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猶豫
第404章 猶豫
大門關上，沈良辰踉蹌著站起身，眼眶通紅，紅的血腥。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沒機會。
就算沒有莫司霄，他也沒機會。
他暗戀薄如雅十幾年了，如果她也喜歡他，他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
或許，沒有莫司霄，薄如雅會考慮他，可是，也只是考慮罷了，他心底比誰都清楚，薄如雅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感情。
是他固執，不肯認清現實。
風吹過，將他渾身的溫度都吹走了，冰涼無比。
他在門口站了許久，才轉身，腳步踉蹌的離開了。
薄家客廳。
莫司霄進去的時候，客廳里的人已經不見了。
薄家的傭人聽了喬溫暖的話，都拿他當空氣，誰都不告訴他薄如雅住在那間房，氣的莫司霄要抓狂。
喬溫暖從樓上走了下來，身後跟著薄靳城。
女人面色嚴肅，冷漠異常：「莫先生，我們談談。」
莫司霄愣了一下，點頭。
三個人去了書房。
書房裡很安靜，隔音很好。
「莫先生，直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家小雅？」
莫司霄靠著牆，低著頭，懶懶的舔了一下唇瓣，聲音低沉：「抱歉，不可能。」
喬溫暖也不惱，淡淡的開口：「你現在只是一個副人格，你根本不能替他做主。」
莫司霄直了直身子，「我跟他是一體的，直說吧，不管是我，還是另一個莫司霄，都不會放開薄如雅的，現在，你們應該想的是，是想讓另一個莫司霄佔有她，還是我這個行為正常，不會逼迫她的莫司霄陪在她身邊？」
喬溫暖眯眼，沒搞清楚他的意思。
一旁的薄靳城聽明白了，他抬眸，慵慵懶懶的看了一眼莫司霄，「你一個副人格，還想壓制主人格？」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莫司霄理所當然的問，唇邊挑起一抹邪佞的笑，「追求自己想要的，這很正常。」
薄靳城好笑的看著他：「可是，你確定自己是一個正常人嗎？你只不過，是一個人格。」
「那又怎麼樣？既然我有幸見到她，愛上她，那就說明是緣分，是天意，莫司霄並不能給她幸福，他不懂得愛，他只會索取和佔有，我不一樣。」
「不管是你，還是主人格，小雅都不會喜歡的。」喬溫暖道。
「這就輪不到你們管了。」莫司霄淡淡的道，臉上揚起一抹笑，「我會讓她喜歡上我。」
喬溫暖無言，看向了薄靳城。
男人冷漠的開口，看了一眼時間：「隨便你，但是明天起，你要搬出去，這裡是薄如雅的家，不是你的家。」
莫司霄挑眉，應了。
不管怎樣，只要他們不阻攔他就好。
他相信，薄如雅是會喜歡他的。
談話完畢，薄靳城看向喬溫暖，聲音溫柔下來：「走吧，喬喬，你該睡覺了。」
喬溫暖沒辦法，雖然很不看好莫司霄，但是她也沒辦法插手薄如雅的感情事。
薄靳城拉著喬溫暖去休息，傭人進來，帶著莫司霄去了客房。
莫司霄看了一眼對喬溫暖呵護備至的薄靳城，挑了挑眉。
薄家家主，冷漠無情，殺伐果斷，在家，卻是一個妻奴。
他上次出來的時候，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因此，早就聽聞過薄靳城的名聲，只是現在算是跟他第一次見面，倒是沒想到，這位薄家家主，薄氏集團掌舵人，在家面對老婆，也會如此溫柔。
溫柔的不像話。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覺得可以理解，如果他娶了薄如雅，他想，他也會如此吧。
*
次日，莫司霄搬出了薄家，找了一家最近的酒店住下。
薄如雅聽說了，也沒什麼反應。
接下來，接連兩天，莫司霄都沒能見到薄如雅。
薄如雅不出來，他也進不去，只能在薄家大門口轉悠來轉悠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偷在蹲點呢。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莫司霄給薄如雅打了個電話。
男子站在薄家對面的梧桐樹下，白衣黑褲，風姿綽約，面容精緻，他一手拿著電話，面色溫柔的不像話，嗓音低沉的問電話那頭的女人：「還有一天時間了，雅雅，你要我嗎？」
她說要，那麼他拚死也會壓制住另一個莫司霄的。
若她說不要，那他就要消失掉了，永遠永遠……
薄如雅站在二樓陽台，她穿著一件紗裙，微風吹著她的長發，她一手舉著電話，良久沒有出聲。
「莫司霄。」她停頓了一下，問：「你真的很喜歡我嗎？」
「嗯，喜歡。」電話那頭，他輕聲回答。
「可是我現在不喜歡你，我分不清你們兩個，我會討厭你，會恨你。」
「沒關係的，雅雅，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慢慢打開你的心結的，雅雅，我不比他差，也不必任何一個人差。」
「真的不會放過我嗎？」她其實更想一個人生活，愛一個人太累了，她不想再糾纏下去。
「抱歉。」莫司霄低聲道：「你只能在我和他之間做選擇，雅雅，選我，好不好？」
他聲音罕見的脆弱，讓人心疼。
薄如雅沉默下來。
明明她應該很乾脆就能做出選擇的，可是現在，她在猶豫。
兩個莫司霄，兩個人格，性別差異這麼大，換做誰都會直接選擇現在的這個莫司霄。
可是現在，她在猶豫什麼呢？
「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她喃喃自語，蹲下了身子，莫名其妙的流出了眼淚。
莫司霄溫柔道：「好，我知道了，雅雅，我不會逼你的，明晚這個時候，你可以來我居住的酒店嗎？我想見見你。」
薄如雅啞聲道：「好。」
掛斷電話，薄如雅抱住雙腿，坐在地上，流著淚。
她是怎麼了？她為什麼要哭，她難道在捨不得莫司霄嗎？可是，捨不得的又是哪一個莫司霄？
**
次日晚上，薄如雅按照約定，來到了莫司霄居住的酒店房間。
房間門虛掩著，她推了一下門，門就開了。
房間里，漆黑一片，她正要去開燈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抹光亮。
緊接著，一盞一盞的光亮，都亮了起來。
是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