忠走到他身前,也是很著急的問道。
晉山也沒吊他們的胃口,將他們去北耀的事詳細的說了起來。
當然,他只說到姬百洌和古依兒遇襲。
古奎忠和秋盈盈、古召紫都聽得瞠目結舌,最後更是心驚膽顫。
無名在書信中只寫了二公子作亂,抓了三公子和四公子做人質,沒想到四公子與二公子竟是一夥的!
「晉護衛,你確定王爺和王妃沒事?」震驚歸震驚,但秋盈盈還是擔憂女兒女婿的安危。
「夫人,你放心吧,除掉那幾個人以後王爺才派屬下和甲乙先回來的。」
雖然晉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秋盈盈還是皺著眉無法徹底安心。
古奎忠握著她的手,溫聲安慰道,「你沒聽晉護衛說嗎,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中。既然王爺他們已經猜到簡新陽來京城了,那他們解決北耀的事就沒什麼難度了。你忘了昨日收到的消息嗎,他們已經在路上,很快便會回京,這說明北耀的事已經解決了,所以你就別擔心了。」
「嗯。」秋盈盈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也在理,這才緩了幾分情緒。
「怎麼?你們已經收到王爺的書信了?」晉山驚訝的問道。
「嗯,昨日皇上已經得到消息,他們在路上了。」古奎忠點頭應道。
「那真是太好了!」晉山驚喜不已。
「爹……」一直安靜聽他們談話的古召紫突然開口,「那我剛才說的事?」
「不行!」古奎忠瞬間沉了臉,想也沒想的就拒絕道。
「太師,你先別急著生氣,其實我覺得二小姐這主意也不錯。」晉山認真與他們說道,「雖然接近簡新陽是很危險,但我們可以暗中保護二小姐。簡新陽狡詐多端,若不讓二小姐幫忙,我們真的很難找到他。你想想王爺他們為了找他,這兩個月可沒一刻閑著,眼下終於有了簡新陽的蹤跡,我們怎麼能放過他?而且我最擔心的是,我們即便不找他,他也會找我們的,到時候他在背地裡做手腳,我們更是防不勝防。」
「可紫兒她……她讓那畜生害得如此慘,我如何能讓紫兒再落入他手中?」古奎忠一臉沉痛。
「爹,你就讓我去試試吧,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衝動行事的。」古召紫拉著他的衣袖哀求道,「所有的人都找簡新陽,大姐他們為了找他更是不遠千里去北耀。如今簡新陽出現了,怎能放過他?何況我也想替你們分擔一些,不想你們為了這樣一個人繼續愁眉不展。」
「紫兒……」古奎忠怔怔的看著她,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女兒也有懂事的一面。
「老爺,就按紫兒說的,我們不妨讓她去吧。」秋盈盈也突然開口勸道。
「這……」古奎忠沒想到她也會贊同,頓時直皺眉頭。他也不是責備她不疼愛女兒,兩個女兒,她對紫兒的照顧比親生的大女兒還多,別人就算看不見這些,他可是最清楚了解的。他只是不理解,她怎麼也會同意女兒獨自去冒險?
知道他心有疑問,秋盈盈認真道,「只有紫兒能把簡新陽引出來,只要讓紫兒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想簡新陽是不會傷害她的。」說完,她又拉著古召紫的手認真交代起來,「我派人進宮向皇上多要些人手,讓甲乙丙丁戊都在暗中保護你。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在簡新陽面前裝成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能讓他知道你已經把見過他的事與我們說了。」
「娘,我會小心的,你們就放心吧。」古召紫點頭保證。
。。。。。。
昭陵王府
昨日收到快信后,紅桃就從宮裡回來了,為兩位主子回來隨時準備著。
看著女兒一個人在花園裡對著一片樹葉發獃,阿秀走過去笑問道,「想什麼呢?」
「沒……沒想什麼!」紅桃趕緊搖頭,見自家娘親一臉深意的笑,她瞬間紅透了臉,「娘,我只是在想王爺和王妃而已。」
「只是在想王爺和王妃?」阿秀收起笑,假裝一臉惋惜,「那我可真替晉護衛抱屈了……」
「娘!」紅桃面紅耳赤的嗔道。
「好了,我不過開開玩笑而已,瞧你,想就想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娘,他們這一次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幾個月都在路上奔波,不知道有多辛苦。早知道我就該請示王妃,也把我帶去。」
「帶你去做什麼?添亂啊?」阿秀剜了她一眼,「王爺他們這次去北耀輕裝前行,就是不想太過招搖。帶去的人越多事兒就越多,反而影響腳程。」
母女倆正說著話,突然聽見腳步聲從院門口傳來。
待看清楚來人後,都驚喜的起身迎了上去。
「晉護衛!」
「小桃兒!」
「晉護衛,王爺和王妃呢,怎不見他們回來?」阿秀一邊問著一邊不停的往院門口看去。
「他們晚幾日就會回來。」晉山笑了笑,不過眼神卻一直盯著身前的丫頭。
瞧他神色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阿秀瞥了一眼一臉喜色的女兒,趕緊又道,「晉護衛,你們先說著,我去廚房做些吃的,等下讓紅桃把熱水送你房裡去。」
