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開陰陽眼
小虎告訴我，外面的天快亮了，他現在的鬼力還無法長時間在白天現身。
他走後，女警官已被我氣得暴跳如雷，那眼神幾乎都在心裡給我定了死罪。她讓人將我押去了一間安裝著不鏽鋼鐵網的房間，我看見那上面寫著「拘留室」三個字。
現在警方的證據不足，所以最長只能拘留我72個小時。
密閉的小房間里充滿著臭味，我抱膝蹲在角落裡，陳茵茵的音容笑貌還在我腦海中不停徘徊。
直到眼淚都哭盡了，我才紅著眼眶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彷彿聽見有人在拍打籃球的聲音。
「咚、咚、咚……」那聲音不大，還夾雜著一些男女的嬉笑聲。朦朦朧朧中，我睜開眼睛，就看見面前站著一個沒有腦袋的人。他的身形十分高大，穿著一套籃球服，正在拍打著手裡的籃球。
等等……他手裡的「籃球」，竟然是一個血淋淋的男人腦袋！看模樣，多半還是他自己的。
這哪裡是什麼人，分明就是一隻鬼。
我嚇得後退了兩步，身體緊緊貼在了牆壁上。
與此同時，男鬼托起腦袋朝著我拋了過來。那腦袋不偏不倚地砸入了我的懷中，在旋轉了幾圈后正面對著我，裂開一口的黑牙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四周爆發出了一陣歡笑聲。
我大叫著將腦袋扔了出去，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一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只見就在我對面的牆壁上，生長著無數個男男女女的腦袋！
我之所以說它們是「生長著」的，是因為那些腦袋和牆壁連在了一起，密密麻麻的就像是從牆縫裡給長出來的一樣。
「啊！」
雖說我之前見過不少的鬼，可還是被眼前這驚悚的一幕給嚇出了聲。
「你能看見我們。」
「她額頭上的陰陽眼開了。」
「你是人還是鬼？」
「她的魂魄好飄忽呢。」
「哈哈哈哈哈，來啊，繼續和我們玩籃球啊！這一次，輪到你開球了。」
上百個腦袋上的嘴同時張開，七嘴八舌的聲音充斥進我的耳朵里。我的耳膜幾乎快要被震破，突然記起褲子口袋裡還有之前畫的符紙。
我趕緊將符紙給掏了出來，朝著那些腦袋扔了過去。
片刻之後，腦袋化作一陣煙霧消失在了眼前，可是我雙手上的那股血腥味還在。
我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負責看守的警察大叔起身走了過來，問我：「嚷什麼嚷？保持肅靜！」
他說完轉身要離開，我看見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慈祥的老太太，也是鬼魂！
大叔回到了座位邊，埋頭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老太太圍在他身邊，唉聲嘆氣地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盒，說：「二寶，再忙也要吃飯啊！你瞧瞧這都幾點了，飯菜都涼了。」
可大叔聽不見她說的話，老太太圍著他轉了幾圈，突然發現了我。
我見她朝著我走來，背後的手攥緊了符紙，此時的我已經被剛才的那些腦袋嚇了個半死。
「姑娘，你能看見我對吧？」老太太在鐵網前停下，求我，「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幫我勸我的兒子先吃飯。他這樣長期高強度工作，陽壽是會折損的。」
原來老太太是大叔的母親，死後因為放心不下兒子，所以留在了人間。
我聞言鬆了口氣，將符紙重新塞進了褲袋中，猶豫了片刻答應了她。
我提高了嗓音喊道：「警察同志，再忙也要注意身體，你看你桌上的飯菜都放涼了，你還是先吃飯吧。」
警察大叔轉過頭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這小姑娘管得還真寬，不要和我耍什麼心眼。」
老太太氣得一跺腳，又對我說：「你告訴他，他媽我就是年輕時太辛苦沒顧上認真吃飯，後來才會得病死的！」
我一愣，組織了一番語言對警察大叔說：「我有個親戚，就是年輕時太辛苦沒顧得上認真吃飯，後來才得病死的。去世之前，她很放心不下家裡的兒子，便時常託夢叮囑他按時吃飯。」
大叔怔怔看了我許久，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眼眶有些泛紅。他最後嘀咕了幾句「這小姑娘真奇怪」，不過總算打開飯盒開始吃飯了。
老太太安心下來，坐在了鐵網外面休息，開始和我小聲的閑聊起來。
「小姑娘，你能看見鬼魂，說明你有陰陽眼。」
我將剛才在牆上看見腦袋的事和她說，她笑呵呵道：「你不用怕他們，他們都是之前被臨時拘留在這裡過的死刑犯。死後的鬼魂滯留在了這裡，喜歡捉弄人，不過不會主動害人。」
我又問她：「陰陽眼是天生的嗎？為什麼我在十九歲之前，從沒看見過鬼魂。」
老太太和我解釋：「陰陽眼這種東西，類似於人的第三隻眼，有的人天生下來就有。如果沒有遇見高人替你開啟，第三隻眼就會終生封閉。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擁有陰陽眼的人，在臨死之前魂魄飄忽不定，也會讓第三隻眼被迫開啟。」
我聽得稀里糊塗，不過聽見她說「臨死」兩個字時，還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老太太嘆了口氣，估計也是看我沒聽太懂，笑了笑：「小姑娘，你是個好人。不過陽壽這種事自有天定，人固有一死嘛。恕我直言，你的魂魄很飄忽，恐怕也是大限將至了。」
我的頭皮一麻，老太太的意思是說我快要死了？！
我還沒來得及追問她更多，就聽見她哎呀了一聲：「不好，鬼差來了，我得走了。」
從大門外又走進來一個警察，老太太的鬼魂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緊接著，我看見從那名警察的背後又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一身白襯衣穿得風度翩翩，漆黑的眸子與我四目相對。
兩個警察在旁交談了片刻，大叔就用鑰匙將我給放了出來。
我撲進慕雲淮的懷中，泣不成聲地喚他：「老公……」
「別怕，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我來接你回家。」慕雲淮拍了拍我的後背，擁著我離開了警局。
直到下樓坐上了他的車子，我才發現後排座上還有一個熟悉的女人。那一身皮衣配短髮，正是地府的鬼差凌霜。
看見我，她冷哼一聲別過了頭去。
身側慕雲淮的聲音淡淡響起：「奚柚，是凌霜設法幫你洗脫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