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韓生和顧相思2
第664章 韓生和顧相思2
「我只是為了擺脫那個人而已,我知道,只有她才能幫我。」
韓生又吸了一口煙,他的目光中,布滿了空洞和滄桑。
他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出身,他出生在一個落後的小縣城,父親死得早,母親那時還有大好年華,不願浪費自己的青春在他和弟弟兩個拖油瓶身上,便在一個晚上離開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個時候,他十二歲,弟弟六歲。
他的弟弟叫韓寧,是早產兒,還有先天性心臟病。
韓寧很乖,從小就很懂事,不會讓他操心。
十四歲那年,他在路邊發傳單的時候,被星探看中了,問他要不要當明星,那個時候他很是懵懂,只聽說當明星可以賺很多很多錢,他想,賺了錢,他就可以給弟弟治病,他就可以買房子了,於是便傻傻的去了,跟那個時候還算是有名氣的星辰娛樂簽了一份七年的合同。
那個時候,韓生以為自己終於看到了希望,卻不知道,自己在懵懂無知的時候,踏入了另一個深淵,這個深淵,足以毀掉他的一整個人生。
溫年淡淡的開了口:「你想怎麼做?」
韓生臉上帶著一抹滄桑,他苦笑著搖搖頭,嗓音沙啞的道:「我配不上她。」
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別有用心的接近,懷揣著目的利用別人的真情,這一點,他就已經卑鄙無恥到令人作嘔。
溫年看向他,「你的麻煩,你想擺脫的人,已經有人替你解決了。」
「我知道。」韓生眼眶泛著紅,「這就是我想要的,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算準了一切,他如願以償的跟星辰解約,跟環球簽了新合同,環球也為了利益,以及顧相思,幫他給星辰施了壓,讓他那些骯髒的過往都消失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他的算計,也到頭了。
而顧相思,他也該離開了。
溫年沒說什麼,畢竟這是別人的感情事,更何況,韓生的確配不上顧小姐的情意。
溫年不想知道太多別人的事情,沒再詢問韓生的過去,和接下來要做的決定。
室內,顧相思還在愣著,像是被薄盈袖的那句話給驚到了一樣。
許久許久,她才輕笑了一聲,「袖子,我相信他。」
顧相思笑了笑,眼裡帶著堅決,「他待我如何,我心裡清楚。」顧相思低下頭,「我這輩子可能不會再如此這麼愛一個人了。」
薄盈袖沒說什麼,她看出來了,顧相思的事情,別人解決不了。
她站起身,只道了一句:「有時間的話,跟雲姨打個電話吧,她很擔心你。」
顧雲遲疑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該說的話都說了,該提點的也提點了,有些事情,自己沒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始終是不死心的。
薄盈袖跟溫年離開不到五分鐘,她的門鈴便又響了。
韓生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三個黑衣保鏢,為首的,是夜家保鏢隊長,夜梟。
男人面容冷酷,臉上有一道傷疤,看上去很是駭人。
夜梟看都沒看韓生一眼,直接闖了進去,站在顧相思面前,語氣恭敬,卻又冷酷:「大小姐,夜先生讓我接您回家。」
*
夜家怎麼說都是混過黑的,儘管現在洗白了,可夜凌天的女兒,骨子裡還是有血性的,不似一般女孩兒那樣,遇到事只會哭啼,柔弱可憐的不像話。
顧相思知道,自己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思維和理智此時也回歸了,她點點頭,「我跟你們回去。」
韓生站在一旁,面色有些蒼白,他動了動唇,終是沒有說話。
顧相思轉過頭,看向韓生。
韓生上前,低頭看著她,聲音沙啞的道:「我送你過去。」
顧相思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朝著男人笑笑,抱了抱他,在他懷裡小聲的道:「韓生,不要放棄我們的感情。」
韓生眼裡騰起一抹霧氣,他喉嚨發緊,手臂不由自護的加大了一點力氣,半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顧相思彷彿得到了承諾般,笑了一下,她鬆開手,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軟軟的道,「等我回來。」
顧相思跟著夜梟離開。
傍晚七點,下了大雨。
夜家客廳,燈火通明。
顧相思跪在地上,面容上滿是堅定,「爸,媽,請你們成全我跟韓生。」
客廳里沒其他人,傭人都被退了下去,沙發上,只坐著顧雲和夜凌天。
夜凌天不發話,在孩子的事情上,他一向是聽顧雲的。
顧雲比他有決策力。
顧雲面色很是冷靜,她性格向來如此,哪怕面前跪著的,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也不曾心軟過。
她冷著一張臉,很理智冷靜的道,「桌子上,是韓生的過去和資料,你看過之後再跟我說這些也不遲。」
顧相思轉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資料袋,她垂了垂眼,「媽,不管他的過去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這份感情。」
顧雲淡笑了一下,喝了一口茶,「顧相思,你是我的女兒,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你也很了解我,既然你說了,不管他以前是什麼人,你都不會放棄,那麼看看又何妨?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既然你要跟他在一起,我也不是非要阻止女兒幸福的惡毒媽媽,只是你未來丈夫的過去,他的為人處世,這些你總該是要知道的。」
顧相思抿了抿唇,沒再言語,她拿起了桌子上的資料。
她從來不問韓生的過去,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她也不在乎他的過去是怎麼樣的,韓生的過去,受了很多苦,那些他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和傷痛,既然被埋起來了,那就不要再揭穿了,她只想跟他好好在一起生活,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喜歡一個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她不想放棄。
袋子里的資料文件,照片錄音,一件件都擺放在她的面前。
照片上,稚嫩的男孩了無聲息,不著寸縷的躺在髒兮兮的地上,他眼中是令人窒息的絕望,他全身是傷,被鞭子打的痕迹,被煙頭燙的痕迹,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