「有勞你了。」晉山感激的道。
阿秀忍著笑往廚房那邊去了。
而她一走,晉山都不等紅桃開口,抓住她的手就往他住的地方跑去。
一進屋,他快速把門關上,然後把紅桃抵到房門后,盯著她直笑,「想我沒?」
「嗯。」紅桃紅著臉點了點頭。
「有多想?」
「呃……」
「呵呵!」瞧著她又害羞又為難的樣子,晉山咧嘴笑出了聲。
他一身風塵僕僕,衣服滿是皺褶,嘴角下巴布滿了青渣,可以想象他這一路上有多趕,都沒時間打理自己。
對他不正經的笑聲,紅桃假裝不理會,轉移話題問道,「你為何不與王爺他們一同回來,要提前回來?」
「王爺和王妃懷疑簡新陽到了京城,特派我和甲乙先回來。」
「什麼?簡新陽在京城?」紅桃大駭。
「他已經出現了,聽說昨日還找到機會接近了古二小姐。」
「啊?」紅桃越聽越驚嚇,「那古二小姐怎樣?她沒事吧?」
「你別急,等下我慢慢說給你聽。」晉山捧著她臉蛋,有些不滿的瞪著她,「我這剛回來呢,你就沒點別的話要與我說?」
「說什麼?」紅桃紅著臉道,「我就想你們早日平安回來,這兩個月京城雖然平靜,可大家都寢食難安,都在為你們擔心。」
「那我現在回來了,你就沒一點表示?」晉山濃眉蹙起,越發不滿她顧左右而言他。
「趁娘還沒把吃的做好,我先給你洗臉凈面,你看你一臉……唔!」
不等她話說完,晉山低下頭堵住了她嘴。
不但用力吻著她,還故意拿嘴角的青渣蹭她,由此懲罰她不解風情。
紅桃背後靠著門,身前被他抵著,進退無路,只能墊著腳將他脖子攀住。
直到她呼吸不順,雙腳也綿軟無力,晉山將她放過。血氣方剛的他眼中冒著火氣,盯著她喘息的樣子都不想眨眼。
「小桃兒,我們什麼時候那個?」
「我……」
「紅桃,你在裡面么?」突然門外傳來阿秀的聲音,「熱水好了,你來給晉護衛把熱水送屋裡去。」
紅桃一臉紅,晉山是瞬間一臉黑。
想親熱下去肯定不行,只能鬆開手將她放開。
紅桃理了理衣襟,把他往裡面推了推,這才去開門。
「來了……」
看著她逃一樣的身影,晉山欲求不滿的咬了咬牙。
找機會一定把這丫頭辦了!
從他開始向王妃要人,他都忍了一年了,再過幾個月她就十六了,王妃應該不會再說他欺負『幼小』了……
。。。。。。
低矮的小屋裡,男人靠著椅背聽著手下回報消息,兩道充滿戾氣的濃眉緊鎖著,眼裡恨意洶湧。
「趁著姬百洌和古依兒他們沒回京之前,一定要想辦法把古召紫弄到手!」
「大人,那古召紫被古家護得緊,我們守了這麼久才發現她僅出府一次,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矮個子男人擔憂的說道。
「是啊,大人,我們這樣守著很難有機會,如果四公子在北耀沒有穩住那些人,一旦那些人回京,我們更難下手了。」旁邊的高個男子也擔憂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要真是如此,那就殺一個算一個!」男人滿身殺氣的起身,咬著牙溢道,「他們毀了我的一切,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讓他們好過!他們那群人自詡感情深厚,如果能殺掉幾個,即便我死在所不惜!」
兩個手下垂下頭都不再發言了。
正在這時,門外又來了一名手下。
「大人,我們發現古召紫離開太師府偷偷往觀雲寺去了。」
「嗯?」男人眸子一抬,「確定她往觀雲寺去了?身邊帶了多少人?」
「只看到她一人前往,而且是從古家後門偷偷離開的。」
「哦……」男人有些意外,但很快他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聽說這女人極其好哄,看來她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大人,那我們現在就去觀雲寺把她抓來!」高個子和矮個子手下異口同聲請示道。
「不,你們留下,我一個人前去。人多反而引人注目,何況她見過你們,若是讓她看到你們定會與你們起爭執。」男人抬手制止,同時還不忘交代他們,「若我將她帶來此處,你們也最好避一避,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在她面前出現。」
「是。」
。。。。。。
待他到達觀雲寺,只見一女子蹲坐在寺門外,那孤零零的身影既單薄又落寞,很是惹心疼惜。
「紫兒!」
聽到他的聲音,古召紫驚喜的抬頭張望,見他從一棵大樹後面走出,她趕緊跑了過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的……」
「紫兒,你怎麼來了?」男人抓著她肩膀,滿眼都是欣喜和激動。
「我想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在何處,只能來這裡守著,希望你能出現……」古召紫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真的是秋盈盈騙了我,我爹知道我在打聽我娘的事,還動手打了我……我一氣之下趁他們逗弄孩子的時候偷偷跑了出來……我……」
簡新陽這才發現她不但眼眶紅紅的,而且臉上還有清晰的紅印,明顯是被人打過的。
他眉頭皺起,恨道,「他們敢打你?真是過分!」
