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清絕心疼了
第291章 清絕心疼了
說到這裡，赮明遠的語氣微微一頓，
「而我，則因為年長心性成熟而被選擇成了第一繼承人。當時，暗界所有的生靈都在膜拜我，我曾經擔心無殤會因此不高興，可當我發現他對此毫不在乎的時候，我又很難過。」
「因為我覺得，他的毫不在乎，不僅是不在乎權利。他也從來沒把我當做是他的親人，是他的哥哥。我在他心裡，或許跟一塊石頭沒區別。」
葉清絕聽了，心中微震。
赮明遠說著，又自嘲道：「特別是有一年，我問他為什麼會這麼乾脆的答應父親做暗界萬物眾生的終結者。他回答說，暗界的萬物眾生，膜拜的是你，但懼怕的是我。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幹脆做到底？」
「暗界需要一把駕馭在所有規則與生命之上的刀，只有這樣，你的位子才可能坐穩。既然是刀，還有人比我更合適嗎？」赮明遠喃喃道，腦海里又浮現出了久遠以前赮無殤淡漠說此話的神情。
他的弟弟對人世間的一切都不感興趣，殺戮，也只是他長久空白乏味的人生中一劑調味罷了。
什麼七情六慾，什麼道德觀念。在他眼裡，一刀下去，皆是虛空。
如果你是弱者，你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是以前赮無殤對生命的觀點。
「再後來，他就被父親派去了拜師。那時候的暗界，有一位非常出色的老者，其威名不亞於久遠以前的太清老祖。但畢竟是邪道，那位老者一生只會出師一名徒弟，其他的學生，在拜師歷練的途中就會統統喪命。」
「他們的訓練方法很殘忍，就是同門間的互相殘殺。可這對無殤來說，卻沒有任何影響。以至於他最終出師后，成為了暗界里最為著名的修羅。」
「可他自拜入門下到出師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卻永遠也沒人知道。但我能猜出，那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痛苦！」他說著，緩緩的握緊了自己的雙手。
此時的葉清絕聽了，一顆心也被揪了起來。
「無殤歸來后，幫我處理掉了一切殺孽的事。在外人眼裡，我的手乾乾淨淨，但他的卻滿是血腥。我們是雙子星，一顆在明，一顆在暗。」
可是，明亮的那顆星星覺得，那顆在暗處的星星周邊一定特別冷，所以才不願意發出自己的光。他很想捂暖，可是那顆星星根本就不需要。
他不需要他們的溫暖。
因為他好像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世界。
「那你這次召他回暗界.……」
「是出了一些問題，否則我也不會想來打擾他。畢竟他這幾年好不容易才有了改變。弟媳，你相信嗎？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他一年和我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哪裡像現在啊，動不動就吵架！
他嘴上雖然欠，但內心可是開心一塌糊塗啊！
「無殤這次回去，會離開多久？」葉清絕心中微沉，雖知自己不該感情用事，但說瀟洒是假的，肯定還是很捨不得。
「這我也沒辦法向你保證。」赮明遠正經道，「畢竟這次事態特殊。我想他久久沒有告訴你的原因，也是在想該怎麼來告訴你吧。現在被我一把戳穿他可一定恨死我了~」
葉清絕：…
你也知道啊!
「明遠大哥，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你。但你也可以選擇不答。」
「但問無妨。」
「華顏姬…是你和無殤的母親對嗎？」
赮明遠聽了，神色微怔，心中一震：「你怎麼會知道華顏姬?難道說無殤已經…」知道了?
「…華顏姬是無殤的母親，但不是我的。我的母親叫做槐笑眉。是暗界的一位天之驕女。而華顏姬，她的來歷太過神秘，恐怕連我的父親也不是很清楚。」
說起來，他父親曾經為了華顏姬丟了半條命，花了後半生所有的時間去追一個人女人，但最後似乎還是未能得到她的芳心。
「現在無殤如果真的知道了華顏姬是他的母親，那…」
那他就不會再以為自己和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了。
本來雙親就逝去的早，赮明遠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心酸。
但更心酸的是，一想到赮無殤得知自己真實出身後的樣子，他就難過。
他們的父親最終還是沒能將華顏姬娶過門，後者也沒願意嫁她。
所以，他的出身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赮明遠能想到的，葉清絕自然也想得到。她聽完以後，只覺十分心疼。巴不得立刻奔到赮無殤身邊，然後抱抱他。
「當然，我這次喚他回去還有另一件事。就是他身上的夢蠱。雖然他早就戒了，但我還是不放心，想讓他回去複查一下。」他說著，若有所思的看了葉清絕一眼。
果不其然，當葉清絕聽到夢蠱兩個字后，瞬間不淡定了，「無殤他中了蠱毒?什麼時候的事!」
看她焦急的樣子，赮明遠眸光微閃，「夢蠱不似其他要命的蠱蟲，它只是迷幻煙所致。有讓人上癮的效果，若是選擇在夢裡長醉不復醒，最後就會喪命於此。」
最令人無奈的是，這種死亡，是生主自己選的。
「那麼弟媳，你猜猜看，無殤他到底是怎麼沾上這種東西的?而他，又究竟在夢裡看到了什麼?」
面對著赮明遠極具暗示性的目光，葉清絕心中微沉。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個猜測。
但最終，都止於赮明遠遞給她的一張摺紙。
「這叫折夢煙，也是夢蠱。將它在蠟燭上燒盡后，你就能看到他的夢境。」
「多謝。」葉清絕接過後，心事重重，隨後就直接急匆匆的轉身離去。
看著葉清絕離去的背影，另一個恭敬蒼老的聲音也在赮明遠身後響起，
「殿下，您為什麼要讓葉姑娘知道呢？老夫認為，二殿下一定不希望她擔心。」
赮明遠聽了，神色微動，「我就是要讓她擔心。墨長老，明眼人都知道，我這位弟媳，在我那弟弟眼裡可是世界的唯一。」
「被各種掌心寵。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這麼一對比，我弟弟很明顯是處於劣勢啊，這就很尷尬了。」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先愛的人先輸，
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