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瞳（8）
本來沈晝身體就弱，陰氣容易入侵，而且他整天和鬼在一起，再加上這個房子的風水也不好，把司黎點進沈晝身體裏的靈力削弱不少，這才給了他近身的可能，準備趁機吞噬他的靈氣。
不過司黎的靈力還是護著沈晝，所以即使沈晝能看到他搞出來的東西，心神也極度不穩，甚至他都能觸碰到沈晝了，他還是沒有辦法奪取他的神識。
司黎沉默地聽完，一臉冷漠地低頭看他，然後突然出手，牽了一絲靈力把他禁錮住。
它是一團黑影，是因為這不是本體，司黎把它禁錮住以後，就讓肖聞在這裏看著他。
肖聞愣愣的點了點頭，正巧外麵救護車來了，然後肖聞就眼睜睜地看著，司黎一手繞過沈晝的腿彎，一手攬在他的腰間，把他攔腰抱了起來。
肖聞：“.……”
司黎已經大步走出去，肖聞飄過去借著風把門關上，和那團黑影大眼瞪小眼。
……
沈晝醒來的時候，病房裏隻有一個護士姐姐。
看到他醒了，那個本來準備走的小姐姐又回來很溫柔地問他感覺怎麽樣，沈晝說還好，又問她是誰把他送到醫院的。
護士小姐姐還沒來得及說話，病房門被推開，麵色清冷的小姑娘走進來。
回過頭去，小姐姐正準備跟他說就是這個女孩子送你來的，就看見原本躺著的少年一下子坐起來，眼神驚喜地喊：“司黎。”
然後門口的小姑娘沉默著走過來，隨意地把手裏提的粥遞給病床上的少年。
少年接過來，笑著說了一句“謝謝。”
陽光下，他的皮膚白得看得見微小的青筋，長而卷翹的睫毛垂著，打下了一片脆弱的陰影，但是笑的時候，眼睛裏都是光。
護士姐姐都忘記她要說什麽了，這樣麵容精致的少年，又乖又軟地跟你說謝謝，讓人怎麽可能不心動呢？
可惜，小少年的“謝謝”不是說給她聽的，而被用閃亮的眼睛盯著的這位也是個無情的。
司黎冷漠地點頭，然後也不說話。
護士姐姐看了看司黎，又看了看眼巴巴地盯著司黎的沈晝，默默地走了出去。
司黎本來想直接走來著，但是係統在她腦海裏瘋狂阻止她，然後朱雀因為不滿他對自己殿下的態度，就又跟他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大打出手。
司黎就坐在病床邊，低著頭，看著腦海裏兩小隻的世紀大戰。
沈晝眼神就沒有從司黎身上移開過，司黎一直低著頭，他心裏有點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司黎，是你把我送過來的嗎？”
司黎抬頭，沈晝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快速劃過的茫然，那感覺，讓沈晝覺得她是才知道他坐在這裏。
司黎點頭，終於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帶著審視和打量。
沈晝有點緊張，眼睛瞪大，一臉疑惑的問她，“怎麽了？”
“你身上陰氣很重。”司黎語氣難得有些認真。
沈晝沮喪的低頭，輕輕歎氣，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是啊，我從小就是這樣，因為能看到他們，所以老是有鬼來嚇我。”其實，那些鬼不隻會嚇他，還能夠傷害他。而他自己也沒有在這麽多年和鬼的相處中鍛煉出膽量來，看到還是會本能的害怕。
司黎沉默了一下，又開口問了一句，“之前那隻鬼，對你做了什麽？”她到的時候，沈晝整個人已經暈了，一般的手段不可能突破她的靈力，沈晝多半還是被嚇的。
果然，沈晝聽到這個話題，立刻想到了之前的事，瞳孔放大，臉色都白了，表情全是驚懼，像是噩夢一樣。
沈晝的手有些顫抖，眼神空洞，司黎皺了皺眉，“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沈晝咬牙，看著司黎的眼睛，聲音都不穩，“我和肖聞回去，剛準備睡覺收拾東西，就看到.……”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脆弱，麵色蒼白，額間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然他還是繼續講了下去。
“看到.……，整個地板開始一點點地往出滲血，我坐到床上，血沒有蔓延上來，但是天花板上也開始有鮮血出現，我看到血液裏麵.……好像還有斷肢殘骸……”
沈晝說到後麵，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眼眶通紅，看著非常可憐。
司黎皺了皺眉，她去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這麽多，看來那東西遠比她以為的做得更過分。
“不過還好那些血都沒有落到我身上，肖聞在一邊想救我，但是沒有辦法靠近，我本來想跟他說我沒事，讓他不要著急，但是……”
沈晝說的時候，瞳孔都放大，表情痛苦，“但是，我突然感覺到，有好多手在抓我，好像靈魂都被撕扯的感覺。”
他回憶著那時候的感受，眼眶通紅，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沈晝伸手扯住司黎袖子，司黎頓了一下，但是沒有動。
沈晝坐起來，像那時候在房間一樣蜷縮起來，他坐起來往前傾，但是手裏還拽著司黎的袖子，司黎抽了抽胳膊，沒抽動。
司黎看著沈晝，眉頭輕蹙，但是還是沒有用力，任由他拽著自己的袖子。
沈晝抱著膝蓋，清瘦得可以看到後背凸出的骨頭，腰很細，一蜷縮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小小的。
司黎看了他半晌，抬手，手指點在他的後背，那正是心髒的位置。
蜷縮著的人顫了一下，突然抬頭，打斷了司黎的動作。
腦海裏朱雀驚叫著阻止司黎，係統不明白朱雀為什麽激動，正抓著她問。
朱雀掙紮著在司黎腦海裏喊，“殿下，不可以的，不能這樣做，會傷到你的。”
司黎手指頓了頓，麵前的人抬頭看著她，臉上還有些淚痕，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手指點在少年的額頭上。
沈晝聽到她歎氣，聲音還是清冷的，但卻帶了點無奈，輕飄飄地，落在他耳邊。
“我真是欠你的。”
…
朱雀自從司黎給沈晝點了靈力之後，就一直暴躁地不行，對沈晝各種不滿。
係統一臉疑惑，但是朱雀不告訴他，問司黎就更不指望了。
自從他倆碰了麵，在意識海裏也可以實體交流了，係統就追著朱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