「我、我從他們那裡問不出真相,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問真相,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娘究竟是如何死的?為何他們要合起來騙我?」
看她無助的樣子,簡新陽心疼的撫摸著她被打過的臉頰,「他們騙你,是想利用你引我出來,好對付我。紫兒,你受苦了。」
「你……」古召紫往後退了一大步,不好意思的看著他,「你真是我夫君嗎?」
「那是當然!」簡新陽剛毅的臉綳得緊緊的,用指指著天,堅定無比的道,「天地為證,我們可是拜了天地的!」
「那我為何什麼都不記得了?」
「有人對你動了手腳,為的就是掌控你、利用你,你當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不管你是否記得,我始終是你夫君,這是誰都更改不了的事實。紫兒,你不要再相信他們了好嗎?你的娘和外祖母已經讓他們害死了,而我一家也讓他們弄得家破人亡,如今我們夫妻還形同陌路,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嗎?」簡新陽上前將她緊緊抱住。
古召紫僵硬的貼在他胸膛上,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兩道柳眉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她還特意多吸了幾口他身上的氣息……
「紫兒,跟我走好嗎?我帶你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我們去一個無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
「我……」古召紫抬起頭,紅紅眼眶裡充滿了悲傷,「你不是說我娘和外祖母都是他們害死的嗎?你不是說他們害得你家破人亡嗎?我們如果離開了這裡,那誰來為我們的親人報仇?他們把我們害得如此凄慘,我不甘心就日常離開!」
「你、你想報仇?」簡新陽低頭看著她,複雜的目光暗藏著打量。
「是,我要報仇!他們殺了我娘親和外祖母,弄得我們家破人亡不說,還讓我失去記憶忘了自己的夫君,這仇不報我咽不下這口氣!」古召紫把他推開,咬著牙決絕的道,「我現在就回去找他們報仇!不殺掉他們我誓不為人!」
「紫兒!」見她當真轉身就要跑,簡新陽眼疾手快的將她手腕抓住,「你別衝動,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是敵不過他們的。何況姬百洌和古依兒不在京城,你現在回去也報不了仇,還有可能繼續被你爹和秋盈盈看管起來!」
「我……」古召紫悲痛得哭起來,「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那些人繼續加害我們嗎?我現在才知道祖母為何恨我,我爹為何事事都聽秋盈盈的話,原來是她們母女從中作梗,可是我卻不能報仇,還傻傻的聽他們的話寸步不離的留在古家!我真是恨死了我自己,竟敢如此無用!」
「紫兒,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如此自責。」簡新陽將她重新摟住,好聲好語的安慰道,「我們勢單力薄,就這樣去報仇只是自尋死路。你聽我的話,我們從長計議,待想到穩妥的辦法再找機會對付他們。」
「夫君……」古召紫抱著他腰身哭得不能自已。
而就在這時,簡新陽悄然抬手,眸子陡然一厲。
古召紫眼前一黑,瞬間倒在他懷中不省人事。
。。。。。。
「咦,怎麼不見了?」
「是啊,說好了以糕點做暗號,為何沒有?」
「這可如何是好,沒有發現簡新陽的蹤跡,現在連二小姐都弄丟了!」
「再找找,說不定暗記被我們漏掉了。」
「對,再找找看。」
甲乙丙丁戊蹲在一起商議后又快速分散開,繼續在觀雲寺大門附近尋找起來。
她們和古召紫約定好,以糕點做記號,放在袖中隨時掉一些,好讓她們尋找糕點碎末找人。
畢竟簡新陽武功深厚,她們不敢離她太近,否則讓簡新陽發現,不但計劃會失敗,連古召紫也會有性命危險。
如果被簡新陽發現她身上藏著數塊糕點,她也可以解釋是為他準備的。
然而,她們在附近找了好幾遍,也沒見一直鳥兒出現,可一點糕點碎末都沒瞧見。
。。。。。。
一睜開眼,古召紫就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很矮小的房子里,傢具簡陋不說,還陰暗潮濕,像是許多都沒住過人似的。
簡新陽就坐在床頭邊,看到她醒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紫兒,你醒了?」
「我……這是哪?我怎麼來的?」她驚嚇得坐起身,然後下意識去摸袖子。
「你在找它們嗎?」簡新陽突然指了指桌上幾塊白色的東西。
「呀!」古召紫突然露出一臉哭相,「怎麼都髒了?」
「你帶這些做何?」簡新陽濃眉挑得高高的。
「我想著你在外面躲藏,特意帶出來給你吃的。」
「是嗎?」他用兩指捻了一小塊放下鼻子聞了聞,接著沖她笑了笑,「真香。」
「可是它們都弄髒了……」古召紫自責的扁起嘴。
「沒事的,為夫明白你的心意就好。」簡新陽摸了摸她的頭,含笑的眼中充滿了寵溺。
「對了,我怎麼來的?這裡是哪?」古召紫環顧著陌生的房間,甚至有些疑惑,「難道我又失憶了?否則我怎麼不記得我到了這裡?」
