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移（20）

  把宋祈送回家以後，司黎才打開一晚上消息不斷的手機。


  車子沒有駛往她自己家，反而大半夜回了公司。
——

  是她爹司仝明要見她。


  司黎從搬出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她搬走後不久，不知為何，司仝明也從她們小時候的家搬了出去，和他的情婦住在一起。


  司黎後來出道以後更少和司仝明見麵，導致知道他們關係的人其實少之又少。


  和上次來不同，這次司黎臉部沒有任何遮擋，直接大大方方從大門踏進去，按了電梯上頂樓。


  進去的一路大部分人都暗中打量她，但司黎麵對這些目光十分坦然。


  今天公司的氛圍很是詭異，最大的原因就是一向甚至很少加班的司仝明今天居然大半夜還沒走。


  他不走，很多在他麵前臉熟的人也就不敢輕易離開，尤其這些人消息靈通，直到老板這幾天心情不太好。


  其實寧軒娛樂內部最近已經有些風雨欲來的架勢了，公司的項目出個幾個小問題，雖然不算嚴重，但是也夠讓人焦頭爛額。


  再者，最重要的是，上次的董事會上有人提了前董事長的股份問題……


  而這部分消息靈通的人也隱隱有猜到一些東西，公司裏暗潮湧動。


  司仝明站在辦公室窗前抽煙。


  司黎進去的時候，整個辦公室全是煙味，而且還一片漆黑，燈沒開，隻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映亮了站在窗邊的輪廓。


  她微微蹙了下眉，直接拉開了兩扇玻璃門，人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整的氣氛這麽陰森，活像是要殺人滅口，永絕後患。


  司黎知道，司仝明是做得出這種事的。


  黑暗並不影響她視物，她能清楚地看到窗前那明滅的猩紅火光，和那籠在煙霧裏的表情。


  但她實在沒有**去探究這人的心情，對她來說，司仝明如何想，並不重要。


  這層樓這個燈都沒有開，空蕩蕩地也沒有一個人留在這兒。


  司黎站了半晌，司仝明才仿佛終於抽完了自己的煙，轉身看了她一眼，然後坐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司黎這才進門，順手打開了辦公室的燈。


  燈光突然亮起，明亮得有些晃眼睛。


  司仝明看起來很疲憊，似乎熬了幾夜，眼裏布滿紅血絲，此時神色有些猙獰地看著司黎。


  司黎也沒坐，隻是站在桌子前麵。


  這本來應當是一個恭敬地動作，可司黎做來，隻剩下漫不經心的壓迫。


  司仝明抬起眼，惡狠狠地對她道：“你外祖父這是在逼我。”


  司黎聳聳肩，不置可否。


  她對這兩人的博弈沒有任何興趣。


  司仝明突然笑了下，“司黎，你真以為老爺子能做你的靠山嗎？”


  司黎靜靜地盯著他，突然開口道：“我對公司其實一點興趣也沒有。”


  司仝明眼神瞬間放鬆下來，他甚至試圖牽起一抹慈父般的笑容。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


  “我找到了老爺子的親孫子。”


  司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甚至沒有什麽波動，不帶任何情緒，仿佛隻是簡單地陳述一件事。


  司仝明用了一秒消化這件事，然而表情大變，猛然站起來，拳頭緊握抵在桌上。


  司黎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她也完全不怕他去查。


  老爺子有個親孫子這件事，他本人都毫不知情。而靠著係統得知了這一劇情的司黎，也隻是遠遠地看過他一眼，甚至沒有跟他聯係過。


  所以，這種世上幾乎沒有幾個知情者的事，司仝明想查也無從下手。


  埋了幾十年的秘密，哪有那麽容易浮出水麵？

  司仝明表情空白，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司黎反常地露出一抹譏笑，“是不是真的，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司仝明突然臉色灰敗下去，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但很快，他一片暗沉的眼底，慢慢浮現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