「你累了,我抱你來此的。」
「呃?」她眨了眨眼,一臉的迷糊。
「你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了,餓了嗎?我去給你拿吃的。」
「夫君,這是哪裡?你不要走,我害怕。」古召紫趕緊抓住他,並膽怯的往他身上靠過去。
「別怕,這是我如今落腳的地方。」簡新陽撫摸著她有些凌亂的髮絲,又溫柔又耐心的交代起來,「不過你現在不能出去,外面有許多人在搜查我們。」
「哦。」古召紫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後安靜的靠著他寬厚的肩膀,像是找到了避風的港灣。
窄小簡陋的房間里,他們相依相偎,像極了一對共甘同苦的愛侶。
沒過多久,古召紫抬起頭朝他問道,「夫君,我們成親多久了,有孩子嗎?」
「孩子……」簡新陽不自然的怔了一下,緊接著一臉恨意,「我們的孩子也慘遭他們毒手……讓古依兒給殺掉了!」
「什……什麼?」古召紫震驚的坐直身體,抓著他手腕激動的問道,「讓古依兒給殺了?她把我們的孩子給殺了?她怎麼可以如此殘忍?」
「他們本就殘忍。」
「不……我要找他們報仇!替我的孩子報仇!」
見她突然跳下床,簡新陽快速的抓著她手臂。
「你去哪?」
「我要去找古依兒,我要問問她為何要如此殘忍,為何要殺我的孩子!」
「你殺不了她的。」
「那我就殺了她的孩子!」
簡新陽眯著眸子盯著她,將她的悲痛和憤怒收入眼中,眸光閃了好幾下。
見她拉開自己,他忙將她抓得更緊,皺著眉認真問道,「紫兒,你真的想替我們的孩子報仇?」
「難道你不想嗎?」古召紫激動的朝他哭吼了起來,「為何你不早些出現?為何你到現在才告訴我這些?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恨,被他們害得忘記了一切不說,還認賊作母,甚至幫他們悉心照顧孩子,而我的孩子卻無法在我們身邊!」
她由一個安安靜靜的人突然變得凶神惡煞,簡新陽都看愣了幾分。
眸子再次眯了眯,他點頭應道,「那好,趁他們還沒對你起殺心之前,我讓你回去,你想辦法把姬百洌和古依兒的孩子偷出來,我們殺了他們的兒子替我們兒子報仇雪恨!」
「好!我一定殺了姬言毅替我們的兒子報仇!」古召紫捏著拳頭恨道。
。。。。。。
「什麼?不見了?不是與她說好要隨時給我們留下暗號嗎?」聽到甲乙丙丁戊帶回來的消息,古奎忠又驚又怒。
「周圍都找過了嗎?寺廟裡呢?會不會是簡新陽帶二小姐躲進了寺廟?」秋盈盈也著急不已的反問她們。
「回夫人,寺廟外面我們都搜查過了,確實沒有看到二小姐留下的暗號,而寺廟裡我們也偷偷找過,也沒有發現二小姐和簡新陽的蹤跡。奴婢覺得,或許是簡新陽發現了什麼,又或者是他警惕心極高擔心二小姐被人跟蹤,所以做了些手腳把二小姐帶去了別處。」
「這如何是好?」秋盈盈在廳堂里走來走去,焦躁又不安,「我們原本是想讓紫兒給我們引路,好找到簡新陽藏身的巢穴。如今卻把紫兒弄丟了,現在……唉!」
「盈盈,你先不要著急,簡新陽最多把紫兒抓去,他想對付我們必然要利用紫兒,那就一定不會傷害紫兒。」古奎忠冷靜的分析道。
他們不是第一次跟簡新陽打交代,不論是他還是他的同夥都喜歡用這一招,利用手中的籌碼好讓對方受制於他。
秋盈盈揪心的看向他,「我知道他想利用紫兒來威脅我們,那多半都不會傷及紫兒的性命。我最擔心的是紫兒在他身邊久了會想起以前那些事,到時候她又想不開怎辦?簡新陽不是人,他能夠傷害紫兒一次,就會傷害紫兒第二次,萬一紫兒恢復記憶又想不開,只怕我們還沒找到他們的下落,她就……」
她這些擔心也是古奎忠心中的痛。
即便不想面對,可也不得不承認。
「你在家看著兩個孩子,我這就進宮見皇上,讓他派人手暗中搜查一番。」留在家裡也只會幹著急,他還不如去想辦法,哪怕搜查結果渺茫,也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那你小心些,有什麼消息及時派人回來告訴我。」秋盈盈也不阻攔他,目前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如此了。
。。。。。。
華麗的寢宮裡,裴酈搖著小床,溫柔的看著小床上的小傢伙吸吮自己的小手。
「母后,我小時候也跟毅兒一樣嗎?」姬寧昶趴在小床邊,見弟弟總愛吮吸手指,他阻攔了好幾次,可弟弟總是鍥而不捨,惹急了還會蹬腿扁嘴抗議。
「呵呵!當然了,你比毅兒更頑皮呢。」裴酈朝兒子笑了笑,「你看毅兒一整天都不怎麼哭鬧,不像你小時候動不動就使小性子,可叫人頭疼呢。」
「母后……」姬寧昶吃醋的嘟起嘴,「您能不能不要老說我,我真有那麼不聽話嗎?」
「毅兒,快看,哥哥吃味兒了。」裴酈輕輕握著姬言毅的小手搖了搖,一邊打趣著兒子一邊笑得更歡。
「哼!」姬寧昶挺了挺胸,不服氣的道,「我是哥哥,才不會跟毅兒吃味兒呢!」
裴酈笑著將他擁到懷裡,「對呀,寧兒是哥哥,怎麼能跟弟弟吃味兒呢?母后不過是跟你玩笑而已,弟弟還小,什麼都不懂,我們自然要好好照顧他,你說對嗎?」
「母后,我懂,您不用教我這些。」姬寧昶咧開嘴角露出一口小白牙,「就像您不在我身邊王叔悉心照顧我一樣,我們也要照顧好毅兒。」
「寧兒真乖。」裴酈臉頰貼著他精緻的小臉蛋蹭了蹭。
「啟稟太后,古召紫在宮外求見。」一名太監匆匆來報。
「古二小姐?」母子倆有些意外。
「就她一人嗎?」裴酈隨即問道。
「回太后,就古二小姐一人,她說有很要緊的事要與您商議。」太監恭敬的回道。
「快請。」
「是。」
待太監一走,姬寧昶摸著下巴不解的問道,「古夫人怎會讓古二小姐獨自出來?」
「是啊,就算太師府出了何事也不該古二小姐前來報信才對。」裴酈也很是不解。
「母后,你別著急,等古二小姐來了,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姬寧昶懂事的安慰著她,不想她為外面的事操心。
「嗯。」
沒多久,古召紫一頭是汗的出現在他們母子面前,著實把母子倆嚇了一跳。
裴酈趕緊起身朝她走過去,關心的問道,「古二小姐,如此慌張是出何事了?」
「太后……我……」
就在古召紫喘著粗氣要說話時,又有宮人來報,「啟稟皇上,太師說有急事要求見您。」
裴珊和姬寧昶看了看那名太監,又看了看身前的古召紫,更加疑惑不解。
「爹……」而古召紫一聽古奎忠來了以後突然激動的跑了出去。
母子倆完全摸不著頭腦,相視一眼過後趕緊跟了出去。
御書房
古奎忠怎麼都沒想到會在宮裡見到女兒,驚喜得他抓著女兒不停的打量和詢問,「紫兒,你怎麼會在宮中?你不是去見簡新陽了嗎?害我和你娘都以為你被他抓走了!」
「爹,我見到他了!是他送我回來的!」古召紫也不掉他胃口,趕緊把經過與他說了起來。
裴酈和姬寧昶在旁邊聽得瞠目,根本沒想到她會以身涉險,更沒想到簡新陽居然利用她回來偷孩子。
古奎忠聽完破口大罵,「這畜生,害我兩個女兒不成,現在又想加害我外孫,我非殺了他不可!」
「二小姐,那簡新陽住在何處?」裴酈問道。
「朕立馬派千軍萬馬把他抓住!」姬寧昶立馬附和道。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古召紫失望的搖了搖頭,「他帶我去的時候把我弄暈了,送我到京城的時候又蒙著我的眼。我本想迎合他好讓她放我回來,如此一來我就知道他的巢穴所在,可是我沒想到他對我並非完全信任。忙了一通,到頭來卻是白忙一場。」
「那你怎麼跑宮裡來了?」古奎忠不解的問道。
「我跟他說要對付言毅,他才答應放我回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派人跟著我,所以我不敢回太師府,就直接來宮裡,想讓皇上去通知你前來。」古召紫向他解釋起來。
「二小姐這樣做沒錯,簡新陽一直盯著你,你如果回太師府,那他一定會懷疑你是在騙他。現在除了將計就計外,沒有別的辦法引他出來了。」裴酈點頭,對她的聰明也給予了讚賞,「真是難為你了,要你如此去涉險。」
「太后,這沒什麼,我現在愁的是接下來要如何騙他。你說將計就計,難不成真要我把言毅帶去給他?我可做不到!」古召紫揪心的直擺手。
「皇嫂的主意我贊同,咱們就將計就計把孩子給他!」
突然門口傳來一道嬌俏的笑聲。
看著進來的人,書房裡的他們都忍不住驚喜的呼喊了起來——
「王叔!嬸嬸!」
「依兒!」
「大姐!」
「呵呵……」被他們包圍住,古依兒樂得直笑,「我們知道簡新陽在京城,所以偷著進城,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剛進宮我說讓人通報你們一聲,但聽宮人說你們在御書房議事,王爺就帶著我直接找過來了。」
「你們可回來了!」裴酈拉著她的手,把她好好地打量了一遍,儘管她有說有笑,可也掩飾不住臉上的疲憊,「這一趟北耀之行真是苦了你們了,好在你們平安回來,我們總算可以安心了。」頓了一下,她抬頭朝門口望去,「咦,太傅和沈公子他們呢?你們沒一道回來嗎?」
「他們還在城外。」古依兒怕他們擔心,趕緊解釋起來,「帶著二公子和四公子趕路,真是累壞了。我們合計著眼下帶他們進城太招眼,未免打草驚蛇就讓他們在城外先休息,我和王爺先回來打探一下情況再說。沒想到,一回來就遇上你們在談論簡新陽。」
「大姐,我去見過簡新陽,可惜他太狡猾,我還是沒能知道他的藏身之處在哪裡。」古召紫自責的道。
「沒事,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古依兒對她鼓勵的笑了笑。
「我們正在商議接下來該如何辦,簡新陽太狡猾了!」
「剛我不是說了,就按皇嫂說的那樣,將計就計!」
古依兒朝姬百洌看去,見他點頭應同,她才招了招手,將計劃與他們說了起來……
。。。。。。
兩天過去了,小屋裡的男人耐心盡失。
就在他準備派手下去打探時,手下匆忙來報,「大人,古召紫抱著孩子往白玉庵山頂去了!」
「她去那做何?」男人沉臉起身,「我不是交代過她去灌雲寺嗎?」
「大人,可能是上次她去灌雲寺被人發現了,所以才改去白玉庵頂上了吧?」手下分析道。
「你們確定她把孩子偷出來了?那你們為何不直接把孩子搶到手?」男人怒斥起來。
「大人,她抱著孩子一路躲藏逃跑,我們怕後面有人跟蹤,所以不敢冒然現身,只敢跟著她。可誰知道她突然往白玉庵山頂上去了,小的們盯了許久,確定沒人跟著她以後才回來向您稟報。大人,雖然古召紫沒聽您的話去灌雲寺,但她能把孩子偷出來也是不容易,你看是現在去見她還是讓小的把她帶來?」
男人沉著臉思索起來。
片刻后,他起身道,「我還是親自去一趟為好,你多帶些人手去半山腰守著,若有人上山立馬給我暗號。」
「是。」
。。。。。。
山崖的石頭邊,古召紫頻頻張望,眼見天都快黑了,可簡新陽還是沒出現。
也是懷裡的小傢伙不鬧騰,加上她這幾個月幫著秋盈盈帶孩子帶出了經驗,時不時給小傢伙把把尿,他要是餓了就拿水袋裡的奶汁喂他,幾個時辰過去了,小傢伙居然只哭了一會兒,然後又安安靜靜的睡覺了。
可她知道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帶出來的水袋已經空了,如果小傢伙再醒過來沒吃的肯定哄不好。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下山的時候,突然聽到低沉又不失溫柔的聲音傳來——
「紫兒。」
「夫君,你來了?」看著男人從遠處走來,她抱著還在睡覺的小傢伙起身,得意的朝他說道,「你看,我成功把小世子偷出來了。」
「紫兒真是能幹。」夕陽餘暉中,簡新陽臉上的笑意越發溫暖溫柔。
只是,在他加快腳步朝她走過去時,只聽她突然揚聲喝道,「慢著!不許過來!」
他腳步頓住,眼眸微眯的望著她。
「簡新陽,你想要我手裡的孩子,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嗯?」看著她臉上一片冷色,他臉色也沉了起來。
「哼!想要小世子,那就拿你的命來換!」
「你說什麼?」簡新陽捏緊了雙手,盯著她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我說今天要你的命!」古召紫將懷裡的小傢伙抱得緊緊的,放聲對他冷笑起來,「簡新陽,你做夢都想不到吧,我古召紫今日也能把你耍得團團轉!哈哈……」
「該死的!」聽著她無畏的笑聲,簡新陽厲聲怒道,在環視過四周之處,立馬運起輕功朝她飛過去。
「哈哈……想要我們的命,那你就來吧!」
古召紫笑著,抱著孩子轉身就朝山崖下跳去——
「你!」
看著她果決的跳下去,簡新陽猛地收住輕功落下,臉色黑得不成人樣,簡直不敢置信她會如此舉動。
回過神,他不甘心的跑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從山崖下瞬間飛起數道身影——
他本能的後退,待看清楚面前的這些人以後,他不僅臉黑,整個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你們何時回京的?」
「怎麼,還想讓你那個不氣候的野種兒子困住我們?呵呵……」沈少源譏笑道。
「簡新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別再做無畏的掙扎了,否則只會讓你死得更難看!」沈衍一臉冷意的瞪著他。
「想殺我?有那麼容易?我馳騁沙場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呢!」簡新陽滿目猙獰的諷刺著他們。
「喲,好大的口氣!」古依兒攀著梯繩從懸崖邊冒出一顆頭,對著他的方向連諷帶罵,「自詡立了點功就想做皇帝,可惜啊,你家祖墳沒那口仙氣!哦,對了,你不過是賀氏跟其他男人生的野種罷了,你家祖墳早都讓皇上給掘了,你還想做皇帝,看你這德性,下輩子都沒機會!」
看著山崖邊她的腦袋,簡新陽不用問都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手段,頓時暴戾的低吼道,「古召紫,你這個賤人,我饒不了你!」
「她再賤能有你賤?」古依兒直接給他噴了回去,「論天下第一不要臉的人,非你簡新陽莫屬!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罵人?」
她剛罵完,古召紫攀著另一側梯繩露出頭,冷冷的瞪著遠處的男人,「簡新陽,你毀了我一生,今日就算你死在這裡,我也要把你挫骨揚灰,讓你永世都做不了人!」
「你……你敢騙我失憶?」聽出她話里的意思,簡新陽雙眼瞪得如同牛眼,猙獰又嚇人。
「我是失憶了,不過多虧你出現,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古召紫咬著牙憎恨的瞪著他,「而且我還知道與我成親的人不是你這個畜生!」
「紫兒……你……」古依兒震驚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恢復了記憶不說,還發現了這樣的事,「你是如何知道不是他的?」
「大姐,我不是有意欺騙你,是前幾日我遇上他之後突然就想起了一切。」古召紫向她解釋起來,「後來我再去見他時,在他藏身的地方,我就篤定他不是與我成親的那個男人。他們是長得一模一樣,可是身上的氣味完全不同,你知道我曾經有多在乎那個男人,不可能連氣味都弄錯的。」
「哈哈……看來你還沒蠢到極點!」簡新陽突然笑了起來。
「變態!笑什麼笑,老娘今天就要看著你死!」古依兒怒罵過後,指著她朝上面的幾個男人招呼起來,「洌,弄死這豬狗不如的東西!」
他們先前就懷疑過到京城與古召紫成親的人是簡新陽的替身。
眼下終於得到了真相……
再看古召紫憎恨的神色,她知道她心裡的那把刀已經拔掉了。
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他們一家來說,都可以算是一種慶幸。錯遇姻緣是一回事,至少她這輩子不會活在亂倫的陰影中。
姬百洌他們沒急著動手,也是知道她心裡怨氣重,不讓她發泄出來怎行?
見她罵夠了,這才與沈少源和沈衍握緊利劍朝簡新陽襲去。
簡新陽也不傻,當即就轉身往下山的道路飛去。
見狀,姬百洌他們也沒追,三個男人相視而笑,轉身退回了山崖邊。
沒多久,簡新陽退回了山頂。
在他前面的道路上湧上來許多手持弓弩的將士。
不但如此,古依兒周圍也出現了許多將士,一個個扛著弓弩攀著梯繩上去,很快,整個山頂全是全副武裝的弓弩將士,把簡新陽圍得進退無路。
「簡新陽,你看我們對你多好,最後一程還要讓你爽一爽,哈哈……」沈少源邪肆的大笑起來。
旁邊兩個男人都忍不住給了他一記鄙視的眼神。
這話說得……
簡新陽鐵青著臉,面對近百的弓弩,他沒有再逞任何氣勢,反而出奇的沉冷。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若是怕死之輩也不會活到今日——唔!」
他話音還未落,一支弓箭率先射中他背後,讓他身體猛的顫抖。
姬百洌他們抬頭看去,只見沈謙晟不知道怎麼來了,而且手裡還握著長弓……
他們來不及看他的神色,近百將士紛紛射出箭。
簡新陽正緩緩轉身想看清楚究竟是誰先對他下手,然而轉身到一半,整個人就成了箭靶子,高大的身軀狼狽的扭動著,雙手吃力的抬在半空中,一手指著古依兒他們,一手指著最先射他的人。
「你……」
黑色的血水從他嘴角溢出,他只發出了一個音,緊接著像坍塌的巨石般倒了下去。
空氣在這一刻如同停止了流動,許久都感覺不到人的呼吸聲。
直到沈謙晟丟了弓箭離開,古依兒他們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那些將士們也才開始動起來,紛紛朝簡新陽跑過去。
「啟稟王爺,他斷氣了。」
姬百洌沒過去,而是轉身將梯繩上的古依兒拉了上來。
古依兒又把另一條梯繩上的古召紫也拉了上去。
姐妹倆相視著,古召紫咬著唇落下了眼淚。
「別哭了,該高興才對。」古依兒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姐……」古召紫被淚水澆灌的雙眼中全是無以言表的感激和感動。
「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我曾經也和你一樣有過想死的念頭,可是當我熬過去之後才發現那時的自己很可笑,我希望你不要再做那些傻事。」古依兒語重心長的與她說道,「你不要以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其實還有很多人會為你難受。你不是孤單的一人,你身後有爹、有我娘、還有這些冒著性命危險去救你的人。」
「大姐……我、我再也不會做那種傻事了……」古召紫抱住她痛哭起來。
「嗯。」古依兒欣慰的摟著她。
就在這時,山崖下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你們做何呢?把我們爺孫丟在下滿就不管了嗎?」
古依兒這才想起來,趕緊推開古召紫,趴在地上衝下面的白髮老頭直笑,「師父,這不是上面太血腥了嘛,所以沒把您老人家請上來。」
下面這張大網是仿造當初縹緲山莊裡頭那張大網連夜編織的,崖邊懸著的繩梯也是連夜釘在這裡的。
若不是這個辦法,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簡新陽徹底的收拾。
無名很快從下面飛了上來。
看到他臂彎里的小傢伙,古依兒激動的上前,「毅兒……」
「走開走開……別打擾我們爺孫玩樂。」無名拉長著臉避開她,連那渾身插滿箭的人都不帶看一眼,抱著孩子快速往山下走去。
「師父……那可是我的……」古依兒忍不住翻白眼。
「他喜歡就隨他吧。」姬百洌走到她身前將她輕輕擁住,臉上笑意盎然。
古依兒能說什麼?
這師父剛去北耀的時候她就懷孕了,現在孩子出生都三個多月了他老人家才抱上徒孫,若是不跟他們搶孩子那才奇怪呢。
「王爺,我們回去吧。」沈衍在遠處招呼道。
「走吧。」姬百洌擁著古依兒往山下走去。
古依兒走了十來步,突然發現身後沒人跟上,於是轉身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古召紫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一把匕首正走向簡新陽。
那些圍著簡新陽的將士見她走近,都下意識的給她讓出一條路。
而她在簡新陽屍體邊站了片刻,突然用力的將匕首朝屍體揮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周圍的將士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可一個個都讓她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
這可真是『碎屍萬段』!
他們夫妻安靜的看著。
只有沈少源看得直樂,「沒想到古二小姐也有這等氣魄。」
聞言,古依兒朝他投去一記冷眼,「你別笑人家,等下該回去辦你家的事了。」
沈少源嗤諷的歪了歪嘴角,「是我家老頭子的事,與我可沒關係!」
看他拽拽的往山下去,古依兒和姬百洌相視了一眼,都忍不住想笑。
北耀出了那麼大的事,可以想象沈謙晟是有多怒,否則他就不會跑來這裡親手射殺簡新陽了。
夫妻倆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迎著夕陽的餘暉,牽著手往半山的白玉庵走去。
能順利的潛伏在這片山頭,也多虧了庵廟給他們提供方便,提前讓他們的將士藏在庵里做準備,才讓他們成功的除掉了簡新陽這顆大毒瘤。
他們理應去表達謝意。
。。。。。。
沈府
休息了整整兩日,古依兒才把最近欠的瞌睡補足,有了精神后,立馬就跟姬百洌來沈府了。
最主要的是今日還是沈少卿和沈少龍被砍頭的日子。
沈謙晟自那日從白玉庵山頂回來之後就一直沉默寡言,雖然臉色擺得很難看,但誰都知道他深受打擊,只差一蹶不振了。
古依兒見到他的時候他坐在大椅上都少了許多霸氣,臉上的疲色就像大病了一場似的,與之前威風凜凜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喲,侯爺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啊?」古依兒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心疼他,但想到沈少卿差點把她噁心死,她就不想放過這半百老頭。
「王爺、王妃。」沈謙晟起身,連行禮都是無精打採的。
「侯爺,你這是不高興我們來吧?」古依兒假裝誤會他,還故意哼笑了起來,「我想大公子和太傅應該把北耀的事都告訴你了,別說我對你那二公子下狠手,他意圖玷污我,就算我當場殺了他也不足為惜。你若真捨不得二公子,現在趕去刑場還來得及,說不定還可以見他最後一面。」
「還請王妃別提這個畜生,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沈謙晟咬著牙冷硬的開口。
「咦,侯爺不是已二公子為榮嗎?我可是聽不少人說起過,二公子為人謙恭孝順,且事事都順從侯爺,其在侯爺心中的地位是大公子都比不過的。而且我還聽說侯爺有意將侯爺傳給二公子,怎麼侯爺現在不認這個兒子了呢?」
沈謙晟捏著拳頭,氣得臉青筋漲。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古依兒是故意前來奚落他的。
其實就算她不來奚落他,他也是羞憤難堪。
自己用心栽培的兒子竟是假仁假義畜生不如的東西,更甚的是另一個兒子竟然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他這張老臉都丟盡了!
他的一世英名,也全讓這兩個東西給毀盡了!
看著他醬紫色的臉就跟中毒似的難看,古依兒只覺得倍爽。他一個,古奎忠一個,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非得狠狠刺激他們他們才會從自身找原因。
見姬百洌開始給她使眼色,她嘴角勾了勾,示意他別擔心。
堂堂的北耀侯,要是這點抗壓的能力都沒有,那才叫人鄙視呢。
她收住笑,突然向沈謙晟轉移了話題,「對了,侯爺,關於沈大公子娶彩蝶的事,不知道你考慮好沒有?太后讓我向你傳個話,她已經給南耀侯送了書信,如果你不同意這門親事呢,過不了多久南耀侯就會派人來京城將彩蝶接去南耀。你要知道,南耀侯可是正式收了彩蝶做義女的,兒女婚事理應父母做主,他可是有資格決定彩蝶嫁誰的。如果彩蝶去了南耀,她肯定會把斧頭也帶走,將來還有可能帶著斧頭嫁人哦。」
「你們……」沈謙晟沒想到他們背後竟然在做這種打算,頓時又驚又怒,「那是我沈家血脈,她憑什麼帶著我孫兒嫁人?」
「我說你怎麼還這樣呢?那明明就是彩蝶肚子里生出來的,沈大公子都說孩子姓楊了,你憑什麼說斧頭是你孫兒?」古依兒又換上了嘲諷的口吻。
「我……我馬上就讓他們成親!」連番被她刺激,沈謙晟忍無可忍,甩袖就往廳堂外走。
看他那暴走的樣子,古依兒『呵呵』直笑。
她還沒告訴他,如果先前點頭同意這門婚事,一個子兒都不用出。因為寧兒說他彩蝶姨姨有功,願意親自給她籌辦婚禮,以表達對她的謝意。
但現在不同了,賜婚的聖旨都被收了,要娶彩蝶,一切得按規矩來……
她覺得自己還是很仁慈的,要是把這事一說,估計這老頭會當場吐血。
白娶不要,現在不知道要多少聘禮呢!她那皇嫂可是發了話的,禮少一切免談,都是有身份的人,丟不起這個臉面。
「你呀!」姬百洌把她拉到身前,笑著捏了捏她的俏鼻,「就不怕把他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為夫又有得忙了。」
「你看他像是脆弱的人嗎?」古依兒笑著反問他。
解決了簡新陽,餘下的事對古依兒來說都不是問題,在他們的地盤上,誰敢橫試試,看她怎麼收拾對方。
不過細數這一年多的日子,她也是身心俱累,胡人、安德魯、妮莎、太皇太妃、賀氏、簡家……
就算她懷著孩子養胎的那十個月,心裡都沒鬆懈過。如今總算太平了,她覺得不好好褒獎一下自己都對不起自己。
「洌……你說過我生了孩子就讓我回苗嶺村的,什麼時候兌現啊?」
看著她突然撒嬌的勁兒,又是擠眉又是眨眼,用千嬌百媚來形容都不誇張。姬百洌忍著笑,摟著她腰肢故意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你想何時去?」
「當然是越快越好啊!你等著,我這就去召集大夥,今晚準備,明早天一亮就出發!」
「……」
「哦對了,我還得通知皇嫂,別把她落下了!」
「……」
「還有我娘,她一直說想去苗嶺村見六婆的,這次也得把她帶上!」
「……」
姬百洌額頭隱隱掉著黑線,唇角一直抽動著,越聽她說下去越有一種眾鳥遷徙的感覺……
。。。。。。。
在他們去苗嶺村的頭一天沈謙晟就趕去了宮中與裴酈商議沈少源與楊彩蝶的婚事。
第二天裴酈在路上談起這事時,一群女人全都紛紛向楊彩蝶表示祝賀。
杜青緣還說起了沈謙晟給孫子改名字的事,「我聽娘說,侯爺已經給斧頭想好大名了,叫鳴人,意喻一鳴驚人。」
「我怎不知道?」楊彩蝶瞪大眼。
「噗!」古依兒笑著拍了拍她肩膀,「這才符合侯爺的作風!」
「真是的,完全不問我們的意思,取的什麼名字嘛,還沒斧頭好聽呢。」
圍著她的一群女人頓時笑開了。
杜青緣笑著笑著突然捂嘴乾嘔起來。
剎那間,女人們收住笑聲紛紛把她盯著。
「青緣你?」除了杜青緣和紅桃外,其他都是過來人,一看她那乾嘔的動作就忍不住提勁兒。
「我今早吃得有些多,呵呵……」杜青緣見她們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趕緊向她們解釋道。
「青緣,你葵水多久沒來了?」楊彩蝶很直接的問道。
「有半個月了吧。」杜青緣仔細的想了想,隨即紅著臉對她們笑道,「沒事的,半個月而已,等回京以後再好好調理調理,我記得葵水剛來的頭兩個月也是這樣的,用了幾貼葯調理過後就跟你們說的一樣了。」
聽她說完,一群女人都忍不住掉黑線。
古依兒和楊彩蝶相視了一眼,緊接著同時捧著嘴巴朝前面那群男人喊了起來——
「太傅,你女人懷孕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